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諍
幾年前拜訪某位隱居在京郊的名士,推杯換盞之際瞄了眼他的腕表,一枚江詩丹頓的兩針正裝表。名士見我好奇,便大大方方地摘了下來供眾人把玩欣賞,“喏,表殼薄得足以切菜了?!蹦┝?,他哈哈大笑。薄得能切菜——這便是我對超薄腕表的第一印象。彼時興沖沖地發(fā)了朋友圈,并就這枚腕表的照片冠以“最薄的機芯。”不成想,“最”字一出口,便招致了事端。且不說圈內(nèi)一些盛產(chǎn)超薄腕表的品牌公關紛紛留言,言辭間略帶醋意,一位圈內(nèi)前輩還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聊這事。由此事情愈辨愈明,如何定義最???不限定一個話題框架,只能越說越糊涂。比如,是石英機芯還是機械機芯?是手動上鏈機芯,還是自動上鏈機芯?盤面上是三針還是兩針?除了基礎功能,還附加了哪些功能或工藝,比如陀飛輪、三問、年歷,還是45機芯做了鏤空處理?最后還要看表徑,毫無疑問,表徑愈大,整個機芯的零件在平面上的鋪展面積也越大,自然可以做得更薄。
歷史所向 “薄”之所趨
同時也正是由于超薄的物象無所不包,我們也可以大致籍此擘畫出一幅人類科技、工藝產(chǎn)品的進化路徑:那便是越做越小巧,越做越纖薄。
在任何一個搜索引擎中鍵入“陀飛輪、萬年歷抑或三問”,搜索結(jié)果都會精準地指向鐘表,而非其他物事。與此相應,如果你鍵入“超薄”二字呢,搜出的結(jié)果則五花八門,手機、電視、筆記本甚至杜蕾斯……由此,我們便不難看出與具體功能性指向的復雜工藝相對,超薄之于腕表,展現(xiàn)的只是一種工藝而已。同時也正是由于超薄的物象無所不包,我們也可以大致籍此擘畫出一幅人類科技、工藝產(chǎn)品的進化路徑:那便是越做越小巧,越做越纖薄——回想早期的電子計算機,也許要占一個籃球場那么大,而現(xiàn)如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之后也許只要一張A4紙見方;手機就更是如此了,二十年前還是板兒磚一般的“大哥大”,現(xiàn)如今早已一掌可握。單以蘋果手機為例,從早期的iPhone1迭代至今,我們把它們放在一起依次排開,大小變化不大(有時甚至還有反復),但厚度卻一直在越做越薄。
小巧與薄,可謂人類歷史上各色產(chǎn)品的發(fā)展趨向。從使用價值層面考量,東西只有越發(fā)小巧才更方便人們攜帶,進而讓這個產(chǎn)品成為人類自身能力時時處處的延伸,更加便于人類掌握這個世界。愈發(fā)小巧之物相較于它誕生之初的雛形,體量上必然會越來越“薄”。無需陷入相對論的詭辯,薄對應一種精致與巧思,進而也可以視作工藝的愈發(fā)精湛——而這恰恰便是奢侈品的應有之義了。說回鐘表,中世紀的歐洲誕生了機械鐘,早期的鐘表多設置在廣場、教堂等公眾場合,歸屬于神權(quán)抑或皇權(quán)。大抵是在十五世紀才出現(xiàn)了便攜式的打簧表,而這便要歸功于內(nèi)置擺錘型時鐘小型化的結(jié)果——首先逐漸演化成以發(fā)條驅(qū)動的小型座式擺鐘,之后進而變成可以隨身攜帶的懷表。鑒于其尺寸(大概在50毫米)、造型以及脆弱的程度,這時候表不可能戴在手腕上,再考慮到它的外形應與指針的圓周運動和諧一致,它必然是圓形的造像。
