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四月里,最重要的節(jié)日莫過于清明了。
小時候,每到這一天,我們都裝扮得莊嚴又肅穆,白襯衫、藍褲子,然后成群結隊地到烈士陵園去祭掃、獻花?;叵氘敃r的場面,我確實從心里莫名地艷羨在這里的長眠者,也琢磨著如何才能成為像他們一樣的英雄。然而,當大家各自散去,奔逐在青春乍見的田野上的時候,剛才的沉痛心情和“英雄”的念頭早已經(jīng)被拋到九霄云外,接著便是: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啊吹向我們,我們像春天一樣,來到花園里,來到草地上……
童心敏感真摯、事實的確如此。因為古人對待清明也是作如是觀。
梨花風起正清明,游子尋春半出城。
日暮笙歌收拾去,萬株楊柳屬流鶯。
宋代詩人吳惟信的《蘇堤清明即事》就說明了這一點。
梨花風起里的清明,人們在尋找春天的棲遲里也會追緬遠去的故人,光陰飛逝一如這日暮中的笙歌散盡,這人世的風景卻也因寂寥的流鶯而更見人情。傷懷中的歡愉,明亮里的憂傷,這些特別而又多元的美學意象,恰恰是清明的文化征候,同時也更是中國傳統(tǒng)藝術共同的審美心理。它既是中國人的審美觀,也是人生觀,當然更是生死觀。
人們在感受春光流逝的霎那,也會感受無常的美妙。生命的顧盼,幸福的君臨,恰恰是因為它的易逝才使我們倍加的珍惜。
樹上桃花陌上塵,一年一度踏青春。
在此我們要說,確實是偉大的藝術,才讓這些飄零的思緒和人生中美麗的斷片化作了永恒。
《藝術品》,品藝術。
藝術使人更深刻。
《藝術品》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