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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王監(jiān)國時期張岱行實考補

      2018-03-27 03:57:49
      創(chuàng)意城市學(xué)刊 2018年1期
      關(guān)鍵詞:鈔本沈復(fù)張岱

      ◎ 周 霄

      提 要:由于文獻材料匱乏,有關(guān)張岱在魯王監(jiān)國時期的行實,學(xué)界長期考證不詳。沈復(fù)燦鈔本 《瑯?gòu)治募分行乱姀堘飞萧斖踔炝x海的五封箋文,言張岱參與魯監(jiān)國政權(quán)事甚詳,既可添補南明魯王政權(quán)史料之闕,也可窺探魯王監(jiān)國時期張岱的行實及思想狀況。

      天一閣新見的沈復(fù)燦鈔本 《瑯?gòu)治募分校袕堘飞萧斖踔炝x海的五封箋文(《上魯王第一箋》《上魯王第二箋》《上魯王第四箋》《上魯王第五箋》《上魯王第六箋》)。這五封信屬于新見材料,記載了張岱在順治二年乙酉(1645)到順治三年丙戌(1646)期間即魯王監(jiān)國前后的行實。南明屬易代之際,戰(zhàn)亂頻發(fā),文獻難以保存,再加上清廷對南明歷史的禁毀刪改,這一期間的史實需要仔細輯佚、考辨。相較于弘光、隆武、永歷等幾大政權(quán),有關(guān)南明魯王政權(quán)的文獻資料極度匱乏。所以新發(fā)現(xiàn)的這幾封上魯王信箋,可以添補修訂南明魯王政權(quán)史料之闕訛,并且可以對張岱在此期間的行實及思想情況有所訂補。

      一 補訂南明魯王政權(quán)史實闕訛

      新見史料顯示,張岱曾極力勸導(dǎo)魯王赴臺監(jiān)國,并且招鄭遵謙、裘尚奭,掃清魯王赴紹興途中的各種障礙,為魯王最終成功趕赴紹興建立政權(quán)做出重大貢獻。然而現(xiàn)存史料記載不詳,且鮮有提到張岱的有關(guān)經(jīng)歷。

      (一)魯王監(jiān)國前張岱的行實

      1645年,清順治二年六月,隨著潞王降清,杭州淪陷。據(jù)張岱 《上魯王第一箋》記敘,清廷大肆利用潞王的書信以及重金利誘,試圖招引浙江各路藩王?!皶r周王寓蕭山,惠王寓會稽,崇王寓錢塘,魯王寓臨海,貝勒遣騎修書,以參貂等物為贅,邀諸王相見。魯王以道稍遠,辭疾不至。周、惠兩王渡江,偕崇王赴召,尋送南京,同弘光帝、潞王俱北去?!北緛韽堘愤€欲留住寓居紹興的惠王,并著 《上惠王箋》,但“惠王不能從,且有隨即返國之語?!被萃踝罱K也落入圈套,為清廷所殺。故浙西藩邸中最終只有魯王未至北幕。張岱言:“今浙西藩邸未至北幕者,止我殿下一人?!薄渡萧斖醯谝还{》寫作于1645年閏六月初一日,時魯王尚在臺州,還未迎立監(jiān)國。他在信里夸贊魯王,鼓勵魯王待機中興復(fù)明。張岱已經(jīng)洞察到越地將有義軍起事:“臣觀降官暴虐,逼勒剃頭,旬日之間,必有民變?!贝送鈴堘贩e極穩(wěn)定越地。當(dāng)時各鎮(zhèn)逃兵至越借糧,百姓擾攘。張岱稱:“登高一呼,應(yīng)聲而集者萬有余人,隨臣至五云門,四下驅(qū)逐。各兵皆望風(fēng)遠遁,不敢正視越城?!辈⑶覐堘窊?dān)心魯王為清廷所賺,離臺北上,故遣派其子張鉽、張齎、張啟入臺,遮留魯王。張岱為迎請魯王至紹興監(jiān)國,率眾穩(wěn)定越地治安,這段歷史不見于其他南明史料,可作增補。

      (二)魯王至紹監(jiān)國時間考訂

      明朝第一代魯王朱檀是朱元璋第十子,封于山東兗州。張岱家與魯藩淵源甚深,其父張耀芳曾為魯王朱義海父親的長史。張岱感念魯王對其父的恩情,故對魯王極為忠心,君臣關(guān)系融洽。1645年,魯王自臺州赴紹興監(jiān)國,曾親臨張岱府第,張岱晚年在 《陶庵夢憶》中曾回憶道:

      福王南渡,魯王播遷至越,以先父相魯先王,幸舊臣第。岱接駕,無所考儀注,以意為之。踏腳四扇,氍毹借之,高廳事尺,設(shè)御座,席七重,備山海之供。魯王至,冠翼善,玄色蟒袍,玉帶,朱玉綬,觀者雜沓,前后左右用梯、用臺、用凳,環(huán)立看之,幾不能步,剩御前數(shù)武而已。傳旨:“勿辟人。”岱進,行君臣禮,獻茶畢,安茶再行禮。不送杯箸,示不敢為主也。趨侍坐,書堂官三人執(zhí)銀壺二,一斟酒,一折酒,一舉杯,跪進上。膳一肉簋,一湯盞,盞上用銀蓋蓋之,一面食,用三黃絹籠罩,三臧獲捧盤加額,跪獻之。書堂官捧進御前,湯點七進,隊舞七回,鼓吹七次,存七奏意。是日,演 《賣油郎》傳奇,內(nèi)有泥馬渡康王故事,與時事巧合,睿顏大喜。二鼓轉(zhuǎn)席,臨不二齋、梅花書屋,坐木猶龍,臥岱書榻,劇談移時。出登席,設(shè)二席于御坐傍,命岱與陳洪綬侍飲,諧謔歡笑如平交。睿量宏,已進酒半斗矣,大犀觥一氣盡。陳洪綬不勝飲,嘔噦御座旁。尋設(shè)一小幾,命洪綬書箑,醉捉筆不起,止之。劇完,饒戲十余出,起駕轉(zhuǎn)席。后又進酒半斗,睿顏微酡,進輦,兩書堂官掖之,不能步。岱送至閭外,命書堂官再傳旨曰:“爺今日大喜,爺今日喜極!”君臣歡洽,脫略至此,真屬異數(shù)。[1]

      對于這次魯王親臨張府宴飲的時間,張則桐認為是1645年閏六月二十七日,[2]夏咸淳先生則認為發(fā)生在1645年七月。[3]張岱 《上魯王第二箋》寫于1645年七月初九。信中稱:“臣又留剡三日,未得就道……懇主上速命典儀,整飭鹵簿,速赴行在?!盵4]可見至少在當(dāng)年七月初九前,魯王尚未到達紹興,且張岱還在奔波途中。再者,林時對 《荷牐叢談》載:“王于七月自臺至蠡城,以守道署為行宮。各官奉表勸進,即監(jiān)國位?!盵5]《海東逸史》亦言:“七月十八日(《小腆紀年》作閏六月十八日),王至紹興,行監(jiān)國事,以分守公署為行在?!睆堘?《上魯王第二箋》又云:“臣意不合,十二日即徒步入臺……十八日抵臺,蒙主上召臣……臣遂留臺三日……臣于七月初一日命署府事……初三日臣即盡鬻家產(chǎn),招兵三千余人。率領(lǐng)鄭遵謙長子懋繩、原任副總兵魯明杰前來扈駕?!盵6]由此可見,七月初三,鄭遵謙才遣派人員來迎魯王駕入紹興,之前魯王尚在臺州。故張岱 《石匱書后集》“魯王世子”載“魯王于是年六月至紹興監(jiān)國”[7],當(dāng)理解為魯王六月離開臺州趕赴紹興監(jiān)國,而不是六月在紹興監(jiān)國。說明魯王至紹興絕不可能在七月前,張岱的宴請時間更不會發(fā)生在閏六月,《小腆紀年》以及張則桐的考證有誤。夏咸淳先生的考證準確可信。

      學(xué)界對魯王于紹興監(jiān)國的具體日期,存在很大分歧。謝國楨認為是“1645年閏六月”[8],而顧城認為是“1645年七月十八日”[9],司徒琳則認為是在“1645年八月底九月初”[10]。結(jié)合張岱的新材料,魯王至紹興監(jiān)國的時間不會早于七月。故謝國楨的結(jié)論基本不成立。

      (三)記敘鄭遵謙迎魯經(jīng)過

      清順治二年(1645)六月,浙東一群有志之士,因剃頭改制而引發(fā)多次反清起義。其中紹興義士鄭遵謙迎奉魯王的經(jīng)過,由于史書記載不詳,長久以來不為人所知。顧城在其著作 《南明史》中對此事有如下考述:

      1645年六月,潞王降清,浙江省會杭州被清軍占領(lǐng),不少州縣也遞上降表,歸順清朝?!伴c六月初旬,頒開剃之令,人護其發(fā),道路洶洶;又郡縣奉檄發(fā)民除道開衢為馳馬之地,人情益恇擾。”在這種情形下,亡國之痛以強迫剃頭為引線迅速點燃了一場反清的熊熊烈火。閏六月初九日,明原任九江道僉事孫嘉績起義于余姚,殺清朝委署知縣王玄如;初十日,生員鄭遵謙起兵于紹興;十二日,又發(fā)生了寧波的抗清運動。[11]

      張岱作為鄭遵謙的同鄉(xiāng),與鄭熟識,在 《上魯王第二箋》中,詳細交代了張岱勸諫鄭遵謙迎奉魯王的經(jīng)過:

      此時通判張愫降虜,躥升越守,逼勒剃頭,大作威福。臣同事鄭遵謙等不勝義憤,于本月十一日奮臂一呼,義徒畢集,殺偽復(fù)城。隨捧高皇帝圣像,演武場祭旗,發(fā)兵劃江守汛。臣與鄭遵謙議,但以“東澥義士”移文郡縣,而鄭遵謙不聽臣說,自稱“義興大將軍”。臣曰:“吾輩平平,殺偽官而自署官銜,于理不協(xié)。今幸魯國主近在臺垣,何不迎請監(jiān)國?則吾輩首創(chuàng)起義之人,何患無官銜耶?遵謙唯唯?!盵12]

