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蘭坪白族普米族自治縣人大常委會主任
素有“物種基因庫”之美譽的富和山自然保護區(qū),除豐富的珍稀動植物資源外,迷人的山光水色和彝族風情更使游人癡迷流連。而站在富和山觀賞巍峨的碧羅雪山日落的壯觀情景,更使我浮想聯(lián)翩,如癡如醉。
我在富和山駐村幫扶工作一年,有幸觀賞富和日落多次,至今想來,仍歷歷在目。海拔3000多米的富和山,隔著瀾滄江與碧羅雪山對峙。一天傍晚,我站在高高的富和山上,屏聲靜氣看紅日漸漸沉落碧羅雪山。夕陽很大,四周一片橘紅,碧羅雪山頂戴一朵很大的鉛灰色的蘑菇云,天空一片碧藍,最瑰麗的時刻是夕陽沉落蘑菇云之后的情景。
當夕陽緩緩墜入云朵時,從云朵上方射出一排排紅色的光柱,照得美麗的富和山更是瑰麗多姿。夕陽越往下沉,整個云朵由鉛灰變成透明,射向富和山的光柱逐漸升入藍天,整個天空像是魔法裝飾起來的大舞廳,五彩斑斕,變幻無窮,有天宮之感。當我看完富和山藍天美景之時,轉(zhuǎn)身面向夕陽。只見從云朵下鉆出的夕陽余光,紛紛灑落在碧羅雪山頂,把綿延的雪山照得分外妖嬈。但見雪景一瞬間像白花花的碎銀刺入眼目,繼而迅速由白變橘紅,再由橘紅變淡紅,只見整條長龍成了一條紅龍;紅雪下端的原始森林卻變得一片墨綠,模糊不清;森林下面是星羅棋布的田疇,像哪位丹青畫家故意用美學的眼光畫上去似的,田疇下面是東零西落的村舍和裊裊升騰的炊煙,再下面便是瀾滄江峽谷。
夕陽徐徐地往下沉,紅雪漸漸消失,繼之又看清了莽莽的大森林,依次地露出田疇、村落。夕陽的射線悄悄隱去,只見云朵漸漸由透明變灰,雪景逐漸暗淡,雪峰頂上像聚積了一束花,亮亮的,然后便漸漸地消失了。夕陽完全地溶入了碧羅雪山,瀾滄江峽谷很快被夜幕籠罩,整個峽谷模糊起來。這時,富和山頂?shù)拇髨A月突然冒出來,吐灑著清輝。啊,月亮又接過太陽傳遞的銀棒,開始了瀟灑的征程。
落日是輝煌的,又是莊嚴和悲壯的!
富和山有多高,杜鵑花就長到多高的地方;富和山有多寬,杜鵑花海就有多大。
據(jù)專家在《富和山自然保護區(qū)考察報告》中稱:“保護區(qū)內(nèi)有杜鵑花60余種,每年3-8月間,杜鵑花相繼盛開,花形千姿百態(tài),花色各異,絢麗多彩,可稱為杜鵑花的世界”。
富和山一年中有半年,在叢林、在劍竹、在灌木叢中都星星點點地綴滿杜鵑花朵。每年的陽春三月,從腳裂山順富和山羊腸小道攀援,一路鮮花相伴,而最惹人眼目的莫過于杜鵑花了。到了4月底5月初,海拔較低的地方矮稈杜鵑漸次凋謝,只有高稈杜鵑迎風怒放,有些花樹高達10米,而大喇叭口的杜鵑更是競相開放,其色彩如火、如霞,紅艷欲滴。這個季節(jié)觀賞杜鵑花海最理想的地方莫過于阿莫羅托(傈僳語地名,意為馬吃草的地方)了。在高高的富和山上,在富和山山間槽地狹長的阿莫羅托,杜鵑花不擇地勢,平地上長著,凹地里長著,山坡上更多。從山腳長到山頂,從這坡長到那嶺。是花瀑?是花潮?還是花海?誰能說得清。每一棵樹都在炫耀自己的風采,每一朵花都在向行人點頭致意。
從阿莫羅托到分銷店,到草壩子、玉龍廠,到彌勒壩,方圓百里,到處都是杜鵑花的笑臉。那種花海不是一座山的開放,而是杜鵑花的梯田,順著季節(jié)和海拔梯級氣候的山勢,一臺將謝,上一臺上正在怒放,再上一臺含苞欲放,再高一臺上正在打苞,一級接替一級,直達花的天堂。
記得有一年的五一節(jié),我和老師上富和山觀花拍攝,一路上老師跑上跑下拍攝,忙得不亦樂乎。大清早,他全身冒汗便把毛衣脫下丟給我。一翻山到了阿莫羅托,只見狹長的草壩草色青青,牦牛、雪白的羊群在啃著青草;一株杜鵑花高達2米以上,冠幅在3米以上,千姿百態(tài),似饅頭狀,一蓬連一蓬,繞著山嶺,圍著草甸。老師忘情地一會兒趴在地上拍,一會兒蹲著拍;我緊跟其后也陶醉其中,不知什么時候把老師的毛衣給丟了。后來我很不好意思地說到此事,老師卻指著他出版的四本攝影作品集中有三本選入的富和山杜鵑花作品感慨地說:“值啊,太值得了,毛衣算什么?這種美景哪里找??!”
徜徉在富和山杜鵑花樹叢中,一步一回頭,看這株亭亭玉立,潔白如玉;瞧那棵枝葉婆娑,其色如火;注目山前如雪如浪;眺望后嶺如瀑如潮……富和山的花海一年更勝一年,真可謂“萬紫千紅,今朝花如海;欣逢盛世,來年花更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