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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寶劍,鋒芒是磨出來的;一枚玉佩,光芒是磨出來的。磨—— 一個看似簡單、機械、重復(fù)、枯燥的動作,卻造就了世間許多美好精致的東西。實際上,教育就是這樣一種磨煉,用各種手段,持之以恒地將璞玉雕琢成美玉。
齊白石屬于“自磨”。傳說他32歲時,在別人家畫像,遇見一位從長沙來的“篆刻名家”,很多人慕名去求刻印。齊白石也拿了一方壽山石去請他刻名章。隔幾天去取,那人把石頭退回,說:“磨磨平,再拿來刻!”齊白石見章料光滑平整,并無需磨之處,但既然人家這么說,也只好磨了再拿去。然而,那人看也沒看,隨手擱在一邊。又過了幾日去問,人家仍把石頭扔還,說:“沒有平,拿回去再磨磨!”齊白石看他倨傲得厲害,心想:何必為了一方印章,自討沒趣。氣忿之下,把石料拿回,當(dāng)夜用修腳刀把它刻了。
從此他不斷向友人求教篆刻技藝。一次他向黎鐵安請教:“我總刻不好,有什么方法辦呢?”鐵安笑言:“南泉沖的楚石,有的是。你挑一擔(dān)回家去,隨刻隨磨,你要刻滿三四個點心盒,那就刻得好了?!饼R覺得這雖是一句玩笑話,卻也很有至理。于是打定主意,發(fā)憤學(xué)刻印章,從多磨多刻上下功夫??毯?,磨平,再刻,再磨,化石為泥,終使篆刻藝術(shù)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學(xué)藝如此,做人也如此。晚清名臣左宗棠,一生坎坷,屢遭排擠,但他鐵骨錚錚,以“帶棺出征”的決絕,收疆土、辦洋務(wù)、重海防,被譽為“晚清最后的脊梁”。 《清史稿》評價“宗棠為人多智略,內(nèi)行甚篤,剛峻自天性”。左宗棠的名句“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嫉是庸才”,激勵了很多人在逆境中奮起。
“天磨”則是成才的必經(jīng)之路。孟子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他舉的幾個例子,舜、膠鬲、管夷吾、孫叔敖、百里奚,哪一個不是這樣呢?人“困于心衡于慮而后作,征于色發(fā)于聲而后喻”。文王拘而演《周易》;孔子厄而修《春秋》;屈原放逐,始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司馬遷腐刑,乃顯《史記》……古今中外,有大作為的人有幾個不是磨出來的?
磨難是人生的寶貴財富,“天磨”其實就是“天助”?!吧w事危則志銳,情苦則慮深,故能轉(zhuǎn)禍為福也”。艱苦磨礪能鑄就人的堅強意志和韌勁,百煉成鋼。越是條件有限、環(huán)境艱苦、情況復(fù)雜、矛盾集中的地方,越能磨礪人,鍛煉人。因此,教育就是要在磨煉中培養(yǎng)不畏艱險、攻堅克難的勇氣,知難而進、一往無前的志氣,昂揚向上、奮發(fā)有為的銳氣,讓人生永葆鋒芒、閃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