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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負(fù)責(zé)貌美如花

      2017-11-30 17:21:38李一枕
      飛言情B 2017年10期
      關(guān)鍵詞:如玉伊甸園

      李一枕

      1

      方中澤回來的時(shí)候,房子里的燈都熄滅了。

      窗外落著霜,滿城栽著的婆娑樹蒙了一層白,屋內(nèi)放了一張小小的床,被子像是被風(fēng)卷過,不仔細(xì)看,很難發(fā)覺原來里面還裹了個人。方中澤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后悄無聲息走過去,從中摸出一個人來。

      盛如珠睡得正香,一頭長發(fā)散亂地披在肩頭。窗外的路燈光映著霜色照了進(jìn)來,將她漂亮卻又憔悴的眉眼籠上一層紗。方中澤親吻她的眉心,她微微蹙了蹙眉,睜開眼來。

      盛如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睡到一半被打擾,眼睛里像是含著一汪水。方中澤將她攬?jiān)趹阎校瑔査骸霸趺催@么早就睡了,吃晚飯了嗎?”

      她怔怔地出了半天神,忽然伸手拍在他臉上,力氣不大,像是小貓撓人。方中澤問她:“怎么又惱了?”

      “我剛睡著……”她說話也懶洋洋的,“你就把我吵醒,你說你煩不煩人?”

      方中澤對她從來都是好脾氣,哪怕現(xiàn)在剛剛過了七點(diǎn)半,也會認(rèn)錯說:“下次一定不這樣了。如珠,先起來吃飯吧,不然晚上又要胃疼了?!?/p>

      盛如珠不愛吃飯,每次都要方中澤絞盡腦汁地哄,偏偏方中澤樂此不疲,溫言軟語勸著,又許諾說明天給她帶一束花來。他說了許久,盛如珠才抬起手臂,纏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兩條雪白的手臂像是粉雕玉琢,方中澤小心翼翼護(hù)著她,她卻若無其事,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幾乎是面頰貼著面頰。

      “你怎么總是這樣啰唆?”她說話時(shí),唇齒間呼出的氣息就纏繞在他的嘴角,像是一個甜蜜的吻,又像是小孩不懂事兒,不曉得自己這樣子有多么誘人,“方中澤,你像個老媽子一樣,有意思嗎?”

      “如珠,你整天喊著胃疼,又不肯好好吃飯,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方中澤同她講道理,可她懶得聽,將他重重地向后一推。他怕傷到她的手腕,連忙配合地倒下去,兩個人一起栽在軟軟的床榻上,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方中澤在外忙了一天,此時(shí)在這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困??伤忠羞^來,手按在他的胸口,漂亮的手指向下滑動。

      方中澤凝視著她,看到她臉頰上還有初醒的嫣紅,如同一朵桃花,曼麗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話這樣多,我一點(diǎn)兒都不想聽?!彼┫律韥?,將他的衣扣一顆顆解開來,屋內(nèi)是溫暖的,可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時(shí)仍不自覺地戰(zhàn)栗了一下,她察覺到了,就笑起來,說,“那你是要繼續(xù)絮絮叨叨說吃飯,還是要干點(diǎn)兒更有意思的事兒?”

      她說話時(shí),方中澤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不敢動,怕自己會傷害到她??伤郎喨徊挥X,恃寵而驕似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到底,方中澤伸手拉住了她,她一挑眉,無辜地問他:“怎么了?”

      “如珠……”他嗓音有些啞,克制著自己說,“你的身體……”

      “有什么問題嗎?”她側(cè)著頭,將一把好頭發(fā)撩起來,露出圓潤小巧的耳垂,“方中澤,你到底要不要?”

      她沒說要什么,可他怎么會聽不懂?本來就亂的床鋪更亂了,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像是兩棵生長在一起的樹,藤蔓虬結(jié),不分彼此。她的吻是香甜的,而他小心翼翼的,將她當(dāng)作最珍貴的寶貝,生怕她在自己懷中受到一絲傷害。

