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境要過“九道關(guān)”

梁子

今年8月的一天，我要乘坐早上9點過5分從阿富汗喀布爾飛往印度新德里的航班，我特意提前了3個小時前往機場，心想距離機場10分鐘的路程，時間肯定綽綽有余。

剛從市區(qū)走到通往機場的路口，我就被持槍警察攔住了，從這一道關(guān)開始，一步步煩瑣的通關(guān)檢查開始了。

冷峻又嚴密的第一道關(guān)。路旁兩側(cè)，一米多高的水泥路障，布陣成S形的道路，車?？柯愤叄瑑擅謽尵觳轵炞o照、機票，待無問題之后，乘客下車，配合查驗后備廂，同時，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手持探測儀，繞著車輛環(huán)繞一圈，探測爆炸物。

男女有別的第二道關(guān)。車?？吭谝婚g簡易棚前，乘客提著行李下車，男左女右，分別進入小黑屋，接受搜身檢查。行李先過安檢，之后還要開箱檢查，并接受手檢。同時，司機駕車接受炸彈探測儀檢查。

讓人無奈的第三道關(guān)。與送行的朋友來到一個很像中國早期長途車站的大廳，里面混亂不堪。送客的人到此止步，乘機人的行李放在“專人”的手推車里。

“不！我不需要你的推車，我可以自己拉著箱子?！蔽覍Α皩Ｈ恕闭f。

“我必須要幫你推行李，這是機場規(guī)定的，免費?！彼f。

于是，我跟著他，推著行李（我只有一個小箱子）離開這個既不是候機樓，也不是接機樓的大廳。

無禮索錢的第四道關(guān)。穿過二三百米長的空地（估計是防止歹徒?jīng)_進機場的緩沖地帶）之后，在距機場大樓100多米處的鐵柵欄門前，推行李“專人”止步，接受鐵柵欄門前警察的查票、盤問，等一切無誤之后，“專人”開始在機場大樓的門前索要錢財。

“我為你服務(wù)，你付我10美元?！薄皩Ｈ恕蓖蝗徽f。

“我沒讓你服務(wù)，你說免費，我不會給你錢。”我厲聲對他說。

他糾纏了兩下，我徑直進入機場大門，昂著頭走的。

再過安檢的第五道關(guān)，走進機場大門，再一次接受機票檢查（電子機票一定要提前打?。笮欣钤龠^一次安檢。

辦理登機手續(xù)算是第六道關(guān)，好在一切都很正常。

可正當(dāng)我準備出關(guān)時，一個老頭兒堵在了門口，他指著移民局的登記卡，對我說：“你的呢？”

我說：“沒有！”因為我的確沒去移民局辦理過任何手續(xù)。

之后，我被索要20美元，我同意，前提是提供發(fā)票。也許因為我態(tài)度強硬，最后將我放行了。

出了海關(guān)，剛有點兒小得意，沒想到又出現(xiàn)了第七關(guān)。先是男女分別搜身檢查，再是過機器安檢。同時，不論男女都得脫鞋、解皮帶，之后再打開手提行李包，逐一手檢。

過了這道關(guān)，本以為可以順利登機了。沒想到登機前，每個乘客還要走到飛機下，面對堆在地上已經(jīng)辦理了托運手續(xù)的行李，進行認領(lǐng)和核對行李票。

直到登上飛機舷梯，還要通過最后一道關(guān)——男女分別接受手檢。

飛機舷梯不足10米，登機卻排了足足有15分鐘。兩個半小時后，我終于到達印度新德里機場，下飛機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氣息，再也看不到持槍的警察、軍人，以及探測器、檢查儀，也不必再被開包、搜身，頓時感覺真的太幸福了！

（摘自《你是塵埃也是光——面紗下的阿富汗》 中信出版社 圖/傅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