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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聲對不住

      2018-05-14 14:16:23厚宇德馬國芳
      科學文化評論 2018年4期

      厚宇德 馬國芳

      摘要與余智華教授、趙崢教授、閆沐霖教授、郝柏林院士等或曾書信往來,或曾登門請益。交往有限但印象深刻,足以體會他們熱情、執(zhí)著、率真、犀利等品格。記錄一二,告慰、感謝幸福的生者,并悼念不朽之逝者。

      關(guān)鍵詞余瑞璜 趙崢 閆沐霖 郝柏林

      科學技術(shù)史學科的特殊性,促使其研究者平素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要向科學家、科學家的家人、同事以及學生等尋求幫助。在這種交往過程中,往往會產(chǎn)生寫作的沖動。然而有時又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沒能寫出什么。但即便沒寫出來什么,交往的過程仍是令人感動的。這種愉快的經(jīng)歷與糾結(jié)的心理筆者兼而有之。

      一余智華教授

      2002-2003年W.H.布拉格(William Henry Bragg)的女兒撰寫的關(guān)于其父親的傳記引起了筆者的興趣,仔細閱讀,筆者先后發(fā)表了3篇相關(guān)文章,視角由此稍微打開。筆者發(fā)現(xiàn)著名物理學家余瑞璜院士早年曾師從小布拉格(WilliamLawrence Bragg),1937年獲得博士學位。在多篇紀念余瑞璜(1906-1997)先生的文章中,有一篇是其女余智華的手筆——《緬懷我的父親》。筆者當即與《物理通報》編輯部聯(lián)系,在該刊主編吳祖仁先生幫助下得到了余智華教授的聯(lián)系方式。2004年1月收到了余智華老師從美國寄來的厚厚回函。信中詳細介紹了國外對其父余瑞璜教授工作的評價(附有相關(guān)文獻復印件,見圖1),有比已經(jīng)發(fā)表的文章所述更加詳細的、由她親自編輯的“余瑞璜著述目錄”,及余教授幾位弟子的聯(lián)系方式等等;還告訴可以直接聯(lián)系她在長春的親戚與家人,并有余瑞璜教授傳記送筆者。后來余智華教授的親屬余紅梅女士果然寄來了《結(jié)晶:余瑞璜傳》,同時寄來的還有2002年5月為紀念余瑞璜教授逝世五周年的《吉林大學學報》特刊。

      然而十幾年過去了,筆者卻沒有發(fā)表任何關(guān)于余瑞璜教授的文章。這有幾個原因:其一,筆者那時在物理系的教學工作量很大,講課、備課、做實驗、批改實驗報告,除了假期之外,平時幾乎沒時間專心讀書、寫作。其二,筆者未能進一步獲得布拉格父子的重要文獻,因此對這一領(lǐng)域的關(guān)注暫告一段落。其三,筆者發(fā)現(xiàn)在沒有更多文獻支持的前提下,相比于已有的關(guān)于余瑞璜先生的文章,寫不出其他有所不同的文字。2014年末,筆者曾計劃寫一本回憶性質(zhì)的書,于是再次給余智華教授寫電郵,問如果寫一節(jié)關(guān)于余瑞璜先生的文字,她有沒有什么其他需要補充的,但這次沒收到回函(可能是當年的雅虎郵箱停用了)。雖然有以上幾條理由,但筆者一直對余智華老師以及給我寄書與報的余紅梅女士心懷歉意。

      二趙崢教授與閆沐霖教授

      2014年9月收到一家編輯部發(fā)來的一篇審稿意見,其中除了對筆者稿件本身的評價之外,還有幾句從學術(shù)角度給予筆者高評價的話,措辭令筆者受寵若驚。這封信最后說:“請把我的意見轉(zhuǎn)告厚教授,歡迎他給本刊投稿?!弊x了這封信后首先想這可能是哪位相識的年輕審稿人在開玩笑,但是再讀又覺得不像。問編輯部才知這一“專家意見”出自著名的相對論專家趙崢教授。

