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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飼養(yǎng)計劃(三)

      2017-05-18 07:42丫梨
      飛魔幻A 2017年5期
      關鍵詞:杏仁公主桃花

      丫梨

      上期回顧:

      吃了悅寧公主的桃花糕后,裴子期中毒暈倒了,公主心懷愧疚,偷溜出宮,翻墻去尚書府看望裴子期,但這愧疚也不能改變悅寧公主十分不想招駙馬的心意。裴子期……倒是想了一個辦法:春獵。

      7.春獵

      對于悅寧的秉性,裴子期雖不說能完全了解,但也能將她的想法料到個七七八八。

      至少,對于悅寧出宮“探病”一事,裴子期就猜得一點都不錯。

      悅寧得知裴子期因她的桃花糕而“病倒”之后,便說要出宮去探病??沙瘍?nèi)從來就沒有未嫁的公主隨意出宮,去探望非親非故的男子之說,皇帝當然是直接便拒絕了。

      而悅寧則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偷偷摸摸溜出了宮。

      反正春獵已去不成了,還能罰她什么?最多再被禁足幾日!

      這么個爛攤子,最終也當然還是裴子期去收拾的。

      去白馬寺看了桃花,品了香茗,用了一頓白馬寺特色的素齋,裴子期又捺著性子陪悅寧在桃林里散了散步,消了消食,這才親自送了悅寧回宮。

      宮中失了公主,明面上不顯,內(nèi)里卻亂了。

      抱病幾日的禮部尚書大人裴子期換了墨綠色官服,親自去御書房請罪。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裴子期便又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這之間他與皇帝究竟請了什么罪,談了些什么,大概除了他們兩人,就只有一直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內(nèi)侍知道了。

      悅寧回了宮,小宮女紅豆與松籽便緊緊跟在她身后,都生怕一個不留神又把公主給看丟了。悅寧要小心藏著自己,還得囑咐兩個宮女不要露了行藏。

      她正有些焦躁,卻看見裴子期下了臺階,徑直朝她的“藏身處”走來。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迸嶙悠谝蝗缤?,端端正正,斯文有禮。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悅寧也沒什么好再躲的,便一揮手,讓禮部尚書大人不必多禮,只是問話的口氣還是顯出了她的急切:“怎么樣?我父皇怎么說?”

      “皇上準了。”裴子期道,“微臣這便要回去重新確定參與春獵的名單。還望公主殿下不要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悅寧心情大好,便直接打斷了裴子期的話頭。

      春獵選駙馬?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不過這裴子期還算有些腦子,想出這么個主意讓她又能出宮去玩一趟。

      春獵……對對,她得回去多準備幾套騎裝,到時得出去騎馬,說不定還能獵個小兔子或者小鹿。

      眼見面前的公主神思已經(jīng)飄遠,裴子期嘆一口氣,行禮告退。

      這一趟入宮,也就算是銷了假,更何況春獵選駙馬的主意是他出的,他必定得親自回去準備才行。于是,第二日一早,裴子期上完早朝,便直接回了禮部。

      裴子期還沒來得及叫人,禮部侍郎許初言就先沖進了他的書房,急不可耐地問:“裴兄!昨日白馬寺一游如何?”

      裴子期稍作沉吟,答道:“多謝你的包間?!?/p>

      “什么包間!我是問你與那位小姐相處得如何?”許初言此人是藏不住話的,尤其是對自小一同長大的裴子期,偶爾還能裝一裝樣子,但一急躁起來,便有什么說什么,一點都不客氣,“必定是伯父伯母安排的,不知是京中哪一位小姐?”

      對付一連串問下來就停不住的許初言,裴子期不疾不徐,先搖了搖頭,才道:“初言,你前幾日還說與那位祖母遠房親戚家的小姐兩看生厭,昨日為何又一路言笑?”

      許初言素來是個粗神經(jīng),被裴子期這么一搖頭加一繞圈,就把自己要問的一肚子話給忘了,只想著要如何回答裴子期的問題。

      經(jīng)過好一番支支吾吾,撓頭低首,最終,許初言才囁嚅道:“其實單單出門看個桃花倒也沒什么……”

      “桃花可好看?”

      “……倒不錯?!?/p>

      “那人呢?”

