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增波
靜靜地躺在英國的私人展覽館里,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日子,無時無刻我不在思念主人與故土。
當初,我是何等榮耀,武場上比武從未輸過。主人愛我如命,連睡覺也把我摟在懷里。
主人是一名宮廷衛(wèi)士,棱角分明的臉,堅定的目光,英俊神武。
如果不是八國的強盜一窩蜂地打進中國,如果咸豐帝不逃,或許主人不會死,我也不會流落異國他鄉(xiāng)。
年輕的衛(wèi)士保護咸豐帝去了熱河,偌大個圓明園里只剩下幾個年紀大的衛(wèi)士。主人沒走,我也沒走。主人握緊我,滿目仇恨。
我知道,主人要完成他的使命,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
圓明園里響起槍聲。主人利用熟悉地形,與強盜巧妙周旋,斗智斗勇。
主人放箭射死了三個強盜,揮舞著我砍掉了七個丑陋的頭顱。
犧牲了一個衛(wèi)士,又犧牲了一個衛(wèi)士。主人身中數(shù)彈,奮力一擲,我呼嘯著鉆進一個強盜的胸膛?;噬希艦閲M忠了!主人縱身跳進護城河。
我眼睜睜地看著:強盜像一群發(fā)瘋的野獸,國寶洗劫一空,一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蒼天無語。
今天,展覽館迎來一位風塵仆仆的客人:先生,我要買這把柳葉刀。
哦,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湯姆斯禮貌地說。
知道,我已經(jīng)找它很久了。
我循聲望去,一位男子:棱角分明的臉,堅定的目光,英俊神武,恰似主人年輕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