      2015年1月22日筆者在京師園其家中拜訪了趙崢教授,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趙教授一人在家,高樓大窗,滿室陽光。在趙教授的書房我們愉快地聊了很久。趙教授年逾七十而貌似半百,和藹、熱情。臨走前筆者問教授可有什么書送我,趙教授一會進書房,一會跑進大臥室,一會又進小臥室,共找到了19本他的著作(包括《劉遼文集》)(圖2)。記得有本書是在一個小房間里的書桌底下的一摞書中找出的,當時看趙教授如此費力找書,筆者心有不忍但又不好自己亂動,好在趙教授“身手”敏捷,且記憶力驚人,這么多書他隨即能想起存放的位置。這次面談給筆者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一段對話如下:

      厚:趙先生您是大師普里高津的高足,實在讓人仰慕!

      趙:其實我很少跟人說我是普里高津的學生,我更愿意說自己是劉遼先

      生的弟子。

      筆者想了解他當年與普里高津接觸的故事,趙先生介紹了一些情況,但他認真地說:“我當時英語不是很好,跟普里高津接觸并不多?!边@一態(tài)度,足以彰顯趙先生超凡脫俗的真性情。

      2015年筆者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除量子力學的歷史外,想更多了解下相對論的發(fā)展史。而關(guān)于這段歷史,從狹義相對論萌芽到廣義相對論誕生,主要工作為愛因斯坦一人所為,雖然也有其他學者在這一領(lǐng)域略有建樹,但總體線索并不復雜。要厘清在廣義相對論之后的相對論以及宇宙學等方面的研究的脈絡卻比較艱難,為此筆者決定向趙崢先生請教,并于2015年8月23日再次造訪趙先生,于是又多了一次愉快的對話。

      趙教授與筆者談到了相對論的歷史,談到了愛因斯坦、希爾伯特,還談了胡大年的《愛因斯坦在中國》,等等。出乎意料的是,趙教授并未按照筆者的預期方向展開話題,而是強調(diào)“文化大革命”期間相對論在中國的生態(tài)很值得關(guān)注。他介紹了中科院相對論批判小組開始出現(xiàn)的機緣與線索,以及后來的所作所為等等。趙教授以他自己為例,特別指出:正因為有批判相對論這一活動,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才有深入學習、研讀相對論的可能。當時以批判為目的的很多小組成員后來成為了我國理論物理,尤其相對論與天體物理學等領(lǐng)域的著名專家學者。趙教授還強調(diào)在早期,大家主要是學習、以搞懂為主,還沒有很強的批判意識,至少他本人是這樣。趙教授說在這一事件中他是先入先出,要詳細了解其過程,有必要去訪問一些學者。當時給筆者寫下了他能想起的、當時參與這個批判小組、后來成為學者的主要人物名單。除他自己外,還有:閆沐霖(科大)、褚躍泉(科大)、朱清時(科大)、盧炬甫(廈大)、吳詠時、張元仲(理論物理所)、李秀果(陳伯達研究生)、吳介之、羅嘉昌(哲學)、郭漢英(理論物理所)。

      其后筆者嘗試聯(lián)系這些學者中的一些人,但只有理論物理專家閆沐霖教授給予了熱情的回應。經(jīng)過幾次電話交流,筆者前往合肥,于2015年11月17日在科大西校區(qū)閆沐霖教授的家中與他有過半天的輕松交流(有錄音)。閆沐霖教授說,按陰歷算法他出生于1940年12月16日,但戶口本上寫的是陽歷1941年1月23日,籍貫為山東青島,出生于廣西,在湖南長大。因為事先在電話里說明了要請教的問題,因此見面后閆教授首先給了筆者一份名單,上面還用筆后來添加的名字(圖3)。閆教授告訴說這是前一天晚上回憶并打印出來的。在談話過程中,他還提到了孔令華。

