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惠
高中時,我一直在自暴自棄,明明知道自己是學渣,每次考試后都要輪番接受老師和父母的教育,承受同學異樣的眼光,卻還是不肯好好學習。我完全放任十六歲的自己,在狹窄的巷子里向外探視,也根本瞧不見所謂的未來之光。盡管,我是那么的熱愛寫作,想在長大后,將自己的名字印在雜志上。可是,又有什么辦法?
自從課程里出現(xiàn)了物理和化學,幾乎一夜之間,我骨子里的那份開朗、自信以及乖巧便不復存在。特別是當父母想讓我借藝考的“東風”考入本科學校,便為我辦理了轉(zhuǎn)學手續(xù)后,我就更加叛逆了。我開始在數(shù)學課上睡覺,在歷史課上寫短篇小說,上專業(yè)課時就曠課,我還曾離家出走,差點讓父母報警……如果不是我有繪畫天賦和一定的文化課基礎,我真的不可能考上大學。
如今回想,真慶幸命運眷顧了我,讓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我還記得自己在十八歲之后,首次想要脫下叛逆少女的外套,重新披上女王的斗篷,就是因為大學里的那一場模擬采訪大賽??烧l又知道,我當初之所以報名參加這場比賽竟是因為無聊。因為本就沒多少朋友的我,去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還少了可以敲打的架子鼓,我身體里的躁動分子便炸裂了。于是我站上了那個舞臺,想要在燈光的照射下,釋放隱藏了許久的“洪荒之力”,以此來獲得大家的關(guān)注。我甚至一遍遍告訴自己:“沒有關(guān)系,輸贏并不重要,只要大家愿意看著你就好?!?/p>
你看,我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長著苔蘚的,既不想被他人放棄也不肯自我拯救,很陰暗。直至我開始參加了這個比賽,一切真的都變了。
我在每一次跑新聞的準備過程里,遇到了各種有趣的朋友。他們有的熱愛滑輪,有的擅長吹薩克斯,有的是B-boy,他們一樣在青春里“躁”,只是比我更具有積極的意義。每一次我約他們做專訪時,都能感覺自己頭上的烏云在慢慢地散開。時間久了,我自然而然擁有了朋友,還通過他們學到了新的技能。
比賽那天,我便是在擅長書法的朋友的協(xié)助下,寫了“慘綠少年”四個字作為附加才藝。后來,在自由提問環(huán)節(jié),評委老師問我:“‘慘綠少年為何意?”我答:“雖無華服榮身,也可氣度不凡,這是我最想成為的模樣?!蔽业◤娜莸刂v著自己的憧憬,在伙伴們的歡呼聲中,我拿到了此次比賽的第二名,還被招收到了學校的記者團。而隨著自己報道的新聞越來越多,我又分別被空降到了辯論隊擔任領隊和學生會擔任副主席,最后,還成功策劃了畢業(yè)生晚會。
前不久,一名高中的學妹加我的微信,對我說:“學姐,我們老師現(xiàn)在把你作為成功案例講給我們聽,還會把你寫的許多文章當成課堂上的作文素材?!蔽叶⒅謾C上的這一行字,笑了又哭了,然后開始循環(huán)播放一首歌:“我怎么變這樣,變得這樣倔強,每一步的地方,每一站都不會忘……”《Young》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它總提醒著我:大學生活給我?guī)淼母淖儭?/p>
我想這一生我都會記得:那年初秋,我踏進了那所像是雜貨店的校園。我先是選擇了像是跳跳糖一般刺激好玩的設計專業(yè),不再熱衷打游戲,反而愛上了頭腦風暴。隨后,我又找到了如同雪碧一樣可以讓人心飛揚、歡樂無限的記者團,擁有了歸屬感和自己的優(yōu)勢。最后,我在每一場比賽、每一場晚會、每一張證書中還有每一個朋友那里,尋到了帶著陽光味道的自己。
少年不識愁滋味,誰能保證不犯錯?但只要你能進入大學,總會找到一種方式“好好改造”,與自己和解。畢竟,大學真的是所解憂雜貨店,會用許多琳瑯滿目的物品再一次讓你的初心回爐,重新氣勢如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