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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一直不怎樣

      2016-11-25 11:01:19李東文
      海燕 2016年7期
      關(guān)鍵詞:魚缸二胡

      李東文

      1

      明皓搖頭晃腦,半閉著眼睛拉《真的好想你》。鄰近鋪位的幾位老板或老板娘,或坐或站,圍成半圓,故作高雅,瞇縫著眼睛跟琴聲一起傻晃。中午時分,大家都躲在家里避暑,沒有顧客,老板們閑得慌,自己找樂子。好好的一首流行曲被明皓拉得悲切苦情,感覺他正抱著的是怨婦而不是二胡。明皓把曲子拉成這樣,與他正能量的、多肉的臉很不搭界。明皓白白凈凈,皮膚繃得緊緊的,光潔度很高,單看他的臉,你會以為他是超級大肥佬,其實他只是微胖,是衣食無憂的中年中產(chǎn)階級的標(biāo)準(zhǔn)身材。

      天氣熱,店內(nèi)水多潮氣重,沒客人的時候,明皓喜歡搬張小椅子坐在門外的騎樓上,有時看閑書,有時去隔壁劉偉亮的店里學(xué)藝,陶冶性情,更多的是端坐著看車來車往。與民樂店為鄰,明皓受益不淺,短短幾年,吹拉彈奏,略懂一二,二胡、笛子、古琴等,熟能生巧,都能撥拉兩下子。在這么多樂器中,他最愛二胡,說聽著自己拉二胡有種尿急的感覺,很過癮。

      也許是他拉得好,也許是這首歌太過耳熟能詳,引來幾位路人駐足圍觀。一曲終了,響起幾聲稀稀拉拉的掌聲。再來,再來,有人提議。獻(xiàn)丑,獻(xiàn)丑,明皓一邊說一邊收二胡。他是個知道進(jìn)退,見好就收的人。明皓的師傅,民樂店的老板偉亮手癢,來了一曲《草原情歌》,博得滿堂喝彩。到底是學(xué)音樂出身的,高明皓好幾個段位。

      一位穿碎花裙子的高個姑娘拖著位小朋友在熱帶魚缸前指指點點。姑娘轉(zhuǎn)身,與剛進(jìn)店的明皓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他們驚呆了。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明皓目不轉(zhuǎn)睛,把高琳看得害羞。明皓說,褪盡繁華,始見內(nèi)心,小高,你比以前更漂亮了。高琳笑笑說,看你說的,皓哥你比以前更迂腐了,講話還是這么慢條斯理的。明皓說,其實我比以前坦蕩了很多……你現(xiàn)在還好吧?高琳別過頭去看魚,沒接這話。

      高琳……我們真是太久沒見了,這是你兒子?都這么大了!明皓說。

      江江喊叔叔。高琳吩咐兒子。

      叔叔好!

      明皓蹲下來摸江江小朋友的臉。你多大了?他問。

      四歲。

      明皓抬頭望向高琳,高琳說家里的龍魚被江江用玩具槍打死了,想補一條大型魚,再給兒子的小缸補幾條小熱帶魚。

      龍魚?還是原先那條金龍?

      對。

      這么多年你還養(yǎng)著,真不簡單。哎,養(yǎng)到現(xiàn)在好大了,死了真可惜。

      五十公分大,好漂亮,有人說它值一套房子的首付。江江吃醋,說我對魚好過對他,用他的玩具槍打魚,隔著窗打不過癮,搬凳子墊腳直接進(jìn)水里打……

      這么大的魚也不容易打得死的吧?

      魚嚇得亂竄,撞傷了頭,感染了,過幾天才死的。我懷疑魚是被氣死的,你以前不是說龍魚有靈性的嗎?

      或者它是幫你擋了什么災(zāi)。明皓說完蹲下來,摸著江江的頭說,小江江,你真是淘氣呢。

      江江說,我現(xiàn)在不淘氣了。媽媽給我買了個小魚缸,我也養(yǎng)魚,以后我照顧魚,不欺負(fù)魚了。

      小江江,你真是能干。明皓拉著小朋友的手不愿放開,掐他肉嘟嘟的臉。高琳皮膚不白,小臉,高鼻,大額頭,五官輪廓分明,有點像外國人,江江卻是大圓臉,看著不像親生的。

      江江和明皓是自來熟,明皓掐江江的臉,江江也要掐回去,一大一小嘻嘻哈哈地地鬧。明皓捉住江江的手說,小江江的手指這么長,長大了一定是音樂家。江江說,不,我才不要做音樂家,我媽媽說了,我的大拇指,一個粗,一個細(xì),彈琴的時候不好看。明皓把江江的兩只手拉住比較,可不是,右手的大拇指圓而粗,像架子鼓的木棒子,左手大拇指則是筷子一樣又細(xì)又長。江江說,我的右手是蛇頭,左手是蛇尾。明皓笑笑,若有所思,下意識看看自己的兩個大拇指。然后說,小江江,你喜歡什么就拿,今天叔叔請客,送你魚好不好?