      “哎喲——”許初言又撓頭了,“大約是那桃花迷人眼,當時竟覺得也還……算是美人美景……美事一樁。”后邊的話聲音幾乎低得令人有些聽不見了,這對于素來粗神經(jīng)的許初言可是頭一回。

      禮部尚書大人裴子期含笑聽了,更覺得自己的設想不錯。

      皇帝一早便說了,要為悅寧公主擇選的駙馬,必定得悅寧公主自己滿意才可。他先前光想著該要個如何好的人選才能配得上公主,又要個如何脾氣秉性的人才能得公主的芳心,可卻忘了最重要的一條——他覺得合適,悅寧便與他所想一樣?

      要讓選出個讓公主滿意的駙馬,還是得公主自己相看滿意方可。

      春獵便是個最佳的時機。

      屆時春光迷人,公主殿下漫步于美景之中,再遇到那么幾個朝內(nèi)外出色的年輕子弟,幾番歡聲笑語,說不定就……

      ——春心萌動了呢!

      裴子期計劃完美,也趕緊為這一計劃努力,認真篩選起參與春獵的人選來。當然,他還忍不住先在心中考量幾分,猜想一番:悅寧公主會否與此人說得上話?照悅寧公主的性子,那人又會否讓其厭煩?

      禮部尚書大人裴子期忙著,悅寧公主殿下更忙。

      回了內(nèi)宮,得益于裴子期的襄助,她不但沒有因為私自出宮而受罰,還被準許參與幾日之后的春獵。一想到這件事,悅寧就忍不住高興得想要大叫。

      悅寧興致高昂地吩咐小宮女紅豆與松籽去將她的幾套騎裝都找出來準備好,自己則關上門來翻起了小本本。

      上回做的桃花糕雖然鬧出了個不大不小的亂子,但既然解決了,便更激起了悅寧的斗志。這一次春獵,除了可以出宮去玩一趟,也正是她一展身手的好機會呀!雖說是狩獵,但出門在外,難免要用些糕餅茶點。

      ……桃花糕不好,那這次再試著做一個杏仁奶酥餅好了!

      各自忙碌,幾日時光匆匆而過。

      到了春獵那一日,皇帝御駕在先,其后皇親貴胄、高門士族浩浩蕩蕩,一眼竟看不到頭,聲勢十分浩大。在眾多隨從之中,最惹眼的當然是那些年少的子弟,個個都是俊朗風流,騎著高頭大馬,驕傲非常。

      悅寧公主的車駕就跟在皇帝的御駕之后,這也是獨一份的恩寵??上倢帀焊筒幌胍@份“恩寵”,她快要被這緩慢又憋氣的馬車給悶死了。她一大早就特意換了騎裝,父皇卻因什么公主身份不讓她出外騎馬,再沒有更讓她覺得掃興之事了!

      裴子期也帶了許初言在隊列之中。

      不過這一回,裴子期難得未著官服,也換了一套方便騎馬的裝束,只是刻意留過心,穿得一點不扎眼,還騎了一匹普普通通的馬,遠遠地跟著。

      他算是個文官,這次隨駕春獵也不是出來玩耍游獵的,他只需注意一件事便成了。

      裴子期不遠不近地跟在悅寧的車駕之旁,偶爾聽見其中傳來幾聲嘀咕抱怨,小宮女的安撫勸慰。裴子期不必掀開車簾,也差不多能想象得出那位公主殿下臉上的神色。

      想著想著,裴子期自己也沒察覺,他的嘴角不小心露出一點笑意來。

      走了大半個時辰,總算到了皇家圍場。但怪的是,那位公主殿下慌慌張張地帶了兩個丫鬟下了馬車,卻沒急著要出去騎馬,而是進了早就扎好的帳篷,不知道在里面搗鼓什么。

      圍場里的春光的確明媚動人。這是在深宮里,甚至皇城之內(nèi)都少見的風光,一眼望去郁郁蔥蔥,草繁樹茂,空曠深遠雖比不得塞外,但也令人由衷地產(chǎn)生一種自在的感覺。

      然而裴子期可沒時間欣賞什么美景,也沒空去騎馬奔馳。他找了許初言便去點人了。

      這一次春獵,由于裴子期早早去找皇帝提了一番,皇帝便也暗中布置了,擇選了朝內(nèi)幾個不錯的年輕子弟,再稍稍提點了兩句,大家心中便都懂了。幾個年輕人存了心要好好在悅寧公主面前表現(xiàn),見裴子期來喊,便都拾掇一番,前前后后地朝公主的營帳這邊來。