      到了最后,她閉上眼睛,如同陷入一場混沌的大夢。他親吻著她被汗浸濕的額角,溫柔地說:“如珠,我愛你?!?/p>

      她聽到了,又像是沒有,許久許久,才低聲說:“我知道?!?/p>

      2

      盛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曉得,方中澤就是二小姐養(yǎng)的一條惡狗。

      盛二小姐全名盛如珠,取的是如珠似玉的意思,整個盛家,只有她最受盛先生的寵愛。

      早上盛如珠醒來時(shí)已經(jīng)日上三竿,窗外的婆娑樹開著小花,像是美人腮邊的胭脂。她隨手撿了件睡袍披在身上,拖著步子走出去。

      外面方中澤已經(jīng)替她準(zhǔn)備好了早餐,他在廚房里,叮囑她說:“牛奶剛熱好,你千萬別燙著了?!?/p>

      “啰唆?!?/p>

      “還不是你上次燙傷喉嚨,真是嚇我一跳,連先生都差點(diǎn)兒趕過來?!?/p>

      先生說的是盛先生,盛如珠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對盛先生有幾分敬畏。聞言,她翻了個白眼,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小口往下咽。方中澤看她這樣乖巧,忍不住笑起來。出來時(shí)看到她正把牛奶偷偷摸摸地往花盆里倒,他裝作沒看到,說:“今天天氣不錯,不然去花園里同先生聊聊?”

      盛如珠這才有了一分高興的樣子,站起身往外走。

      花園里最多的還是婆娑樹,盛如珠天生不喜歡這種樹開出的花,總是吵著要方中澤找人砍了,可他平日里有求必應(yīng),唯獨(dú)在這件事兒上總是推辭。

      盛如珠同盛先生告狀,反而被盛先生說了幾句,讓她不要這樣?jì)蓺?,這些樹都是百年前種下的,隨便砍了會傷了福氣。

      她不情不愿地走過去,眉頭微微蹙著。方中澤察言觀色,連忙說:“過兩天花期過了就沒味道了。如珠,先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盛如珠接過平板電腦,看到上面盛先生的視頻電話已經(jīng)打了過來,就顧不上和這花鬧別扭,露出個笑容,沖著盛先生招了招手說:“爸爸,我好想你呀?!?/p>

      她和盛先生聊天的時(shí)候,方中澤主動退回房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她。日光明媚,映得盛如珠眉眼都鍍了一層光芒。她不常開心,可此刻柔軟了下來,像個小姑娘一樣,天真爛漫地微笑。

      方中澤看著也笑起來,哪怕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滿心歡喜。電話忽然響起來,他不滿被打攪了這美妙的氣氛,卻還是接了起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的眉眼沉下去,生硬到了極點(diǎn),令人望而生畏。

      “我知道了?!绷季茫従彽?,“這件事兒影響很不好,你們處理不好的話,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p>

      盛如珠走過來時(shí),方中澤在里屋不知忙些什么。她懶得開口,隨手摔了個花瓶,方中澤聞聲走出來,看她腳邊碎了一地的瓷片,無可奈何地說:“你上次不是說想找條裙子,我正在里面替你找呢,你怎么就摔東西了,劃傷了怎么辦?”

      盛如珠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走到沙發(fā)上躺下。他亦步亦趨,半跪在她面前,輕聲說:“明天有個晚宴,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方中澤算是盛家的女婿,盛家豪富,在這邊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交給他打理。盛如珠懶散慣了,根本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方中澤勤勤懇懇,她只負(fù)責(zé)貌美如花。聞言她又要皺眉,眉頭剛動了動,方中澤就說:“你上次要的那條裙子我找到了,如珠,這樣好看的裙子你只在我面前穿也太可惜了?!?/p>

      這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斜睨了他一眼,說:“我不要看到那些惡心的人?!?/p>

      “好。”他笑起來,“你不想看到的,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他說話時(shí)的樣子,深情如海,盛如珠望著他,似乎有幾分觸動,視線停留在他的面孔上,緩緩抬起手來想要碰他。他連忙將自己伏得更低,是心甘情愿在她面前俯首稱臣??伤氖衷陔x他很近的地方又停住了,像是抬久了,倦怠地垂了下去。

      “我累了?!彼瓊€身,蜷縮進(jìn)了沙發(fā)上,“你明天來接我時(shí),記得給我?guī)Ф浠ā!?/p>

      3

      方中澤的晚宴是城里的大事兒,可方先生在外的名聲也矜貴,并不是誰都能湊過來的。所以也有人說他是狗仗人勢,仗著盛二小姐喜歡就這樣跋扈。

      這些方中澤都聽到過,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認(rèn)真思考著,盛如珠這條裙子,究竟是配珍珠的項(xiàng)鏈,還是鉆石的。他舉著兩條鏈子認(rèn)真思考,盛如珠不耐煩地說:“你到底要比到什么時(shí)候?”

