埃米爾·庫斯圖里卡為電影而生
1954年11月24日,埃米爾?庫斯圖里卡出生于薩拉熱窩的一個穆斯林家庭。少年時的庫斯圖里卡很早就喜歡上了電影,為了賺一點零花錢,他經(jīng)常為在薩拉熱窩街區(qū)拍攝的電影劇組打零工。父母擔心叛逆的庫斯圖里卡受到不良少年的影響,加之其對電影的興趣,便將他送到捷克最著名的電影學?!祭耠娪皩W院學習。在布拉格期間,庫斯圖里卡接觸了大量俄羅斯、法國、捷克、意大利和美國的老電影,這些影片對他后來電影風格的形成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畢業(yè)后,躊躇滿志的庫斯圖里卡回到故鄉(xiāng),開始了他在薩拉熱窩電視臺的工作。
很難否認,埃米爾?庫斯圖里卡是一位天生的導演。從影之始,他拍攝了兩部以自己的故鄉(xiāng)薩拉熱窩為背景的電影:1981年的《你還記得多莉?貝爾嗎》和1985年的《爸爸去出差》?!赌氵€記得多莉?貝爾嗎》以薩拉熱窩成長中的青少年心理為主要表現(xiàn)對象,《爸爸去出差》則以兒童的視角展現(xiàn)了政治背景下普通人的命運。這兩部影片讓庫斯圖里卡以黑馬之勢崛起于前南斯拉夫影壇,前者讓他獲得了當年威尼斯電影節(jié)最佳處女作獎,后者則為他在31歲時贏得了首座戛納電影節(jié)金棕櫚獎,并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此后,庫斯圖里卡一發(fā)不可收拾,每一部新作都能成為國際電影節(jié)上的“奪標”熱門。
埃米爾?庫斯圖里卡執(zhí)導過的影片不多,但幾乎部部都是佳作。一直以來,庫斯圖里卡都是各大電影節(jié)的寵兒,也是極少數(shù)完成三大國際電影節(jié)“大滿貫”的當代電影大師之一。對這位天賦異稟的導演來說,捧走獎杯仿佛易如反掌,若是哪一部作品沒有被系上榮譽的緞帶,那才會令人感到驚訝。1989年,庫斯圖里卡憑借《流浪者之歌》摘走了戛納最佳導演獎的桂冠。這部帶有魔幻主義色彩的史詩作品,用詼諧的口吻講述了吉普賽人辛酸的生活歷程,讓人在忍俊不禁的同時又熱淚盈眶。20世紀90年代,庫斯圖里卡的電影創(chuàng)作達到了巔峰,1995年拍攝的《地下》是其最有標志性意義的作品。這部長達3小時的鴻篇巨制既有《爸爸去出差》的政治諷喻,也有《流浪者之歌》的蕩氣回腸,以一種荒誕、詼諧的手法再現(xiàn)了南斯拉夫從1941年到1995年的曲折歷史。憑借此片,39歲的庫斯圖里卡再次摘得金棕櫚。第二次捧起金棕櫚,庫斯圖里卡激動不已:“我出生過很多次,但我確定有一次是在戛納?!?/p>
埃米爾?庫斯圖里卡不僅是一位電影天才,還是一位有名的音樂人。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他就是南斯拉夫搖滾樂隊“無煙地帶”的貝司手。這個樂隊融合了吉卜賽、爵士、搖滾與龐克等多種音樂元素,徹底改變了東歐的音樂語言。在“無煙地帶”為庫斯圖里卡的影片《黑貓白貓》擔任配樂后,他們的音樂得到了更加廣泛的關(guān)注。從1998年的《白貓黑貓》到2004年的《生活是個奇跡》,庫斯圖里卡有整整6年的時間沒有新作品問世。這6年間,他和“無煙地帶”的成員們在歐洲各國進行巡回演出。2012年9月,庫斯圖里卡還曾與樂隊一起參加首屆上海西岸音樂節(jié),給樂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庫斯圖里卡曾說過,要拍好電影,就要控制好一切。因此,他將自己對音樂獨特的理解和把握,以及自成一派的音樂風格,都融入了電影的創(chuàng)作。
埃米爾?庫斯圖里卡出生、成長于一個已經(jīng)消失的國家—南斯拉夫。南斯拉夫不僅是庫斯圖里卡心中的故鄉(xiāng)所在,也是承載著他成長記憶的地方。即便之后流浪異鄉(xiāng),庫斯圖里卡也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祖國,與之相反,災難深重的南斯拉夫成了他永遠不能舍棄的創(chuàng)作源泉。庫斯圖里卡的很多作品都以戰(zhàn)爭為背景,但他并不直接描寫戰(zhàn)爭的殘酷,而是表現(xiàn)人們在社會動蕩下的漂泊無依。庫斯圖里卡繼承了斯拉夫人特有的矛盾氣質(zhì),他的影片在溫情與狂野的包裹下,隱藏著一顆憂郁的靈魂,飽含著對同胞深深的關(guān)切與悲憫。
埃米爾?庫斯圖里卡拍攝的作品總是有著極高的辨識度。不同于歐洲文藝片的含蓄深沉,庫斯圖里卡的電影里是鋪天蓋地的玩笑、嘲弄、戲謔和尋歡作樂。與此同時,片中還混合著形形色色的裝飾物和各種天馬行空的元素。庫斯圖里卡的身上仿佛充滿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用荒誕和詩意做成五顏六色的氣球和彩帶,裝點著他盛大的宴會。有評論家說,埃米爾?庫斯圖里卡是一位內(nèi)心狂野的藝術(shù)家,他的作品總是帶有一種無政府主義的狂歡。但庫斯圖里卡并不以玩弄形式來嘩眾取寵,他的電影結(jié)構(gòu)嚴謹、節(jié)奏緊湊、情節(jié)豐富至極??磶焖箞D里卡的電影,觀眾時常會進入又哭又笑、情緒失控的狀態(tài),內(nèi)心總是難以平靜。電影于他,就是一種瘋狂的行為:“當你像我一樣拍電影時,你就會像一個瘋子般地工作?!笨v觀整個世界影壇,似乎唯有埃米爾·庫斯圖里卡的影片才能讓觀眾從頭到尾享受不間斷的震撼和快感。
作為導演,埃米爾?庫斯圖里卡無疑是繆斯女神的寵兒。似乎是在談笑間拍出的作品,就能遮住不少影壇前輩的光彩。然而,庫斯圖里卡又是一位步履沉重的流浪者,給予他創(chuàng)作靈感和深刻影響的故國,同時也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從初登影壇的鋒芒畢露到后來巔峰時期大師地位的確立,外界對庫斯圖里卡的評價一直褒貶不一、毀譽皆存。有多少人贊賞他,就有多少人咒罵他,但歸根結(jié)底,都是源自于他生長的那片土地。在美國和法國生活了14年后,背井離鄉(xiāng)的庫斯圖里卡回到貝爾格萊德,在海拔3000英尺的山區(qū)斥資100萬英鎊為自己建造了一座村莊。盡管庫斯圖里卡為這個“世外桃源”背上了巨額債務,這里卻成了他心中最神圣的柏拉圖:“我在戰(zhàn)爭期間失去了自己的城市,現(xiàn)在這就是我的家?!睍r至今日,戰(zhàn)爭的硝煙早已遠去,但這位深受上天眷顧的天才導演,依然延續(xù)著自己的電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