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鄒帶招
摘 要:帶著“一個女人能有她自己的房間嗎?”這樣的問題,以及以女性主義文學(xué)批評的視野,本文以《一間自己的房間》,《黃色墻紙》和《到十九號房間》為典型文本探討在父權(quán)社會的女人作為女兒、妻子、母親的房間,揭示女人在父權(quán)社會的壓抑生活,鼓勵女性爭取真正屬于自己的女性空間。
關(guān)鍵字:女性主義;《一間自己的房間》;《黃色墻紙》;《第十九號房間》;女性空間
1 引言
三次女性主義浪潮關(guān)乎一個共同的目標:為女性爭取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的獨立、自由與平等。跟隨第一個爭取平等權(quán)利階段(1840—1880),到第二個為少數(shù)族女性發(fā)聲階段(1880—1920)再到第三個重現(xiàn)代表女性話語與女性經(jīng)驗的女性作家作品的階段(1920—至今),越來越多的女性作家及作品被發(fā)現(xiàn)、重讀、接受、研究。其中弗吉尼亞·伍爾夫、夏洛特·佩金斯·吉爾曼、多麗絲·萊辛及其作品引人注目、貢獻卓越。
這些作家及作品關(guān)心女性命運,一方面重現(xiàn)被剝奪的女性話語,另一方面為爭取女性真正的自由空間而戰(zhàn)。波伏娃在《第二性》里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女性的地位如何?她們應(yīng)該有怎樣的空間?”“女性失去了她的方向,女性迷了路”[1](Preface)。女性注定要在爭取平等自由的道路上一身泥濘,齟齬前行。而伍爾夫的《一間自己的房間》、吉爾曼的《黃色墻紙》以及萊辛的《到十九號房間》為爭取女性的自由平等踏出了最為重要的其中一步?!兑婚g自己的房間》揭示了一個女兒身份角色的禁錮;《黃色墻紙》揭示的是一個妻子身份角色的迫害;《到十九號房間》顯露的是一個母親的身份角色的悲劇。而三個作品最終都表達一個主題:女性要爭取真正屬于自己的女性空間。
2 女兒的空間
女兒有自己的空間嗎?
伍爾夫?qū)懙健笆紫龋撬母改阜浅S绣X或尊貴,否則即使到了十九世紀初,要有一間她自己的空間,更別說一間安靜的、和諧的房間,連門都沒有”[2](2441)。一個女孩在父親的房子里,首要的身份是女兒,要依靠父親。如果父親貧困,她還必須和其他的孩子擁擠在一起。而女兒更要承擔(dān)起各種家務(wù):洗衣、做飯、打掃等等。幸運的話,她生于一個富裕的家庭,但她的空間也是被設(shè)定好的:粉色、整潔、優(yōu)雅。伍爾夫給我們講了一個想象故事:假如莎士比亞有一個妹妹,即使和莎士比亞一樣天賦過人卻不能成為偉大的作家,最終不是成為賢妻良母,就是會被社會限制壓抑才華而郁郁而終。
顯然,女兒并沒有自己的空間。
3 妻子的空間
妻子有自己的空間嗎?
《黃色墻紙》里的“我”就是莎士比亞的妹妹結(jié)婚后的樣子。她才華橫溢,卻始終無法實現(xiàn)自我。她成為一個無名的女人。一個沒有自我身份的妻子:她說丈夫要她說的話,穿丈夫希望她穿的衣服,她不能讀書寫作,成為瘋女人,接受治療。她是丈夫的財產(chǎn)、玩偶、病人、奴隸,整日悵然若失,郁郁寡歡。她的空間里裝有防盜窗,被鎖在地上的床,還有滿墻的黃色墻紙。妻子就困在防盜窗里,鐵索床上還有黃色墻紙的漿糊里,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
毫無疑問,一個妻子也沒有自己的空間。
4 母親的空間
那么母親有自己的空間嗎?
《到十九號房間》里的蘇珊有四個孩子,她按照社會所期望的那樣明智地在適合的年紀選了適合的人結(jié)婚、買房子、生育。一切在別人看來都很完美。她自己也以為很完美?;楹筠o了工作,生孩子、養(yǎng)孩子、再生再養(yǎng)、照顧大房子大花園??傻搅俗钚〉凝堷P胎去上學(xué)的年紀的時候,蘇珊開始迷茫,失去了自己。她不過是被等待著的去接送孩子的母親,準備孩子們過暑假的母親,準備好行駛一切權(quán)利與履行一切義務(wù)的母親。當她獨自在房間里的時候,她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因為她的房間里充斥著各種噪音:打電話、三點半要接送孩子、早飯、中飯、下午茶、晚飯......她沒有一刻不受時間的追趕,沒有一刻不去記得要做這要去那。“我變得不同了,我是任何人唯獨不是我自己”[3](Lessing 7)。在“媽媽的房間”,她依然恐慌,因為她感到房間里有一個惡魔在盯著她,監(jiān)視她,讓她做不了自己。
悲劇的是,母親更加沒有自己的空間。
5 女性自我的空間
女人能有自我的空間嗎?
一格能夠自由地寫作、夢想、思考、開心、擁有自我的空間是女作家們?yōu)榕酝V求的,也是女作家們筆下的女性不惜一切代價想要爭取的。伍爾夫筆下的敘述者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她的書架上找尋她的前輩們,她的根,以及她的書寫夢想。吉爾曼筆下的“我”最終掙脫了黃色墻紙的束縛,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我終于出來了...你再也不能把我放回去了”[4](Gilman 18)。還有,萊辛筆下的蘇珊走向了十九號房間,在那里她有選擇的權(quán)利,她選擇了死亡。也許死后的世界有屬于她的空間,那里她不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
方式不同,結(jié)局不同,目標卻是一樣的:一間自己的房間,真正的女性空間。父權(quán)社會下的女性,被社會角色:女兒、妻子、母親所綁架。三個女作家?guī)ьI(lǐng)著女性向著這樣的一間自己的房間向前,步履艱難,卻堅守信念:女性終將掙脫繩索,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女性空間。
6 結(jié)語
總之,伍爾夫、吉爾曼和萊辛分別借《一間自己的房間》,《黃色墻紙》和《到十九號房間》揭露在父權(quán)社會下的女性空間及生活現(xiàn)狀,鼓勵女人勇敢爭取擁有自我的女性空間。
參考文獻
[1]Beauvoir, Simone de. “The Second Sex”. Trans. and ed. by H.M. Parshley London: Campbell, 1993, preface.
[2]Woolf, Virginia. “A Room of Ones Own”.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English Literature. 7th ed. London: 2001, p2441.
[3]Lessing, Doris. “To Room Nineteen”. London:1978, p7.
[4]Gilman, Charlotte Perkins. “The Yellow Wallpaper”. New York: 1892, p18.
作者簡介
張麗(1959-),女(滿族),遼寧,北京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教授,文藝學(xué)博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xué),亞裔美國文學(xué),女性文學(xué)。
鄒帶招(1990-),女,江西,北京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xu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