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柘遠
讀一所好大學,到底對一個人有什么實實在在的好處?
結(jié)合自己在耶魯?shù)那髮W經(jīng)歷,聊一點拙見。
好大學教你怎么學知識、長技能
在名牌大學讀書幾乎沒有不累的。這個累,是苦心志,是勞筋骨。
我認為,優(yōu)秀的大學和普通大學在學習上的關(guān)鍵性差異,不在于“學什么”,而在于“怎么學”——學習的方法和過程,有時很不一樣。
同一個知識點,普通學校的學生可能只掌握了皮毛,背一背概念,做幾道習題,淺嘗輒止;優(yōu)秀大學的學生卻可能通過教授講解、小班討論、課外研究、文獻閱讀、論文撰寫等多種方法,深刻立體地消化一個知識點。
大二上“博弈論”這門課,開課時,教授先帶我們一起看了《美麗心靈》這部講述博弈論大師、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約翰·納什的電影,讓我們初步了解了納什其人,感受到博弈論之美。
學習博弈論最基本的“納什均衡”時,教授不但通過“囚徒困境”等經(jīng)典例子解釋這個概念是什么,還讓學生們試著設(shè)計出不同的博弈論情景題,發(fā)給班里其他同學去找“納什均衡”。
這樣,一個知識點的學習就能引申出各種學習實踐,而每種實踐又加深了我們對這個知識點的理解。直到今天,我還對博弈論的各種概念記憶猶新,這一定得歸功于當時的深度學習。
在耶魯,每篇論文都可能寫得艱苦卓絕。
為了整理出一篇論文的論據(jù),我經(jīng)常要通讀幾本書、跑上幾次圖書館、查幾回期刊數(shù)據(jù)庫,有時還需要和教授面對面交流觀點。寫的過程更是絲毫不能馬虎,文章邏輯、遣詞造句等方面都需要“莊嚴”對待;引用別人的觀點和數(shù)據(jù)時,必須仔細做好注釋、寫全參考文獻,否則就算抄襲,有可能被追責。
有些大四的學生甚至會用一整學期來“憋”一篇畢業(yè)論文。當終于得到教授的肯定時,我有兩個大四好友竟然當場喜極而泣。
知識學得很扎實這點自不用說,更重要的收獲,還是通過深度學習所提高的各種能力:閱讀能力、寫作能力、分析能力、批判性思維等等。
這些能力綜合在一起,就加強了一個人的自學能力。而好的自學能力不但在讀書時大有幫助,而且會在未來幾十年職場的摸爬滾打里,使一個人受益無窮。
好大學好在“好教授、好學生、好校友”
若想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人,最好多和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在一起。
沒有一所好大學不是人文薈萃、牛人輩出的。在人才濟濟的校園里待四年,你會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物,通過和他們一起上課、寫作業(yè)、運動、聊天、旅行、談戀愛,你將一直被他們的正能量氣場籠罩,不知不覺汲取他們的優(yōu)點,逐漸使自己變得更好。
耶魯四年,讓我倍感榮幸的一大收獲,就是與一群“超級厲害”的人成為師徒、同窗和校友。
每個耶魯學生的“厲害”體現(xiàn)在不同方面。
有才華方面的“厲害”:滿分學霸,音樂詩人,發(fā)明天才。有閱歷方面的“厲害”:十年級的暑假一路賣藝游遍南美,寫出一本暢銷游記;18歲和22歲時代表美國連續(xù)參加兩屆奧運會擊劍比賽并獲得獎牌;幼時幸免于盧旺達大屠殺,十年后與家人在美國重聚,長大后代表非洲難民在聯(lián)合國演講。
當然,還有家庭出身方面的“厲害”:美國前總統(tǒng)肯尼迪唯一的外孫,印度首富唯一的千金,全球著名金融大鱷的小兒子……我和這些厲害的同學一起揉著惺忪睡眼去趕清晨的第一堂課,在圖書館里啃書到天亮,在星期五晚上的大派對上喝酒唱歌,在周末乘火車去紐約逛博物館和藝術(shù)館……我們探討政治民主、生物實驗與倫理道德、同性戀權(quán)利等深奧話題,更會一起在星空下暢想人生未來。
每個耶魯學生都在釋放著積極上進的能量,在友好和諧的氣氛里你追我趕。和這樣一群人在一起,你壓根不敢偷懶,更不可能頹廢。
那些家世顯赫的學生,也絲毫沒有紈绔子弟的習氣。從他們身上,我感受到了低調(diào)、謙遜、彬彬有禮。
大學四年里,我有幸跟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羅伯特·施勒教授學習“金融市場理論”,同摩根士丹利亞太區(qū)前首席經(jīng)濟學家史蒂芬·羅奇教授討論中國經(jīng)濟未來的走勢,向著名的耶魯大學投資辦公室首席投資官大衛(wèi)·斯文森教授討教投資的秘訣。
除了上課時能近距離接觸傳說中的各位“人物”,我還有幸和教授們在生活中切磋交流:跟日文教授學習劍道,到德國籍的歷史教授家里啃豬手、喝黑啤,幫英文寫作課教授打理后花園的花花草草。
因為四年的同學情誼美好而難忘,大家在畢業(yè)以后仍舊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并以耶魯校友身份為榮。
總之,若想在青春最好的幾年里,結(jié)識一群高智商、高情商的人,和他們中的一些成為朋友、事業(yè)伙伴甚至愛人,讓他們給你帶去源源不斷的積極影響和改變,你就應(yīng)該努把力,考上一所好大學。
名校離成功更近
大三上學期,我決定申請投資銀行的暑期實習。
每年夏天,華爾街的幾大投行都會錄取一些大三升大四的實習生,把他們分配到投資銀行部、股票銷售與交易部、研究部等部門實習8至10周。實習生最多能拿到一筆相當于人民幣八九萬元的薪水,表現(xiàn)優(yōu)秀的還能提前獲得全職錄用。
這么好的香餑餑,自然會受到一眾大三學生的爭搶。
那年9月,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瑞銀等幾乎所有的投行陸續(xù)造訪耶魯。
他們派出的公司代表,從大老板到初級分析師,也多是耶魯校友,與學生們“嘮嗑”時毫無距離感,除了分享正經(jīng)的實習申請秘訣外,還會聊聊哈佛和耶魯橄欖球賽的勝負、耶魯飯菜最好吃的食堂,甚至當年曾有過的校園羅曼蒂克。
一眾世界頂級投行的職員代表放下身段,在白天忙得焦頭爛額之后,再搭兩小時的火車從紐約風塵仆仆趕到耶魯,就是為了能吸引這里的更多學生應(yīng)聘實習崗位。
他們青睞“耶魯”這個品牌,信任耶魯學生的能力。這種待遇,是普通大學的學生幾乎沒法得到的。
高盛甚至專門請華爾街著名的金融培訓師到耶魯給學生們上課,一切免費。首輪面試時,一些投行更是將考官團隊“運”到耶魯校園,免了學生們趕火車去紐約的麻煩。而普通學校的同學呢?
“抱歉,我們不會在你校組織現(xiàn)場面試?!薄氨?,我們沒有針對你校學生的實習培訓課?!薄氨福阈枰孕蓄A訂航班飛到紐約面試。”
老實說,寫到這里,我真有點為普通大學的精英們抱不平——他們也很努力、很優(yōu)秀,也許比名校的學生更出類拔萃。
我們無法撼動這個事實,但可以繞過它——憑自己的努力,考進一所好大學。
——摘自長江文藝出版社《不如去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