      悅寧可不知道帳外有這些動靜。她沒急著出去騎馬,是因為她正吩咐小宮女紅豆和松籽,將她費了大半日工夫做好的點心一樣一樣裝好。

      因為出了上回桃花糕的事,對這次的杏仁奶酥餅,悅寧可是認認真真研究過的。一個人關在小廚房里研究了兩天,再讓身邊的紅豆和松籽都嘗了,總算沒看見她們兩個齜牙咧嘴的樣子,肯定味道不錯!

      悅寧喜滋滋的,自己先端了一碟子,打算送去給最疼她的父皇品嘗。誰知,一走出營帳,便對上了裴子期笑吟吟的面龐。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p>

      “平身?!睈倢幠樕缓?,倒不是她討厭見到裴子期這個人,而是此人一出現(xiàn),就代表著肯定又跟什么“擇選駙馬”的事有關。

      果然,裴子期又道:“微臣這番來,是為殿下引薦幾人?!?/p>

      悅寧抬頭便看見幾個年輕公子跟在裴子期身后,也紛紛朝她行禮。

      她掃了一眼,一個兩個,正當最年輕最志得意滿的年紀,又都是出自高門大戶,雖都躬身朝她行禮,但身上卻多多少少都有掩不住的浮華之氣。

      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悅寧瞥了一眼,倒覺得站在一旁的裴子期顯得順眼多了。

      真正論起來,這里一堆所謂的青年才俊,也沒一個像裴子期這樣,他才是真正的年少得志,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更難得的是,裴子期這個人身上從來都沒有一點鋒芒。無論何時何地,總是清風淡云一般,令人身心舒暢。

      “正好本宮取了些糕餅,也賞給你們嘗嘗。”

      裴子期聽了這一句,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8.杏仁奶酥餅

      雖說裴子期在吃食上不太在意,但對于這位悅寧公主殿下遞來的吃食,他想不在意都不行。畢竟上一次那個桃花糕害得他“臥病”多日的事還歷歷在目。

      這一次……

      “……杏仁奶酥餅?!?/p>

      “微臣謝恩?!迸嶙悠谛闹袘?zhàn)戰(zhàn)兢兢,面上卻一點不露,手上還得接過那一塊糕餅。

      “殿下果然蕙質(zhì)蘭心?!?/p>

      “殿下巧手!臣下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點心?!?/p>

      “好吃,好吃!”

      ……

      聽得一片夸贊之聲,裴子期稍稍松了口氣。上次那個桃花糕,可能真是一場誤會。尤其經(jīng)過桃花糕的事,這位公主殿下應當會更加小心謹慎。裴子期放下了心,便也將手中的那一小塊杏仁奶酥餅放入口中。

      一入口便有一股牛乳的香味,似乎不錯?

      然而,裴子期再嚼兩口……咳咳,這微微有些發(fā)苦的感覺不是第一回了,上回是夾竹桃,這次是苦杏仁?這倒也算了,偏偏這酥餅放了太多油和糖,甜得發(fā)膩,再混上這苦味,個中滋味難以言說。

      算了,大不了再拉幾天肚子。

      裴子期一咬牙就咽了下去,可違心的夸獎話他卻一句也說不上來。

      看來這幾個駙馬人選也不行,雖說看起來倒是挺符合悅寧公主所說的“發(fā)自內(nèi)心地珍愛本公主所做的吃食”這一條,但看那幾人虛偽奉承的模樣,裴子期有些看不上。

      悅寧可不知道這些。

      這可是第一回有這么多人真心實意地夸獎她做的東西!悅寧心中甜滋滋的,也就不覺得那幾個什么“未來駙馬”人選礙眼了。更何況,那幾個人吃完她做的杏仁奶酥餅,還非常知情識趣地都紛紛告退了。不錯,不錯。

      這么看來,倒只有那個本來看著“順眼”的裴子期吃了之后一聲不吭,讓人有些不高興。

      “裴大人?!?/p>

      “……微臣在?!?/p>

      “本宮做的杏仁奶酥餅不好吃嗎?”不知為何,悅寧見裴子期吃了之后悶著不說話,就總覺得有些不悅,非要逼著他說不可。

      裴子期略遲疑了一下,才道:“殿下親手所制,恩賜可貴。”

      聞言,悅寧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她分明在問他好不好吃,結(jié)果他就這么輕飄飄地丟來一句什么恩賜可貴?這不是擺明了覺得難吃又不好意思說嗎?