      他這才將那條鉆石項(xiàng)鏈戴在她的脖子上,鉆石反射著細(xì)碎的光,替她將那條黑色的禮服折出嫵媚的光影,她在光影里美不勝收。方中澤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溫柔地說:“今晚辛苦你了,要是累的話一定告訴我?!?/p>

      “告訴你又能怎么樣?”

      “我?guī)闼奖肌!?/p>

      她被他的用詞逗笑了,一路都帶著笑容。方中澤護(hù)著她往宴會廳里走,兩個人竊竊私語,誰看了都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只是這好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方中澤不過是去前面說了幾句話,回來時(shí)就看到她眼里含著淚。

      她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一點(diǎn)兒委屈都受不得。一邊的手下上前,低聲說:“剛剛大公子來了,同二小姐說了幾句話,沒聽到說了什么,二小姐不準(zhǔn)我們上前,然后二小姐給了大公子一個耳光。”

      大公子是盛如珠的哥哥盛如玉,兩人同父同母,本該最親近,可兩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方中澤沒想到盛如玉會來,連忙上前,先替盛如珠擦眼淚,可她把頭一甩避開了。他連忙賠不是說:“是我不好,沒想到他也會來。他又說什么惹你生氣了?”

      盛如珠不說話,半晌,悶悶道:“他說你的壞話,說我瞎了眼才會和你在一起,說你是吃軟飯的,是我養(yǎng)的一條狗……”

      她說著眼淚順著面頰往下滾,方中澤心疼得要命,卻又覺得有一絲甜蜜:“我可不就是吃著你的軟飯嗎?要不是盛二小姐賞臉,我現(xiàn)在也只是個小混混。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為你當(dāng)牛做馬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樣的話旁人說來總顯得膩歪,可是方中澤長得好看,站在那里就像是貴公子,優(yōu)雅又從容,任誰都看不出他當(dāng)年只是個小混混,湊巧跟在盛如珠身邊,替她跑腿買糖吃的。

      誰也不曉得這個小混混是什么時(shí)候?qū)κ⒍〗銊恿诵模瑑蓚€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可方中澤愛盛如珠愛得不計(jì)性命,曾經(jīng)為她擋了十幾槍,送到醫(yī)院搶救,差點(diǎn)兒就不行了。這樣的愛可敬又可怕,連盛先生都嘖嘖稱奇,最后方中澤娶了盛如珠,兩個人也算是一對神仙眷侶。

      他一番深情的表白,說得盛如珠眉眼動了動:“可我就是聽不得別人說你不好。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不然我干嗎嫁給你。他說你的壞話,不就是說我的不是嗎?”

      方中澤被她逗笑了,牽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別人怎么說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一番表白,總算換得盛如珠消了氣。他這才將一直放在一旁的花拿到她面前說:“你最喜歡的大麗花,上午剛摘,一路空運(yùn)來的?!?/p>

      盛如珠看了,露出笑容來,將這束來之不易的花朵抱在懷中輕輕嗅了嗅,然后側(cè)著頭同他說:“真好看。可惜在咱們這兒種不出這樣好看的花,只有那討厭的婆娑樹。中澤,你怎么就不肯依了我,把那些討厭鬼砍了?”

      方中澤照舊笑了笑,岔開話題帶著她出去跳舞。盛如珠甫一露面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不管不顧,將手遞給方中澤。方中澤握在掌心中,俯下身親了親她的指節(jié),這才將她攬入懷中。

      音樂纏綿,水晶吊燈灑下細(xì)碎的光,盛如珠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帶著幾分倦意說:“真不喜歡來這種場合。”

      方中澤有些心疼,替她理了理長發(fā),垂下頭去將頭靠在她的頸子上。兩人的脈搏貼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血液流淌的聲音。他們早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世上除了親人,最親密無間就是彼此,可他永遠(yuǎn)覺得,懷中的盛如珠離自己那樣遠(yuǎn),她太高不可攀,而他,還是當(dāng)初卑賤如泥的小混混。

      “如珠,”他柔聲說,“再往后就好了,我們找個沒人打攪的地方,只有你跟我,好不好?”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像是開心,又像是說不清的傷心。

      “好啊。”她說,“就咱們兩個,一直不分開。”

      4

      盛如珠不常出門,最常做的就是待在家中睡覺。

      她不愛吃飯,倦怠逛街,能睡一整天。方中澤擔(dān)心她睡出毛病,總是中午也趕回家里將她拉起來吃飯,而后再趕回公司處理公務(wù)。

      這天他中午走晚了,因?yàn)槭⑷缰樗Y嚥豢铣燥垼欢ㄒ麕е约喝ハ丛?。他剛將她抱進(jìn)浴室,放入浴缸里,就被她扯住了手。她伏在白瓷做的浴缸邊緣,長長的發(fā)在水中一起一伏,像是水妖,又好比蠱惑人心的美人魚,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步子。

