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曦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以歡歌。
——泰戈爾
泰戈爾,印度詩人,不管是在題材、語言,還是表現(xiàn)手法上都顯現(xiàn)出了他別具一格的風(fēng)采。泰戈爾沒有普希金那么波瀾壯闊,沒有雪萊那么浪漫如風(fēng),也沒有拜倫那種雄厚的氣魄,他的詩透出一股細膩玲瓏之感,就像在月華如水下被微風(fēng)拂過那般適意。讀著一行行似乎離我很遠的文字,我仿佛能看到泰戈爾那雙深邃的眼睛是那么豐贍,又那么柔和。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敝谎云Z,泰戈爾便道盡了對生與死超乎尋常的認(rèn)識。如果說春花的開放是因為風(fēng)的慰藉,那么夏花便是因為太陽的熾熱而蓬發(fā)。正是因為夏花具有絢麗的生命,才更能詮釋生命的輝煌。當(dāng)然,夏花也或許揭示了生命的短暫匆忙。樸樹的《生如夏花》唱道:“驚鴻一般短暫,如夏花一樣絢爛,我是這耀眼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夏花,火焰,不一樣的美麗,確是一樣的短暫,生命不正是如此?可是時間從不為某人停留,當(dāng)人生經(jīng)歷滄桑,過去的甜蜜早已成了遙遠的回憶,人們無法挽留生命,正如人們無法阻止秋葉的凋零。詩人屈原筆下的“裊裊兮秋風(fēng),洞庭波兮木葉下”,將秋葉之美已經(jīng)闡述得淋漓精致,而泰戈爾卻能將絕望的死亡比作靜美的秋葉。以夏花喻生命,以秋葉喻死亡,既然美麗終究無法保留,那么我們就不能僅僅限于惋惜,更應(yīng)珍惜。泰戈爾用詩來闡述生命,也將生命化作一首優(yōu)美的詩篇,沒有泰山那樣悲壯,亦沒有鴻毛那樣卑微,只是參悟這人生玄機。在他的筆下,死亡似乎充滿著生機,甚至令人向往。
晚年時期,病痛纏身的泰戈爾不顧醫(yī)生、家人,甚至好友羅曼·羅蘭的勸阻,毅然決然地東渡來到中國。然而,等待泰戈爾的除了歡迎,還有批判。他這次來到中國,不為游歷,不為政治,僅僅為的是一點看不見的情感,為的是體會那一份承載了千年文明的厚重。其實開始泰戈爾也猶豫著來到中國到底能帶來什么,中國人需要他么?他自己又為什么要來?他能用什么來滿足人們的愿望?但到了春風(fēng)吹動的時候,一股急迫的沖動不斷催促著他,趁著自己暮年的肢體不曾僵透,衰老的心靈還能感受,就不能錯過任何機會。與其將來在黃昏寂靜中后悔,不如順應(yīng)夕陽的光芒了卻心愿。泰戈爾僅是這樣,在被功利、名望、金錢攪亂的世界里,他盡其所能,用精神火花照亮著每個人的心。
如果可以,我想活在那個雖然紛擾,卻能獨享泰戈爾獨有那份寧靜的世界;如果我可以,我想陪伴在這個即使我不曾了解,卻為全世界著想的老人身邊;如果我可以……
泰戈爾,我從不了解,他卻能以寥寥文辭,一點一點扣進我的心弦;將他那份飽含深邃哲學(xué)以及宗教思想和人生理想,傳遞進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