      悅寧冷哼一聲,吩咐道:“紅豆、松籽,你們兩個去給父皇送點心,本宮有話要單獨與裴大人聊一聊?!?/p>

      悅寧這一句話里頭,最后那三個字說得有些咬牙切齒,正好把裴子期想要開口說的那一句“于禮不合”給擋在了喉嚨里。

      不過片刻工夫,人都走完了,就剩下裴子期與悅寧兩人。

      裴子期略略抬頭,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悅寧。雖說是春獵,但已到了暮春深,悅寧穿了一身簇新的騎裝,又將長發(fā)都高高束了起來,較之往日,少了幾分公主的華貴精致,多了幾分利落,但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利落之中又是帶了一點俏皮的。

      裴子期不好多看,垂了眼眸問:“不知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裴大人反正無事,不如陪我去那邊看看馬吧?!睈倢幭氤鲆粋€由頭來。

      “殿下恕罪,微臣并不識馬?!?/p>

      悅寧卻不待裴子期那一句話說完,就氣沖沖地往馬廄而去,只當做沒聽見那么一句話。

      裴子期心下無奈,只好暗暗嘆口氣,然后跟了上去。

      至于悅寧,她當然不是真的要裴子期陪她去看什么馬,她就是想問問裴子期,她做的那個杏仁奶酥餅到底是怎么個難吃法,可這話她也不好意思在小宮女們面前問。

      誰知才剛剛繞過了兩個營帳,便聽見帳內(nèi)有人說話。

      “……從沒吃過那么難吃的點心。”

      “對,可真是齁死我了!”

      “但那糕點乃公主賞賜,就是再難吃也得咽下去?!?/p>

      “快來人,再給本公子上杯茶!”

      ……

      后面還有一些更不好聽的話,比如一吃那杏仁奶酥餅便忍得辛苦,后來都急著退下是趕著回來吐了那杏仁奶酥餅,再漱口喝茶的;又比如什么想要娶公主必定得受些常人受不了的難處,看來苦處以后還多著之類。

      裴子期聽得心驚肉跳,眼睜睜地看著身畔的悅寧臉色變幻,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最后卻是一跺腳朝另一處跑了。

      心道糟了,裴子期趕緊去追。

      悅寧這一氣亂跑,沒怎么看路,竟真繞到了馬廄。她只覺得心中一股怒氣翻騰,只想著要發(fā)泄一番,便順手拉過一匹馬,翻身而上,駕著馬就沖了出去。

      “殿下——殿下!”幾個看馬的內(nèi)侍可著了慌,一轉(zhuǎn)頭見裴子期跟了過來,趕緊上前告罪,“尚書大人!方才那一匹馬才剛馴好,性子還野著,公主殿下她……”

      裴子期腦子里嗡的一聲,下意識地也拉過了一匹馬。

      自然,相較而論,禮部尚書裴子期大人上馬的姿態(tài)可沒有悅寧那么漂亮,坐上馬背之后也有些歪歪斜斜搖搖欲墜??伤€是故作鎮(zhèn)定地勒緊了馬韁,吩咐了一句:“速去稟報皇上?!辈篷{馬離開。

      裴子期這人,要說優(yōu)點,那可有一大籮筐,家世背景、儀表氣質(zhì)、人品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好,更難得的是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身上還無一點倨傲之氣。可這世上畢竟人無完人,即便如裴子期這般出色的人,也有那么一兩個不那么行的地方。

      比如,他不太會騎馬。

      像出京時那般,擇個性情溫順的老馬,慢吞吞地跟在一大隊車隊之后,他倒是能自信不會跌下來。只不過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緊張兮兮。

      然而此時,他那溫吞的騎馬方式顯然不適宜了。

      惱羞成怒的公主殿下悅寧騎了一匹剛馴服不久的快馬疾馳而去,眨眼工夫就要看不見人影。裴子期驚懼之下,一咬牙,甩起了馬鞭,也只好趕緊追了上去。

      快馬加鞭,風馳電掣,裴子期還從來沒有這樣奔放地騎過馬。

      馬背顛簸起來,他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他只得拼命地攥緊手中的韁繩,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被這快馬給丟出去。

      就在這種“激烈”的境況之下,他還得分神去看他前方的蹤影,從而盡力地用手中韁繩稍稍調(diào)整一下前進的方向。

      “殿……咳咳……”裴子期一張嘴,就嗆了一嗓子刺喉的風,“……殿……殿下!”

