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生

清朝時，泗洲城出了個神童，叫曹文衡，十多歲便考上了秀才，被人稱為“秀才娃”。由于家里貧窮，曹文衡便一邊放羊一邊讀書。這天，曹文衡正趕著羊在道上行走，稍不提防就和新上任的知縣迎面相對?？h太爺坐著大轎好不威風(fēng)，不想?yún)s被曹文衡趕的一群羊擋住了去路，縣太爺頓時無名火起，命手下狠命地抽打道上那些羊。“住手！”曹文衡見狀，大喝一聲來到了縣太爺?shù)霓I子旁，“敢問縣太爺，為何驅(qū)打我的羊？它們何罪之有？”

“它們不給老爺我讓路，你沒看見嗎？”縣太爺走下轎子，不屑地白了曹文衡一眼。

“哈哈哈……”曹文衡聞言大笑不止，說道，“老爺，它們是畜生，別說您是縣太爺，您就是當(dāng)朝一品宰相，它們也認(rèn)不得呀，您咋和這些畜生一般見識呢？”

“你、你……”曹文衡幾句不冷不熱的話說得縣太爺?shù)刮豢跊鰵?。他眉頭一皺，對曹文衡說：“哼，這些羊是畜生，可你見了本知縣為啥不跪？”

“給您下跪？”曾文衡笑道，“縣太爺，您啥時候見過秀才給縣官下跪的？”

“什么？你個放羊娃，敢說你是秀才？”縣太爺不相信這個胎毛還沒褪干凈的放羊娃是秀才，便說：“那我可要考考你的學(xué)問了，你要是答不上來，我可要判你個欺官之罪了?！?/p>

“考吧。”曹文衡理直氣壯。

“放羊娃，咱們對對子吧，你聽好了。”對對子是縣太爺?shù)膹婍?，他瞧了瞧不遠(yuǎn)處緩緩流動的唐河水，張口來了一句上聯(lián)： “天高高河闊闊鳥飛魚躍?！?/p>

“山青青水碧碧燕舞鶯歌?！笨h太爺話音一落，曹文衡隨口便對出下聯(lián)。

縣太爺暗吃一驚，但他豈肯服輸。此時恰有一條小狗從道上跑過，縣太爺眉頭一皺，又吟出一聯(lián)：“小犬無知嫌路窄。”

“大鵬展翅恨天低?！辈芪暮庥质遣患偎妓鞯貙Τ隽讼戮?。

見曹文衡對答如流，縣太爺一下子慌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詞，便道：“放羊娃，本知縣有公務(wù)在身，今天就到此為止，咱們明天再說。”

放羊娃曹文衡和縣太爺對對子的事很快傳遍了泗洲城鄉(xiāng)，第二天一大早，縣衙門口人山人海，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而曹文衡就站在人群前面。

太陽升起一竹竿高的時候，縣太爺邁著八字步走了出來，見來了這么多看熱鬧的人，心中暗喜，來到曹文衡面前和顏悅色道：“放羊娃，今天要是我輸了，就賞你一百兩銀子，要是你輸了，我要痛打你一百大板，這么多鄉(xiāng)鄰都被你引到了這里來，地里的農(nóng)活白白地耽擱了。不過，要是你不敢對了，就趕快回家放羊去，本知縣念你年幼無知，恕你無罪。”縣太爺昨晚在書房翻了一夜書，今天這場對對子比賽他做了充分準(zhǔn)備，所以一出場就放出狠話，想嚇退曹文衡。

聽縣太爺這么一說，大家都為曹文衡捏了一把汗。不想，曹文衡卻泰然自若道：“縣太爺，請出聯(lián)吧。”

見曹文衡沒被嚇跑，縣太爺清了清嗓子，高聲吟出一句上聯(lián)來：“天闊地闊屋闊不如心闊?！?/p>

“金多銀多財多怎比書多？”曹文衡對答如流。

“石獅子頭頂香火爐幾時得了？”縣太爺繼續(xù)出對。

“泥判官手拿生死簿何日能銷？”曹文衡稍加思索，又脫口對出了下聯(lián)。

縣官心想，這個放羊娃真了不得，昨晚琢磨了大半夜才想出的這兩副對聯(lián)一下子全讓他對上了，而且還對得天衣無縫。今天當(dāng)著這么多的百姓，決不能就此認(rèn)輸，于是又慢慢吟出一句上聯(lián)來：

“尺蛇出洞，量量九寸一寸?！笨h太爺這句上聯(lián)有講究，他把開頭的一個“尺”字拆分成了最后4個字，即“九寸一寸”，一尺不正好等于九寸加一寸嗎？看來，要對出下句，難度太大了，人們不由得向曹文衡投去擔(dān)心的目光。曹文衡眉頭緊鎖，低頭深思，片刻之后便一字一句地吟出了下聯(lián)：

“七鵝浮水，數(shù)數(shù)三雙一只。”

妙！人們不由得鼓起掌來。

見曹文衡對句如此神速，如此精妙，還贏得了人們的掌聲，縣太爺不敢再往下出句了，他知道，憑自己的才學(xué)是難不倒這個“秀才娃”的，不如早點兒收場 免得丟人現(xiàn)眼。可當(dāng)著這么多百姓，自己剛才說的話是萬萬不能反悔的，于是縣太爺瞧了一眼曹文衡，又看了看圍觀的人群，高聲道：“鄉(xiāng)親們，我們縣出了這么個才思敏捷、才學(xué)過人的神童，真乃幸事，可喜可賀呀！本知縣說話算話，來人，取一百兩紋銀賞給這放羊娃！”

在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中，曹文衡拿著賞銀高高興興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