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冰
二婚,穿什么婚紗
我和陳森都是二婚。商量結(jié)婚時,陳森說,反正是二婚,也不好意思多收一次份子錢,所以就不搞什么儀式了。我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同意了。
幾天后,我和他經(jīng)過一家婚紗店,看著那些漂亮的婚紗,我忍不住說:“我穿上肯定好看?!彼次乙谎郏f:“二婚嘛,穿什么婚紗?!蔽医K于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二婚怎么了?二婚也還是新娘。”但他沒理我,繼續(xù)悶葫蘆般往前走。
我站在那沒動,眼淚嘩就流下來。原來,他一直都瞧不起我,覺得我連一套婚紗都配不上,我和他只是搭伙過日子,可以省出一些房租,省出一些煤氣錢……我想離婚了,我不愿住在同一屋檐下,還要為錢算來算去。
可就在這時,我父親不小心摔傷住進了醫(yī)院。陳森工作比我自由,主動承擔起照顧父親的事。母親很感動,我的心也暖了一些。
父親出院時,我看著陳森忙碌著整理東西,想要他休息一會,于是說:“我來整理,你去辦出院手續(xù)吧?!?/p>
誰知他吞吞吐吐地拒絕了,我這才想起,他可能是擔心辦出院手續(xù)還要補交錢。我冷笑,故意對母親說:“媽,應該還能退點錢吧?”陳森的臉,頓時就紅了。
二婚夫妻,也是彼此的愛人
我以照顧父親為名,住到了父母那。坐在陽臺上發(fā)呆時,母親要我去銀行存錢,才一點錢,她也要存起來。我說隨便就花掉了,存什么。
母親笑,說:“如果不存,一窮二白的,哪里有得花?存得多了,才能隨意取。我跟你爸這些年就是這樣攢的,一起攢生活,攢感情,攢著攢著,就分不開了?!?/p>
我驚訝地看著母親,她是在點撥我的婚姻嗎?是的,我和陳森是半路夫妻,我們的賬戶上什么也沒有,沒有共同資產(chǎn),沒有共同孩子。除了一紙結(jié)婚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母親把陳森叫到家中吃飯,她憐愛地看著我們,說:“孩子,像你們這樣的組合家庭,沒有“家底”,只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過往,這就像在廢墟上重建家園。二婚的雙方也是愛人,是愛人,就要相愛,而不是彼此輕視?!?/p>
那天晚上,我跟陳森回家了,他背著我女兒丫頭,我牽著他兒子小毅,走在街燈下,我們的影子合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我知道,隔閡正在漸漸消融,我們要重建新的家園了。
第二天,陳森主動交出了他的工資卡。此后的每天傍晚,我們一家4口都會一起散步,日子久了,坦誠相待里,家有了溫馨,有了愛意。
對錢的顧慮仍舊存在
一天晚上,陳森神秘地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老婆,我這里有些錢,我想把這套房子賣掉,換套大點的,兩個孩子住得也寬松些?!蔽毅读艘幌?,眼淚涌了出來。我知道,他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
我沒有急著接銀行卡,而是跟他說了一個我醞釀很久的決定。我想開一家助聽器店,我在耳鼻喉科工作多年,想開一家店,既能幫助很多人,又能增加經(jīng)濟收入。
陳森有些驚訝。我連忙說:“你先考慮,答不答應都沒事。”后來,陳森去找他父母商量,公婆不贊成把錢給我,但又不好明說。
說實在的,我心里挺難過??赊D(zhuǎn)念一想,畢竟是幾十萬元的事,我和陳森結(jié)婚不過兩年,他們有顧慮也是正常的。
陳森很歉疚,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此@樣,我突然就釋懷了,如果他不在乎我,也不會這樣照顧我的情緒。兩年來,無形之中,我們已積攢起了屬于彼此的感情。
誠意,搭建起幸福家園
小毅感冒高燒,為了照顧他,我睡得很少,白天上班時,排錯了一位患者的號,患者家屬對我破口大罵。
這時,陳森恰好帶小毅來醫(yī)院輸液。看到這一幕,小毅快速跑過來,去推對方,我抱過他,嘴里一個勁地跟對方道歉。小毅突然就哭了。看著孩子為我哭,我也忍不住眼淚直流。孩子在我懷里顫抖,我知道,這兩年,他跟我真是親了。
回家的路上,陳森說:“明天你就準備開店的事吧,如果那張卡上的錢不夠,我再去找我媽借?!蔽覜]說什么,緊緊地抱著小毅,任眼淚流。
我的助聽器店發(fā)展得不錯。去年12 月,我拿出做生意賺的錢準備買新房,考慮是貸款還是賣掉兩人的老房子付全款。
陳森說他的不賣,將來給閨女做嫁妝,我說,那我的也不賣,將來給兒子娶媳婦。說完,我們同時笑起來,眼中泛起幸福的淚光。
(摘自《分憂》2017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