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
也曾是鮮衣怒馬的少年,枕著海子與北島的詩句入眠,渴望遠方,幻想“一朝看盡長安花”,想象在外面的世界上演著怎樣精彩絕倫的故事。于是,離開學還有些日子,便和淚眼婆娑的父母告別,背上行囊,決絕地踏上了遠方的火車。
可是就像錢鐘書先生說的,“城內的人想進來,城外的人想出去”。大城市滿目琳瑯讓我應接不暇,太多新事物吸引我的目光。我也曾沉迷于那繁華之中,自以為終于抵達心心念念的遠方。然而,有一天,我卻驀然發(fā)現(xiàn)心底思念偷偷蔓延結成一張名叫“牽掛”的網。
我想念那一群在成長之路上相互陪伴的摯友,掛念不知何時有了白發(fā)的父母,想念小城的寧靜和安逸,想念西北湛藍的天空那一片晴朗。
莫文蔚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這城市熙來攘往,我卻找不到能把酒言歡的一二知己;這城市燈火輝煌,卻沒有一盞因我而點亮。
張愛玲寫道,“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玫瑰就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飯渣子,紅的還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奔t玫瑰是茍且,白玫瑰是詩和遠方?抑或只是乏味了一種選擇而臆想另一種選擇?
每到夜闌人靜時,心里總有個聲音不由自主地重復“回家,回家——”。
于是,畢業(yè)之季處于人生方向的十字路口上,我沒有絲毫猶豫便選擇了歸家的道路。
在家鄉(xiāng)的日子過得安穩(wěn)平順,或許少了一些刺激和激情,卻多了幾分充實與安心。
平日餐后幫母親洗洗碗,周末陪父親看一場球賽,發(fā)工資那日幫父母買些小禮物或為家里置辦幾件小物。穿過幾條街拐個彎就到好朋友家樓下,逢年過節(jié)老友互相送自家做的米糕油餅子,閑時和三兩好友一起熱熱鬧鬧吃火鍋,有時也約喜歡的姑娘一起喝杯咖啡,或者一路說笑著去張芝公園散散步。
兜兜轉轉回到了這片生我養(yǎng)我的小城,我還在最初的地方,站在西北廣袤無垠的土地上,被愛和陽光包圍,天天天晴。
一群自詡追尋情懷與理想的文藝青年把到不了的地方叫作遠方,把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寫成詩。而我認為,眼前不全是茍且,詩不只在遠方更在你我心里。
生活真義即為柴米油鹽,離得了紅塵離不開煙火,喜怒哀樂,人情所常,脫得出茍且脫不出因果。
“春去秋來不相待,水中月色長不改”,活在當下,平凡生活中亦保留情懷,把生活過成詩,且行且歌。
Hey——
關于汪國真,也許你沒有聽過他。可是,我2000年的日記本上,每一頁都抄滿他。那時還不知道用哪一個詞來炫耀自己的年齡,直到他寫出那個熱辣辣的詞,叫昂揚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