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宏+汪建華
戴方先生
他有諸多身份,香港著名社會活動家、作家、儒商等等;他是香港文學伊甸園的典范;他用近一個世紀的時光,親歷了中國的華麗蛻變;無論身處何方、何種身份,唯一不變的是他對中華文化的傳承,對故土的眷戀,對民族的期盼。祖國是他的至愛。
生命不設限
在與戴方先生的交談中,有一個小插曲始終讓人難以忘懷。說的是,曾經(jīng)有個算命先生為其測算,結(jié)果在算到他64歲時便沒了下文,他便認定生命將會在那個時刻畫上句號,因而他加倍珍惜時光,步履不停。二十多年過去了,時光對他的侵蝕似乎停止了,如今的他依舊容顏未改,談笑風生,舉止之間紳士風度不減,更添一份歲月流轉(zhuǎn)下的睿智魅力。
生命的時光不再受限制,戴方先生的人生亦是多彩,從未被設限。
少時的戴方先生曾吃過很多苦,他的童年是在福建南安縣的一個山清水秀叫埔子的小村子度過。童年的歲月有過無憂的歡樂,也因家道的衰弱早早的體驗到了世事的艱辛,甚至幾度淪入失學的深淵,也因此他百倍珍惜能夠讀書的每一天,儘管身處動蕩的環(huán)境之中,他仍然以優(yōu)秀的成績贏得老師和同學們的讚許。
1951年春,15歲的他因家庭的變故,不得不中斷國內(nèi)學業(yè),只身前往異邦,來到印尼摩魯姑的千那底與經(jīng)商的父親團聚,彼時的他一心只想繼續(xù)讀書,不愿意經(jīng)商,執(zhí)拗的他最終獲得了父親的同意,讓他到印尼的首都巴城中學求學,那是一所在印華社會中頗負盛名的愛國學校,生機勃勃、健康向上的校風和嚴格正規(guī)的教學,對成長中的他影響很大。
也正是從這里開始,戴方先生展現(xiàn)出了他獨具特色的文學造詣以及卓爾不凡的領袖才華。學生時期的他,便發(fā)起成立蘇拉威西旅椰(雅加達)同學會,將摩魯姑及蘇拉威西赴椰城各校就讀的華僑學生組織起來,開展一系列的課餘文娛活動。同期他被選入蘇拉威西旅椰同學會執(zhí)行委員會主席。同學會利用課餘時間排練文藝節(jié)目,先後到過俄倫達落、萬雅佬、望加錫等地公演,出版紀念刊,宣楊中華文化藝術(shù),宣揚新中國。反響熱烈,備受歡迎,大大提高他對參與社會活動的認識。他積極為當?shù)厝A僑學校募捐經(jīng)費,還參加了“學藝歌詠團”,高唱歌頌新中國的歌曲,並被推選擔任團長。
1960年,戴方先生和大批華僑乘坐“美上美”海輪回歸祖國,在七百多名華僑青年中,他便是七個領隊人之一。
在印尼的那段時光,他不僅收獲了來自學業(yè)、社會的認可,也收獲了愛情的甜蜜,在此他結(jié)識了愛妻劉瑞利女士,也是他一生的紅顏知己。在天津執(zhí)教九年,他與妻子相濡以沫,互相勉勵,共同度過了文革前期中那段動亂歲月。無論家庭、生活、事業(yè),劉瑞利女士都給予了他絕對的支持,雖沒有驚天動地的浪漫,卻是一點一滴的溫情陪伴。
從戴方先生對人生回顧的話語中,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已經(jīng)尋找到自己精神信仰的人,正因著他對自我內(nèi)心的清晰認識,才能創(chuàng)造如今不受限制的生命奇蹟吧。
民族根 文化魂
戴方先生有很深的中國情結(jié)、故土眷戀。少年時期的背井離鄉(xiāng),獨在異國為異客的漂泊感,對於無法觸及的紅土地,他始終牽絆在心頭。
1960年,正值建國以來最困難的時期,戴方先生放棄了在印尼富裕的物質(zhì)生活,毅然回國。他以學業(yè)優(yōu)良青年的身份破格參加高考,並被北京師院(今首都師大)中文系錄取,修讀五年的高等師范,提前一年畢業(yè),隨後任教天津,當了九年清苦的中學教師。對此經(jīng)歷,戴方先生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只要能有益於國家和社會,即使吃再多的苦頭和受委屈,都是值得的。
早在印尼的時候,戴方先生就非常關心祖國的教育事業(yè),深刻認識到:中華民族要振興,唯有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質(zhì),而實現(xiàn)這一目的途徑唯有狠抓教育。在天津任教期間,他以獨特的施教方式頗受學生喜愛。
那時的部分學生在班上都鬧的很兇,女老師上課經(jīng)常會流著眼淚出來。而他作為這群調(diào)皮搗蛋學生的班主任,自有一套方法,在教育的同時給予學生絕對的尊重。正因如此,他很受學生的尊敬。文革時期,他便受到“學生”的保護,未受到?jīng)_擊。
1973年,迫於當時社會狀況,還未實現(xiàn)一腔以教育助國的壯志,戴方先生不得不帶著內(nèi)心的遺憾移居香港。
