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川,競技者也,好搏巨波。然善騎音或墜于馬,善舟楫者或溺于水,如是也,竟失聯(lián),恐兇多吉少。
事出,嘩然?;蛟黄渥运揭玻瑮壠迌杭沂矣诓活?;或曰其大勇也。余不揣冒昧,姑妄評議。
競技者,其精粹在于“競”。與他人競,競中下者也;與已競,上者也。所謂“更高、更快、更強”者,如是而已。郭君弄潮于滄浪之間,競技于生死之中,豈無競技之精粹?再者,吾國雖善陸藝,海技竟不如人。郭君之舉,實吾國之開天辟地者也。于國之榮耀,置生死于不顧,獨非壯士也哉!
然亦有人唾之。何也?其妻室無所依也,故或曰郭川私也。余以為,其妻之言足以駁之。勞倫斯獎、體壇諾獎也,而郭川卒獲之。異哉!其終不可親獲之,而由其妻代領(lǐng)。其妻言曰,其夫從極險之業(yè),絲毫無阻,而盡力鼎之,乃至郭川失聯(lián),雖劇痛,然無悔矣。吾國自古有“舍小我顧大我”之論,以國家民族為重,以個人家室為輕,豈無理乎?郭川之舉豈有違乎?由是余言,其非自私也,其實無私也。
太史公于《報任安書》有言:“文王拘而演周易,孔丘而作春秋。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詩三百》者,大抵古之圣賢發(fā)憤而作也。”其言也,善哉!是言啟迪之效,不可不謂之深廣。請以“行路”而喻:荒蕪之野,固無徑;先輩足踏之,始有徑。鮮血淋漓,始獲寸土;以至足廢,獲益少矣。然如愚公之言,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路始開。郭君實乃拓路先輩,以己之犧牲,而開國之帆船競技之寸土。獲雖微,其意不在此。然則川之犧牲有何意義?在其激勵之效,在其號召之功。問鼎珠峰,十人發(fā)而五人近,另五人歿于途也。其不智乎?非也。其之先探,令后來者有居上之基礎(chǔ),固終有人畢其功矣。貼身競技之領(lǐng)域,庶幾有望矣!
問世間,郭川幾多?苦人皆有其壯志,世無難事;苦吾國民皆以之為楷模,必吾國必雄之于亞洲,乃至世界。壯哉!川之行;然其教訓(xùn)不可不謂深刻,吾輩若效之行,死傷必重。是故于英雄,效之精神則可,生命安全猶不可拋諸腦后,是吾曹須謹(jǐn)記。
點評:作者善用文言文,且語言明白曉暢,文采飛揚,這種老到的功夫是眾多考生無法相比的。文章從材料出發(fā),提煉出“競技精神”的時代命題,進(jìn)而對競技的意義以及人們對競技的誤解加以闡釋,目光敏銳,思路清晰,此非善思博學(xué)之人不能為也。對于文言素材作者也信手拈來,突破了學(xué)校生活與書本知識的局限,可謂見識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