      據(jù)顧城考證,鄭遵謙“初十日起兵于紹興”。然查繼佐的 《罪惟錄》載:“(鄭遵謙)十一日,輒鼓其眾,入府署?!盵13]《海外慟哭記》云:“紹興府通判張愫,以城降虜,虜即以愫守紹興府,而別遷彭萬里以為會稽知縣。弘光元年閏六月十一日遵謙建義,皆斬之。”《浙東紀略》亦云:“十一日,紹興義士鄭遵謙率諸壯士入府署?!?/p>

      所以張岱在 《上魯王第二箋》中稱鄭遵謙于六月十一日率眾殺偽官起義是準確的,顧城的記述有誤。

      在沈本 《瑯?gòu)治募分兴袕堘飞萧斖醯男派?,開頭都自稱“江東布衣臣張岱謹啟”。其他版本,僅有 《上魯王第三箋》以“臣岱謹啟”開頭。張岱反對鄭遵謙等人自署官職,建議應(yīng)以“東澥義士”移文郡縣,并迎請魯王監(jiān)國,以得到有正統(tǒng)官方承認的合法化官銜。由此可見,張岱十分注重正統(tǒng)禮法。

      然而事情的進展有波折。就在張岱勸鄭遵謙迎魯王朱義海的同時,鄭遵謙身邊的陳學(xué)貫提出反對意見。據(jù) 《明清史料己編》載:“浙閩總督張存仁等殘啟本中載:今據(jù)為越國公方國安統(tǒng)率馬兵五百、步兵七千,并偽內(nèi)閣方逢年、張國維、偽新建伯王業(yè)泰、偽總兵陳學(xué)貫?!盵14]可知,后來被魯王政權(quán)封為總兵的陳學(xué)貫,早年是跟隨鄭遵謙一同起義的。張岱在箋中稱:“而傍有武弁陳學(xué)貫者獻媚遵謙,語多恣肆,且曰:‘楚藩已蒞越境,何庸遠求耶?’”[15]陳學(xué)貫反對張岱的意見,認為鄭遵謙不該舍近求遠迎魯王,而應(yīng)迎請已經(jīng)在越境內(nèi)的明楚藩王。

      有關(guān)南明時期楚藩的情況,學(xué)界甚少提及。楚藩始于朱元璋六子朱楨,洪武十四年(1381)朱楨就藩武昌。到明中期愍王時,楚藩衰落明顯,宗藩常為一己之利互相攻訐,甚至父子成仇,同宗相殘,最后導(dǎo)致愈演愈烈的楚藩內(nèi)亂。

      通過考索,當(dāng)年(1645)一批明代楚國宗室藩王盤踞在江蘇、安徽、浙江一代。如起兵于安徽石埭的朱盛濃;起兵于江蘇茅山的朱議瀝、朱議漇;起兵于浙江長興的朱盛澂以及起兵于淞江的朱紹鯤。這些所謂的楚國宗室藩王有很多濫竽充數(shù)者,只是借王室的名號,行起義之事。張岱對此心知肚明,曾說:“楚藩以一將軍名號,敢與主上抗焉?”[16]他認為楚藩比魯王號召力小,不足以號召群眾,故勸鄭遵謙不應(yīng)就近迎楚,而應(yīng)奉迎號召力更強的魯王朱以海。

      張岱這封信寫于順治二年乙酉七月,從各藩的地理位置來看,鄭遵謙欲投的楚藩,最可能是明代楚藩通城國宗室朱盛澂政權(quán),所謂通城王是藩王之一的楚王系下的郡王。朱盛澂其人,《南疆逸史》里有詳細記載:“朱盛澂字青潮,通城王宗室也。授劍州知州,未赴,乙酉避于太湖之西山,易姓曰 ‘林西山人’。蔡永新任俠好事,乃與職方郎中王朝升及禮部主事吳景亹等奉之起兵,稱為通城王。朝升攝內(nèi)外事;設(shè)五總兵,以永新、徐震海、許爕等分將之。初,山中人或夢揭竿其地,上書 ‘青潮’二字。而王之字適與之符,眾以為祥,故多應(yīng)之者。檄至長興,長興人奉箋稱賀,乃遣許爕將千人會之以攻湖州?!盵17]

      鄭遵謙一度猶豫于投魯王或楚王之間,于是張岱于六月十二日,即起義后第二天,就步行去臺州面見魯王。張岱在箋文中說:“臣意不合,十二日即徒步入臺,繇會稽山出嵊縣。崇山峻嶺,蹴五進一,脛血縷縷至踵。十八日抵臺,蒙主上召臣,至便殿抱頭痛哭。賜膳幾前,語至夜分。臣勸主上速至江干,親統(tǒng)六師,躬冒矢石。圣顏大喜,臣遂留臺三日。”[18]

      從這段材料可見,張岱對魯王政權(quán)抱有極大的希望,為此甘愿徒步急行,去投靠身在臺州的魯王。魯王當(dāng)時對他也是極為親善的,君臣抱頭痛哭,還賜宴,與之夜談。然而就在此時,鄭遵謙卻令吳廷猷持檄文一份送交魯王,表明自己已迎立楚藩入城。張岱信中記載:

      道臣吳廷猷持鄭遵謙檄文一紙,內(nèi)有“已迎立楚藩入城”字樣,舉朝惶惑。主上與道府諸臣及臺州鄉(xiāng)宦陳函輝、柯夏卿等蚤御便殿,速召臣至,出鄭遵謙檄示臣曰:“既立楚藩、爾何復(fù)來迎予?”臣曰:“誠有是議。臣此來原不與鄭遵謙謀,臣請主上以重兵壓之,遵謙敢不開門迎駕?楚藩以一將軍名號,敢與主上抗耶?今既見疑,臣雖不材,愿學(xué)狄梁公取日虞淵,臣以三寸舌見鄭遵謙,必反楚為魯,遵謙必秣馬脂車,恭迎圣駕?!敝T臣于殿前向臣羅拜。[19]

      可見,對于鄭遵謙的檄文,張岱并沒有慌張,而是先澄清自己并未與鄭合謀,然后提出威逼鄭遵謙的方案。建議魯王不必理會鄭遵謙的檄文,只要用重兵彈壓威脅,楚藩名號不正,必然不敢與魯王相抗,并表示愿學(xué)唐代狄仁杰“取日虞淵”。“取日虞淵”典出唐代呂溫贊頌狄仁杰語。據(jù) 《新唐書卷一百一十五 列傳第四十狄仁杰》載:“武后乘唐中衰,操殺生柄,劫制天下而攘神器。仁杰蒙恥奮忠,以權(quán)大謀,引張柬之等,卒復(fù)唐室,功蓋一時,人不及知。故唐呂溫頌之曰: ‘取日虞淵,洗光咸池。潛授五龍,夾之以飛?!酪詾槊??!盵20]張岱準備親赴鄭遵謙處,勸其反楚為魯,自比當(dāng)年狄仁杰引薦張柬之,以復(fù)唐室。可見張岱的自信以及對魯王政權(quán)抱有極大期望。在張岱的記敘中,魯王的臣下對張岱羅拜以謝,足見張岱在魯王政權(quán)初期還是受到朝臣尊敬的。

      經(jīng)過張岱的再三開諭,以及沙彌寂惺在楚藩反復(fù)宣布魯王威德,最終楚藩避走。鄭遵謙失去靠山之后,親赴張岱家里,表示愿受魯詔。筆者僅見溫睿臨的 《南疆逸史》對上述史實有過記載:“(鄭遵謙)將迎楚宗室為王,無何魯監(jiān)國詔至,乃遣子懋繩率副將吳明杰以兵三千迎王。”[21]只是對鄭遵謙反楚適魯?shù)氖穼嵰还P帶過;其中的起因曲折以及張岱的貢獻,以往文獻都無記載。

      此外,張岱為魯王所授官職情況,目前學(xué)界并無清晰認識。據(jù)這封信所載:

      臣于七月初一日命署府事,推官陳達情為都統(tǒng)制,勒其即日出師江干,勿得逗留越郡。次日遵謙即遵旨出江,越郡寧輯。初三日即盡鬻家產(chǎn),招兵三千余人。率領(lǐng)鄭遵謙長子懋繩、原任副總兵魯明杰前來扈駕。鄭遵謙進名馬一匹,路費二千兩。[22]

      可見,在勸得鄭遵謙迎魯之后,張岱七月初一被封為魯王命署府事。《上魯王第五箋》中又說:“迎請主上監(jiān)國,視師江干,錄臣微勞,授臣錦衣衛(wèi)指揮,署掌衛(wèi)事。”[23]可知,張岱被授任的是錦衣衛(wèi)指揮,署掌衛(wèi)事。錦衣衛(wèi)指揮使屬正三品,一般為皇帝親信擔(dān)當(dāng),可以看出魯王對張岱的信任。張則桐認為,張岱被授予的是兵部職方司主事。[24]但其他文獻中并無這條授職信息,張岱研究專家夏咸淳也未提到張岱曾任兵部職方司主事?!墩銝|紀略》載:“殺金吾張岱之子張鉽。”[25]金吾與錦衣衛(wèi)指揮都屬親衛(wèi),而與兵部職方司主事差別過大,且新見張岱的文稿里也未提及自己曾任兵部職方司主事,故張則桐的觀點難以成立。

      鄭遵謙原副總兵魯明杰其人,李聿求的 《魯之春秋》(清咸豐刻本)作“吳明杰”,“遣子懋繩帥吳明杰以兵三千迎魯王監(jiān)國于紹興。”[26]溫睿臨的 《南疆逸史》亦作“吳明杰”。朱翊清 《埋憂集》(清同治刻本)則作“胡明杰”,曰“魯王監(jiān)國詔至乃遣子懋繩率副將胡明杰迎王至紹?!盵27]由于清代文獻對南明史料刪改嚴重,而沈本 《瑯?gòu)治募防镂淖指咏咏?,故鄭遵謙派遣迎魯王的原副總兵應(yīng)為魯明杰,“胡明杰”“吳明杰”當(dāng)為音近致訛。

      此外張岱在信里,還透露了鄭遵謙先被封為都統(tǒng)制,而非一步到位為義興將軍、義興伯。

      《浙東紀略》載:“十四日,嵊縣亦有好義者,偕僧眾十余人至嵊城招兵,嵊邑裘尚奭盡殺之,與其黨自募一旅以起?!盵28]此時張岱正好路過嵊縣,知嵊縣起義生員裘尚奭缺糧,便籌措銀一千六百兩招得裘尚奭,將其寄頓于吳凱麾下。張岱在信中記敘道:

      臣路經(jīng)嵊縣,起義生員裘尚奭等踞守縣治,從兵鹵掠,遣官迎臣。至縣向臣言義兵二千余人,缺糧半月,眾兵洶洶,行將搶掠富家,事出無奈,請臣裁奪。臣思嵊民不堪重困,方今篳路藍縷,政為主上驅(qū)除道路,萬一嵊邑有阻,恐妨警蹕。臣自措囊中,併貸典戶,措銀一千六百兩,與與裘尚奭為千日糧。臣即親往演武場,點名給散,軍中蒞牲歃血,拜臣為盟主,聽臣指使。臣方有事扈從,不能攜帶守江。時值臺溫鎮(zhèn)臣吳凱提兵至剡,臣即以裘尚奭等寄頓吳凱麾下帶往江干,剡民案堵,父老垂涕,欲立祠祀臣,臣堅卻之。[29]

      張岱自措銀兩,為缺糧半月的裘尚奭籌得千日糧。此舉不僅招得裘尚奭歸魯,同時也免除了嵊縣百姓被搶掠之苦。嵊縣民眾感念張岱之恩,欲為其立生祠,為張岱所拒。此后裘尚奭被魯王封為宣義將軍,吳凱封為開遠伯。張岱的這段行實,撥開歷史塵埃,讓今人窺知一二。

      綜上,張岱往來奔波、自籌家產(chǎn),千辛萬苦招撫鄭遵謙、裘尚奭等地方勁旅,為魯王政權(quán)的最終建立立下汗馬功勞,因而被封為錦衣衛(wèi)指揮,成為魯王親信。張岱后來為報主恩,提出了很多基于現(xiàn)實考量的軍政建議,這在以往的張岱研究中從未被關(guān)注。

      二 魯王監(jiān)國時期張岱軍政思想及行實考補

      張岱在魯王監(jiān)國期間,為魯王提供了許多軍政建議,然而由于其政治上過于激進,為自己招來各種勢力的攻擊,最終僅僅入仕兩年,便被逼辭官歸隱。雖然辭官后張岱依舊為魯王建言,但是細讀之后,可窺見其思想發(fā)生了變化。筆者從時間維度,將張岱的軍政思想及行實分為在政、激辯及在野兩個時期。其中在政與激辯時期,是從1645年七月魯王開始監(jiān)國到當(dāng)年九月張岱辭官入剡,歷時兩個月;在野時期則是次年二月到八月間。

      (一)在政時期

      張岱1645年七月二十三的 《上魯王第四箋》,主要記載其在朝期間,根據(jù)歷史經(jīng)驗和內(nèi)察外省,為魯王提出許多軍政方面的建議,體現(xiàn)了張岱的軍政思想。

      首先是請立內(nèi)府重兵,加強朝廷中央的軍事統(tǒng)治力,使魯王擁有兵勢,以收各鎮(zhèn)之兵,中興大明。信中寫道:

      ……為義師蜂起,權(quán)未歸一,請立內(nèi)府重兵,以收居中制外之勢事?!?/p>

      ……臣故謂中興之主欲混一區(qū)宇,則在于重主權(quán);欲重主權(quán),則在于一兵勢;欲一兵勢,則在于收各鎮(zhèn);欲收各鎮(zhèn),則在于重禁兵。……[30]

      之前的南明弘光政權(quán),由于江北四鎮(zhèn)“定策之功”導(dǎo)致權(quán)勢過大,跋扈自雄,弘光朝廷為這些地方軍閥控制,最終導(dǎo)致覆滅?;诤牍庑〕⒌那败囍b,再加上漢光武、宋高宗這些中興之主的歷史經(jīng)驗,張岱認為中興之主必須手握重兵,身蒞戎伍。同時張岱還打算將自己手下的五千人馬,歸入禁衛(wèi)。信箋云:

      臣部下有弶兵五千,可入禁衛(wèi)。臣見有原任總兵官某某等五人,皆嚄唶舊將,身經(jīng)百戰(zhàn)者,是可急使。臣再請旨召募挑選,以萬人分為五營,各署一將,乘諸藩尚未沠定,先撥其一府錢糧,以供糗餉。俟糧以次漸足,兵亦以次漸增,每營遲至五千,朝夕訓(xùn)練,數(shù)月之間,必?zé)o不一以當(dāng)百矣。[31]

      張岱對魯王政權(quán)下的地方義軍,有充分的認識。認為各郡縣起義之人優(yōu)劣不齊,必須挑選忠義善戰(zhàn)驍勇的人。孱弱無能之輩,不可濫竽充數(shù)于軍中,而應(yīng)遣散歸農(nóng),以節(jié)約軍糧。此外張岱還建議魯王身先士卒,督戰(zhàn)江干。他認為,如此便可以進退自如,“進則沖鋒陷陣,拔寨以前,退則刁斗烽煙,劃江以守。”[32]

      張岱在政時期敢于直言,其軍政思想主要集中于加強補充中央禁軍的實力,以彈壓地方,即“居中制外”。這是吸取弘光王朝覆滅的教訓(xùn),具有一定的戰(zhàn)略眼光。然而張岱計劃將自己的部下補充入禁衛(wèi),不顧地方藩鎮(zhèn)的利益,表現(xiàn)出政治上的激進與天真,所以被同僚們排擠攻擊是不可避免的。

