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春(上海師范大學圖書館 上海 200234)
1900年6月22日(農(nóng)歷五月二十六日),道士王圓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發(fā)現(xiàn)了敦煌藏經(jīng)洞,洞內重重疊疊堆滿了從十六國到北宋時期的經(jīng)卷和文書。不論從數(shù)量還是從文化內涵來看,敦煌文獻的發(fā)現(xiàn)都可以說是上個世紀我國最重要的文化發(fā)現(xiàn)。但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個后來引起世界學術界震驚的發(fā)現(xiàn)在當時并沒有得到應有的保護,致使其中的大部分先后流散到英、法、俄、日等國,為研究者利用這批文獻造成了極大的不便。自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許多學者致力于各國敦煌文獻庋藏情況之調查,方廣锠[1]、榮新江[2]、施萍婷[3]、王素[4]、馬德[5]、黃維忠[6]等先生均對此項工作做出了卓越貢獻。經(jīng)過他們的不懈努力,敦煌文獻中的漢文、胡語文獻,以及絹紙繪畫等文物的確切數(shù)量、內容和來源逐漸明晰化?,F(xiàn)知大英圖書館、法國國立圖書館、俄羅斯科學院圣彼得堡東方文獻研究所和中國國家圖書館是世界上敦煌文獻的四大主體收藏機構。日本藏敦煌文獻較為分散,不少貯于私立機構或個人藏家之手。我國多個省市的圖書館、博物館、高?;蜓芯繖C構、寺院、書店,以及個人手中都零散藏有敦煌文獻。另外,西歐和北美等一些國家的圖書館、博物館以及私人藏家處也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遺憾的是,一些早期流散的敦煌文獻數(shù)經(jīng)輾轉,幾易其手,有的至今仍難覓其蹤,給學界認識和利用這份寶藏造成諸多困難。本文僅在前賢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主要結合中、英、法、俄、日等國收集品的具體情況,對國內外不同機構的敦煌文獻之收藏數(shù)量、藏品來源、主要內容進行介紹與考察,以期為學界全面認識和了解敦煌文獻的收藏狀況提供便利。
國家圖書館特藏敦煌文獻的主體來自敦煌藏經(jīng)洞,即1910年直接由敦煌解京的部分。后續(xù)入藏部分主要是建國后通過各種途徑征集或購買得來的。方廣锠對國圖藏敦煌文獻的數(shù)量有較為精確的統(tǒng)計:上一世紀90年代初,國圖藏敦煌文獻總數(shù)在16000號以上,加之近年來修整過程中不斷有揭下的古代裱補紙,截止2009年1月,國圖藏敦煌文獻的總數(shù)為16578號,其中較大的卷子約有1000號,其余為殘卷或殘片。但到2012年6月國圖藏敦煌文獻的整理、出版工作結束為止,國圖敦煌特藏的號碼編到16579號,排除空號以后,實際有16516號。除漢文文獻外,國圖現(xiàn)藏單獨編號的藏文文獻共計291件,另有29件漢文文書背面有藏文文獻。其他非漢文文獻還涉及回鶻文、粟特文、梵文、于闐文等各種古代西域文字,共計616號。
英藏敦煌文獻指斯坦因(M.A.Stein)于1906—1908年第二次中亞考察和1913—1916年第三次中亞考察在莫高窟藏經(jīng)洞所獲敦煌文獻,起初分別收藏在大英博物館和設在倫敦的印度事務部圖書館;絹、紙繪畫則被當時的英印政府設在印度新德里的中亞古物博物館和大英博物館分割收藏。1973年,大英博物館圖書部與博物館分離,與印度事務部圖書館等合并建立了大英圖書館,原大英博物館和印度事務部圖書館收藏的敦煌文獻均被移交給大英圖書館收藏。
