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鄧大軍越過第一道攔路虎——隴海鐵路后,又面臨著第二道屏障——黃泛區(qū)。1947年8月15日,劉鄧中路大軍離開到達商丘鹿邑縣境。
姚玉榮至今還記得劉鄧大軍經過鹿邑時的情景。
當時的鹿邑縣縣長叫魏鳳樓,當年他為解放軍組織隊伍的時候,沒有槍沒有炮的,非常困難。他找姚玉榮的丈夫羅永年商量:“羅師傅,咱們這兒拉隊伍的沒有槍沒有炮,人家都需要長炮大刀,你可要給我們弄一些???”后來羅永年就給魏鳳樓打了六七十把大刀、長炮。魏鳳樓拿到大刀長炮說:“等以后有人補償你給你錢,只要我在一定不會欠你錢的?!绷_永年說:“要什么錢啊,我們羅家給咱們鹿邑縣的革命,算是也做出點貢獻。”
周口淮陽李樓村村支部書記孫方軒說,他們當地至今流傳著“西瓜兄弟”的故事。
1947年8月,晉冀魯豫野戰(zhàn)軍途徑淮陽李樓村,村里有姓李的弟兄兩個,都靠種西瓜過日子。老大的瓜地在村東的大路旁邊,老二的瓜地在村西南的大路旁邊。兩塊地的西瓜都長得很好。國民黨反動派路過老大家的瓜地,只剩下滿地的瓜皮和瓜子。晉冀魯豫野戰(zhàn)軍來了,他們從老二的瓜地經過,竟然秋毫無犯。
隨軍記者還寫了一篇戰(zhàn)地通訊,叫《西瓜兄弟》,刊登在新華日報上。后來,這篇通訊被選入小學課本。
接著,劉鄧大軍又向沈丘沙河北岸黃泛區(qū)挺進。黃泛區(qū)又稱“新黃河”,是1938年蔣介石為阻擋日軍西進,“以水伐兵”,下令扒開鄭州花園口黃河造成的。當時,洶涌的黃河水裹挾著大量泥沙一瀉千里,將所經過的地方都淤為平地。豫東地區(qū)一片汪洋,變成了“黃泛區(qū)”。
現年90歲的武軍當年是二野一縱二十旅旅部的政治工作隊員,主要的任務就是寫標語、宣傳、打掃戰(zhàn)場(抬擔架收病號)。
部隊分為三路,8月16日晨,第一縱隊主力進入黃泛區(qū)。敵機來回轟炸,槍炮密集掃射。當敵機飛來時,部隊迅速隱蔽在行進道路兩邊路溝里和低洼的坑中。敵機飛過,部隊又繼續(xù)前進。炮兵輜重行動不便,解放軍光著膀子、卷著褲腿,在淤泥污水中推的推、拉的拉、扛的扛,艱難行進。
“三八式野戰(zhàn)炮必須用5頭牲口才能拉動?!蔽滠娊o記者描述了當時的場景,“裝有武器彈藥的200輛軍械車,通過黃泛區(qū)費盡了周折,每輛重達1500公斤的大車,前面用牲口拉,后面用人推,稍有不慎,陷進泥里越陷越深,再也拉不出來??梢哉f,過黃泛區(qū)是生死一線,弄不好就會全軍覆滅。但天大的困難也難不倒英勇的解放軍,他們硬是泥里滾、水里爬,扔掉盆盆罐罐……最終,他們艱難涉過黃泛區(qū),雄赳赳氣昂昂地兵臨沙河。說實在的,劉鄧大軍過黃泛區(qū),不亞于紅軍長征爬雪山、過草地……”
在武軍的記憶里,人身上弄得都是泥巴,“跟泥猴似的”。
當時任晉冀魯豫軍區(qū)司令部軍政處處長的楊國宇在其回憶錄中寫道:“沒有到過黃泛區(qū)的人,是很難想像這里的情景的。這里雖然已成了一片死水,但還是一片汪洋……即使是無水的地方,也盡是稀爛的膠泥,前腳起,后腳陷?!眅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