      (二)激辯時期

      張岱不避斧鉞,為魯王直言建策。但由于過于直白激進,又未顧及各方利益,遭到各方勢力的排擠。同年九月初五,張岱辭官歸剡,撰 《上魯王第五箋》,總結(jié)自己兩個月來所受的打壓,表明心志,對攻擊者予以反擊。信中言:

      臣三十不第,絕意仕進,閉門著書。祗因北騎長驅(qū),舍身報國。更因臣父曾為魯相,緣是反楚拒唐,始終為魯。迎請主上監(jiān)國,視師江干。錄臣微勞,授臣錦衣衛(wèi)指揮,署掌衛(wèi)事。[33]

      除了曾經(jīng)參劾馬士英以及請立禁旅重兵成為他們的由頭,攻擊的重點是張岱非科甲出身的身份。用張岱的話說,“以臣非出身科甲,不許驟歷崇階。又以臣新進書生,不許妄詆大臣。又以臣為狎邪小人,私進美女梨園,希圖大用?!盵34]

      針對上述攻擊,他在信箋里一一加以駁斥。具體為五條,張岱稱為“死不瞑目者五條”。

      第一條,張岱反擊那些攻擊自己的科道言官,認為國家壞事實由科道。如果太祖高皇帝當(dāng)年設(shè)立科道,則“劉伯溫必以曾仕元朝立行退黜,常開平王必以綠林大盜立賜誅夷?!盵35]此外張岱指出,那些“辮發(fā)投誠者半屬科道,殿上相爭如虎,而階下乞憐如狗?!盵36]張岱稱這些禍國的科道言官為“狐群狗黨”。

      第二條,張岱反擊那些地方軍閥,認為這些藩鎮(zhèn)“冒兵以自重,冒餉以自肥”。[37]這些地方藩鎮(zhèn)攻擊自己請設(shè)禁旅重兵的借口,是“居重輕御”之說,而實則中央禁旅是肉,地方藩鎮(zhèn)軍隊不過是皮毛。清軍的主要目的是食肉,所以重點在于朝廷中央禁軍的力量。這些地方藩鎮(zhèn)攻擊自己,不過是因為怕被實力過強的中央禁旅彈壓控制。

      第三條,張岱斥責(zé)那些輕視科甲之外者的不肖之人。認為科舉制使天下舉子辛苦萬狀,應(yīng)該變通?!拔颐魅倌瓴蛔?,以致朝廷之上頗多不肖之人。故前日貝勒至則朝貝勒,今日主上至又朝主上,捷若轉(zhuǎn)圜,軟如繞指。及今彈丸之地,又復(fù)站滿朝端,植立黨與,反謂科甲之外不宜妄用一人?!盵38]張岱因為自己非科甲出身,飽受歧視,于是直言不諱地斥責(zé)那些科甲出身的人,認為他們驅(qū)利附勢,又廣植黨羽,沒有資格輕視科甲之外的人。

      第四條,張岱反擊亂臣賊子馬士英及其爪牙。他認為馬士英弒軍賣國,神人共憤,自己曾請求君上誅殺馬士英,然魯王并未處決馬士英。其爪牙門徒遍布各地藩鎮(zhèn),欲殺張岱以報復(fù)。信中言:“今乃藩鎮(zhèn)諸臣非其門徒,即其走狗,蜮射鬼彈,思圖報復(fù),真欲殺臣而無罪者?!盵39]

      第五條,張岱反擊那些攻擊自己獻美女梨園給魯王的人。他認為這種攻擊更加無稽,并質(zhì)問魯王:“美女十人,梨園二十四人,進之者臣,受之者主上也。有此事與無此事,主上胸中了然,隨口可答,何糊模承順,不賜一言昭雪。臣故不足惜酒色聲伎,主上亦豈甘為弘光之續(xù)耶?”[40]

      (三)在野時期

      1645年九月初五,張岱辭別魯王,攜家人入剡,信中說:

      故于九月初五日棄先人敝廬,攜家人入剡,辭陛而去。臣至剡中,有田可耕,有園可灌,有松花枸杞足以釀酒,有筍蕨葵茗足以資糧,臣亦可以無憾矣。但愿吾主上專心致志,信任藩鎮(zhèn),顓用科甲,責(zé)其實效,恢復(fù)神京,澄清南北,長保此一塊土終為明地。[41]

      雖然信里張岱自稱無憾,但實際上是帶著極大的遺憾與失落感辭官歸隱的,仍對魯王寄予厚望。足見張岱強烈的復(fù)明之心和對魯王的一片忠心。

      僅僅兩個月的為官生涯結(jié)束,張岱辭官隱居剡中?!渡萧斖醯诹{》是張岱于一年后的1646年(丙戌)年五月十八日所寫,此時張岱已經(jīng)遠離仕宦半年多了。當(dāng)年二月,定南伯俞玉聘張岱出山,商榷軍務(wù)。染疾在身的張岱去俞玉處,歷時百日有余。這段史實,之前史料未見,可補張岱生平。信中說:“今春二月,蒙定南伯俞玉聘臣出山,商榷軍務(wù),縣官敦促至再至三。臣不得已,力疾到營,同在舟中百日有余日?!盵42]

