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氣

劉付昕

書卷氣——這樣一個染著江南煙雨的朦朧氣息的儒雅詞兒，微微氤氳著山間青澀桃花的清甜微甘。

也有人反駁：“這樣一個酸腐的詞兒，也不過是散發(fā)著如秋風(fēng)掃落葉的蕭瑟悲涼，沾染著深沉暮氣?！?/p>

《紅樓夢》里說：“才華馥比仙，氣質(zhì)美如蘭?！睍須馐且荤妰?nèi)斂的氣質(zhì)，沒有風(fēng)流牡丹艷壓群芳的張狂，卻有微澀嬌軟桃花香隱隱流連于鼻端，書卷氣自有一種迷人的優(yōu)雅與朝氣。

我有一位極富書卷氣的書法老師。年過半百的她，眉眼溫潤如玉，暈出一片溫雅氣息。夕陽的余暉下，照出她清婉柔美的倩影，清亮如泉的眸子里彌漫著溫雅的書卷氣。

我常與她習(xí)字。每當我走近她總會嗅到淡淡而暖暖的茶香?；椟S的燈光下，她穿著裁剪合體的旗袍，淺淺笑意溢出那雙溫柔透亮的眼睛，歲月似乎沒有掠奪過她的美，老年人的暮氣與她格格不入。

她驀然垂眸，纖長睫毛掩住眸中流轉(zhuǎn)的溫潤笑意。她單手執(zhí)筆，悠悠地在雪白的宣紙上一筆一畫淡然如水地寫一個“書“字。時間過得那么緩慢，一筆一畫，一橫一豎間她別有一種動人風(fēng)情和優(yōu)雅朝氣。

我不知道拿什么詞來形容。

對，書卷氣！

我的腦海里忽然蹦出這個清雅的詞兒。她是一個極愛看書而又知識淵博的人。與她交談，古今中外，天文地理，風(fēng)花雪月，花鳥蟲魚，哲學(xué)與邏輯，甚至街巷俚語，她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她說話，無急迫奪人之勢，但在侃侃而談之間，你不知不覺會接受了她的觀點，因為她有書卷氣正一縷縷散開。

我常與老師談?wù)撘粋€朋友。

“他是我的鄰居，每次都捧著厚厚的字典細細琢磨著，書卷氣可濃了。唉，聽說他學(xué)習(xí)可好了……”我自顧自地嘆了一口氣，暗惱自己的不爭氣。

老師微笑著聽我的傾訴：“傻孩子，這可不叫書卷氣。以前不是有句話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整日在家與書過日子，這種足不出戶的行為不過是拿書卷氣做擋箭牌的酸腐暮氣罷了。趁著年輕就應(yīng)該干點自己想做的事情，與其把這叫作書卷氣倒不如叫書的奴?！?/p>

“哦……”我似懂非懂。

看著老師恬淡如菊的微笑和儒雅溫潤的氣質(zhì)，我似乎有所領(lǐng)悟。

“腹有詩書氣自華”，書卷氣既不是胸無點墨的粗鄙，也不是宅在家中一頭扎進書堆里的酸腐，而是自由的優(yōu)雅和別樣的朝氣。

（指導(dǎo)老師：王傳平）

★書卷氣是最好的氣質(zhì)

書卷氣是人最好的氣質(zhì)?！拔〞猩G于西子；唯書有華，秀于百卉”，因而讀書又被譽為“生命的美容”，就如林徽因之美，不是美在容貌，而在于她清新自然的書卷之美。文中“我”的老師，不是二八妙齡，但她有溫暖清雅的美，書卷氣就成了一種迷人的優(yōu)雅。真正的“書卷氣”是與博學(xué)、謙遜、高雅等人類美德聯(lián)系在一起的。難能可貴的是，作者在闡述書卷之美時，沒有停留在書卷之美的表層，她還告訴我們何種書卷氣不是真的美。（心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