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步前

朱德的信仰征程

◎文/李步前

朱德是人民軍隊的主要締造者之一，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他先后擔任過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八路軍總司令、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爸炜偹玖睢边@一稱呼從紅軍時期開始，一直延續(xù)到他以后的革命生涯中。從舊軍隊的護國名將，到新型人民軍隊的總司令，其間經歷的艱苦卓絕的奮斗也是信仰征程的跨越。

立志救國，千里尋黨

1886年12月，朱德出生于四川省儀隴縣的一個貧苦佃農家庭。23歲他考進云南陸軍講武堂，畢業(yè)后被分配到云南新軍蔡鍔的部下。在短短4年多的反清斗爭中，朱德歷任司務長、連長、營長、團長，成為遠近馳名的滇軍名將，打下了帶兵和指揮作戰(zhàn)的扎實基礎。

1917年，朱德被任命為靖國軍的旅長。這時，在外人看來他已是功成名就，可以過悠閑舒適的生活了。但是革命的局勢卻總是與愿望相背離，使他“陷入一種懷疑和苦悶的狀態(tài)，在黑暗中摸索而找不到真正的出路”。于是，朱德治軍之暇，博覽群書，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五四運動的猛烈風暴，使朱德的思想發(fā)生了重大轉折。1922年，朱德調任云南省警務處處長兼省會警察廳長，因云南軍閥混戰(zhàn)而遭到唐繼堯通緝，從此他下定了離滇出國的決心。

這時，中國共產黨已經成立一年了。他從親身經歷中逐漸認定只有這個黨才能給苦難深重的中國指明出路，迫切希望找到黨并成為其中一員。在上海他找到黨的負責人陳獨秀，向他提出入黨的請求。而陳獨秀認為，對于像朱德這樣的人來說，入黨需要長時間的學習和真誠的申請，沒有答應他的要求，于是朱德只好另尋他法。他來到法國巴黎找共產黨旅法組織的周恩來，不巧的是周恩來已到德國去了，便追到德國，終于在柏林找到周恩來。當周恩來的房門打開時，他顧不得拉過來的椅子，幾乎是“端端正正地站在這個比他年輕十歲的青年面前”，用平穩(wěn)的語調述說自己的身份經歷和入黨請求。在周恩來介紹下，朱德作為秘密黨員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對外的政治身份仍然是國民黨員。

武裝起義，甘當配角

朱德再次回到闊別近4年的祖國時，正趕上北伐戰(zhàn)爭的革命洪流。剛剛回國，他便接受黨的指派到國民革命軍工作。北伐戰(zhàn)爭中，共產黨派出包括朱德在內的大批黨員幫助、支援和參與國民黨的軍事工作，在戰(zhàn)爭動員、軍隊政治工作、建立工農武裝等方面受到全新的實踐鍛煉，為黨獨立領導武裝作了前期的準備工作。在大革命后期，蔣介石背叛革命，發(fā)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隨后大肆逮捕屠殺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血的慘痛教訓使共產黨深刻地認識到，中國革命的唯一出路是，必須拿起槍桿子，堅決進行武裝反抗。

武裝反抗的第一個實際行動就是南昌起義。此前，朱德已經遵照中央軍委的指示，轉移到南昌的國民革命第三軍工作，擔任該軍軍官教育團團長，之后又出任南昌市公安局長。因為這個軍是云南部隊，里面有不少舊部和老同事，他與這支部隊的高級軍官們有著很深的歷史關系。因此，中央要求朱德參與南昌起義的籌備工作。1927年7月27日，以商人身份作掩護的前敵委員會書記周恩來到達南昌，住進位于花園角二號的朱德寓所。在寓所里，朱德攤開精心繪制的南昌市區(qū)地圖，詳細地向周恩來匯報了敵軍的兵力部署。

起義由朱德“請客”拉開序幕。7月31日晚，朱德奉前委指示，利用他與滇軍的“舊誼”，把敵方的兩位團長請到離他們駐地很遠的嘉賓樓盛宴款待。酒足飯飽之后，又到距此不遠的大士院32號打牌消遣。午夜，賀龍部一副營長得到起義消息跑來向其團長告密。朱德不露聲色，沉著應對。送走“客人”后，朱德迅速趕到指揮部向賀龍總指揮報告，賀龍又立即向坐鎮(zhèn)前委秘密指揮所的周恩來匯報。前委果斷決定，起義由原定的8月1日凌晨4時提前到2時。到清晨6時，城里的國民黨軍隊全部肅清，起義取得了成功。

在南昌起義中，由于剛回國參加工作不久，更主要是因為公開的國民黨員身份，朱德還不是前敵委員會的成員，但是他對南昌起義所作出的特殊貢獻是不可磨滅的。周恩來高度評價他“是一個很好的向導”。

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面對敵強我弱的形勢，前委決定起義軍撤出南昌，南下廣東，實行土地革命，重建革命根據地。起義軍被編為第九軍、第十一軍、第二十軍共三個軍。第九軍剛成立，原來任命的軍長沒有到位，便由副軍長朱德改任軍長，兵力只有軍官教育團的三個連。朱德帶領先遣隊走在前頭，南下的途中，他一面著手組建第九軍的指揮機構，一面迅速整編部隊，吸收工人和青年學生入伍。

9月初，起義軍來到福建長汀，廣東遙遙在望了。怎么打進廣東？前委經過激烈討論，最后決定：主力部隊沿江直取潮州、汕頭，爭取占領出?？冢员愕玫絿H援助；把第十一軍第二十五師劃歸朱德指揮，扼守三河壩，以防敵軍抄襲主力的后路，這就是三河壩分兵。這次分兵，把戰(zhàn)斗力最強的兩個師分開，使起義軍整體實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后來被陳毅稱作“悲慘的決定”。

朱德率部在三河壩經過三晝夜浴血奮戰(zhàn)，認為掩護任務已經完成，在面臨全軍覆沒的危急時刻撤出戰(zhàn)斗，去追趕主力?？墒?，一個意外的沉重打擊到來：主力已在潮汕失敗。這時，敵人大軍壓境，其勢洶洶；起義軍剛從各方面會合起來，又突遭失敗，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隨時都有被擊潰或解散的可能。

關鍵時刻，朱德站了出來。他找來部隊骨干開會，毅然決然地說：我是共產黨員，我有責任把南昌起義的革命種子保留下來，把革命干到底！會議決定：隱蔽北上，穿山西進，直奔湘南。在向贛南進軍途中，為了從根本上鞏固部隊，解決存在的突出問題，朱德、陳毅對部隊進行了三次整頓，即著名的“贛南三整”。

第一次是天心圩整頓。在軍人大會上，朱德斬釘截鐵地說，“黑暗是暫時的，要革命的跟我走，最后勝利一定是我們的?！碑斢腥藛枴拔覀冊撛趺崔k”時，朱德堅定地說：“打游擊呀！先找個地方站住腳，然后再圖發(fā)展?！苯涍^天心圩整頓，指戰(zhàn)員們穩(wěn)定了思想，堅定了革命的信心，看到了光明。第二次是進行大余整編，壓縮編制，整頓黨團組織，加強黨對部隊的全面領導。第三次是上堡整訓，著重紀律教育，開展軍事訓練。這些做法，與毛澤東領導秋收起義部隊的“三灣改編”具有異曲同工之處。

朱德所率部隊不久上了井岡山，實現了朱毛會師，成為以后人民軍隊最精銳部隊的重要班底。正是在關鍵時刻的挺身而出，奠定了朱德在人民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