      高琳說,皓哥你生意做大了,你看店面都這么豪華,以前你那店,小小的。

      明皓說,搬過來好幾年了,這里不是花烏市場,人流量不大,沒法成行成市,做的都是熟客的生意。

      挺好的,這么多高檔魚。

      混口飯吃,自己養(yǎng)著玩。這幾年,你還好吧?現(xiàn)在在哪里上班了?

      我還那樣,挺好的。換了好幾個工作,不過一直都是做老本行。

      我有次路過發(fā)展大廈,去你公司找你吃飯,你原先那間公司的人不認(rèn)識你。

      高琳說,私人公司是這樣了,幾年下來,除了老板之外,員工都是新的,運氣不好的話,連老板也變成新的。

      明皓看著高琳笑,努力想講些什么調(diào)濟(jì)一下氣氛,但想不出什么好詞,硬著頭皮說,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找不到你,舊公司找不到,去你家,你搬家了,打你電話變成了空號……

      高琳躲開明皓的目光,說,我不想你找我的時候,你當(dāng)然是找不到我的。這不,現(xiàn)在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了。

      當(dāng)時我還想,你搬家,你的魚缸怎么辦?

      高琳說,換新的,魚帶走,舊的魚缸沒有要。

      這邊大人在講話,那邊江江伸手進(jìn)缸里捉到小烏龜,衣袖濕了半個。烏龜太滑,又重,摔到了地上,江江嚇一跳,喊道,媽媽,我把烏龜摔壞了,你快賠人家一只。

      高琳想也不想就說,你在這里摔死一百只烏龜也不用賠。

      明皓聽到這話笑了起來,與高琳一起扭頭看一臉茫然的江江,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看看高琳,又看看江江。

      2

      五年前,也是盛夏,炎熱到令人發(fā)瘋,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太陽還火辣辣,地表像火爐向上冒著熱氣,沒有風(fēng)。

      高琳拖一個中號旅行箱,裹著一身汗水站在自己的門前,竟有些不愿開鎖,怕屋里有人,更怕屋里只有灰塵,沒有人。門把手上塞著的宣傳單,刀子一樣鋒利,割了一下她的手。人若是倒霉,喝涼水塞牙,扔紙割手。

      剛推開門,屋里傳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幾聲悶響。賊?高琳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來。她定了定神才發(fā)覺,金龍魚正把缸攪得翻江倒海。高琳外出多日,魚寂寞,見到主人回來,歡呼雀躍呢。出發(fā)前,高琳陰郁地希望,她回家后,魚浮在水面上,掛掉。愛情無影無蹤,魚已變得不是那么重要。

      經(jīng)過魚缸時,高琳聞到一股腥昧,頓了一下,繼續(xù)向前走。出去之前放了一斤小魚在缸里給龍魚吃,魚沒節(jié)制地吃,更沒節(jié)制地拉。

      高琳打開旅行箱,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客廳中央,看一眼,無心整理,就把自己扔到一旁的沙發(fā)上。風(fēng)扇把汗吹干,身上黏乎乎的覺得難受。長途跋涉帶來的疲勞占據(jù)了上風(fēng),不動,不想動,睡覺要緊。

      醒來時,天已大黑。沒有開燈,屋里不黑,魚缸的燈是亮著的。魚缸看上去非常璀璨,雖然水有點混濁,但龍魚的鱗片在紅色光線下仍然霸氣如刀鋒。高琳是餓醒的。她翻開地上一堆凌亂的東西,找到一袋未吃完的面包,就著冰箱中一瓶王老吉,吃了起來。長時間獨處后,高琳變得更務(wù)實,不修邊幅,甚至顧不上“邊幅”。