      “怎么了?”他問,她卻不回答,就那么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方中澤曉得自己是走不了了,索性就順著她的力氣半跪下去,她果然笑起來,將他的手指含入口中輕輕地咬了一下。

      這一下,他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順著指尖一路酥麻到了心頭。她牽著他,將他領(lǐng)入水中,緊緊地不肯放開。等一晌貪歡,時(shí)間已經(jīng)過去大半。下午還有個會議,方中澤卻還是先把她從水中抱出來,替她換好衣服,又將那頭長發(fā)吹干。她困倦得睜不開眼睛,蜷縮在那里酣酣睡去。方中澤親了她一口,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心像是氫氣球,快樂得要飛到天上去。

      他是真的愛著盛如珠,像愛一件原本不屬于自己的稀世珍寶,他用盡心機(jī)手段,騙來搶來,終究讓她待在了自己身旁。

      去公司的路上他一直帶著笑,上了電梯見到秘書也沒收斂。秘書小心翼翼站在邊上看他,他正在發(fā)信息給盛如珠,叮囑她睡醒了將放在保溫桶里的粥喝了,問:“什么事兒?”

      “上次……上次有人闖入伊甸園,按您的吩咐已經(jīng)加強(qiáng)了監(jiān)管,可是今天上午……再一次發(fā)現(xiàn)了入侵的痕跡……”

      秘書說到一半不敢往下說,電梯是全透明的,望得見遠(yuǎn)方高樓林立,明明陽光明媚,此刻卻像是山雨欲來。手機(jī)屏幕還亮著,那條短信編輯好了還沒發(fā)出去,方中澤垂下頭看了一眼,許久,輕輕地笑了一下,道:“所以你現(xiàn)在才匯報(bào)給我?”

      “您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聯(lián)絡(luò)不上……”

      “噠”的一聲,方中澤終于將那條信息發(fā)了出去,他的表情重新變得從容不迫,淡淡道:“將我下午的時(shí)間空出來,有客人要來?!?/p>

      方中澤推了會議,下午四點(diǎn),終于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來人長得斯文,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一見面先帶笑,對著方中澤很親近地問:“找我有事兒嗎?”

      “大公子。”方中澤不起身,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盛如玉,“喝什么?”

      “什么都不必了,每次來你這里都悶得要死,回去飯都吃不下?!?/p>

      “伊甸園的事兒,是你做的?”

      盛如玉本來正在翻看桌上的雜志,聞言慢吞吞地說:“就算我說不是我干的,你也一定不會相信?!?/p>

      “是。”

      “可惜,這事兒真的不是我做的,伊甸園里有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何必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我圖什么?”

      他說話時(shí),方中澤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支著下巴,半邊臉隱在陰影里。盛如玉看他這樣,心里也有些打鼓,自己剛剛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實(shí)在不曉得方中澤會信多少。

      這個小混混……盛如玉想,當(dāng)年不過是如珠身邊的一條狗,現(xiàn)在竟然歷練得這樣有氣勢,都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樣看來,倒是自己遜色了許多。

      “妹夫。”盛如玉放緩語調(diào)道,“你同如珠的事兒,我可是一開始就贊同的,當(dāng)年老爺子恨你恨得要命,嫌棄你瘌蛤蟆想吃天鵝肉,都是我在中間斡旋。上次宴會,如珠給了我一耳光你一定曉得,我這妹妹對你實(shí)在是真心實(shí)意,咱們一家人,何必搞得這樣冷淡?”

      他拉關(guān)系,將自己說得跟清水芙蓉似的。方中澤總算放下手來,微笑道:“大公子說的是,我和如珠能在一起,的確多虧了你。伊甸園出事兒我實(shí)在是心亂如麻,對你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多多海涵。”

      兩個人這樣算是重歸于好,盛如玉連忙找借口溜了,進(jìn)了電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頭的汗。方中澤沉下臉來的時(shí)候,真的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是條野狗,”盛如玉喃喃道,“怎么就想爬到主子頭上了?”