      關(guān)于“文革”期間相對論批判一事的前因后果,閆沐霖教授的回憶與趙崢教授的回憶大體相同,但是閆教授知道更多細節(jié),這一點從二人給筆者提供的名單上即可看出。這不奇怪,作為當時科大的學生,趙崢雖然較早參與其中,但是批判相對論活動還沒真正開始,因為是高年級學生他自然也較早離開了小組。之所以還知道一些后來的事,是因為他有時回京還常到這個批判組去看一看。這件事不是本文的重點,細節(jié)留待單獨討論。出乎此行計劃之外的是,閆沐霖教授向我介紹了其他兩件事。他拿出自己獨立撰寫、剛出版不久的一本英文著作送給本文作者,書名為De Sitter Invariantspecial Relativi紗,譯成中文就是《德西特不變狹義相對論》(圖4)。

      閆沐霖教授認為,由陸啟鏗、鄒振隆、郭漢英創(chuàng)立(由閆沐霖拓展、完善)的德西特不變狹義相對論,是中國科學家于20世紀做出的物理學重要理論貢獻??上н@一貢獻未能及時得到物理界的普遍重視。閆沐霖教授寫這本書的動機、發(fā)現(xiàn)這一理論的關(guān)鍵點,以及這一理論的由來或歷史源流等,可以由摘錄或剪切于發(fā)給本文作者的、他的一次學術(shù)報告的演示稿中的幾段話展示出來(圖5):寫這本書的動機:

      De Sitter不變狹義相對論是Einstein宇宙常數(shù)人不為零時空中的狹義相對論。當今,盡管這樣一個普適常數(shù)人的存在的可能性已廣泛接受,然而與之相應的,在40年前完成的De Sitter不變相對論卻至今在物理界知之甚少,在這種情況下,一種教科書式地介紹De Sitter不變狹義相對論的讀物看來是需要的,這就是寫這本書的動機。發(fā)現(xiàn)De Sitter不變狹義相對論的關(guān)鍵點:

      陸啟鏗、鄒振隆、郭漢英發(fā)現(xiàn)了A≠0解,……這就導致了De Sitter

      不變狹義相對論的發(fā)現(xiàn)。

      其闡述了這一理論的由來或歷史源流及其重要性。

      可以看出自2005-2015年的10年里閆沐霖教授在這一領(lǐng)域中處于持續(xù)研究的狀態(tài)。筆者是在藥學家屠呦呦剛榮獲諾貝爾獎不久后采訪閆沐霖教授的。閆教授十分自信地對本文作者講:由陸啟鏗、郭漢英以及他本人研究的這一理論的科學價值也是諾貝爾物理獎水平的成就。閆教授的這一態(tài)度也可以由當時我們之間的一句對話看出:

      厚:您這本書用英文寫,是想讓西方科學界更多人士了解這一理論么?

      閻:我留給后代,我相信真理只有一個。我有個非常個人的判斷:“文革”期間最重要的幾項科學成就是氫彈爆炸、屠呦呦的青蒿素、衛(wèi)星上天,還有就是這件事。

      閆沐霖教授與郭漢英教授是終生摯友。在《郭漢英雜文選集》中,錄有他為閆沐霖教授七十大壽所作賀詩一首:

      逆時習說相對論,格知致物四十年。班門論斧笑三畏,上下求真承巨肩。

      ([4],頁252)

      《郭漢英雜文選集》中還收錄了2009年閆沐霖教授一封“致郭漢英教授的信”,信中坦承:“約1969年底,你、我到了中科院相對論批判組,我是核心組成員。我感到小組片面強調(diào)‘哲學批判,沒有和物理研究結(jié)合起來,小組缺少理論物理專業(yè)人員。記得當時你、我都住在中關(guān)村,多次私下交換過思想。你、我有同感?!保╗4],頁250)閆沐霖教授已經(jīng)事先將這封信和這首詩復印好送我,還打印了他的2011年6月的一次學術(shù)報告演示文稿送給筆者,報告名字為《回憶與漢英兄的合作》,結(jié)尾是:“郭漢英,一個有勇氣的英雄!”

