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靈告豐居龍源考

孫乾晶李釗（南京大學(xué)海外教育學(xué)院，江蘇南京210000；豐縣實驗小學(xué)，江蘇豐縣22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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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靈告豐居龍源考

孫乾晶李釗
（南京大學(xué)海外教育學(xué)院，江蘇南京210000；豐縣實驗小學(xué)，江蘇豐縣221700）

［摘要］漢高祖劉邦青少年時期的愛情故事叫“布素情”?！妒酚浰饕鲑潯吩浭鰹椋核仂`告豐。此后歷代文人多有詩文贊頌。龍源是素靈居住舊址，華山有其為劉邦敬獻(xiàn)斬蛇劍處。自漢以來，龍源成為教育圣地，不斷為社會培養(yǎng)人才。

［關(guān)鍵詞］龍源；布素情；重教尊孔

唐司馬貞《史記索隱述贊·高祖本紀(jì)第八》記云：“高祖初起，始自徒中。言從泗上，即號沛公。嘯命豪杰，奮發(fā)材雄。彤云郁碭，素靈告豐?！雹僬f明劉邦為亭長送徒驪山時，途中斬蛇，素靈夜哭，宣告起義了。從此素靈便常伴劉邦，被歷代文人頌為“布素情”。

一、龍源、鳳鳴塔和漢劉邦

《史記索隱述贊》是歷史上最早提及“素靈”的文字記載?！八仂`告豐”明確了豐縣是素靈的故鄉(xiāng)。她家就住在豐縣南關(guān)城門里百余步，南北大街東側(cè)，鳳鳴公園西部?？计渌?，就是現(xiàn)在豐縣實驗小學(xué)所在的位置，史稱“龍源”。

先秦時期，豐縣城中南關(guān)大街路東，有一酒坊，專釀“白醪酒”。釀酒老漢姓白，他從東南角城墻邊古井中挑水釀灑。人稱這古井為“圣泉”。清《豐縣志》記載：“井水可治眼疾?！雹谑钦f“圣泉”水有特殊功能，紅眼病用井水一洗即好。白老漢釀酒技術(shù)好，加上“圣泉”水好，白醪酒醇香甘甜，響譽城鄉(xiāng)。白老漢釀酒賣酒，開個酒館，生意興隆，因地名叫“隆源”，故稱“隆源酒館”。劉邦父親劉湍好飲酒，是隆源酒館的?？?，和白老漢談酒論酒。二人年齡相當(dāng)，是很好的朋友。

《史記》記載，劉邦母“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于其上。已而有身?！雹蹞?jù)當(dāng)?shù)貍髡f，劉邦母親龍霧橋受孕后，因是龍?zhí)?，十二個月不能出生。劉媼必須吃城西南“鳳凰素”土，才能生產(chǎn)。而當(dāng)時官兵把守著“鳳凰素”，沒有人敢來取土，劉媼吃不到鳳凰素土，就不能分娩。于是天宮派一只鳳凰幫助劉媼分娩。鳳凰領(lǐng)令，來到豐縣城西，遇見一賣瓜老頭挑瓜進(jìn)城。鳳凰便產(chǎn)下一卵，變成一瓜，藏在賣瓜老頭挑的瓜筐中，然后飛到豐縣城東南角觀察結(jié)果。賣瓜老頭來至鳳凰素時，官兵見了，都來搶瓜吃，把鳳凰卵變成的瓜搶在手中。他們爭著吃瓜，一不注意，瓜掉落在地，摔破沾了泥土。軍兵沒人再吃，去拿其他瓜了。正巧釀酒白老漢見了，拾起被摔破的瓜，假裝吃瓜，將鳳凰卵變成的瓜帶出了鳳凰素，并把帶有鳳凰素泥土的瓜交給劉邦父親劉湍。劉湍給妻子吃了，劉邦即刻降生。鳳凰完成了任務(wù)，高興地長鳴一聲，飛回天宮。后來在鳳凰鳴叫的地方，蓋了座七層寶塔，稱鳳鳴塔，并建有公園，稱鳳鳴園?！傍P塔秋風(fēng)”是古《豐縣志》記載的豐縣古八景之一，清初劉運魁有詩贊曰：“雁塔曾題京洛名，秋高此地鳳凰鳴。憑將萬里長風(fēng)翼，飛向瑤臺弄月明?！雹?/p>

1948年，鳳鳴塔因戰(zhàn)拆毀。1995年，又在鳳鳴園東南角重建了鳳鳴塔，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趙檏初為此親筆題寫了“鳳鳴寶塔”四字，刻在鳳鳴塔頂層上。