      5

      伊甸園是方中澤手下最重要的產(chǎn)業(yè)。整整三個山頭,方圓百里內(nèi)除了雇傭的人不準(zhǔn)任何閑雜人員通行。

      這樣的層層保護(hù),卻還是被人侵入,方中澤動了怒,從上到下梳理一通,半個多月后所有的事情總算塵埃落定。

      盛如珠是菟絲草脾氣,一定要好好呵護(hù)著才能活得滋潤。這些天方中澤太忙,苦于不能同她談起伊甸園的事兒,也只能加倍小心賠不是,并特意帶了一束盛如珠喜歡的花回去,想要討好她。

      方中澤到家時(shí)看到盛如珠正坐在鋼琴前,她難得有心情彈琴,他連忙放緩步子,輕輕地走了過去。

      她穿著條白色的裙子,長發(fā)散在背上,襯得她纖瘦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方中澤望著她的背影,就想到過去。

      那時(shí)盛如珠才十七八歲,盛先生管她管得嚴(yán),輕易不準(zhǔn)她出門??伤獯螅⑾壬[脾氣,一言不合就翻墻打算離家出走。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他在墻外,跟著所謂的老大一起,想要來盛家找盛先生討點(diǎn)兒活兒干,而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坐在圍墻上,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天的天色啊,方中澤到現(xiàn)在都想得起來,是瓦藍(lán)色的,她的裙子上繡著鵝黃的小花,而她的臉是雪白的,在日光里晶瑩剔透,她的面上帶著笑,同樣雪白的手扶在那棵大樹上。

      只是這一眼,方中澤看得幾乎頭暈?zāi)垦!K麤]有回答,只是傻呆呆地看著盛如珠。盛如珠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有些不耐煩,卻也被他那種癡迷的模樣逗笑了。

      “喂?!彼僖淮谓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中澤?!?/p>

      她聽到了,噘起嘴說:“我要跳下去了,方中澤,你要接好我?!?/p>

      她話音未落,便跳了下去。她像是一片云朵,從天而降,帶著令人癡迷的香氣,下墜的力度帶著兩人向后翻滾,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不讓她受一點(diǎn)兒傷害。

      當(dāng)他們終于停下,她在他懷中抬起頭來,上方是蔚藍(lán)的天幕,他墊在她身下,聽到她快樂地說:“方中澤,你帶我私奔吧?!?/p>

      那一天,是方中澤愛上盛如珠的開端。他們兩個人牽著手,跑出了盛家莊園,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腳踏車,載著她向著海邊騎去。風(fēng)刮起她的長發(fā),吹到他的面頰上,又酥又癢,她在后面快樂地笑著,攬著他的腰身,許諾道:“你帶我來看海,等有空我彈琴給你聽,我爸說我彈琴最好聽了?!?/p>

      他并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只是盡自己所能,想要給她快樂。當(dāng)太陽下山時(shí),她從沙灘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要回去了。”

      “我還有地方?jīng)]有帶你去看……”

      他挽留著,可她朝著后面撇了撇嘴說:“我爸的人來找我了。”

      身后不知何時(shí)停了一排車子,都是他碰都不敢碰的昂貴牌子。她是真正的公主,心血來潮逃出城堡,他這樣的窮小子又如何能夠染指?

      她被帶走了,而他因?yàn)閹Ыo公主一天的快樂得到了獎賞——成為盛家那龐大的保安團(tuán)隊(duì)中的一員,能夠在每天巡邏時(shí)隔著半個花園的距離看看盛如珠。

      她常在窗邊彈鋼琴,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纖細(xì)又優(yōu)雅,高高在上,離他很遠(yuǎn)很遠(yuǎn)。

      “中澤……”盛如珠忽然扭過頭來,將他從回憶中驚醒,“你回來了?!?/p>

      他聞聲立刻上前,將手中捧著的花遞給她,溫柔地說:“這幾天事情有些多,沒有陪你,等天氣在暖和點(diǎn)兒,我?guī)愠鋈ザ燃侔伞!?/p>

      “好啊。”她笑起來,聞了聞香甜的花朵,投入他的懷中,“我好想你呀,這幾天你總是不在家,我真的好無聊?!?/p>

      他為了賠罪,許下了很多諾言。她認(rèn)真聽了,高興地親吻他的面頰和嘴角。溫暖又清澈的陽光里,他們擁抱著互相親吻。當(dāng)快樂的時(shí)刻到來,她微微仰起頭來,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他低下頭去親吻她,聽到她顫抖著聲音說:“中澤……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如珠!”

      他又驚又喜,在無邊的快樂中,幾乎迷失了自己。她愿意為他生一個孩子,這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一件事兒,可現(xiàn)在,在這一刻,她竟然愿意!