現(xiàn)在英藏敦煌文獻漢文部分已編目至13900號,其中前7000號相對比較完整,后7000號大抵為殘片,還有20余號木刻品另行編號,同時在非漢文部分也夾雜了100多號漢文文獻,如此漢文部分總計可達14000號左右。
斯坦因所掠去的敦煌文獻中除了數(shù)以萬計的漢文寫本外,還有大量古藏文、于闐文、梵文、粟特文、回鶻文等文字書寫的寫本。英藏敦煌文獻中的非漢文部分包括梵文、于闐文、粟特文、藏文、龜茲文、回鶻文等各種文字寫本的總數(shù)在3000號以上,但至今缺乏完整的目錄。
1908年2月至5月,法國伯希和(Paul Pelliot)從王道士手中騙取大量敦煌寶藏,其中寫本文獻現(xiàn)藏于法國國立圖書館,藝術品最初入藏盧浮宮美術館,后來陸續(xù)歸入集美博物館(又作“吉美博物館”)。
法藏的漢文敦煌文獻從P.2001號編到P.6040號,去掉中間的空號,加上夾雜在藏文中的漢文遺書,總數(shù)將近4000號。
法藏敦煌藏文文獻共計4450個編號,由于P.T.2224—3500之間空缺了1276個編號,實有3375個卷號。
漢藏文獻之外,伯希和自藏經(jīng)洞還獲得一定數(shù)量的回鶻文、粟特文和梵文文獻,其中有24號回鶻文寫本、30號粟特文寫本和13號梵文佛教文獻。綜上,法國國立圖書館藏漢文文獻4000多件,藏文文獻近4000件,其他還有粟特、回鶻、龜茲、于闐、梵文文獻等接近百件。
俄藏敦煌文獻是指奧登堡(S. F. Oldenburg一譯“鄂登堡”)于1914至1915年帶領第二次中亞考察隊在敦煌搜集的寫本文獻,現(xiàn)藏于俄羅斯科學院圣彼得堡東方文獻研究所。據(jù)榮新江介紹,奧登堡考察隊主要在敦煌發(fā)掘了藏經(jīng)洞和其他一些洞窟中的堆積物,由此獲得一萬余件文獻資料和許多脫落的壁畫,又從當?shù)鼐用袷种惺占舜蠹s200件較為完整的寫卷,總數(shù)約18000件漢文殘卷、200余件藏文寫本、少量梵文或其他文字寫本,以及100余件絹紙繪畫、雕塑等[2]。
流散在海外的敦煌文獻,除英、法、俄之外,藏品最為豐富的國家當屬日本。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日本公私散藏的敦煌文獻大約在1000到2000號之間。然而日本藏品來源多途,收藏也很分散,而且不少貯于私立機構或個人藏家之手。
龍谷大學圖書館所藏敦煌文獻主要來源于大谷探險隊第二、三次中國西部之行的收集品。這批藏品除卻一般的寫經(jīng)外,尚有多件頗具研究和文物價值,如著名的陶弘景《本草集注》。榮新江指出龍谷大學所藏敦煌文獻有三個主要來源:一為京都西本愿寺門主大谷光照移交保管(漢文寫經(jīng)37件),二為大谷探險隊出于研究需要捐贈,三為大谷探險隊成員橘瑞超個人捐贈(漢文寫經(jīng)6件),此外還有通過其他途徑購買所得,總數(shù)有將近70件[2]。
杏雨書屋是日本收藏敦煌文獻最豐富的單位,總數(shù)達775號之多。羽田亨購買的李盛鐸舊藏430余件敦煌寫本精品構成了杏雨書屋藏品的主體,后來杏雨書屋又通過其他途徑陸續(xù)增加收藏。究其來源,除李盛鐸之外,還有購自富岡謙藏、清野謙次、高楠順次郎等人之舊藏,以及以往學界鮮有提及的廉泉、吳芝瑛夫婦舊藏和向燊舊藏[7]。內容包括宗教典籍、歷日、四部典籍、官府文書、社會經(jīng)濟文書等多個門類。
東京國立博物館藏有羅振玉舊藏敦煌本《劉子》殘卷。此外還藏有一些敦煌寫本和絹畫,如《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三十三高弼寫本,系購自1926年東京古典籍下見展觀大入札會;一些絹畫則來自與法國集美博物館的館際交換,原為伯希和攜自敦煌的藝術品。
京都國立博物館所藏敦煌文獻即所謂“守屋孝藏收集品”,包括72件寫經(jīng),相當多的寫經(jīng)都有紀年題記,且多鈐有李盛鐸的藏書印。但這批藏品的真?zhèn)螁栴}一直備受爭議。
