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
記得年少剛搬到這套房子里時,我看見陽臺上掛著一個煨湯用的沙銚子。女主人說:“這銚子可有年頭了,時間越長,煨的湯越鮮美?!蹦赣H看后說:“要不你帶走吧?!闭l知她卻說:“留給你們的,我這一走,又是車又是船,帶著它還不碎了啊。”
我們在這套房子里一住便是10年,其間我戀愛結婚生子,那個沙銚子,一直陪伴在身邊。母親用它煨各式各樣的湯,每當湯端上來時,我便想到了當年這房子的主人,想到她曾為了讓我們省點租金早點搬進這套房,找單位領導催調動的事情。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很是溫暖。
每次經(jīng)過門房拿報紙時,還沒等我上臺階,老師傅便將報紙遞給了我,遞的時候,還笑著說:“丫頭,不用上來了,臺階高,你挺著個肚子,上上下下不方便。”報紙遞到手的同時,感覺到心里暖洋洋的。特別是下雨的時候,老師傅更是將報紙主動送進家門。有時,送完了報紙,下午又會將收到的稿費單送上來。
老師傅總是喜歡稱呼我為“丫頭”,仿佛,眼前這個懷孕的女人,就是他自己的女兒一樣。這樣的待遇,享受了好幾個月,原以為,生了孩子身子輕了,便不再需要這般呵護了??烧l知,他依舊還是喜歡將報紙遞到我的手上。
(摘自《哈爾濱日報》2017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