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專家談“AI+教育”如何更好地應用?
編者按:
近兩年,人們對人工智能、機器學習的關注度提高。其實人工智能已經誕生數十年了。為了探索機器學習在教育領域的潛力,《EdSurge》近期在舊金山與OpenEd(一家提供 K12 教育資源搜索服務的公司,2016年被美國考試服務商 ACT 收購)的 CEO Adam Blum、IBM Watson的學術研究員 Armen Pischdotchian,以及EruditeAI(一家面向K12領域的在線教育公司)的 CEO Kathy Benemann 和 instaGrok 的創(chuàng)始人Kirill Kireyev舉行一次會面。《Edsurge》的記者 Tony Wan 圍繞這一主題和四位進行了交談。下文是此次談話的部分摘錄。
《EdSurge》:AI有望改變幾代人的教育。目前離這一目標的實現還有多遠?
Benemann:眾所周知,現在產生的數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得多。對我們 EruditeAI 而言,數據比公司營收還要重要。有了更好的數據,我們才能更好地訓練算法。不管AI如何發(fā)展,我們都要記住,人類才是AI的最終制造者。
Pischdotchian:回想早些年的教育模式,我們將其稱為“工廠模式”。即老師們總是向學生們教授相同的科目。雖然這也是教學的初衷,但并不適用于“雖然年齡一致,但認知、智力等水平參差不齊”的學生,特別是在AI+產業(yè)鏈結合應用的大環(huán)境下。一些組織,如 Chan Zuckerberg領導的團體正試圖對這一模式進行改革。目前來看,由于“工廠模式”的不可持續(xù)發(fā)展性,其已十分不適用于教育。對于現在的學生而言,認清未來工作的需求更為重要。
Kireyev:如 Benemann 所說,AI+教育的內容正呈爆炸式增長,無論是關于學生的還是從學生得到的。通過這些數據,我們可以知道學生們都在做些什么,而這一了解的速度要比過去快得多。比如,當孩子們用 Scratch(麻省理工媒體實驗室開發(fā)的一套電腦編程平臺)工作時,由于其工作是基于網絡,我們可以得到關于孩子們行為的各種信息,如他們什么時候開始觀看視頻、什么時候停下來等。清晰明了的數據是非常有價值的,而且在其基礎上的技術可用性也會更大。所以這也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使用AI和機器學習來做事情的一大原因。
《EdSurge》:剛才大家說了“數據的爆炸”,也說了改變“工廠教學模式”的必要性。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趨勢嗎?
Blum:將有兩個大的趨勢,恰好我們正處于初始階段。我們OpenEd 目前在和 IMS Global 合作,第一,技術標準方面,如 Caliper、xAPI(或 Experience API)也是剛剛實施。第二,教育領域沒有長期性的數據,特別是對自適應學習系統(tǒng)來說,更應該強調實時性。所以,如果你想為學生挑選下一個最好的方法時,你必須使用另一種途徑,它被稱為“強化學習”。
《EdSurge》:目前有哪些AI+教育的應用已經被實際應用?
Pischdotchian:這是關于如何在學習經驗中發(fā)現痛點、總結模式的問題。我們注意到,如果一個人的數學成績很好,那么,系統(tǒng)該如何識別這一要點,并將其反饋給老師,以便老師為學生提供更好的指導?為此,IBM 正在和芝麻街(一檔兒童教育電視節(jié)目)合作,將大學作為機器學習發(fā)展的試驗平臺。同時,這對老師們也有益:我們在 MIT(麻省理工學院)進行了一次測試,在學生知情的情況下為每間教室配備了攝像頭。教授在講課時,無需再抬頭數教室里有多少學生在睡覺,而是通過系統(tǒng)的面部識別技術來捕捉情緒(例如無聊的情緒),教授通過系統(tǒng)的信息提示,即可知曉。
Benemann:看看我們的周圍,人們都在問教育什么方面可以被人工智能所改變。很多人都在問著差不多的問題:未來的教室會是什么樣?它能讓學生的一天都自由嗎? AI 會完全取代老師嗎?AI 能幫助老師騰出時間,從而為學生提供更具意義的指導嗎?自適應學習平臺(如Aleks、Knewton)能幫助學生學到知識嗎?
《EdSurge》:這是否意味著,如果沒有AI,市場上的“自適應技術”并不是真正的“自適應”?