      他幾乎想要落淚了,虔誠地親吻著她,而她微微垂下頭去,輕輕地笑了。

      6

      盛如珠被發(fā)現(xiàn)懷孕是在三個月后。

      那時(shí)剛好進(jìn)入冬季,滿城的婆娑花都謝了,只留下深綠色的葉羽。

      盛如珠在醫(yī)院檢查了一整天,回來時(sh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蜷縮在方中澤懷里沉沉入睡。方中澤心疼得將她放在床上,確認(rèn)她睡熟了,才轉(zhuǎn)身出去。

      方中澤帶她出去總會忐忑不安,這次也不例外,拿了檢查報(bào)告,先深呼吸幾次才翻開,一邊的醫(yī)生耐心地等著,看他皺著眉一行行地看下去,輕聲說:“二小姐確實(shí)是懷孕了,只有十四周,一切指數(shù)都正常……”

      “真的都正常嗎?”方中澤猛地打斷他,“你也知道……如珠長期服用藥物……會有什么影響嗎?”

      盛如珠長期服用藥物的事兒,只有幾個人知道。醫(yī)生曉得關(guān)系重大,額頭上出了汗,還是努力裝作沉穩(wěn)道:“當(dāng)初用藥前就給二小姐做過測試了,這種藥物除了會影響二小姐的記憶,并不會對她的健康造成影響……”

      “可那時(shí)我們都沒預(yù)料到,她未來會懷孕?!?/p>

      方中澤還要再說什么,可屋內(nèi)盛如珠忽然低聲叫他的名字,他顧不上多說,連忙走了進(jìn)去。屋里沒開燈,盛如珠自己蜷縮在小小的床上,方中澤摸黑在她面前半跪下,摸了一把,果然她的額頭都濕了。

      “怎么醒了?”

      她其實(shí)沒有完全醒來,還牽扯在夢中,握著他的手,半晌才輕聲說:“夢到你走了……”

      “我怎么會走?”

      “中澤……”她猛地喘了口氣,“我真怕你不見了?!?/p>

      她說這樣的話時(shí),方中澤怎么會無動于衷,幾乎是立刻就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她小小的,因?yàn)槭?,這樣抱著顯出支離的骨。方中澤輕輕地拍著她,她一直不肯放開他,像是藤條纏著樹干。許久,她的呼吸重新平穩(wěn),方中澤低頭看去,她睡著了,嘴角垂下去,露出不快樂的神情來,

      她為什么會不快樂呢?她想要的,他都盡力為她做到了。

      可是人心就是這樣難以捉摸,并不是應(yīng)有盡有就完美無缺,她腹中有著他們共同的血脈,未來他們一家三口能夠一直一直待在一起。這幾乎比他曾經(jīng)做過最好的夢還要幸福。

      他親吻盛如珠的指尖,溫柔地想,這一切都像是個夢,只要永遠(yuǎn)不醒來,他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在外面同醫(yī)生交談完,并沒有回去,而是去了書房。書房里到處都是沉甸甸的書,他隨手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里面都是盛如珠的照片,從她十八歲開始,到現(xiàn)在,每一張都是方中澤拍下的。

      從最開始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起來模糊不清,到后來越來越近,他一步步走向她,花費(fèi)了不知多少時(shí)間和心血,所以她是注定屬于他的,沒有人能夠搶走。

      最新的一張照片,是她在花叢中,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他笑,她笑得開心又甜蜜,眼淚都笑出來了,朝著他伸出手,想要牽住他的手一起走。

      他忍不住也笑起來,慢慢合上眼睛,像是擁抱著盛如珠,在這一間冰冷的書房里睡著了。

      發(fā)現(xiàn)盛如珠失蹤,是在凌晨四點(diǎn)半。

      那時(shí)方中澤從夢中驚醒,想要去看一看盛如珠是否還睡著。他摸黑走進(jìn)房中,看到小小的床上,被褥被翻得十分凌亂。盛如珠睡覺總是這樣,她睡相不好,喜歡到處亂翻,有時(shí)還會掉下床去。

      方中澤習(xí)以為常地上前,想將她從被子里摸出來,可是手一放上去他就變了臉色,床褥是冰冷的,睡在上面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大步走出去,啟動了警報(bào)裝置,又趕去監(jiān)控室調(diào)出視頻。