      前方的悅寧也不知聽見了沒有,但不管聽見沒聽見,總之,自后邊看來,她是一點都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裴子期是真的有些急了。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越跑越遠,路邊的景色越來越陌生,似乎他們早已經(jīng)跑偏了方向。他們這一行人才剛剛駐扎下來,只怕守衛(wèi)圍場的侍衛(wèi)們都還沒來得及分派好。若是不小心跑離了圍場,可不是鬧著玩的。

      裴子期毫無辦法,追了半天也追不過,索性豁出去了。

      雖然馬已經(jīng)跑得很快了,但還是不夠快,至少,還不夠讓他追上前方的那一匹馬。

      裴子期又將手中馬鞭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駕!”

      座下的馬吃痛,發(fā)狂一般朝前奔跑了起來,似乎真的突然快了起來,眼看著離前面那個模糊的影子近了一些,看著似乎又近了一些……

      “殿下!?!迸嶙悠谛睦镏?,身體便也忍不住朝前傾了半分,誰知那馬兒正踩中了一塊石頭,就這么一顛,他身子一歪,沒能穩(wěn)住,直墜馬下。

      悅寧正將口中一股怒氣跑散,卻聽見身后似乎有動靜,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一匹快馬上掉了下去,又順著那小山坡滾了下去。

      “裴……裴大人?”悅寧嚇了一跳,趕緊放慢了馬速,漸漸轉(zhuǎn)了方向,朝身后跑了過去。

      那一匹無人駕馭的快馬也慢了下來,悅寧一聲呼哨,便將那一匹馬也拉住了,趕緊朝小山坡的后方趕了過去。

      裴子期這一跤跌得可不輕。

      好在他雖然不怎么會騎馬,但好歹還有些腦子,知道怎么惜命,所以眼看自己就要跌倒,他趕緊護了要緊的部位,又著意朝那長草松軟的后山坡滾了下去。當然,這種時候就不能講究什么儀態(tài)了。

      悅寧趕來的時候,一下馬就看見裴子期抱著腦袋,既翻且滾,骨碌碌像個球似的滾落了下去。等好不容易緩住了向下的勢頭,那一個“球”總算慢慢打開,帶著一頭一臉的草屑碎土渣,狼狽至極。

      偏那人不顧自己,還先強撐著想要站起來和她說話:“殿下,那一匹馬才剛馴——”眼看著要用力起身,誰知一伸腿,他就咧扯著嘴,又歪倒了下去。

      “……那馬還……哎——”倒下去的那人似乎還要接著說,可又不知碰到了哪個痛處。

      見到此情此景,再想想平時此人那副卓然而立,似乎無論何時何地都風姿翩翩,溫文有禮的模樣……饒是悅寧剛窩了一肚子火,也不由得撲哧一聲笑開了。

      9.微臣

      悅寧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笑得這般暢快和恣意了,也許久都沒遇著這么好笑的事了。

      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嘲笑一個墜馬受傷,而且還是一片熱心為了她才如此的人,實在是有點過分,但……真的是太好笑了。

      好在那人似乎一點都不生氣。他只看著她笑,見她差不多笑夠了,才又問她:“殿下心情可好了些?”

      提到這個,悅寧又忍不住哼了一聲。原本心情是好了,可被裴子期這么一提,難免又讓她想到了那一碟子杏仁奶酥餅的事情。

      悅寧別扭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那個……真的那么難吃?”

