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挺松,常用筆名黃沙漫步。1990年代創(chuàng)建安徽白鯨詩社并擔任其詩報首任主編。詩作見于《詩刊》 《詩歌月刊》 《安徽文學》 《作品》 《延河》 《奔流》 等。
木頭溫順
一輩子都在治木的父親,不斷把
伐凈的它們拋進門前的池塘
棗,柏,楸,松,桐,栗……
“木欲成材,必經水火?!备赣H
據(jù)此粗識,木然管教著我的童年
浸木浮蕩。吸進水,吐出脂和膠
在沉落的第一時間被父親打撈
暴曬甚至火烤。它們等待在父親的
手工里,溫順為桌,椅,柜,幾……
父親引領這些不知抱怨的木頭
進入吐故納新的家居。木器秉持溫順
和結實的因果。沿著歲月會讓我知曉的
原理,在我與他不斷緩合的路距上
泛起著越來越幽滑,似乎自授的光譜
人口芬芳
假如我能啟動另一個整天,像今日
這穿留的湖邊,這柳梢,我也要攢命
劫持春光萌生最初的青芽,不可息
不可愛惜,勞頓和羞怯已久埋的心力
值暮靄疲軟,正倦去這闊美的春野
而櫻花忽閃,灼奮我略陷憔悴的眼圈
而那千百種匆匆失散其間的形影,人流
三月的人流,衣衫斑斕,輕率著氣候
人口忽芬芳。人口芬芳洶涌,撲面而
于街頭捎走,喧囂的商業(yè),沉寂的飲食
始而,人們互相嗅取和察覺,恰恰花草
復活的這自遠山遠水,打馬掠魂的體魅
雪 光
終有壓制我眼光逡巡的,出現(xiàn)在
雪晴如此的今天。它要么來自
正懸幻天際的,我曾經的雪山和冰原
要么來自眼前,千瘡百孔被敷衍的
銀色世界。呵,純凈的事物
總抗拒外在的鋒芒。靜雪的安寧
原來才是灼痛我視覺和知覺的源頭
純凈的事物,又悲傷性地胎生著
自耀的光輝。沿著必然暗下的天色
我絕望到,雪叢在反對著萬物的志哀
天空攀升。高蕩的黑夜又何曾放棄
閃著它照應我靈魂,森漆漆本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