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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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的詩

小 米

一 念

我有我的汗血寶馬。

我有我的鐵石心腸。

我要火車那樣蜿蜒而去。

就算坎坎坷坷穿越峽谷，

辛辛苦苦鑿出隧洞，

十萬大山也攔不住我。

我有我的威風(fēng)凜凜。

我有我的弱不禁風(fēng)。

我最終還得石頭那樣

停在某地，

就算斑斑銹跡，枯槁一生，

十萬繁花，仍怯于嘲諷。

膽小的蟲子

草木落葉下，藏匿著許多

不知名的大小蟲子。

它們放低了身段，靜靜地呼吸，

它們東試西探，左右環(huán)顧，搔首撓足。

即使休息時刻，

眼和觸須也不敢放松對周圍的警惕。

常常是這樣：

明明是它自己弄出來的響動，

卻反過來，將它自己，嚇得不輕。

飛行途中

飛在萬里晴空，突然沒了頭頂，沒了仰望，

只有俯視，只有身下。

風(fēng)雨、陰晴、崎嶇，都在身下。

萬頃白云的波濤，只在身下翻滾。

大地小了。山峰低了。江河瘦了。世事遠(yuǎn)了。

我身邊有人，但他們是

與我無關(guān)的匆匆旅人。

只有時間跟著我，從出生起，時間跟定了我。

只有親人在心中。只有歸途在心中。只有家

藏在心中。此刻無國、無我、無其它。

在飛行途中，既不能作為，亦無關(guān)大志，

只有肉身在穿越，只剩遠(yuǎn)見，迅速蒞臨。

一盆花

在陽光的露臺上，風(fēng)不吹來，身邊寂靜。

一 株小花種于花盆。只開了一朵，伸著脖頸，望著遠(yuǎn)處。

它 看見原野上草木蔥蘢，被覆蓋的大地茂盛而洶涌；

它 還看見溪流的挑逗下，那么多亂顫的花枝，正在感動。

但 這一朵捆綁在肥沃中，它已不能拔出自己的根。

○中國新詩百年論壇·圓桌○

（與中國作協(xié)詩歌委員會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