      保安們在幾秒鐘內(nèi)趕了過來,看著方中澤陰沉著臉一幀幀地搜索。許久,他長長地嘆出口氣來,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沒有人敢說話,這里安靜得像是沒有生命,所有人都看著方中澤,看著他慢慢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她在兩點(diǎn)半的時(shí)候離開了,現(xiàn)在,發(fā)命令下去,遇到二小姐時(shí),除了她,跟在她身邊的人,統(tǒng)統(tǒng)格殺勿論?!?/p>

      方中澤的命令很殘忍,可是沒有人敢違背他。在場的人匆匆離去,他還靜靜地站在那里,熹微的日光透過窗子映了進(jìn)來,他總算動了動,這一動,就顯出他頹唐的內(nèi)里,似乎在他冷厲的外表下,有什么正在轟然倒塌。

      “如珠……”

      他低聲叫著,看著桌上那張屬于盛如珠的照片,照片上她在笑著,真心實(shí)意,快樂明媚。

      7

      男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嗆咳兩聲,吐出一口唾沫,混著血,在骯臟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可笑的弧度。

      方中澤慢慢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動了動,抬起頭,半晌,竟然笑了。

      “妹夫,你這么把我請來,是什么意思?”

      這狼狽不堪的男人竟然是盛大公子!

      他被這樣對待,已經(jīng)知道不可能善終,索性不再在方中澤面前偽裝。方中澤面無表情,臉上像是扣著一個白玉做成的面具,讓人無可挑剔,卻也沒有半分情緒。

      “如珠去了哪里?”

      聞言,盛如玉笑起來:“如珠去了哪里,你難道不清楚嗎?她就在伊甸園里,你會不知道?”

      方中澤閉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忍耐盛如玉說出的蠢話。下一刻,他睜開眼睛,將盛如玉從地上拖起來,重重地給了他一耳光。盛如玉面頰腫起來,卻還在大笑,說:“你生氣了?真難得!在我妹妹面前像條狗,竟然還有脾氣?!”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如珠去了哪里?”

      “我也最后一次回答你。”盛如玉微笑著說,“她就在伊甸園里,被你囚禁著。方中澤,你在伊甸園里為她建起一個家,讓她以為自己正常地生活著,你不過是條狗,搖尾乞憐求來我那個傻妹妹的愛情,可你敢不敢告訴她,你殺了老爺子,殺了她最敬愛的爸爸?!”

      方中澤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放開了盛如玉。盛如玉跌在地上哈哈大笑:“伊甸園就是個騙局!你說給她一個家,不過是將她放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控制起來!”

      方中澤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一邊的手下趕來問他:“先生,大公子要怎么處理?”

      “放回去吧。”方中澤說,“他畢竟是如珠的哥哥,如果死了,如珠會傷心的?!?/p>

      車群呼嘯著離開,向著伊甸園的方向駛?cè)?。方中澤坐在車上,一遍遍地查看那晚的監(jiān)控視頻。畫面里,盛如珠在午夜兩點(diǎn)時(shí)睜開眼睛,換上一套外出的衣服,而后折了一朵花別在衣扣中。接下來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監(jiān)控的死角,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

      那花是方中澤特意拿回來的,香氣四溢,是盛如珠最喜歡的味道……

      方中澤猛地收緊手指,對著手下發(fā)號施令說:“去三號園區(qū),二小姐應(yīng)當(dāng)就藏在那里?!?/p>

      當(dāng)方中澤趕到伊甸園的三號園區(qū)時(shí),那里仍舊亮如白晝。伊甸園是純?nèi)斯ご罱ǖ纳鷳B(tài)系統(tǒng),這里日出日落都由電腦控制,是一處超脫于世外的夢中之城。

      方中澤慢慢地走入一片松柏林中,踩著厚厚的落葉向前,果然在湖邊看到了盛如珠,她穿著薄薄的裙子。

      方中澤走過去時(shí),聽到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并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我就知道你會找到我的?!?/p>

      “因?yàn)橹挥腥枅@區(qū)沒有種植婆娑樹,如珠,你這樣聰明,我早該猜到你會察覺……”

      “是啊,我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些婆娑樹的氣味會影響我的思緒,令我整日昏睡,就沒有工夫去思考,為什么爸爸這么久都沒有來看我……”她望著遠(yuǎn)方的山嶺,悵然若失道,“他那樣疼我……我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天天和我視頻聊天的……根本就是我記憶中的他而已……中澤,你在夢境里替我構(gòu)建了爸爸的形象,每次你都特意將我安排在婆娑樹下,就是因?yàn)槟菢臃奖阄蚁萑牖杷?/p>

      她說到這里,終于回頭望向他,含著一點(diǎn)兒笑容問他:“爸爸到底怎么了?”

