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培偉童話作品小輯

仙潭國

很久以前有個仙潭國。仙潭國因水成市，因水成街，又因水被分割成十八塊，再由架在河面上充滿濃郁水鄉(xiāng)情調(diào)的七十二座橋梁連成一片，三十六條各具特色的弄堂貫穿于街市之間，構(gòu)成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意畫卷。

店坊、民居臨街而建，傍水而居，駁岸商鋪林立，前店后坊、廳大院小，封火墻、騎樓、廊棚緊密連接。街與街之間有弄堂相連，宅弄深遠，曲徑通幽，弄里建有宅第、作坊……

仙潭國里的一條街——西河口，南始陳家潭，北至朱家橋，由市河將街一劈為二，分朝東朝西街，長約兩華里。

沿街居民大多從商，臨街店鋪棧坊林立。兩岸船舶川流不息，三尺柜臺賓客盈門，一派興旺景象。

緩緩流淌的市河由南向北將數(shù)以百計的民居隔在兩邊，再由數(shù)十座精美的小石橋連成一片。咿呀而過的槳聲楫影，勾起多少沿河人家的遐思。西河口水街的西邊，為臨水而建的靠街樓、古樸優(yōu)雅的石庫墻門、精美的磚雕民居、石砌的堤岸河埠。

仙潭國國王文韜武略，勵精圖治。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高貴，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風。

沈銓是這個王國里最愛畫畫的人。他的畫室里有一盆花，綠葉子中已有幾個白色的花蕾，圓圓的、脹鼓鼓的像小孩子生氣的臉，可愛極了。沈銓的畫室里堆滿了畫，這盆花給整個房間增添了活力。當沈銓畫畫疲倦時，抬頭看著含苞待放的花，頓覺心曠神怡。

他忍不住用手輕輕碰碰花蕾，突然花蕾像吹氣球一樣變大了。一片片小小的花瓣像伸懶腰一樣緩緩地舒展開，淡淡清雅的香氣從花蕾飄到屋里。沈銓驚奇地發(fā)現(xiàn)花瓣中間站著個手指般高的小姑娘。他懷疑自己看錯了，以前只在童話里聽說過拇指姑娘，沒想到自己親眼看到了，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

“你看起來真邋遢?！惫媚锊豢蜌獾卣f話了。她的聲音真細，輕柔得像風鈴輕輕地擺動。沈銓忍不住撓了撓頭。

姑娘穿著白色的裙子，頭上戴著黃色的像花環(huán)一樣的王冠。她站在花瓣上，花瓣輕輕擺動，像蕩秋千一樣。

沈銓伸過手去讓她跳到自己的手上，姑娘站了上去。沈銓小心翼翼地把手拿回自己面前。她真漂亮，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睛，波浪的長發(fā)垂到腿上。

“你是傳說中的拇指姑娘嗎？”沈銓問。

“拇指姑娘？這個名字好聽，你就叫我拇指姑娘吧！”

拇指姑娘便成了沈銓家里的新成員，為了給她布置床，沈銓急忙跑到玩具店去買女孩的小房子。店主笑著說：“你堂堂男子漢居然喜歡玩這種玩具。”沈銓也不爭辯，買完小房子就回家了。

晚上，皎潔的月光灑進屋子。沈銓躺在床上，看著拇指姑娘粉色的小屋，感覺生活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現(xiàn)在他不是一個人，他要保護這個小人兒。

白天，沈銓便帶著拇指姑娘站在窗臺看日出，給她看自己畫的畫，給她念自己寫的詩。一開始，拇指姑娘好奇地聽著沈銓念。后來，她不耐煩了。

“你唱歌給我聽吧！”