二、素靈跳澗敬獻(xiàn)斬蛇赤霄劍

劉邦的出生，加入了很多傳說，有些傳說寫入《史記》、《漢書》，說明傳說已久。雖不足為信，但也說明劉邦出身的不平凡，也說明劉邦的出生與龍源和釀白醪酒的老漢有極密切的關(guān)系。至今豐縣仍有傳說，白老漢有個女兒，名叫白杏兒，也就是后來文人筆下的“素靈”。劉邦青少年讀書的地方叫馬公書院，距“隆源”很近，他經(jīng)常到白家酒館來玩，與白杏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白老漢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兩位年輕人到了結(jié)婚年齡，劉湍和白老漢正準(zhǔn)備為他們辦喜事時，朝廷到豐縣選美，白杏兒是有名的美女，被選中了。白杏兒不愿入宮，臨進(jìn)京前天晚上，白杏兒與劉邦在馬公書院相會，近天明時，白杏兒逃走了。她一口氣跑到豐城東南30里的南山，就是今天的華山，被官兵捉住了。往回押時，白杏兒掙脫，縱身跳入山澗溝。官兵見山澗溝深不見底，澗水波濤洶涌，料定白杏兒己經(jīng)死了，只得回城交令。

劉邦聽說白杏兒在華山跳澗，急忙趕到澗水邊。此時已風(fēng)平浪靜，他下水打撈白杏兒。但劉邦在澗水中來回?fù)屏藬?shù)遍，怎么也找不到白杏兒，卻在水中撈得一把寶劍。劉邦托劍在手，只見澗水面上騰起白霧，漸漸升起，化成白鳳凰形，長鳴一聲，向西南飛去。劉邦認(rèn)定白杏兒撈不到了，才低頭看寶劍，只見劍上刻有“赤霄”二字。這就是劉邦在華山上得到赤霄寶劍的經(jīng)過。被南北朝時期陶弘景記入《刀劍錄》中：“前漢劉季，于南山得一鐵劍，長三尺，銘曰：‘赤霄’，大篆書。及貴常服之，此即斬蛇劍也?！雹菡f明是素靈跳澗獻(xiàn)給了劉邦赤霄劍。劉邦用赤霄劍斬蛇起義后逐鹿天下，贏得了大漢一統(tǒng)。東晉時王嘉在《拾遺記》中還記述了在華山打造天子劍的過程：“上皇游酆沛山中，寓居窮谷里，有人冶鑄，上皇息其旁，問曰：‘此鑄何器？’工者笑而言曰：‘為天子鑄劍。’”⑥就是說劉邦的斬蛇劍是在華山中打造的。當(dāng)?shù)貍髡f現(xiàn)在華山西側(cè)山嶺高峰旁，是為劉邦鑄造天子劍的地方，清《豐縣志》記為“西崖劍嶺”，為華山十景中第一景。而劉邦撈得赤霄劍的山澗處稱為華山的笫二景觀，叫“溜澗鳴絲”，⑦也記載在清《豐縣志》中。

三、布素情的由來

劉邦斬蛇當(dāng)天傍晚，有一老嫗夜哭，《漢書》記載：“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為蛇，當(dāng)?shù)?，今為赤帝子斬之，故哭?！雹嗵瞥瘯r，胡曾有詩云：“白蛇初斷路人通，漢祖龍泉血刃紅。不是咸陽將瓦解，素靈那哭月明中？”⑨說明白蛇當(dāng)?shù)?、素靈夜哭、高祖斬蛇、咸陽滅秦都是歷史的必然。而且指出素靈就是夜哭白帝子的老嫗，豐縣傳說是素靈化成的老嫗，于是《史記索引述贊》記為“素靈告豐”。從此以后，人們將劉邦與素靈之間的愛情稱為“布素情”，將“隆源”也就改為“龍源”，在豐縣傳頌了2000多年。歷代文人在在詩中贊頌劉邦青少年時期的愛情為“布素情”。如宋朝兵部侍郎于欽詩：“素靈夜哭赤旗開……白云千載繞荒臺?！泵魈菩姡骸靶仑S桑柘蕭疏盡……萬乘不忘布素情。”清代吳錫麟詩：“真人昔魚服，大度表鄉(xiāng)里。斂魄素靈藏?！薄Ｔ娙速濏灢妓厍闀r，也有詩人稱劉邦為劉郎，如宋朝張方平詩：“落魄劉郎作帝歸，樽前一曲大風(fēng)辭。”元代韓性詩：“劉郎深閉函谷關(guān)，酒酣自作三侯章……帳中悲歌愁美人，當(dāng)年遺事尚可哀?！雹?/p>