人類進入懷表時代后,隨著零件加工技術(shù)的進步以及裝配工藝的提高,懷表愈發(fā)向復雜化與精致化方向演繹,之于后者,越做越薄便成了一種工藝的較量。而兩者兼而有之,必然出自集大成者的寶璣,編號No.4691的懷表是寶璣制作的最復雜、纖薄的表款之一,于1831年10月13日售予亨利·西摩·康韋勛爵。這款問表按照計時碼表原理制作,厚度僅有 7.7 毫米,可顯示時差、動力儲存、日歷和月相。十八世紀以來,寶璣品牌一直不懈追求創(chuàng)新,在啟蒙時代打造了無數(shù)卓然非凡的精密時計,而這款極富盛名的問表在此前的拍賣會上以超過一百萬瑞士法郎的價格成交。
制作超薄機芯曾經(jīng)是,且至今仍是極端的技術(shù)挑戰(zhàn),這就使得量產(chǎn)真正的超薄表成為極少數(shù)制表商的專屬藩籬。20世紀初這一領域成就最為卓著的制表商當屬“機芯之王”積家,彼時LeCoultre開始嘗試生產(chǎn)搭載厚度小于2毫米機芯的表款。其中最有名的或許要數(shù)Caliber 145,這款機芯厚僅1.38毫米,這一機芯的生產(chǎn)周期從1907年持續(xù)到1960年代中期,足見其常青。但二十世紀畢竟是腕表的時代,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造成生靈涂炭,也極大地推進了人類科技水平的提高,表現(xiàn)在腕表領域便是機芯的尺寸越來越小,進而也推動了超薄腕表的發(fā)展。1946年,愛彼以1.64毫米創(chuàng)下了最薄機芯的紀錄。江詩丹頓于1955 年加入戰(zhàn)團,一度創(chuàng)造歷史的超薄手動上鏈機芯 Cal.1003,厚度同樣為1.64 毫米,更以 4.10毫米的表殼厚度拿下當時最薄機械腕表的稱號。稍后,伯爵開啟了品牌歷史上至今不改的超薄傳統(tǒng):1957年推出的手動上鏈的9P機芯厚度約為2毫米,隨后12P機芯于1959年問世,這枚微型擺陀機芯厚度僅為2.30毫米!不僅貴為自動機芯領域的超薄之王,更奠定了未來制作自動上鏈超薄機芯的一項范式:以雙向上鏈的四分之一微型自動擺陀(俗稱珍珠陀)為上鏈機制,消除了傳統(tǒng)擺陀帶來的厚度影響,使擺陀與機芯夾板融為一體;同時,為了快速及順暢達到上鏈效能,珍珠陀以比重較大的 24K 金為材質(zhì)制作,不僅表里兼顧,更奠定了超薄腕表里外皆采用貴金屬打造的奢華地位。
伯爵Altiplano系列60周年
以“至高”喻“至薄”的傳奇
六十,這一數(shù)字之于時計、時間本身有著別樣的意義:六十秒為一分鐘,六十分為一小時……六十年,為一甲子。
2017年,PIAGET伯爵傳奇超薄腕表Altiplano系列迎來60周年紀念。憑借顛覆性的超薄機芯與纖薄外殼,Altiplano系列甫一亮相就驚艷世人,以至臻優(yōu)雅的風格為制表業(yè)帶來了劃時代的變革,成為殿堂級的傳奇腕表。在此后的60年里, Altiplano系列的優(yōu)雅氣質(zhì)從未改變,在時光流轉(zhuǎn)中刻下雋永的印跡,也一直備受士紳名流的青睞。無論是1960 年代初的法國影星及潮流典范阿蘭德龍,還是第86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獲得者杰瑞德·萊托,抑或全新伯爵全球品牌大使瑞安雷諾茲以及中國實力派演員胡歌,無一不對Altiplano超薄腕表心心念念——在5月26日的中國慶典上,負笈游學紐約大學的胡歌作為代言人還專程趕來,在他看來伯爵腕表“做的永遠比說的更多”,而Altiplano超薄腕表則“現(xiàn)代,但又不舍傳統(tǒng)的價值”。