      在閆沐霖教授送筆者的資料中,還有一篇他與聶華桐(H.T.Nieh)在美國合作1982年3月發(fā)表在《數(shù)學物理雜志》(JMath.Phys.)上的文章“Anidentity in Riemann-Cartan geometry”的原版單行頁。簡單查閱后發(fā)現(xiàn),聶、閆兩教授合作的這一研究頗有影響,有很多與之相關(guān)的研究和應用。

      筆者在閆沐霖教授的書房里還看到了他2013年因為發(fā)現(xiàn)新粒子而榮獲的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的獎勵證書。圍繞這件事我們也聊了很多,印象最深的是閆沐霖教授說:發(fā)現(xiàn)新粒子這一工作,理論研究與實驗設(shè)計均出自他一人之手。與此相關(guān)更多話題本文暫時略過。與閆沐霖教授的幾個小時對話,收獲之豐富超越了預期。

      遺憾的是幾年過去了筆者卻沒寫出任何與兩位教授有關(guān)的東西。這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筆者是趙、閆兩位教授研究領(lǐng)域的門外漢,而如果要對他們的研究貢獻做出有意義的、中肯的、筆者自己心里有底的評價,就必須沉浸到這一領(lǐng)域,深入學習、熟讀這一領(lǐng)域國內(nèi)外經(jīng)典著述;而這對筆者而言,需要投入太多的時問和精力,非所能也。其二,對于“文革”中相對論批判一事,參與者眾多,背景復雜,人們的回憶與看法大體相似但大相徑庭處也頗多,基于目前的了解,讓筆者深入敘述此事,感覺還有諸多不清晰的地方。2015年之后筆者曾多次想與閆沐霖教授做進一步交流,也想過設(shè)法去接觸更多的當事人,但因沒有足夠的時間而未能付諸行動。筆者曾在微信上因為未寫出文章而向閆教授表示歉意,閆沐霖教授氣度非凡,對筆者說:“厚老師,你不必急于強迫自己去寫相關(guān)的東西并發(fā)表,我們一起聊聊這些事,本身就很好。”但筆者確實期待未來能有足夠精力投入到這一領(lǐng)域的研究。然而2017年10月9日中科大丁兆君老師微信轉(zhuǎn)來了閆沐霖教授的訃告,閆教授已經(jīng)于10月8日去世!

      對“相對論批判小組”的態(tài)度,閆教授與趙教授相近而與郝柏林院士略有不同,即作為直接的參與者,閆與趙兩位教授更加強調(diào)這一事件的積極意義:此事造就了我國“文革”后基礎(chǔ)扎實的一批物理學家。這一點郝先生也不否認,但是總體而言他更將其看做一個非常態(tài)的政治事件。雖然有些許觀點上的不一致,閆沐霖教授還是同時打印了郝柏林院士《“批評愛因斯坦”追憶》一文的博文版,送給筆者參考。

      三與郝柏林院士的“交往”

      20世紀90年代,作為在偏遠地區(qū)普通高校任教的一位年輕老師,筆者還不知道有科學技術(shù)史這門學科,但是卻無師自通地產(chǎn)生了個想法,然后就給一些稍微了解的國內(nèi)著名的物理學家、物理教授寫信。寫信干什么呢?這可以從1996年東北師大物理系楊述武教授的一封回信里的幾句話大體看出:“我教書五十年,雖也努力工作,但在學術(shù)上無大成就,不值得向他人宣揚,謝謝你對老師的厚愛……”筆者聯(lián)系他們是想寫一些關(guān)于他們的東西。當時寄出多少信函,已經(jīng)無法回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1997年10月,筆者曾給郝柏林院士寫了一封信,但這封信被退回了,筆者至今還保留著。后來與郝柏林先生有過“一面之緣”:筆者見到了郝院士,但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會注意到筆者:2002年4月筆者參加了在北京召開的“中國近現(xiàn)代科學技術(shù)回顧與展望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印象中這次會議上與會者有300多人,有150多位國內(nèi)外院士參會。在這次會議上,郝柏林院士做了一個精彩的大會報告,報告過程中多次爆發(fā)熱烈的掌聲。2002年6月13日饒毅教授在《南方周末》發(fā)表名為《令人欽佩的、直率而客觀的中國科學家》的文章,饒教授在文中說:“促使我寫本文的直接原因,是幾天前在北京聽到中國科學院理論物理研究所郝柏林先生的一個演講。”([5],149頁)饒毅教授提到的演講,指的就是郝先生在北京這次會議上的大會報告。郝院士的文章《20世紀我國自然科學基礎(chǔ)研究的艱辛歷程》被收入這次會議論文集,該文后來曾公開發(fā)表。但是需要說明的是,2002年在大會現(xiàn)場郝院士報告的內(nèi)容與這篇文章有很多不同。