書道博物館為中村不折創(chuàng)辦,藏品數(shù)量居日本私家之首。該館藏品大多數(shù)是佛典,多出自王樹枏舊藏,另外還有得自梁素文、何孝聰、孔憲廷、龔煦春等舊藏,以及在中國旅行的日本人的收集和收購。除了敦煌寫經(jīng)外,該館還藏有多種珍貴的古籍寫本,如《老子道德經(jīng)》、《抱樸子》、《鄭注論語》(2件)、《南華真經(jīng)》(2件)、《春秋左氏傳》(3件)、《搜神記》、《三國志》(2件)等。
有鄰館藏品共計60件,內容有佛經(jīng)、公私文書、文學作品、胡語寫經(jīng)等,該館藏品主要為陸續(xù)收購的李盛鐸、何彥昇等舊藏。
天理圖書館收藏17號敦煌寫卷,主要來自李盛鐸、許承堯、張大千等舊藏,其中張大千舊藏構成了天理圖書館藏品的主體。這批文獻的主要內容是漢文佛典,還有藏文、回鶻文等佛教、道教經(jīng)典,以及論語、詩經(jīng)、開蒙要訓、社司轉帖、本草等殘卷等。除寫本外,該館還藏有大谷探險隊帶回的敦煌紙本繪畫“玄奘三藏像”,但入藏途徑尚未明。
三井文庫共藏有112件敦煌寫經(jīng),主要來自北三井家的捐贈,多為張廣建舊藏,其中不乏精良者。
大谷大學圖書館藏品共38件,均為寫經(jīng)。其中34件是東本愿寺前法主句佛上人捐贈,其余3件來自句佛上人之弟、晚年任大谷大學校長的大谷瑩誠的禿庵文庫舊藏,還有1件是原大谷大學教授舟橋水哉的三舟文庫舊藏。
寧樂美術館藏2件3種敦煌寫本:其一是《八相變》,據(jù)說原為吳昌碩舊藏,尾部鈐有“木齋審定”印;其二是《太公家教》和《王梵志詩》,尾部鈐有“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印,背面首部亦鈐有“李盛鐸印”,可知出自李盛鐸舊藏。
唐昭提寺收藏27件敦煌寫經(jīng),后有學者增錄一件大業(yè)年間所寫《大智度論》。法隆寺藏敦煌寫經(jīng)僅有一件,即《付法藏因緣傳》。國立國會圖書館收藏48件敦煌寫經(jīng),包括西夏文寫經(jīng)2件、藏文寫經(jīng)3件,據(jù)說主要得自濱田德海的舊藏,但其中有6件系明顯的偽造贗品。大東急紀念文庫藏14號敦煌文獻,其中有一件為藏文寫經(jīng)。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收藏11卷敦煌寫經(jīng)。九州大學文學部藏有5件敦煌文獻,其中4件購自京都的田中三男,一件為倪玉桂三所贈。白鶴美術館收藏兩件敦煌絹畫:一為藥師說法圖,一為千手千眼觀音像。御茶之水圖書館所藏的3件敦煌寫經(jīng),分別為妙法蓮華經(jīng)、大般涅槃經(jīng)和維摩詰經(jīng),皆屬成簣?zhí)门f藏。日本國學院大學圖書館也藏有敦煌寫本,已知有一件古注本《論語》。濱田德海個人收藏的敦煌文獻大部分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在北京、天津等地購得,數(shù)量約一百多件,其中一部分為著名藏書家李盛鐸藏品。另外,藥師寺、五島美術館等處,亦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有些還是非常重要的學術研究資料。
日本藏品雖然數(shù)量不小,但因收藏機構和個人過于分散,有的又秘不示人,雖經(jīng)學術界多年考索,至今仍未能編制出一部完整的目錄。
由于敦煌藏經(jīng)洞開啟時的特殊歷史背景,造成了敦煌文獻的大量流散。國內以京津滬和甘肅地區(qū)藏品較為豐富,流失海外的藏品則在歐美多國均有發(fā)現(xiàn)。據(jù)統(tǒng)計,流散在國內外的敦煌文獻總數(shù)在七千號左右,其中流入日本的兩千多號,流入歐美的不足兩百號,中國境內尚存五千號上下。
除國家圖書館外,中國國內公私收藏的敦煌文獻約有3000號左右,已經(jīng)公布圖錄的已有2000余號,還有1000號至今尚未公布。國內散藏敦煌文獻絕大部分是佛經(jīng),也有少量佛教注疏。其抄寫時代自北朝至宋初,以唐寫本為多。非漢文文獻主要是藏文寫本,多收藏在河西走廊諸多地區(qū)的文博部門。