      魚缸的腥味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容忍,高琳不得不清洗了魚缸,換了一半的水。以前,侯斌總是說,魚最恨的是給它換沒有困過的自來水,漂白粉會讓它咳嗽,換水更不能一次性換太多

      每次他這樣講,高琳便笑他自作多情,有誰聽到過魚的咳嗽呢?侯斌離開后,高琳給魚缸換水,有時候困水一天,有時候直接接自來水。這魚,本來也不是她要養(yǎng)的,她現(xiàn)在只是不得不繼續(xù)養(yǎng)著它罷了。

      換好了水才發(fā)現(xiàn),缸壁上還有青苔,又用布去抹。魚在缸里撞來撞去,大尾巴一甩,濺得高琳一臉?biāo)?。高琳又驚又恨,扔開抹布,用騰出手來抹臉上的腥水,抹得自己淚若泉涌。多少年沒這么兇狠地哭過!

      第二天一早,高琳發(fā)現(xiàn),她的金龍魚生病了,頭上有些白點,一只眼睛也蒙上一層白色膠狀物。她記得魚以前也得過類似的病,侯斌換水,加鹽,給藥。前兩樣好辦,藥就麻煩了,要用什么藥呢?

      心里雖然還難受,但昨晚已經(jīng)哭過了,不想再哭,也哭不出來了,剩下的想法是,趕緊去買藥來把魚治好。侯斌還在身邊的時候,他養(yǎng)的這些魚啊花啊,在高琳的眼中是空氣,透明的,現(xiàn)在侯斌不在了,就都變成了她的責(zé)任,她回憶著侯斌當(dāng)時養(yǎng)護(hù)它們時的種種細(xì)節(jié)并加以運用。人就是這么奇怪的一種生物,經(jīng)歷過的人,哪怕是慘痛收場,但這個人給自己留下的習(xí)慣,留下的責(zé)任,卻自覺地一一落實。侯斌真的消失了,卷走了他們的存款,只留下幾件穿舊了的衣服,一條昂貴的魚,以及這間租來的房子。

      高琳去白燕街找到了明皓這位魚老板,把魚的癥狀告訴他,他給高琳配好藥并逐一講解。高琳回家如法炮制,但魚的病情并沒有好轉(zhuǎn)。

      高琳很忙,同時給幾間小公司做賬,沒時間,就厚著臉皮打電話給明皓,明皓說,行啊,一會我正好路過你家那邊,順便給你看看吧。

      魚缸太久沒有清理過,濾件基本失去了作用,缸中的消化菌死得七七八八,魚還能活到現(xiàn)在,差不多算得上是奇跡了。明皓心疼魚,忍不住抱怨,你看你這個人,不懂魚又養(yǎng)這么貴的魚,太不負(fù)責(zé)任了。高琳說,又不是我要養(yǎng)的,我有什么辦法,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里還顧得上它!高琳講完,氣乎乎地瞪著明皓。明皓說,不是你要養(yǎng)的,是你男人養(yǎng)的嗎?他呢,怎么不管了呢?高琳終于忍不住吼了起來,他走了,什么都帶走了,只留下這一缸魚,我是想拿到河里扔掉的……還要再吼時,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明皓后來又到高琳家中去了幾次,終于把魚治好了。虧得明皓,高琳家的金龍魚才能活那么長。事無巨細(xì),只要是魚的事,明皓都給高琳一一指點,藥和魚食,或者過濾耗材什么的,大都是明皓“順路”送過來的。在明皓的悉心教導(dǎo)下,高琳對花鳥蟲魚,也有了一定的認(rèn)識,能獨當(dāng)一面了,但高琳還是時不時地去找明皓,時不時地讓明皓“順便”幫自己一個小忙。

      3

      高琳最后一次見到明皓是星期一的中午。她知道這個時間,魚店不會有什么生意,她有充裕的時間和明皓吃午餐,順便談點事情。為了這次見面,她昨晚花了很多時間挑衣服,過來前,還補了妝。

      然而,高琳沒有喊明皓一起去午飯。明皓的店前,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在走廊上炒辣椒,味道很大,嗆得高琳直打噴嚏。

      明皓說,高琳你來了啊,吃飯了沒?

      高琳說,吃過了,我約了朋友在這附近見面,順路來看看你。說完,高琳就往外走。明皓在身后喊,上次小江江拿的魚怎樣了?高琳停下來,沒轉(zhuǎn)身,說,都死了。再不走開,她怕明皓會看到她的眼淚,她的運氣一直都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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