六十,這一數(shù)字之于時計、時間本身有著別樣的意義:六十秒為一分鐘,六十分為一小時……六十年,為一甲子?;厮萃?,20世紀50年代,兩次世界大戰(zhàn)剛剛結(jié)束不久,人們脫下戰(zhàn)爭時期背負的沉重枷鎖,重新燃起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萍及l(fā)展,經(jīng)濟復蘇,文化藝術(shù)也迎來了蓬勃發(fā)展的黃金年代,眾多日后影響世界潮流的經(jīng)典之作接連問世,留下了不朽的藝術(shù)寶藏。在繁復奢華的傳統(tǒng)藝術(shù)風格中,涌現(xiàn)出以簡單線條、幾何圖案為主要元素的極簡主義藝術(shù)類型,追求純粹、簡約的藝術(shù)效果。新的藝術(shù)潮流也迅速蔓延到時尚領域,材質(zhì)純粹的毛呢套裝、造型洗練的小黑裙烘托出時尚偶像自身的優(yōu)雅氣質(zhì),并隨著好萊塢電影與時尚雜志風靡世界各地。在極簡浪潮的影響下,伯爵Altiplano系列經(jīng)典腕表應運而生,以前所未見的簡約造型展現(xiàn)優(yōu)雅氣質(zhì),為制表歷史寫下了傳奇一頁。
“Altiplano”為西班牙語,這個名字來源于位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脈區(qū)域內(nèi)的同名高原。它橫跨四國,平均海拔超過 3,500 米,是世界上有人類居住的最高地域。傳聞于60年代,伯爵被這高原上的壯美圣潔景象感動,創(chuàng)造出風靡全球的經(jīng)典超薄腕表Altiplano。以“至高”喻意“至薄”,這讓Altiplano超薄腕表自誕生之日起便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思——Altiplano的傳奇可回溯至19世紀70年代。1894年,伯爵在瑞士侏羅山區(qū)的仙子坡創(chuàng)立,并于20世紀伊始憑借其在超薄配件領域的非凡成就獲得了各大供貨商的高度認可。1957年,華倫太·伯爵將極簡的美學理念與伯爵精湛的制表技藝糅合,創(chuàng)造出了厚度僅為2毫米的9P手動上鏈超薄機芯。從這款機芯出發(fā),伯爵打破了當時以懷表、厚重腕表為主流的制表業(yè)舊有格局,以兼具優(yōu)雅外形與精準性能的佳作,在制表界掀起了一場革命性的變革。
Altiplano系列超薄腕表未止步于已有的成就。僅僅3 年后,伯爵又推出了 12P 機芯,以2.3毫米的自動上鏈超薄機芯再次讓世界為之驚艷。為了打造超薄腕表,在確保穩(wěn)定性和可靠性的同時,每一枚零件都必須調(diào)整至最輕薄的狀態(tài)。齒輪厚度從常規(guī)的0.2毫米減少至0.12毫米。占據(jù)較多空間的中置擺陀被改為偏心式,為了保證上鏈效率更由24K金制作。此后的近60年時間中,Altiplano研發(fā)團隊秉承追求卓越的品牌精神,不斷為Altiplano系列注入全新魅力。伯爵機芯家族中,9P、12P是不必多說的,之外還有600P、800P以及430P、1200P。之后的超薄表都是圍繞這些機芯延展開的。
今年是Altiplano系列超薄腕表誕生60周年,伯爵重磅推出了限量款周年系列腕表。全新周年系列超薄腕表凝聚了Altiplano系列60年來一脈相承的優(yōu)雅風格,經(jīng)典的超薄元素讓人心醉神迷,特別呈現(xiàn)的原系列標志、金質(zhì)時標及經(jīng)典十字紋,向開創(chuàng)了腕表新時代的Altiplano起源致敬。此次限量款系列腕表還選用了充滿復古氣息的彩色主題,以呼應品牌歷史上對于硬質(zhì)寶石的經(jīng)典應用,以品牌的經(jīng)典元素向傳統(tǒng)致敬……日升日暮,四季流轉(zhuǎn),伯爵Altiplano系列超薄腕表歷久而彌新,在時間的洗禮中愈顯優(yōu)雅雋永。時尚風潮循環(huán)往復,唯有那些沉淀了歲月的傳奇作品,能夠跨越時空的藩籬恒久流傳。