6.1.1 北京地區(qū)散藏敦煌文獻
北京地區(qū)收藏敦煌文獻的主要機構包括北京大學圖書館、中國國家博物館、首都博物館、故宮博物院、中國書店以及中國文化遺產(chǎn)研究院等。
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敦煌吐魯番文獻的數(shù)量為286號,大部分為上個世紀50年代向達任館長期間收購,主要購自文祿堂、多文閣、修綆堂書店,還有來薰閣、邃雅堂書店及特藝公司前門經(jīng)營管理處等。其中佛經(jīng)占大多數(shù),還有少數(shù)道經(jīng),其余分為戒牒、道場施物疏、諸文要集、唱導文、歷書以及變文等。此外還包括多件藏文和回鶻文文獻。
國家博物館所藏敦煌寫本和繪畫多為征集和收購所得,主要源自羅振玉、周肇祥等舊藏。這批文獻既有長卷佛經(jīng),也有典籍類文書,另有一幅五代絹畫“吳勿昌造八臂十一面觀音像”。同時地方館參展或借藏于國家博物館的敦煌文獻數(shù)量也不少(如上海文物保管委員會舊藏的《河西支度營田使文書》等)。
首都博物館藏敦煌文獻多達80余件,主要是唐人寫經(jīng),其中鈐有“顧二郎印”的寫本,大概出自顧鰲舊藏。
故宮博物院所藏敦煌文獻多為寫經(jīng),也有歸義軍時期酒帳一類的文書,以及少量古籍(《唐韻》)等。其中寫經(jīng)和文書的數(shù)量多達一百余件,大致有收購、捐獻和調撥三種來源。
中國書店藏90余件敦煌文獻中,確定有東晉寫本1件,南北朝寫本12件,隋寫本2件。其中有27件殘片合裝成冊,題為“敦煌殘拾”,原為方懿枚所藏。佛典占據(jù)總數(shù)的一半以上,此外有變文、經(jīng)疏、懺悔文、羯磨文等。非佛教文獻包括道教的行道儀、社司轉帖、賑契、詩歌、書儀、民俗作品等。藏文寫本包括3件吐蕃統(tǒng)治時期抄寫的《無量壽宗要經(jīng)》與1件泥金紺青紙寫經(jīng)1后者是否出于敦煌藏經(jīng)洞,目前學界存在不同觀點,尚待進一步研究。。
中國文化遺產(chǎn)研究院收藏西域文獻共計235片192件(其中61片殘卷可拼綴成18件文本),包括223片182件漢文文獻、8片6件回鶻文獻,以及4件西夏文獻三個類別。其漢文類的寫本大部分為五至八世紀的寫本,回鶻和西夏文類的多為十三世紀的佛教文獻。這批文獻有相當一部分出自敦煌藏經(jīng)洞,有的來源暫不明,故無法準確判斷敦煌文獻的具體數(shù)量。
此外,中國文物研究所圖書館、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博物館、中國佛教圖書文物館也收藏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惜未公布相關目錄。
6.1.2 天津地區(qū)散藏敦煌文獻
天津博物館(2004年由原天津市藝術博物館和天津市歷史博物館合并組建)藏有350件敦煌文獻,大多數(shù)為漢文佛典,也有6件藏文寫經(jīng)和一些漢文文書等。這批文獻主要有兩部分來源:主體部分是周叔弢捐贈的256卷,其他是歷年征集收購所得。天津圖書館所藏敦煌文獻貼為冊頁,共有六冊,其中《唐人寫經(jīng)殘卷》第一冊粘貼34件、第二冊粘貼58件、第三冊正背面共粘貼51件;《唐人寫經(jīng)冊(殘頁)》粘貼8件,其中7件為同卷剪截;《唐人寫經(jīng)真本》粘貼39件,均為同卷剪截;《敦煌石室寫經(jīng)殘字》粘貼31件。從內容上看,主要是佛教文獻,亦有《老子》等道教文獻。天津文物出版公司收藏30號寫經(jīng),均為佛教文獻,即有正規(guī)經(jīng)典,也有齋文等佛教儀式文獻,時間跨度大體為公元6世紀到公元10世紀。
6.1.3 上海地區(qū)散藏敦煌文獻
