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蘭
風(fēng)之戀(節(jié)選)
羅 蘭
車子彎過圓山,掠過樹的蔥蘢、水的清亮、云的淡遠(yuǎn)。我閉上眼睛,我只要感覺那在此地少有的春風(fēng),感覺那如剪的料峭、那難得的因春風(fēng)而飛揚(yáng)的塵沙。
哦,那塵沙!那就是我所愛的春天!
假如沒有嚴(yán)寒空寂冰封雪凍的冬,就不會顯出輕靈鮮活桃紅柳綠的春。假如沒有可怕的凋落,就不會有可喜的新生。北方的冬格外凌厲,而春就十分夸張。它等不及讓原野慢慢綠透,它要呼嘯著狂歡著,橫掃冬的冰冷嚴(yán)肅的道貌,把春意掃進(jìn)每一個冬眠的洞穴,掃進(jìn)每一扇緊閉的戶牖、每一顆僵冷的心,讓它們在顫栗中覺醒,在猝不及防中驚悟到狂喜的春訊,錯愕于原野上倏然的新綠、枝頭上無端的輕紅。吹透人們那太薄的春衫,不怕你耐不住如剪的春寒,只怕你心深處綻不出那一絲絲一縷縷屬于春的綠。那在無可抵御的寒意中綻放出的蒙蒙的綠意,才使你從冬的禁閉中覺醒。抖落一身凝固的莊素,隨著那舒冰解凍的河水,開始活動,開始回蕩,開始流奔。
必須有那狂掃任性的風(fēng),必須有那肆無忌憚揭開一切的風(fēng),必須有那肯掀起塞外大漠塵沙的風(fēng),才能綠遍那廣漠的黃色凍原,把春訊透進(jìn)每個屬于北方的那最固執(zhí)、最冷峻的角落。
當(dāng)你感覺那如剪的春寒、那凌厲的風(fēng)沙時,你無法抗拒,你必須承認(rèn)——春天來了!
(責(zé)任編輯 李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