“我唱得不好?！鄙蜚屨f。

“我讓你唱，你就要唱?！蹦粗腹媚锏穆曇舾吡税硕?。

“好，好！”沈銓搜索著自己會唱的歌，開始唱起來。拇指姑娘聽著，他的歌聲很動聽，她從來沒聽過這么美妙的聲音。

“唱得真好?！彼芍缘刭潎@。沈銓的臉漲紅得像個蘋果。

沈銓很勤奮，每天認真畫畫。拇指姑娘一會兒搬書本，一會兒蕩秋千，一會兒玩玩具，沒過多久就膩了。她讓沈銓陪她玩，沈銓總是說，等我畫完這幅。她只好無聊地坐在畫桌上，困了便躺在沈銓左手心里睡覺，沈銓左手一動不動，只用右手作畫。

有一天，沈銓醒來睜開眼嚇了一跳，拇指姑娘坐在他的被子上，他趕緊讓她坐在枕頭邊。要是他一不小心翻個身會把她壓扁了。

“你帶我出去玩好嗎？你的屋子又臟又亂，我簡直待不下去了?！鄙蜚尛h(huán)顧了下自己的屋子，以前他從沒覺得自己的屋子又臟又亂，聽拇指姑娘這么一說，他也覺得真的太臟太亂了。他把拇指姑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帶著她出了門。

拇指姑娘趴在衣服的口袋上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好奇地問個不停：“那邊怎么會有豬的雕像？”

“因為國王喜歡?！?/p>

“這墻上怎么會有畫呢？”

“因為國王喜歡?！鄙蜚屨f。

“你只會說國王喜歡，他是誰?。俊蹦粗腹媚锊粷M意沈銓的回答。

兩個人正說著話，國王一行人從前面走來。沈銓站在一邊準備行禮，拇指姑娘好奇國王長得什么樣子，從口袋里探出頭來，沒想到太用力了，差點兒掉了出來。她緊緊地抱著口袋上的紐扣。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腳下，總算安全著陸了。

沈銓看著拇指姑娘站在國王的手上，責怪自己太大意了，差點令她摔傷。

國王看著拇指姑娘驚叫起來：“你們看啊，她多有意思啊，才這么點兒大，好漂亮?。　?/p>

拇指姑娘向國王行禮，國王更高興了，說：“你愿意隨我去王宮玩嗎？”

“王宮好玩嗎？比沈銓家里大嗎？”拇指姑娘好奇地問。

“哈哈哈，”國王大笑，“這個么，你去了就知道了?！?/p>

“那我愿意跟你去王宮看看。”拇指姑娘轉(zhuǎn)頭對沈銓說，“我去王宮做客，過幾天就回來?！?/p>

沈銓心里縱有千萬個不愿意，也只有同意。他也認為拇指姑娘應該去開開眼界。

拇指姑娘到了王宮，多么華麗的地方啊，這才是她夢想中的地方。國王把她放到大廳最豪華的凳子上，上面繡著無數(shù)嬌艷的花朵，像正在綻放似的。她跳起了最美的舞蹈感謝國王，國王不禁鼓起掌來，“你愿意在這里居住嗎？”

“當然！”拇指姑娘毫不猶豫地回答。

國王請來最好的裁縫，讓他給拇指姑娘做最華麗的衣裳。拇指姑娘照著鏡子，穿上新衣裳高興得手舞足蹈，她的長發(fā)像波浪一樣散開，就像綻開的蓮花。國王看著她簡直醉了。

“我要怎么感謝你呢？”拇指姑娘問。

“你跳跳舞吧！”國王說。

驀然，音樂響起，立即渲染了整個舞臺的氣氛。悠揚的笛聲響起，響亮的鼓聲響起，拇指姑娘便跳起了舞蹈，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以及她細膩迷人的舞步，輕云般慢移、旋風般疾轉(zhuǎn)，舞出她心中的悲歡離合。瞧！千變?nèi)f化，姿態(tài)萬千，真像天上的云。國王忘記了自己是觀眾，完全陶醉在其中。

國王帶拇指姑娘去吃美食，當然拇指姑娘是不會忘記沈銓的，他們一起去吃仙潭國的茶糕。這茶糕采用糯米粉蒸制，中間嵌一團絞碎的豬肉。剛出鍋的茶糕香氣四溢，咬一口，油潤香糯，滋味悠長，遠勝過火腿肉粽。