上海地區(qū)散藏敦煌吐魯番文獻共計二百余件。上海圖書館藏敦煌吐魯番文獻計187號,其中包括9件藏文寫經(jīng)。藏品主體是早年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和上海博物館移交的142件,從蘭州李氏處購得甘肅地方文獻學家張維舊藏的唐寫本9種,從上海朵云軒書畫社購得12件,其他則是從北京榮寶齋、上海古籍書店零星收購而來,另外還包括1958年原上海歷史文獻圖書館并入上海圖書館的3件。上海博物館共收藏80號敦煌吐魯番文獻,其中包括2件敦煌藏文文獻。藏品主要得自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的捐贈和歷年的收購,包括陳訚、許承堯、袁克文、王樹楠、吳士鑒等人的舊藏。上海辭書出版社圖書館存有兩件敦煌文獻,但目前未見相關目錄公布。同時,一些佛教寺院也是收藏敦煌文獻的重要單位,如上海玉佛寺、上海龍華寺等均收藏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
6.1.4 甘肅省散藏敦煌文獻
由于敦煌地處甘肅省境內,故甘肅省散藏敦煌文獻的數(shù)量較其他地區(qū)可觀。從數(shù)量上看,散藏于甘肅全省的全部敦煌漢文文獻共計696件,其中敦煌研究院藏383件,甘肅省博物館藏138件,敦煌市博物館藏81件,甘肅省圖書館藏32件,西北師范大學藏18件,酒泉市博物館藏18件,定西縣博物館藏10件,永登縣博物館藏8件,高臺縣博物館藏3件,甘肅中醫(yī)學院藏3件,張掖市博物館藏1件。甘藏敦煌文獻以佛經(jīng)所占比重較大,且經(jīng)、律、論三藏俱有,另外還有數(shù)量雖不多但比較珍貴的四部書和社會文書。其大部分來自當?shù)孛俊⒐倩?、鄉(xiāng)紳之手,除了王道士所贈送的外,還有當時的官宦所巧取豪奪者。具體而言,甘肅省博物館藏品,一部分是有關部門移交的,一部分購自蘭州本地,一部分為當?shù)厥考澦璜I;甘肅省圖書館藏品主要是其前身甘肅省公立圖書館于民國初年收集的;酒泉市博物館藏品絕大部分收集于當?shù)兀欢ㄎ骺h博物館藏品是郭杰三收集自曾在敦煌縣政府工作過的定西籍人士;高臺縣博物館藏品是解放后由一位民主人士捐獻給政府的;敦煌市博物館藏品來自當?shù)剜l(xiāng)紳名士捐贈;敦煌研究院藏品的一部分出自土地廟寫經(jīng),大部分是解放前從當?shù)厥占⒔夥藕髲牡刂骷抑袥]收和鄉(xiāng)紳捐贈的,還包括近年來國際友人的捐贈。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后,敦煌莫高窟北區(qū)石窟相繼被發(fā)掘,其出土文書為甘肅省藏敦煌文獻增添了新的資料。
甘肅省藏敦煌藏文文獻為國內散藏藏文文獻數(shù)量之最。甘肅省內10家單位和一家私人所藏6672件敦煌藏文文獻的基本情況為:敦煌市博物館6054件,甘肅省圖書館351號,敦煌研究院162號,甘肅省博物館36件,酒泉博物館19件,敦煌市檔案館12件,張掖博物館2件,高臺縣博物館2件,武威市博物館2件,麥積山石窟藝術研究所1件,西北師范大學博物館5件,西北民族大學圖書館3件,甘肅省中醫(yī)學院圖書館1件,蘭山范氏私人藏20件。這批藏文文獻主要源自私人捐贈和單位征集。從內容看,絕大多數(shù)是卷軸式的《大乘無量壽經(jīng)》和梵夾式的《般若經(jīng)》,另外還有少量文書。
6.1.5 浙江省散藏敦煌文獻
浙江省境內公家單位所藏東晉至宋初的敦煌寫本201件,這批文獻包括浙江博物館藏176件、浙江圖書館藏20件、杭州市文物保護管理所藏4件和靈隱寺藏1件。這批敦煌寫本內容豐富,除佛教經(jīng)卷外,可以確定的還有道經(jīng)、經(jīng)濟文書、齋文、詩詞、小說、書儀、畫像等。藏品大部分為漢文寫本,也有6件藏文和少量回鶻文寫本,另有零星裱裝及包裹寫卷的唐代實物。后有學者增錄3件,包括浙江博物館藏仕女像壁畫殘塊和2件溫州博物館藏敦煌文獻,將浙藏敦煌文獻的數(shù)量擴展至204件。
6.1.6 港臺地區(qū)散藏敦煌文獻
