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紅玲
22年前的7月,我坐大巴來到中原油田,成了一名記者。22年來,我采訪過很多一線的石化員工,寫過很多石化員工的故事。他們在戈壁曠野,在大漠叢林,在遠離人煙的外部市場堅守。
我知道,井架、抽油機、采油樹、煉塔、管道、加油站,并不能完全描繪出中國石化。沙特阿拉伯、科威特、伊拉克、厄瓜多爾,也不能完全描繪出中國石化的海外市場。在此之外,還有更寬廣的路和更美麗的風景。
對我來說,22年來,我聆聽石化員工故事的同時,也同時在聆聽中國石化的成長故事。這些故事足以勵志,也足以動人。
我曾經(jīng)在陜北的施工現(xiàn)場采訪過一位壓裂工人。他在大山里待了17年,臉被曬得黝黑。因為開二號壓裂車,所以被職工親切地稱為“非洲二號”。我始終忘不了他談起自己在新疆鉆井隊工作的兒子時臉上的光彩。
我去東北采訪的時候,在鉆臺上見到一個小伙子。他需要長年在二層平臺上施工。東北最冷的時候,即使穿五件棉襖都無法抵御徹骨的寒冷。一天早晨,我看到他,因為冷,他的鼻涕都凍住了。
我去新疆采訪時,在一個位于戈壁灘的采油小站,發(fā)現(xiàn)平時只有一名職工守在這里。長年與人缺少交流,那名職工說話有些打磕,就連他養(yǎng)的一只狗,見到我都十分安靜。我至今記得他說的一個細節(jié),每次他倒休回到中原油田,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他都會在路邊站很久。長年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班,他已經(jīng)不習慣穿過人流過馬路了。
“只有荒涼的沙漠,沒有荒涼的人生。”這是在進入沙漠深處之前,寫在沙漠公路旁邊的話語。那些在沙漠腹地施工的石化員工,看到一只受傷的小鳥,會輕輕地托起細心喂養(yǎng),直到小鳥可以輕盈地飛翔。他們也會在雨后的沙漠寫字,直到最后起風把字吹散。在我眼中,這些都是非常美麗的風景。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會時常想起采訪中的一幕幕,想起那些立在河邊的、山中的、大漠中的、戈壁灘上的井架,想起在風沙彌漫的井場站,和鉆臺上的石化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