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
The cabbage is a kind of ordinary vegetable and common homestyle dish in our daily life. However, it was endowed various cultural connotations in China with thousands of years of development. In Chinese pronunciation, the pinyin of cabbage “Baicai” has two implied meaning of wealth and innocence in morality. The most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is the artwork from Chinese master Qi Baishi, Picture of Qingbai Chuan Jia.
白菜是日常生活中最普通的菜品之一,如此樸素?zé)o華的平民家常菜,在中國先賢圣哲鬲甑匏革的俗世生活中,演繹出了豐富多姿的文化內(nèi)涵,這是中國文化的常態(tài),也是歷代文人騷客的專利之一。
“白菜”的諧音是“百財(cái)”;也有從白菜的“青”葉和菜幫的“白”諧音“清白”,寓意人格的“清白”“高潔”。以“白菜”寓意“百財(cái)”是國人的共識,這是蕓蕓眾生普遍的祈富望福心理,而把白菜和“清白”相聯(lián)系,相較之下就更具有文人味和文化范兒了。齊白石的《清白傳家圖》,可以說是這一民俗文化的代表,也是“白菜”藝術(shù)價(jià)值的文化招牌。
用“常咬菜根百事成”來形容齊白石,也許最恰當(dāng)不過了,無論生活還是繪畫題材,白菜、蘿卜、辣椒、茄子、葫蘆、芋頭、野山菇、絲瓜、南瓜、扁豆、竹筍、荔枝、櫻桃、柿子等,都是白石老人畫中常出現(xiàn)的蔬果,也是老人日常飲食生活的一種圖譜式的展現(xiàn)。
常見于北方的白菜,在白石老人童年時(shí)期,與他或許是兩條并行的直線并不曾相交過,但他五出五歸的經(jīng)歷和定居北京的生活,使他與白菜、蘿卜結(jié)緣。早年貧困的生活、艱辛遠(yuǎn)游的經(jīng)歷和作為“北漂”的心境,使他養(yǎng)成了簡單、樸素的生活習(xí)性。而白菜的某些特性或許于冥冥之中契合了老人的心境,使他在客居北京之后對白菜是如此的偏愛與珍視,白菜成了老人生活中的摯愛。
白石老人生于“糠菜半年糧”的窮人世家,祖父和父親都是老實(shí)巴交的莊稼人,一畝“麻子丘”薄田不能養(yǎng)活全家,所以農(nóng)閑時(shí)還需祖父和父親以打零工養(yǎng)家糊口。即使這樣,一家的日子依然是青黃不接。這樣的艱辛經(jīng)歷,讓齊白石有了通身“蔬筍氣”。曾有位畫家私下里學(xué)齊白石,也畫白菜,可畫得總不像。他最后忍不住去問齊白石,畫白菜有什么訣竅?齊老先生哈哈一笑:“你通身無一點(diǎn)蔬筍氣,怎么能畫得和我一樣呢?”出身農(nóng)家,飽嘗饑苦煎熬,親歷蔬果耕種、收獲與加工,也能在窮鄉(xiāng)僻壤、山野溝壑之間烹食美味的人,才真正知道菜根的真味。
北京畫院齊白石紀(jì)念館在齊白石作品系列專題展覽中曾策劃一個(gè)蔬果專題展覽,名曰“清白傳家——齊白石筆下的蔬果情愫”,可見“清白傳家”這四個(gè)字在他作品中的價(jià)值和意義。在他所有以白菜為題材的作品中,“清白傳家”系列作品是寓意最直觀,也最能反映白石老人人生信條的作品。這是老人一生做事準(zhǔn)則的超然濃縮,也是他在借白菜來表述自己的人生操守,并曉與子孫和世人。
齊白石曾有多幅題為《清白傳家》的作品存世,畫中的白菜皆清白分明,通透潤秀;而現(xiàn)實(shí)中的齊白石也是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即使是亂世劫難、囹圄羅身。一介文人畫家的齊白石,在“七·七事變”北京淪陷后,已逾古稀之年的愛國老人,面對山河凋敝、城國破碎的北平與祖國,毅然決然地表達(dá)自己的立場與愛國之情,拒絕“逃亡”,辭去教職,貼出“心病”告示以拒絕與日偽各色人等接觸。
畫“清白傳家”的愛國老人,他所要傳的“清白”不僅僅是給自己的小家,也是給整個(gè)中華民族的大家,是要讓國人知道在國難面前“清白”的真正含義。他既以一支畫筆為之,也踐行了自己“清白傳家”的人生理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