Benemann:這里涉及到“范圍”的概念。有些只是因為所用工具涉及到“自適應”,具備適應能力的就自稱已經是AI公司,不過我們自有判別的方法。
Kireyev:我可以說說我公司的例子。 Instagrok 是一個視覺搜索引擎。我們主要使用機器學習來識別重要的事實和概念,并確保學生可以以正確的方向學習,學生可以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來安排學習。TextGeonome 是另外一個項目。我們正在建立基礎設施,以便基于 AI 實現深入的詞匯開發(fā)工作開發(fā),即進一步開發(fā)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詞匯。我們考慮的問題是,學生的年級水平以及其在下一階段需要掌握的詞匯量。
Blum:以 ACT 為例,我們主要關注這些問題:如果系統(tǒng)確定了學生在哪些知識點處于空白地帶,什么是幫助學生學習的最佳教輔資料?我們想提供給你的不僅僅是 ACT 材料。據此,我們想為學生提供能找到的最好的教學資源。而這個過程都需要機器學習來實行精準定位。
在教育的某些領域,如果不使用機器學習的相關預測模型,學生很有可能就錯失上大學的機會。
事實上,當你從統(tǒng)計評估模型轉移到深度學習,包括神經網絡,這個過程中不能保持步調的就是“可解釋性”。雖然用到了神經網絡,但你不能很好地向外界解釋。所以,在此其中,一個重要的挑戰(zhàn)就在于,預測模型算法提升了,而“可解釋性”卻下降了。特別是在一些監(jiān)管嚴格的市場,如醫(yī)療和教育,就需要開發(fā)更多的解釋性工具。
以“大學使用統(tǒng)計模型來挑選入學課程”為例。假如有一個神經網絡或一些機器學習程序,可以很好地預測學生的學習成績。事實上,目前也有一些大學已經在用這些應用。我們能確定的是他們確實使用了機器學習來挑選入學課程,但是我們還需要一些總結性工具來解釋這些選擇。即使深度學習很復雜,但為了讓這些預測的結論被談論以及被接受,我們必須解釋好這一問題,即“他們如何做到”。
人工智能以后,藝術、心理學、歷史、辯論課、戲劇等涉及情感和創(chuàng)造力要素的工作變得更加重要,而這些都不是AI擅長的地方。
《EdSurge》:有人擔心,“AI”可能會成為一些公司用以謀利的噱頭。如果我是一名教師,一家教育科技公司跟我說,“我們的數學工具使用了AI技術”,我該問些什么?
Blum:這個問題與發(fā)現能力和解釋能力有關。如果一些公司打上“AI”標簽,我們往往可以關于這個話題問得更多,讓他們談談背后使用的技術。如果對方只是單純強調“AI”概念,而沒有深入的解釋,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可信度。
Benemann:供應商更應該多談談學生使用這些系統(tǒng)獲得的學習成果,或者老師實操的問題。而不要總是談論 AI ,這畢竟只是讓學生學習和老師實踐的另一種方法。對于老師來說,其更關心的是,有了AI的輔助,課堂效率能提高多少,減少多少被浪費的時間的問題。
《EdSurge》:在保護敏感學生的隱私和數據安全性的同時,如何平衡AI工具對數據的需求?
Blum:我們正處于沒有 PII( Personally identifiable information:個人識別信息)的階段。如果你擁有足量的數據和信息,就能精準的刻畫用戶畫像。面對這一需求和用戶隱私可能被侵犯之間的矛盾,其實就非常需要行業(yè)標準的制定和完善。比如,行業(yè)標準規(guī)定企業(yè)可以利用哪些方面的數據,而哪些方面是不可以侵犯的。
Benemann:我們需要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數據到底掌握在誰的手里?以醫(yī)療為例,在其細分領域越來越呈現這樣一個趨勢:患者掌握的自己的數據越來越多。同理,學生是其數據的擁有者,而我們需要弄清楚其掌握的數據的源頭,并將決定權交給他們,由其或其父母決定學?;驒C構是否可以訪問數據。
《EdSurge》:AI取代人類職業(yè),是很多人都在擔心的一個問題。你們認為AI將對教師和其他職業(yè)帶來哪些影響?
Kireyev:這個問題其實已經被談了很多。事實上,我認為在AI 的助力下,教師這個角色將完成更好的轉移,他們正逐漸成為領導者和指導者。越來越多的老師可以更專注于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更好地去把孩子們教好,而不僅僅是周而復始的解釋方程式的數學原理。
Blum:個人認為,AI 在職業(yè)教育的應用沒有被充分利用,對此我們需要多一些前瞻性的思考。如,10年內成為卡車司機將意味著什么?AI 將如何影響跨行業(yè)的供應鏈。我們應該更加專注這些方面,并讓職業(yè)教育變得更好。
Pischdotchian: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強調 STEAM (科學、技術、工程、藝術和數學),而不僅僅是 STEM 的重要性。人工智能以后,藝術、心理學、歷史、辯論課、戲劇等涉及情感和創(chuàng)造力要素的工作變得更加重要,而這些都不是AI擅長的地方。至少在我們的一生中,歷史、辯論課、戲劇等都是很重要的。
(來源:《EdSurge》 作者:Tony 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