初來乍到,碰上經(jīng)濟蕭條,加之香港與內(nèi)地之間的強烈反差,曾使戴方先生無所適從,語言不通,人地生疏,多方面的夾擊下曾一度讓他陷入迷茫和困窘。但他時常以“只要奮斗,便有前途”來激勵自己,在獨自咀嚼人生苦味果的同時,努力的與磨練抗衡。
為謀生活,他穿著汗衫短褲渾汗如雨去幹最苦最累的工作,他曾經(jīng)在環(huán)境惡劣、設備簡陋的廠房車間一日做足十二小時的勞工;他曾經(jīng)在應徵為會計的當晚跑到圖書館借來會計書,連夜攻讀,只為次日的到崗;他曾經(jīng)提著裝滿玉器首飾的手提包,往返酒店、商鋪,四處奔波當推銷員……那段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日子,就如同被鞭笞的陀螺,一刻不得停歇,苦苦的掙扎於生活的漩渦之中。
無論經(jīng)歷何種打擊,戴方先生決不允許自我的沉淪毀滅,始終激流勇進,最終收獲了屬於自己的事業(yè),但與此同時,也從未放棄過他的文學夢想。在商業(yè)上小有所成後,他則將寫作當做自己的終身事業(yè)。
這些年,戴方先生多次應邀參加香港和世界文化藝術(shù)活動,並陸續(xù)創(chuàng)作了一些小詩、詞曲與散文,《香港——文學的伊甸園》文學評論、《心的放歌》詩歌等佳作。其中《戴培賢詩文選》榮獲中華文化優(yōu)秀文學獎,《不可能的事變成事實》一文獲“港人看龍崗”徵文比賽三等獎?!犊蓯鄣南愀邸飞⑽脑娛杖胗上愀圩骷覅f(xié)會主編的《香江歲月》,及香港廉政公署等單位合編的《開拓人生路——百家聯(lián)寫》。書法《兩岸盼統(tǒng)一,世界求和平》獲祖國成立五十周年誌慶交流獎。主編、合編《可愛的琉璃》《中華當代名人詞典》《五載風雨紫荊艷》第一及第三卷,合編230萬字《中華戴氏通譜》等等。創(chuàng)作歌曲近二十首,其中侯世恭譜曲,他與李遠榮作詞《閩港心連心》已成為香港福建同鄉(xiāng)會會歌。
其生平收入《香港作家小傳》(1997年)《一九九七年香港文學年鑒》《世界華人文學藝術(shù)界名人錄》《中華當代名人詞典》《當代科教優(yōu)秀論文選集》《香港文學簡史》(1999)《臺港澳暨海外華文作家詞典》《南安年鑒》(2002)《中國詩人詩歌大辭典》及《永載中華》《中國學者》《海西嬌子慈善行——港澳篇》。
戴方先生熱愛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事物,集郵,詩歌、書畫、閱讀、音樂、旅遊等等,他將畢生獻身於文藝,亦將赤誠之心回饋於社會。
知負責之苦 享盡責之樂
多年來,戴方先生為家鄉(xiāng)福建南安的發(fā)展嘔心瀝血,為家鄉(xiāng)的建設奔走呼號。為了將海內(nèi)外的戴氏宗親聚力起來,在他與47位宗親的倡導下,於1994年創(chuàng)立了福建旅港戴氏宗親會,毫無異議的被推選為會長,現(xiàn)為創(chuàng)會會長,永遠榮譽會長,為散落在香港各個地區(qū)的戴氏宗親們提供了相聚的機會,讓戴氏家族愈加的繁榮團結(jié)。在全體會員、宗親努力、支持下亦已自置會所。2015年8月8日,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新翼五樓大會堂成功舉辦有2300人參加的世界戴氏宗親總會第八次懇親會。
戴方先生積極關注家鄉(xiāng)的發(fā)展動態(tài),故鄉(xiāng)的“琉璃橋”由他主持大橋通車剪綵,蘊藏著他的心血。他在香港發(fā)起成立琉塘校友會,從此校友會成為了一架彩虹橋。他和妻子為母校琉塘中心小學設立獎學金,充實圖書館等,在當?shù)卣I導下,在海內(nèi)外宗親僑親,昔日殘破的母校如今已擁有現(xiàn)代化的教學設備及優(yōu)良師資,這些都是令他備感欣慰的收穫。
如今,戴方先生雖已邁入耄耋,但依舊如同弱冠少年,永遠充滿幹勁,為祖國、家鄉(xiāng)不斷的前行。他身兼香港和內(nèi)地社團及學術(shù)機構(gòu)五十多個職務,只要是有益於家鄉(xiāng)、國家的事業(yè),他都會不辭辛勞的盡自己所能去組織籌備,世界各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在他的共同推動、努力帶領下戴氏宗親以激情影響社會,以實際行動彰顯華夏精神,傳承中華文化。
對於戴方先生而言,眾多職務的加身是一種負重的修行,期間的奔波勞累自不必說,但一腔熾熱的愛國熱情,讓他不知疲倦地去構(gòu)建更美好的藍圖,他深知其中的艱苦,他亦沉浸於祖國繁榮盛世所帶來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