超薄腕表面面觀
沒有最薄 只有更“薄”
超薄機芯(Ultra Thin)到底需要做到多???曾有國內(nèi)資深收藏家定過這樣的標準:手動上鏈機芯 2 毫米以內(nèi),自動上鏈機芯在毫米之內(nèi),方可稱為超薄。回溯往昔,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愛彼、江詩丹頓、伯爵等名家大廠便在超薄腕表領域你追我趕……時至今日較量仍在繼續(xù)。
Vacheron constantin江詩丹頓
historique 1955超薄腕表
2010年是1003型號超薄機芯誕辰55周年,1003型號機芯被很多專家評為業(yè)界最漂亮和優(yōu)質(zhì)的超薄機芯之一,以1003型號機芯為原型,江詩丹頓決定在該基礎上推出優(yōu)化的機芯設計,但是厚度1.64毫米 (業(yè)界最纖薄腕表的紀錄保持者) 與直徑21.10毫米仍然維持不變。Historique 1955 超薄腕表表殼為直徑36毫米的18K粉紅金圓形表殼,設計靈感來自一枚產(chǎn)于1955年,4961型號的時計。此款腕表突出了原創(chuàng)的美學特質(zhì),同時又忠于腕表本身的時代精神,而更薄的4.1毫米表殼使其成為目前世界上最薄的手動上弦機械腕表。
Jaeger-LecouLtre積家
Master Ultra Thin Perpetual超薄萬年歷大師系列腕表
打造超薄機芯不易,還要融合多項復雜功能尤難。2013年,積家推出首款自動上鏈超薄萬年歷腕表。搭載表廠研制的868型自動上鏈超薄萬年歷機芯,整表厚度不到9.2毫米。除時針、分針和中央秒針外,腕表還擁有三個專門顯示萬年歷的計數(shù)器。積家的獨家簽名位于月相顯示下方。為了無愧于萬年歷腕表的稱號,日歷還必須顯示當年千位數(shù)年份。
BLancpain寶珀
Villeret自動上鏈超薄腕表
Villeret系列一直以含蓄典雅見稱,這其中6223曾于2004日內(nèi)瓦時計大獎中獲封最佳超薄腕表,采用藍寶石水晶玻璃制造,能防水30米;18K白金表殼直徑38毫米,厚9.2毫米;配備中央秒針,日歷顯示窗設于三時位置。腕表的靈魂之處,是編號1153的自動上鏈機芯,動力儲存達100小時,由188件零件組成,唯機芯厚度只有3.25毫米。
BVLgari寶格麗
Octo Finissimo Automatic超薄腕表
全新寶格麗Octo Finissimo Automatic總體厚度不過5.15毫米。為驅(qū)動它,寶格麗自主研發(fā)出了一款全新的機芯——BVL 138,厚度僅為2.23毫米,當屬目前市場上最薄的自動上鏈機芯。為確保順暢的能量調(diào)節(jié),機芯振頻為21,600次/小時,動力存儲長達60小時。自動上鏈是通過微型擺陀完成,防水深度達30米。
richard MiLLe理查德米爾
rM 67-01自動上鏈超薄腕表
打造超薄自動腕表的雙重挑戰(zhàn)之一在于將這類機芯設計與機芯內(nèi)深邃的視覺層次感結(jié)合,此乃Richard Mille創(chuàng)作的核心原則。RM 67-01淋漓盡致的鏤空工藝,同時表盤構(gòu)造的新手法,從三層表圈邊緣到中央?yún)^(qū)域的時分指針,也令人目不暇接。搭載的CRMA6自動上鏈機芯,厚度僅3.6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