      2015年1月22日筆者在北京見到趙崢教授,雖然當時與趙教授的談話沒有涉及到郝柏林院士,但在1月26日凌晨筆者(想不起具體原因為什么)給郝院士寫了一封電子郵件,做了自我介紹,并希望有機會和他一起聊聊科學技術(shù)史問題,聆聽他的思想觀點。

      當天早上,收到郝院士的回函:

      厚宇德同志:

      謝謝來信。我的工作關(guān)系在復旦大學,但是在北京的時間更多。不過,我手頭正在做的事情不少,實在還沒有到可以聊天的時間。請你先告訴我你的郵政編碼和地址,我寄一本書給你。請你也發(fā)幾篇自己的文章給我,讓我熟悉一下你的文風筆調(diào)。然后我們再商量何時何地見面、談什么話題……

      之后收到了郝院士寄來的《挑燈看劍集》陰。筆者按照郝先生的要求,通過電子郵件附件過去幾篇自己的文章。但是沒有再收到郝院士的回函,也許是這幾篇文章沒能喚起郝院士的興趣,此事也就過去了。出乎預料的是,2017年12月11日筆者突然收到郝先生郵件:

      宇德老師:

      兩年多以前曾交換信件,不知道你們物理學史的研究進展如何。我手邊有一套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科學院年鑒》,你如果有興趣可以送給你們。另外,關(guān)于中國科學社和《科學》雜志的曲折歷史,也很值得研究……筆者立即回函,表示對相關(guān)資料非常有興趣。2017年12月28日收到郝先生的信函:

      宇德同志:

      今天下午從所里給你發(fā)了大小兩個紙箱。一個箱子裝不下,又加了個小的,里面還放了兩本我的書,特別是我2009年在新加坡出版的《負戟吟嘯錄》。另一本是《混沌與分形:郝柏林科普和博客文集》,是因為出版社運送過程中外表有所磨損因而剩在我手中的一本。你翻閱一下,就會明白為什么我一直在提中國近代,特別是現(xiàn)代科學史的問題……

      2017年12月29日郝先生快遞的兩箱子書籍到了,其中《中國科學院年鑒》與《中國科學院年報》共約40本,令人甚為欣喜。這段時間郝院士與筆者保持頻繁的郵件交流,2018年1月2日他在回函中提道:“研究古代史或外國科學家在一定程度上是很容易的。研究當代問題需要勇氣和策略?!?018年1月4日他在回函中說:“你有找一位學生研究家父的想法,我當然贊成。家父只活了52歲,他去世時我還不滿20歲。作為長子,他的大部分著作都在我這里。你需要什么,請點名告訴我。弟弟松林是國防科大的退休教授,也已過80,現(xiàn)在北京住,他也知道一些情況?!?018年2月9日又收到郝院士寄來的幾本書:《彭桓武選集》和《彭桓武先生誕辰100周年紀念文集》,黃祖洽院士的《三雜集》,精裝《科學》創(chuàng)刊號,以及中國科學社檔案資料整理與研究系列的兩本著作。在這段與郝院士郵件往來的過程中,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筆者曾把自己寫的紀念戈革先生的文章附件給郝院士一閱,沒想到他熱情地幫筆者與身在海外的戈革先生的弟子兼好友熊偉先生建立了聯(lián)系。