      《魯之春秋》載:“玉,山陰人,嘗為方國安中軍,監(jiān)國封定安伯?!盵43]《嶺海焚余》則載:“而會稽縣庫額征之餉,復(fù)為方國安中軍藩封定南伯俞玉者劫去?!盵44]《浙東紀略》亦載:“而方國安中軍定南伯俞玉又欲分十之五以餉兵?!盵45]由此可見,《魯之春秋》所說“定安伯”,當(dāng)為“定南伯”之訛。

      再度出山的張岱,目睹江上羸弱的藩鎮(zhèn),覺得大勢已去,撰“絕纓大笑三條”及“撫膺長嘆六條”,向魯王陳述己見。通過張岱的表述,可見當(dāng)時魯王政權(quán)的狀況。

      “絕纓大笑”第一條,張岱指出當(dāng)時各地藩鎮(zhèn)數(shù)量冗多,且居安不思危。正所謂“北騎不來,偷安江上,不知何所見而今日該封伯矣,又何所見而明日該晉侯矣,明日又該晉公矣?!盵46]

      “絕纓大笑”第二條,指出魯王政權(quán)冗官嚴重,官僚機構(gòu)腐敗?!敖裰畳煊¢_府者已二百二十余人矣。每日抄報一本,掛印者必列有數(shù)人?!薄笆且源髱浿⒎?,輕視為佛圖之印信也?!盵47]

      “絕纓大笑”第三條,指出各鎮(zhèn)作戰(zhàn)怯弱,且謊報不實之功。“各鎮(zhèn)打仗從不上崖,視天晴日朗,浪靜波恬,張帆揚旆,簫鼓樓船,量北兵鳥銃弩不及之地,乘風(fēng)往來,騙隔岸放炮數(shù)十,即便收兵,遂獲全勝,飛報轅門?!盵48]甚至八百多魯王軍,被六騎清軍追殺。“一日,方兵上珠橋、范村與敵打仗。我兵八百余人環(huán)列沙際,但見沖鋒六騎,逢山上馳下,未反里許,我兵奔潰,聲似屠豬,慘烈可憫,爭先下船墜水死者無數(shù)。北騎拍手揶揄,按轡而去?!盵49]這些兵士寧愿逃跑落水致死,也不敢與清軍一搏,可見當(dāng)時魯軍士卒怯懦之極。然而就是這樣的潰敗,也被報之以捷?!按稳找苑浅4蠼萆靾蟪?,愿賞有差。此臣所目擊,不一而止,是以樞部之軍功,視作戲場之報捷?!盵50]

      此外張岱還有“撫膺長嘆六條”,向魯王闡述自己所見之弊。

      第一條,悲嘆各藩差官科斂富戶,致使“山陰、會稽、蕭山三縣,有十畝之產(chǎn)者無不立盡?!盵51]

      第二條,悲嘆各藩助餉入私槖,而非入公帑。張岱舉例:“拿一鄉(xiāng)宦,強半入方靖南、黃明輔之私囊,御前俱用特其百分之一耳?!盵52]

      第三條,悲嘆各藩克剝小民,強取民脂民膏更甚。導(dǎo)致“昔之取民者如梳,今之取民者如篦矣?!盵53]

      第四條,悲嘆各藩買官賣官現(xiàn)象嚴重。而且“昔之賣官價貴,今之賣官價賤矣。”[54]

      第五條,悲嘆當(dāng)時國戚宦官專權(quán)且擁有兵權(quán)?!拔糁畤?、閹宦無兵,今之國戚、 閹宦有兵矣?!盵55]

      第六條,悲嘆各鎮(zhèn)冒兵冒餉嚴重?!叭缜G藩兵不滿兩萬,而冒十六萬之餉,縣官怒呼,民不堪命。各藩差強將雄兵,催科里遲,輕則捆打,重則梟示。昔之征糧用官法,今之征用軍法矣?!盵56]

      在直言“絕纓大笑三條”及“撫膺長嘆六條”之后,張岱又以布衣的身份給魯王提出建議。他認為那些一步登天的官員最為可恨,“就此數(shù)者之中尤可恨者,朝為徒步,暮擁八騶;朝為布衣,暮服蟒袍;朝為賊盜,暮拜公侯。名器至此,狼藉已甚;冠裳至此,穢雜可羞?!盵57]他自知自己也曾朝為布衣,一步登天,所以這樣的話帶有自嘲的味道?!白x他的文章,你感覺不到徐渭、李贄那樣的憤世嫉俗。不是不懂,而是看透,一切都經(jīng)歷過,也都明了。因此,看人看事,比較通達,也比較灑脫。一個明顯的標志,就是不怎么憤怒與孤傲。”[58]從信的字里行間,可以看出這一時期的張岱,不再有昔日的自信與狂傲。雖然有不滿,但是少了憤怒,多了一切明了后的無奈。

      張岱不再言辭激烈地攻擊那些宵小,而是以旁觀的視角去觀察魯王政權(quán)存在的問題現(xiàn)狀,建議魯王以守待機,合理利用地形優(yōu)勢,作出防御部署?!氨M越為水國,淖溻流遁,蟠委錯珍,勢難急攻,況偃潴甌更,步騎皆困?!盵59]如果清軍東渡,則用巷戰(zhàn)之法,利用林麓優(yōu)勢,埋伏弓弩銃手伏擊,還可破壞交通,堵截清軍。還為魯王謀劃退路:“沿江一帶,海塘延亙數(shù)百余里,直達臨山、觀海,此路須宿重兵,擺列火炮,堅設(shè)木城以防窺伺?!盵60]張岱認為越郡雖小,卻有險可守。危局實不可解之時,便可在此困守數(shù)年,以待天下之動。

