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英國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執(zhí)導的二戰(zhàn)題材電影《敦刻爾克》于9月1日上映之后,登頂單周票房冠軍。然而,中國觀眾對這部戰(zhàn)爭片的評價兩極分化嚴重,有人欣賞諾蘭的另類角度看戰(zhàn)爭,也有人認為這種拍法十分催眠,全片甚至沒有出現敵軍的面孔。諾蘭希望通過觀眾的“沉浸式”觀影體驗來和敦刻爾克海灘上的士兵感同身受,但也成為這部電影在面向更廣大的普通觀眾時的障礙。
諾蘭,擊缶而歌為常人
古時候,諸侯對應鐘鼓,士大夫對應竽瑟,瓴缶對應窮鄙。擊缶而歌,屬于低級的文娛形式。
然而,《敦刻爾克》編劇、導演、制片人諾蘭,此次打動我的,就是常人視角,常人心理,常人情感,常人大義。
這電影感動我了。觀影時,沒有什么可哭的橋段,但心頭一熱、全身緊張、熱血上涌、叩問心靈,這些都是悄然進行。很多情節(jié)、臺詞處理,無比簡潔,卻聲如淵雷。
一位平民老船長,是優(yōu)雅、勇敢、精選的老紳士,和我們熱播劇里根本分不清自己和他人的健康心理邊界、“雞飛狗跳”行事的老人家,怎么比?
一位15歲小哥兒,能和父親配合那么好,明明知道自己小伙伴兒已經死了,面對導致這場意外、精神不正常軍人的半自語、半詢問:“那孩子會好的”,平靜答是。諾蘭的鏡頭從孩子帥氣、稚嫩的小臉兒挪向父親瘦削、滄桑的臉龐。父子的會意,是文明,是傳承,是教養(yǎng),是克制,是男人的尊嚴。
小雞賊、抬著擔架上船的兩個士兵,性格呈現各有各的走向,良心和大義,把握終局。
俯拍,死亡海灘上,一行一行排著隊的士兵,讓人心里的感覺難以形容:都命懸一線了,還排隊?什么時候,也要有秩序,秩序才有可能保證效率,才有望良性循環(huán)。這個發(fā)明排隊的國家的人民,不免讓人唏噓。
性格原因,我不喜歡太鬧的電影,比如《速度與激情》看完,頭痛欲裂。比如雙方打得轟天震地的,我也很鬧心。所以,該片的德軍沒有正臉現身我倒是不反感。我喜歡看可以掘地三尺的電影,掘歷史、掘人性、掘文明、掘現實。浮于表面,刺激感官,我會感覺非常累。諾蘭的《敦刻爾克》恰好滿足了我,雖然音樂恨不能灌滿全片,但我還是隨著諾蘭的視角,找到了掘地三尺之后,人性的閃光與溫暖。
有同事問我,是不是因為你在英國讀過書,覺得這電影好。嗯,有語音語境的熟悉,也有過面包片抹果醬的艱難。但好電影就是好電影,它不需要問票房,不需要讓人懷疑“這是不是電影”。它除了會坦然地被寫進電影史,還會被觀眾記在心里。
□朱子
諾蘭的“撤退”不成功
在《敦刻爾克》上映的第一天便滿懷期待地購票,然后一頭扎進影院,準備頂禮一下諾大師的最新力作——二戰(zhàn)中堪稱人類戰(zhàn)爭史上最成功的30萬軍隊的大撤退,知名度絲毫不比諾曼底登陸大進攻差幾分。再者導演諾蘭的前作《盜夢空間》更是堪稱科幻巔峰巨作。這讓人自然期待滿滿,心想必然是戰(zhàn)爭大片之饕餮盛宴,然而走出影院卻是一頭霧水,這是我們想看到的“勝利大逃亡”戰(zhàn)爭大片嗎?還是一部穿著戰(zhàn)爭外殼的探討人性弱點的無主角紀錄片?還是幾個“逃兵”日記?抑或是導演自娛自樂模式的哲學思考?反正不是俺這么一個半吊子軍迷心目中的“以退為進”的軍事大戰(zhàn)略的宏大場景展現,導演爽了,俺就蒙圈了。
《敦》片在三重敘事復雜結構的故事推進中,將英軍飛行員的一小時空戰(zhàn)、英式貴族精神代表的民船父子的一天和英軍大撤退的一周時間混剪在不到兩個小時的影片中,我似乎看到了導演繼《盜夢空間》后再次運用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理論,將故事情節(jié)如同難以控制的量子化軌跡撕碎打亂,在還分不清人物的臉譜誰是誰的懵懂間將時空扯來扯去,這種燒腦耗費了我大量的記憶型腦細胞,轉而讓視覺細胞極速進入疲勞狀態(tài),我這是來看電影的嗎?莫非是參加一次身體細胞的抗疲勞試驗?好吧,只能認同導演自己說的,這不是一部戰(zhàn)爭片。那你為啥要叫《敦刻爾克》,叫個別的名字,我就不掏腰包購買一場視覺疲勞了。
既然你叫《敦刻爾克》,為啥在大撤退的海灘上看到的只是隊伍排列整齊的不見幾十萬大軍輜重的“清潔干凈”的海灘,海灘邊除了大片的白色泡沫有礙觀瞻,倒是很像美麗的度假海濱。無論如何腦補,這和空前絕后的“大撤退”幾乎沾不上邊兒。還有英國皇家空軍的孤零零的幾架“噴火式”戰(zhàn)斗機實在難以支撐起“皇家”二字,二戰(zhàn)初期的皇家空軍不至于這么寒酸吧?從頭至尾沒見到正臉的德國士兵就是為了渲染莫名的恐懼嗎?可惜觀眾一點兒都不害怕。影片中擱淺小船被士兵當成靶子來練習射擊,開始還以為是英軍士兵的無聊玩笑呢?這些容易造成歧義的橋段僅僅是為了營造不可知的恐懼也未免生硬費解,只好瞎猜,累啊。
一句話,《敦刻爾克》玩自爽,《戰(zhàn)狼2》讓你爽,我更認可與“狼”爽,導演的哲學太專業(yè),俺們不懂。諾大師,俺們這回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好好玩耍了!bye!
□畢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