      這次,裴子期似乎也很認真地先想了一想,然后才回答她:“回殿下的話,雖不算美味,但也尚可?!?/p>

      “你不必騙我!”悅寧沉下臉來,顯然是不信的,“那幾個人都說難吃,都急著趕回去吐了又漱口喝水,就你還——”

      對了,好像就裴子期一個人吃了,而且咽下去了,并且沒有急著離開去嘔吐喝水,也許真的沒有那么難吃。

      悅寧稍稍找回了一點自信,或者說,她寧愿用裴子期的話先騙一騙自己。

      “你……快起來吧?!睈倢幍恼Z氣之中,帶了一點連她自己都未曾發(fā)覺的和軟。

      但裴子期又費了半天勁,還是沒能從地上爬起來,反而又倒了下去,看那咬牙皺眉的樣子,只怕傷到了哪里。這可就讓悅寧有些著急了。

      “裴大人,你傷到哪兒了?”

      “……回殿下的話,別的倒不要緊,只是似乎崴到腳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悅寧心中多了點后悔與焦灼。

      其實,她早該想到那些吃了杏仁奶酥餅的人的話,是言不由衷的。畢竟她在深宮長大,像這樣趨炎附勢諂媚討好的人,她見得多了。但偏偏不知為何,在那一境況之下,她一想到身邊還站著一個裴子期,就覺得羞憤難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非要立時沖出來好好發(fā)泄一通不可。

      只是,她自幼就有疼愛她的父皇親自教導騎術,就這么跑出來,哪怕騎了一匹才被馴服沒多久的馬,也算不得什么。即便是撒完了氣,此刻再騎馬跑回去,也能在天黑之前到達她的營帳。明明一點問題也沒有嘛。

      可眼前卻多了個大問題。

      想到這個,悅寧便多少有些埋怨:這個裴子期不會騎馬還逞什么能,這下可好!

      這個“大問題”裴子期,卻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都是微臣不慎,殿下不必自責?!迸嶙悠陔m然坐在地上,滿身狼狽,卻還是要端出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來,“天色已晚,還請殿下先行一步報個信,微臣在此靜靜等候即可?!?/p>

      聽起來這倒也是個辦法,可悅寧卻只猶豫了一刻,便道:“不成!”

      經(jīng)過因桃花糕臥病的事和眼前這墮馬的事,悅寧心中已經(jīng)把裴子期當成不折不扣的“文弱書生”了。當然,此時她已經(jīng)自動忽略掉,這兩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她想到的是,若是將裴子期這么個文弱書生丟在荒郊野嶺,實在不妥。說不定他只是裝裝樣子,等自己一離開,就會哭出聲來。即便不會,他這么手無縛雞之力的,若遇著猛獸,也是完了。

      悅寧越想越覺得自己必須要留下來保護裴子期。

      “我這樣跑出來,那些宮人肯定不敢瞞著,只怕早就稟報父皇了,相信不多久就會有人來尋。我……”悅寧別別扭扭,半天才道,“我留下來保……保護你?!?/p>

      保護?!裴子期哭笑不得:“微臣……”

      “行了行了?!睈倢幮∈忠粨],“反正這兒沒別人,什么殿下微臣的,聽著就累?!?/p>

      “殿下還是……”

      聞言,悅寧立刻橫了一眼過去。

      “……謝……謝謝。”

      不讓說“殿下”與“微臣”,裴子期怎么說怎么覺得別扭,感覺這要求讓他連話都說不好了。他想勸悅寧還是先回去,畢竟她這個公主“殿下”要比自己這一個“微臣”的性命重要得多,再者,他們兩人君臣有別,孤男寡女……于禮不合。

      這些話到了嘴邊,裴子期又被迫咽了下去。

      悅寧才不管裴子期這么個文弱書生在想什么,她一邊著急,一邊也覺得就這樣丟裴子期在地上不太好,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將手一伸:“我扶你起來。”

      白生生,嬌嫩嫩的一只小手。

      裴子期盯著看了一會兒,心跳突然快了起來,卻不敢動。

      “快起來呀?!睈倢幩餍詼惲诉^來,半是強迫地直接上了一手拉扯地上的裴子期。

      悅寧不知力道輕重,也從來沒想過,即便裴子期真是個文弱書生,那也是個高大的男子,因而,她不但并未將地上的裴子期攙扶起來,反倒腳下一軟,自己也歪倒了下去,一頭撞進他的懷里。

      “哎——呀!”悅寧心慌意亂,尷尬羞惱,只覺得靠入了一片溫暖,聞著了陌生的氣息。

      有點兒像干松草的氣味,又像翻開了一卷上好的書畫,透著沉郁的墨香,正如裴子期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裴子期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可還沒想那些有的沒的,只生怕讓悅寧跌壞了,下意識就去擋了一擋。

      ——似乎才剛觸到那柔軟的身體,懷中便一下空了。

      再抬頭,卻見悅寧面色緋紅,瞪著眼睛,朝他道:“你先等著!”