      然而張岱的建議并沒有起到作用。不久之后,北騎渡江,魯王宵遁。丙戌(1646年)八月,張岱避兵剡之西白山,見魯王政權(quán)之潰敗,在寫給母親的 《諱日告文》一文中曰:“兒見時勢如此,欲捐軀報國,踵巫咸之遺者數(shù)矣。乃自想國亡身亡,故是臣節(jié),古人有田子春、陶靖節(jié)輩避跡山居,力田自食,亦不失為義士,或亦可以不死。又以兒著 《石匱書》,記大明事實,纂輯至隆慶矣,三五年方得卒業(yè),故忍死須臾,或亦可以不死?!盵61]從這篇新見文獻可知,魯王政權(quán)潰敗時,張岱本欲捐軀殉國。然 《石匱書》未成,便學(xué)太史公,忍辱負重,以待復(fù)明之日。

      綜上,在一年左右的魯王監(jiān)國時光里,張岱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也目睹了魯王政權(quán)的興衰。細讀其不同時期的箋文,可以看出張岱心理的變化和轉(zhuǎn)折。這種轉(zhuǎn)折,是他走向成熟、走向獨立人格的開始。這種心理的變化,對其日后創(chuàng)作風(fēng)格的形成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

      三 結(jié)語

      魯王監(jiān)國政權(quán)本身頑疾過深,內(nèi)斗嚴重。張岱個性鮮明,直言不諱,未能協(xié)調(diào)好各方利益集團,樹敵過多,從地方藩鎮(zhèn)軍閥到朝廷的科道言官、科甲仕宦,都有所得罪。最終仕魯不足兩月,以致于現(xiàn)存史料里幾乎看不到張岱與魯王政權(quán)的任何記載。這幾封新發(fā)現(xiàn)的 《上魯王箋》,時間貫串魯王紹興監(jiān)國前后。不僅可以對南明魯王政權(quán)的一些史實闕訛進行添補修訂,而且通過對張岱在魯王監(jiān)國前后的行實的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其心理變遷,啟發(fā)我們關(guān)注社會動亂對于個體心靈的影響。

      注 釋

      [1]張岱著、林邦鈞注 《陶庵夢憶注評》“魯王”條,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2]張則桐:《張岱探稿》,鳳凰出版社,2009,第287頁。

      [3]《張岱詩文集(增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第547頁。

      [4]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66頁。

      [5]林時對:《荷牐叢談》卷四“蠡城監(jiān)國”條。

      [6]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65頁。

      [7]張岱:《石匱書后集(臺灣文獻史料叢刊第五輯)》,臺灣大通書局,1987,第82頁。

      [8]謝國楨:《南明史略》,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第109頁。

      [9]顧誠:《南明史·上》,光明日報出版社,2011,第189頁。

      [10]司徒琳:《南明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61頁。

      [11]顧誠:《南明史·上》,光明日報出版社,2011,第186頁。

      [12]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4頁。

      [13]查繼佐:《罪惟錄》,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第1954頁。

      [14]《明清史料己編·第一本》,中華書局,1987,第17頁。

      [15]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4頁。

      [16]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5頁。

      [17]溫睿臨:《南疆逸史》,中華書局,1959,第374頁。

      [18]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4、265頁。

      [19]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65頁。

      [20]《欽定四庫全書 新唐書》卷115。

      [21]溫睿臨:《南疆逸史》,中華書局,1959,第416頁。

      [22]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65頁。

      [23]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1頁。

      [24]張則桐:《張岱探稿》,鳳凰出版社,2009,第287頁。

      [25]徐芳烈:《浙東紀略》,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114頁。

      [26]李聿求:《魯之春秋》,浙江古籍出版社,1984,第196頁。

      [27]參見朱翊清 《埋憂集》(清同治刻本)卷八。

      [28]徐芳烈:《浙東紀略》,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109頁。

      [29]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5、266頁。

      [30]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69頁。

      [31]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0頁。

      [32]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0頁。

      [33]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1頁。

      [34]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2頁。

      [35]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2頁。

      [36]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2頁。

      [37]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2頁。

      [38]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3頁。

      [39]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3頁。

      [40]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3頁。

      [41]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4頁。

      [42]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4頁。

      [43]李聿求:《魯之春秋》卷21,浙江古籍出版社,1984,第200頁。

      [44]參見金堡 《嶺海焚余》(民國適園叢書本)卷上。

      [45]徐芳烈:《浙東紀略》,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114頁。

      [46]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5頁。

      [47]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5頁。

      [48]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5頁。

      [49]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5頁。

      [50]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5、276頁。

      [51]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6頁。

      [52]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6頁。

      [53]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6頁。

      [54]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6頁。

      [55]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6頁。

      [56]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276、277頁。

      [57]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7頁。

      [58]陳平原:《“都市詩人”張岱的為人與為文》,《文史哲》2003年第5期。

      [59]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7頁。

      [60]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浙江古籍出版社?016,第277頁。

      [61]張岱:《沈復(fù)燦鈔本瑯?gòu)治募罚憬偶霭嫔纾?016,第3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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