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樹畫畫
畫畫兒這檔子事兒,本來就是件好玩兒的事兒。閑來涂涂抹抹,看著心里的一種樣子,漸漸在布上、紙上,或者在石頭上墻上反正是個什么地方顯露了出來,漸漸是那個意思了,心中就高興?;蛘咧皇强粗切┗ɡ锖诘纳氏嗷サ匾咀尅下?lián)、覆蓋,看著水跟墨變過來融過去,氤氳漫延,不成個什么東西,也高興。
古人其實(shí)就是這么玩兒的??纯茨切r畫,那些光著屁股的,圍一圈兒樹葉子的,或者是圍一張老虎皮豹子皮的古人,也就是我們的古代親戚們,為了些什么正經(jīng)的理由才去畫那些個牛啊羊啊野豬啊莊稼???圖個什么價(jià)值去畫那些星星啊月亮啊太陽?。科鋵?shí)沒什么理由,就是圖個高興。高興了,就在石頭上,在山崖上畫來畫去。畫完了,扎煞著兩只臟乎乎的手走到遠(yuǎn)處看著,還跟旁邊的古人比劃著炫耀半天:看看,我畫的,怎么樣?那古人就直點(diǎn)頭兒,還朝他直豎大拇指,拍他馬屁。那也是咱們的一位古代親戚。
將畫畫兒這檔子事兒搞得挺難過的,其實(shí)是現(xiàn)在的人,古人沒那么多的想法。你說蘇東坡兄弟捏個筆給朋友寫個信打個借條兒,都在想著這是書法藝術(shù)啊不能胡來,這可能嗎?
真的,畫畫兒這檔子事兒被后來很多人搞得一點(diǎn)兒也不好玩兒了:過度意義化的想象和強(qiáng)制太多了,從現(xiàn)實(shí)功利的角度對繪畫不懷好意的要求和利用太多了,繪畫與畫畫兒那人的性情和內(nèi)心已經(jīng)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傊?,附加在畫畫兒這件事兒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但我認(rèn)為那基本上是一些不懂畫兒的外行人,和一些本身是畫畫兒的卻壓根兒就不明白畫畫兒是怎么一回事兒的人在那里瞎忙活,并不影響那些心里明白的畫家本身覺得這事兒還是挺好玩兒的。
我喜歡的畫家都是一些特別好玩兒的人。他們活得挺快活,身體也挺健康,血壓也不高,對H1N1流感病毒很有抵抗力。畫畫兒對于他們來說,就跟吃飯睡覺一樣,不可或缺,但也稀松平常。這種松馳無礙的心境,讓他們的畫直見性情,看著就特好玩兒,跟那些一臉的正兒八經(jīng)、其實(shí)心中無限焦慮的偉大畫家們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