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未名
雖然很不情愿,但我得承認,就生理年齡而言,我不再是少年。就社會地位而言,我還有一個令人發(fā)指不愿茍同的定位——社會無業(yè)小青年。這讓我無語凝噎的七個字來源于和瓶子的一場辯論。當時,我力證借病逃課的我仍是好少年一枚,瓶子不屑嗤笑:“去你的好少年,我們現(xiàn)在就是倆社會無業(yè)小青年!”
這種傷人傷己的無差別攻擊讓人自嘆弗如,但我還是要反駁一下,我可以坦然接受我青春不再,骨里缺鈣,頭發(fā)花白;但我日益衰竭的心臟必須始終擁有泵出熱血的能力,即使老去,我也要是一個能燃起激情的熱血老太太!
長大,老去,我不怕這個。我怕的是在不知不覺中我變成自己最厭煩的樣子,像是閏土,長大后呆滯、麻木、可憐。當熱愛的不再熱愛,美好的不再美好,這不是成長,是日漸衰老。我不想這樣,我想在生活的千般刁難萬般雕琢之后,我能留有小小的棱角,小小的天真,會溫柔地笑,放肆地哭,能在每一個喜愛的地方撒丫子狂奔,一如傻瓜,一如孩童。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有時驚覺改變也讓人驚喜,比如冉不再眼高于頂,生人勿近。他會開玩笑,會寬慰人心。比如瓶子也曾自由散漫,現(xiàn)在卻也適應了二中的高壓政策,一邊爆粗口,一邊虐文綜。比如田不再假扮“獨行俠”,開始嘗試和朋友一起嗨。不過他沒事就懟人,雖然這算是我和花兒慣的,但我希望他還是變回去吧。說起花兒,就不得不提到秀才,但在這篇認真抒情的文章里我根本不想提他倆,一個傻白甜,一個小忠犬,一言不合就甩我一臉狗糧,每天就是花式撒嬌花式寵溺花式虐我……我不想說了,汪汪汪!秀才愛咋咋地,花兒保持本色就好,愿歲月流逝,花兒不懂疾苦,單純?nèi)绯酢?/p>
誰知道我們會變成什么樣?也許高考過后,隔年再聚首我們除了性別,啥都變了。也許有一天,我們在平淡的生活里變得平凡,當青春的熱血冷去,夢想消亡,少年困于功名利碌,那時我們該是眼盲心瞎了吧?看不見風起柳動,日落潮汐,美景真情不在眼里,不在心上。或許沒那么糟,畢竟也有很多人活成夢里的樣子。比如大冰既可以朝九晚五,又能夠浪跡天涯。那我們呢?裴去教書育人,田去救死扶傷,秀才投身養(yǎng)花事業(yè),我、冉和瓶子去……不確定去干啥,總之會去掙錢養(yǎng)家。
乖乖地朝九晚五,就可以瀟灑地浪跡天涯了嗎?去每一個向往的地方,用腳印點綴生命的長卷。這一路艱難跋涉,這一心卻滿是歡喜。
艱難著,歡喜著,少年行至暮年,唱著夕陽紅,翻看回憶帖,感嘆匆匆一生,一生匆匆。
這匆匆一生中,每一個魯莽的、瘋狂的、溫暖的,冒傻氣的故事都在這帖子里。即使青春短暫,但當那些故事發(fā)生時,青春再臨,我們重回少年。
青春回憶帖,帖子在這兒,帖子別沉。
后記: 2017年,我憧憬的一切尚在萌芽,比如寫作,比如旅游,比如一只貓咪,比如心心念念的其他。愿這萌芽得以成長,愿二十年、四十年后,我依然熱愛這些,并且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