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其中1件敦煌寫經(jīng)《大智度論》源自許承堯舊藏。另外,香港中文大學美術博物館(馮平山博物館)、香港藝術館均收藏有敦煌文獻,但數(shù)量和內容暫未詳。臺灣地區(qū)的敦煌文獻主要貯于“中央圖書館”和中研院傅斯年圖書館?!爸醒雸D書館”藏144號156件敦煌文獻,主要源自張繼、許承堯、袁克文等舊藏,多為抗日戰(zhàn)爭時期及戰(zhàn)后購自北平、上海等地。寫本的時代在六朝至五代間。全部藏品除3件道經(jīng)外,其余均為佛教經(jīng)典,其中包括4卷藏文佛經(jīng)。傅斯年圖書館所藏敦煌文獻共編為87號,包括漢文文獻59號、藏文文獻15號、回鶻文文獻7號、西夏文文獻2號、木捺佛像2號、素紙1張、經(jīng)帙1號。
6.1.7 其他散藏敦煌文獻
南京圖書館現(xiàn)藏32號敦煌文獻,均為1950年國立南京圖書館成立之后入藏。南京博物院所藏敦煌寫本約有幾十件,多為佛典,但也有《老子道德經(jīng)》、《春秋后語》以及回鶻文寫本,主要有三種來源:一是前中央博物院籌備處所留存;二是50年代華東文化部、蘇南區(qū)文管會、蘇州市文管會等單位撥交;三是歷年征集和收購所得。另外,南京金陵刻經(jīng)處、蘇州戒幢律寺等一些寺院均收藏有一定數(shù)量的未刊敦煌文獻。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南京古籍書店、南京靈谷寺、蘇州西園寺、常州博物館等部門亦藏有數(shù)量不等的敦煌寫卷,可惜均未公布。
遼寧省博物館收藏敦煌寫本百余件,主要為歷年征集收購所得,其中包括吳士鑒舊藏,內容多為漢文佛典,間有回鶻文寫本。日本大谷探險隊成員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所獲敦煌漢藏文寫本700余件,曾保存于旅順博物館。1954年,文化部將620件移交北京圖書館收藏。目前旅順博物館僅存9件供陳列展覽之用的寫經(jīng),以及一件再發(fā)現(xiàn)的《壇經(jīng)》。
山東省博物館收藏65件敦煌寫本,均為佛教文獻。山東省圖書館收藏2件敦煌寫經(jīng)。最近通過文物普查發(fā)現(xiàn)的青島市博物館所藏23件敦煌寫經(jīng),為首次披露,其中三件確知為許承堯舊藏。
重慶市博物館收藏的敦煌漢藏文寫經(jīng)共20余件,主要來源于建國初西南文教部撥交、收藏家捐贈及收購(其中有楊增新、李居義等舊藏)。此外,重慶市寶林博物館亦藏有3件敦煌漢文寫經(jīng),10件吐蕃文《大乘無量壽宗要經(jīng)》。
湖北省博物館收藏31號敦煌寫經(jīng),據(jù)卷內收藏印可知其中大部分的原收藏者為徐蘭如(聲金)。
湖南省圖書館藏有漢藏文寫經(jīng)9件,為湖南省圖書館原歷史文獻部主任劉志盛于1963—1965年間用館藏古籍副本與北京書店、上海古籍書店換得。
安徽省博物館藏6件敦煌文獻系許承堯舊藏,其中一件為“二娘子家書”。
就私家收藏的敦煌文獻而言,截至目前,已有石谷風《晉魏隋唐殘墨》、啟功《敦煌寫經(jīng)殘片》、《務本堂藏敦煌遺書》、《成賢齋藏敦煌遺書》等四家藏品得以出版,為國內散藏敦煌文獻的總目錄增加了珍貴的新資料。
現(xiàn)知其他散藏敦煌文獻的省級文博單位尚有四川省博物院、山西省博物館、貴州省博物館、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等,西北大學圖書館、四川大學圖書館、五臺山圓通寺等一些高校圖書館或寺院均收藏有一定數(shù)量的敦煌文獻。雖然不斷有學者對這些散藏文獻進行調查和考索,但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未有綜合目錄或圖版正式刊布,期待相關機構早日將全部藏品公諸于眾,以饗世人!