      “盛先生……在三年前,同大公子發(fā)生口角,不慎被大公子打傷去世了。你傷心過度昏迷,我只能要醫(yī)生開藥抹去你那段記憶……”

      “你瞎說。”盛如珠不過沉思片刻就斷然道,“我了解哥哥,他雖然心高氣傲,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勇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膽子開槍射殺爸爸?!?/p>

      風(fēng)輕輕地吹著,吹過山巔,發(fā)出古怪的聲音,像是誰在嗚嗚咽咽地哭泣。很長的時(shí)間過去,長到方中澤覺得自己已經(jīng)凝固了,他才能夠勉強(qiáng)開口說:“……是我,慫恿了大公子?!?/p>

      是他慫恿了盛如玉,不然盛如玉怎么有膽量反抗盛先生?盛先生是絕對的暴君,想掌控一切,哪怕身為他的兒子,也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著。

      方中澤想要和盛如珠在一起,盛先生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所以他聯(lián)合盛如玉,一起推翻了盛先生。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在盛先生死后娶盛如珠。

      “我將一切都算好,只是沒想到,大公子會違背我們的約定,將一切告訴你……”

      聞言,盛如珠卻笑了:“不是哥哥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婆娑樹的香氣擾亂我的思緒,所以我才會讓你給我?guī)Ц鞣N鮮花來,利用這些花的味道讓自己保持清醒。我只是在那次宴會上逼問哥哥,他早就被愧疚壓倒了,我一問,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那你現(xiàn)在想要怎么辦?殺了我,重新拿回盛家嗎?”

      “不?!笔⑷缰楣殴值乜戳怂谎?,像是訝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盛家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哥哥想要,你想要,我都無所謂。我只是傷心,爸爸那樣疼我……卻因?yàn)槲?,早早地就去了……?/p>

      她垂下頭,有一顆淚掛在睫毛上,方中澤心底沉重,心疼她知曉一切,卻又懊惱,終究百密一疏,讓她知道了真相。

      可一切都無可轉(zhuǎn)圜了,盛如珠忽然問他:“我懷孕了,你開心嗎?”

      “開心極了……如珠,你不知道,你懷孕,我有多么高興!”

      “其實(shí)我也很開心?!彼骖a微微泛紅,輕聲說,“我本來懷孕只是為了讓你不再喂我吃藥,免得破壞我的思維??僧?dāng)我沒想到,這個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時(shí)候,我竟然這樣開心……”

      “中澤?!彼f,“我真的很愛你,想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的,可你不該……不該用那樣的方式啊……”

      他是不該,不該殺了盛先生,只是人生總有意料之外的時(shí)候,他一時(shí)鬼迷心竅,只能用無數(shù)個謊去彌補(bǔ)最初的那一個。

      他不敢動,不敢說話,怕盛如珠說出什么他無法承擔(dān)的話來,可是她終究還是說了:“我已經(jīng)將孩子打掉了。”

      “不——”

      “不?”盛如珠又笑了,這一次是天真又快樂的,像是往昔無數(shù)次那樣,朝著他伸出手說,“中澤,你扶我一把,我站不穩(wěn)了。”

      下一刻,她向著前方倒去,方中澤拉住她,卻因收力不及兩人一道跌入湖中。湖水冰冷,他抱著她,努力想要游上岸去,可她伸出手來,攬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想過要?dú)⒘四?,因?yàn)槟銡⒘税职?。可我又不忍心,因?yàn)槲摇娴暮芟矚g你。方中澤……你知不知道,是你親手扼殺了我們一輩子在一起的可能……”

      他知道,他當(dāng)然知道,他想要贖罪,想要她一輩子都快樂??!

      “如珠,我錯了,你等我們上岸,想要對我怎么樣都可以!”

      “太遲了……”她說,聲音越來越小,“我吃了藥……孩子沒有了……我也要睡了……中澤,我真的好累……這三年時(shí)光,我也真的是快樂的……”

      她的頭向下垂去,像是真的睡著了。他不敢低頭,不敢說話,終于上了岸,卻也只能緊緊地抱著她。

      風(fēng)吹來,吹得她發(fā)涼,他心底也是冷的,親吻著她的眉心。有什么情感洶涌地自胸口噴薄而出,讓他如癡如醉,生不如死。

      “如珠啊……”

      他叫著,可是她再也不會回應(yīng)了。

      他還記得,那一天陽光正好,她在圍墻上,低著頭沖著他笑。

      那是春天,竟是這一生,難得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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