      悅寧去將兩匹馬兒拉到了樹林子里,都找了地方系好,才又回來攙他。

      這一次,她兩手都著了力,心里又有了些譜,總算將裴子期拉了起來。這倒真是不分什么“殿下”,什么“微臣”了。

      裴子期心中雖還覺得有些不妥,但迫于形勢,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更何況見到扶著他的悅寧微微喘息,鼻尖也漸漸沁出細密的汗來,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了。

      幼時那個兇悍的小姑娘……嗯,此刻其實還能看出一點當年的樣子來。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很像。

      天漸漸暗了,似乎才暗下來,便眼看著就要黑了。也不知營帳那邊究竟是什么狀況,竟然過去了這么久,還沒有一個人尋過來。悅寧心中有些慌了起來。

      卻見裴子期靠在樹下,已經(jīng)從長袍上撕了半幅下來,三兩下將自己腿上的傷處綁了起來。然后,他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地上的一根樹杈。

      “你要……做什么?”悅寧不明白。

      “微……”裴子期略頓了一下,將那一個未說出口的“臣”字咽了下去,才道,“用那樹杈暫且當個手杖?!?/p>

      “……哦?!睈倢幰姥宰哌^去拿了那跟樹杈,卻也沒多想裴子期要個手杖干嘛。

      裴子期接了樹杈,試了兩下,還真就撐著站了起來:“你……就在此處等我,我去找些干柴和吃的。”

      “我也去!”不錯,沒有人找來,他們只怕要做最壞的打算。

      然而裴子期卻頓了步子,一副有話要說又憋著不說的樣子。悅寧很有些不高興,又道:“你要說什么就說!只不許再說什么殿下殿下的!”

      裴子期想了想,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若要后悔,此刻還來得及。”

      “后悔?后悔什么?”悅寧沒聽懂。

      “天還未黑透,若此時往回跑,也許……”

      “裴子期!”悅寧兩手叉腰,橫眉豎眼的,那兇悍的樣子又回來了。

      “……微臣在?!?/p>

      “裴子期!”

      “……是。”

      ……

      到天完全黑下來時,兩人已在樹林的背風處生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火堆。悅寧攙扶著裴子期在火堆旁坐下來,然后自己也累得喘了一口氣。

      當然,除了疲倦之外,悅寧心中還有不小的滿足感。這撿柴火的活,她也分擔了一半,而且聽了裴子期的話之后,她才知道撿柴不是個簡單的活兒——太濕的不行,太大太重的也不易燃。

      原來裴子期并不是一個只會在書房里念書,只會在朝堂上掉書袋的“文弱書生”???,雖然他不會騎馬……

      但是他方才不過就借了她配在腰間的一把小匕首,就將一支樹枝削尖了,在那條清澈見底的淺水小河里戳到了兩條魚。

      這些有趣的事,都是悅寧以前連聽也沒聽過的。

      后來,裴子期又用那一把小匕首將兩條魚都清理干凈了,才穿在兩條細細的樹條上。

      “咦,你還會殺魚!”

      “會一點?!?/p>

      這可不容易,朝內(nèi)大部分讀書人可都認定什么“君子遠庖廚”才是真理。

      到一切都安頓下來之后,悅寧也自告奮勇地從裴子期手中拿過那兩條串好的魚,架在了火堆上:“讓我來烤!”

      她在宮中只做過一些糕餅點心,還從來沒試過烤魚呢。

      這時的悅寧幾乎已經(jīng)全忘了他們要夜宿荒野,滿心只覺得新奇有趣。更忘了自己這幾回做的吃食,都……似乎不太成功。

      下期精彩:

      裴子期墜馬,雖然及時護住了要害,但腿還是摔得不輕。夜宿荒野,兩人撿了柴來烤魚。吃飽后的公主頭一歪,靠在了裴子期的肩上。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慢了下來,天始終都亮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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