“布素情”傳說了2000多年，直到現(xiàn)代，豐西澤和白帝河地區(qū)仍廣泛流傳著。說劉邦在豐西澤起義時，素靈已生一子，在斬蛇前一天，帶兒子來到豐西澤邊村莊住下來，第二天讓其子尋父，于是素靈之子化為大蛇，在劉邦前進(jìn)途中擋道，父子兩個話不投機，劉邦把蛇斬了，于是素靈化為老嫗，坐地哭子。劉邦稱帝后，封豐縣東南的南山為東華山，簡稱華山，是現(xiàn)在的豐縣華山鎮(zhèn)政府駐地。明兵部侍郎萬恭在《東華山碑記》中寫道：劉邦“都長安為新豐，而以所生豐為舊豐。長安有華山，亦令豐有華山，蓋以舊豐尊新豐，又以長安之華山，尊湯沐邑之華山，重本始也。”?劉邦很重視與素靈的愛情，封素靈為白衣皇母，在其住過的豐西澤岸邊建有“白衣皇廟”。當(dāng)年劉邦斬蛇后，蛇爬著追趕劉邦時留下的印子成了白帝河，現(xiàn)從豐縣城北東流。《中國文物地圖集》記載：白衣皇廟碑位于豐縣，“王溝鎮(zhèn)李胡集村、額題‘白衣皇宮’四字”，?至今該碑仍存。

四、素靈與龍源古今

劉邦建白衣皇廟為“布素情”劃上了圓滿的句號。但“素靈”作為劉邦少年時期戀人、在馬公書院相親相愛的事，卻從未在史書中出現(xiàn)。她讓兒子化蛇擋道被斬卻在史書上記載了，但更多的是將“素靈”作為神話中的幽靈存在于史書中，史書中哭白帝子的老嫗及《史記索引述贊》中的“素靈”和后代贊頌的“布素情”僅是存在于歷代文人的詩句中。龍源和馬公書院也就作為劉邦與素靈的愛情故事留下的遺跡，留傳給了后世。后世也傳承了豐縣重視教育和崇尚孔家禮義的良好傳統(tǒng)。清《豐縣志》記載：“幸魯以太牢祀孔子，厥后立學(xué)者遂俎豆于不祧。累代以來，封號癸秩日隆，敦典興教可謂至焉……儒學(xué)舊在縣治東，金末毀于戰(zhàn)火。元至正間，縣尹郭宣重建，明洪武六年，知縣曾本創(chuàng)建……嘉靖三十九年，知縣胡又心改遷于縣治東南……順治二年，敦瑜陳彝、訓(xùn)導(dǎo)江能容、協(xié)辦重修?！?明朝時遷到縣治東南，建成的孔廟，稱為“文廟”，為江蘇省人民政府批準(zhǔn)保留的省級歷史建筑。之后，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等皆為豐縣文廟題寫匾額?？梢娯S縣自漢朝以來就十分重視文教。

康熙年間，在龍源建成了“樂育館”。因與鳳鳴塔相對，故名“鳳鳴書院”。光緒二十九年（1903），在鳳鳴書院設(shè)立高等小學(xué)堂，宣統(tǒng)元年（1909）又在文廟添設(shè)初等小學(xué)堂，1913年，高、初等小學(xué)堂合并，始稱第一小學(xué)，也曾稱文廟小學(xué)、書院小學(xué)，小學(xué)內(nèi)設(shè)立示范學(xué)堂。1915年，原來小學(xué)設(shè)立的示范學(xué)堂改稱實驗小學(xué)。也設(shè)立了女子小學(xué)，校址在龍源，也稱龍源小學(xué)。解放后正式命名為豐縣城關(guān)第一小學(xué)，1959年，一完小改名為豐縣師范附屬小學(xué)。龍源小學(xué)漸漸被人淡忘。師范停辦后不久，西關(guān)二小并入，更名為豐縣實驗小學(xué)。

長期以來，豐縣教育培養(yǎng)了大批人才。隋唐時有光祿大夫劉權(quán)、大理卿劉德威，宋代有龍圖閣直學(xué)士李若谷，明代有文淵閣大學(xué)士、太子太保，歷經(jīng)了永樂、洪熙、宣德、正統(tǒng)、景泰、天順六朝重臣許彬，清代又出了狀元李蟠、兵部尚書兼直隸總督李衛(wèi)，以及撰寫《籌邊微略》給康熙皇帝的昭勇將軍孫師武等。龍源自創(chuàng)建高等小學(xué)堂以來，為國家培養(yǎng)了一大批軍、政、科技、文化藝術(shù)等領(lǐng)域的人才，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都做出了突出貢獻(xiàn)。

［注釋］

①③西漢·司馬遷：《史記》，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

②④豐縣志編纂委員會：《豐縣志》，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4年版。

⑤梁·陶弘景：《刀劍錄》。

⑥晉·王嘉：《拾遺記》卷5。

⑦?清·姚鴻杰纂修：《豐縣志》，清光緒二十年刻本。

⑧施丁主編：《漢書新注》，三秦出版社1994年版。

⑨⑩?趙明奇主編：《徐州府志》，中華書局2001年版。

?國家文物局主編：《中國文物地圖集》（江蘇分冊），中國地圖出版社2008年版。

［中圖分類號］K928.72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6）4-002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