      陸續(xù)收到郝院士寄來的著述以后,筆者快速瀏覽了一下,重點把《負戟吟嘯錄》與《挑燈看劍集》互相對照反復閱讀了幾遍,此間多次產(chǎn)生過寫作的沖動。但是上個學期上兩門新課,進入寒假后每天都是一個人在辦公室論證要申報的課題,除夕和初一休息兩天在家仍然讀郝院士的著作。2018年2月16日(大年初一)早上,在讀《負戟吟嘯錄》的同時,給郝院士發(fā)手機短信祝福如下:

      學有大小,而良知猶在者其心類同,

      從屈原至范希文千載不易。

      春節(jié)不出門戶,重讀《負戟》,再次百感交集。

      為何震耳欲聾卻往往充耳不聞?波云詭譎如斯……

      戊戌年啟,厚宇德一祝郝院士身體健康、諸事順意;

      二念天心仁佑,天心仁佑!

      很快,郝院士回復“謝謝”二字。沒想到這是筆者與郝院士最后一次交流。是否那時他身體已經(jīng)不適?筆者曾計劃3月中旬寫一篇關(guān)于郝院士的文章,4月初到京請他親自斧正,然后再談對郝景盛先生、彭桓武院士等人,以及對郝柏林院士本人的一些研究計劃……然而這一切設(shè)想在2018年3月7日晚被郝柏林院士的訃告徹底擊碎……從2015年筆者收到郝院士寄來的第一本書到2018年3月,筆者對這些文獻資料沒有實質(zhì)性的研究動作,不知道郝院士是否曾心有不快。試回想,如若在寒假期間、2月15日春節(jié)之前,筆者放一放別的事寫出一篇讓他滿意的文章,也許能給他最后一段時光帶來一絲安慰與快樂,但是筆者卻未能做到。

      四結(jié)語

      有人說一位老者就像一座圖書館,事實上筆者更覺得每一位學識淵博、思想深刻的物理學家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由于種種原因,筆者在很長時間里自己對世界著名物理學家的了解遠遠多于對我國物理學家的了解,甚至曾經(jīng)一度認為除了幾位華人著名物理學家外,我國就幾乎沒有可以與世界著名物理學家相提并論的、同數(shù)量級人物。但是在深入研究我國物理學家的著述,尤其近距離與他們接觸后發(fā)現(xiàn),我國物理學家之中不乏學術(shù)造詣深厚、思想深邃、社會責任感強烈的偉大人物:錢三強、王淦昌、彭桓武、程開甲、于敏、周光召、黃祖洽、郝柏林等等,都具有不遜色于世界著名物理學家的稟賦與能力。筆者對他們充滿了敬佩!在日常忙忙碌碌之余,對多位自己接觸過的物理學家,如趙崢教授、閆沐霖教授、郝柏林院士,以及他們的親友,筆者時而會涌現(xiàn)歉疚。借此機會向幸福健在以及仙逝的他們謹致謝意,并說聲對不??!讓筆者心懷欠債感的人不是只有提到的幾位,對于其他學者、前輩也一并感謝并致歉。

      很多事情想做卻做不成,日積月累而形成越來越重的心理負擔,這實在是因個人的精力有限。年過半百之后,對當年戈革先生愛談的“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話題的含義,體會越來越深,這本質(zhì)上反映的是學術(shù)無以為嗣的悲涼。

      有的人苦于沒什么題目可做,筆者沒有這個苦惱,放眼望去處處是值得研究、無法做完的問題;有半生積累且還不斷增加,不僅自己用不完,即使十個認真研究科學史的學者也無法用完的文獻資料。但是這些卻只能進一步增添筆者的苦惱。一直在普通高校里任教,沒有任何“人才”稱號,從來沒獲得什么顯赫的獎勵,在這些條件制約下筆者早已沒有了戈革先生英才扣門的期待,也沒有了戈革先生不逢英才時的嘆息。如果天賜造化,有個別真正醉心于學術(shù)的年輕人讀此文而愿來一起探究學問,與筆者一起盡量消化掉更多文獻資料,盡可能研究更多想探索的課題,逐漸減少心理上的“欠債”感,這對筆者而言是幾乎不再幻想的幻想。很多時候只能做好自己,但難免有所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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