6.2.1 歐洲散藏敦煌文獻
丹麥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收藏有14件敦煌漢文寫卷,這批文獻被編為16個號碼,一份是道教寫經(jīng),其余都是佛教寫經(jīng),均為丹麥商人索雷森(Arthur Bollerup Sorensen)在1915年11月29日捐贈給圖書館的,推測捐贈者可能是從王道士那里得到的。德國巴伐利亞州立圖書館所藏的3件敦煌寫本均為唐人寫經(jīng),其中兩件分別出自端方舊藏和張頤舊藏,另一件亦為中國某人所藏。瑞典遠東古代博物館現(xiàn)藏有1件敦煌文獻。愛爾蘭都柏林市切斯特·比蒂圖書館(Chester Beatty Library)于1955年購入4件敦煌漢文寫卷和1件吐蕃文寫卷,其中4件敦煌漢文寫卷全部為《佛說無量壽宗要經(jīng)》。
6.2.2 美國散藏敦煌文獻
普林斯頓大學葛斯德東亞圖書館藏有83件敦煌文獻,可謂美國收藏敦煌文獻數(shù)量最多的機構。從內容看,其中包含漢文佛典、古籍、世俗文書,回鶻、西夏、粟特文殘卷以及絹紙繪畫殘片,有些是出自羅振玉舊藏,有的是葛斯德二十世紀20年代購自北京。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藏有一件敦煌寫經(jīng)《大乘入楞伽經(jīng)》卷三。哈佛大學福格藝術博物館收藏的10方唐代敦煌莫高窟壁畫;兩尊敦煌彩塑,一為初唐時期,一為北魏時期;2件敦煌寫經(jīng),一為隋代寫本,一為唐代寫本,系華爾納于20世紀20年代在敦煌購得;1幅宋代十二面六臂觀音像,系溫斯羅普(Grenville L.Winthrop)捐贈。該館還藏有一件天福十年繪彌勒像并侍從。哥倫比亞大學東亞圖書館收藏4件敦煌寫經(jīng),分別是《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和兩件《妙法蓮華經(jīng)》,可能是C.B.Fans教授在日本使館任職期間搜集并捐贈給哥倫比亞大學的。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收藏的3件敦煌寫經(jīng)及一件開運四年(947年)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造觀世音菩薩像,原為伯希和敦煌收集品,被伯氏當作禮品送給摩爾根(Pierpont Morgan),后者于1924年捐獻給大都會博物館。該館還藏有一件敦煌版畫“文殊師利像”。另外,波斯頓美術館也藏有一件敦煌刻本“文殊師利像”。華盛頓史密森學會弗利爾美術館亦收藏了兩幅敦煌絹畫水月觀音像和地藏菩薩像,以及一件《大般涅槃經(jīng)》。美國國會圖書館亦收藏有9件敦煌寫經(jīng),芝加哥大學遠東圖書館則收藏有3件,芝加哥自然史博物館收藏有1件。美國知名收藏家安思遠個人所藏的61件寫經(jīng)中,有18件朝鮮寫經(jīng),43件中國寫經(jīng),其中5件傳自吐魯番,多件傳自敦煌。其時代為北涼4件,北魏4件,北齊3件,隋1件,唐22件,五代7件,宋1件。
據(jù)統(tǒng)計,除卻敦煌出土的幡畫、佛像等文物,不計中國國內的非漢文敦煌文獻,全世界的敦煌文獻總計約在65000號,其中漢文文獻58000號,非漢文敦煌文獻約為7000號[1]。國內散藏敦煌藏文文獻的分布數(shù)量為:北京297件(包括國圖藏291件)、上海10件、天津6件、浙江6件、甘肅6759件、臺灣14件,共計7092件[6]。但這并不是敦煌藏文文獻的確切數(shù)量,相關研究者指出:自1920年以后,留在敦煌的敦煌藏文寫經(jīng),最少有3000卷左右的卷軸本和2000多張梵夾頁流失,雖然在近百年來陸續(xù)面世,但目前所見卷軸本不過400卷,而梵夾頁基本上只有十數(shù)頁,所以繼續(xù)搜集這批敦煌寫卷的任務依然十分艱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