還有羊肉，仙潭國的羊肉制作方式十分考究，原料選自一年生湖羊，用文火加醬油、網(wǎng)油、紅糖、飴糖等數(shù)十種調(diào)料燜煮一整夜。拇指姑娘吃一口，只覺得肥而不膩、酥而不爛。

“好吃嗎？”拇指姑娘問沈銓。

“好吃，好吃！”沈銓嘴里吃著一大塊羊肉，連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

仙潭國的人們祈求神為蠶寶寶消災祛病賜給豐產(chǎn)年，每年的清明節(jié)，都涌到古剎覺海寺，參加一年一度的軋蠶花廟會。佛教徒靈前山拜佛，虔誠祈禱五谷豐登。姑娘、嫂子梳妝打扮，懷里裝著蠶種，頭上插著蠶花，有的蠶花成蝴蝶形，有的呈美麗花卉形，真是各具姿態(tài)，爭奇斗艷，引得男女老少來覺海寺觀看，你軋我擠，故曰“軋蠶花”，軋得越鬧猛蠶花收成越好。

蠶花廟會也為一見鐘情的男女青年提供戀愛的機會。仙潭國民間流傳一首軋蠶花民歌：“清明天氣暖洋洋，桃紅柳綠好風光，姑嫂雙雙上街去，胭脂花粉俏梳妝，紅綠蠶花頭上插，香水灑得撲鼻香，覺海寺里真鬧猛，男女老少似海洋，鄰村阿哥早等待，一見阿妹擠身旁，一把大腿偷偷捏，姑娘臉紅薄嗔郎?！?/p>

是日，覺海寺人山人海，雜技、魔術(shù)、毛兒戲等精彩表演吸引著觀眾。眾多的南北戲班分別在劉王廟、永靈東廟、永靈西廟、東岳行祠等地連續(xù)演戲三天，國王和拇指姑娘，還有他的臣民們大飽眼福。

看著像綻開的花一樣的拇指姑娘，國王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她，心想：“你要不是拇指姑娘該有多好啊，我一定娶你做我的王后?！倍粗腹媚锿鴩蹩∶赖哪橗?，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心“怦怦”地跳得厲害，她早已愛上這位英俊瀟灑的國王。

他們原本以為就會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墒翘煊胁粶y風云，鄰國悍然發(fā)動了侵略戰(zhàn)爭，敵人喪心病狂、滅絕人性。戰(zhàn)場上硝煙彌漫，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衛(wèi)兵在全城巡邏，他們拿著大刀、長槍和火箭筒，在主要道路上設立了路障，宣傳兵不斷要求百姓到安全地帶躲避。

面對來勢洶洶的侵略者，看著自己的王國被毀于侵略者的鐵蹄下，國王決定御駕親征。

“我要和你一起上戰(zhàn)場！”拇指姑娘堅決地說。

“不！戰(zhàn)場太危險，你不能去！”國王說。

拇指姑娘說：“正是因為危險，我才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冒險。”看著拇指姑娘堅毅的表情，國王知道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了。于是他帶著拇指姑娘和他的士兵一起上戰(zhàn)場殺敵。

炮火耀眼，阻斷了人的視線。天空中，許多巨大的鐵塊崩裂開來，紛紛落下。天空像暴雨欲來時那樣漆黑一片，炮彈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見的世界里，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田野在搖晃、下沉，無限廣大的空間跟大海一樣在抖動。

東方，是極其劇烈的爆炸。南方，是血肉橫飛，在那無邊的大地上，盡是雨和夜色。

這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zhàn)斗，打得天昏地暗，打得地動山搖，打得人都紅了眼。他們的眼中除了鮮紅的血之外還是血。但是邪惡是終究戰(zhàn)勝不了正義的，國王和他的士兵們浴血奮戰(zhàn)，終于打敗了侵略者。

當侵略者潰退的那一刻，奇跡發(fā)生了。國王手心的拇指姑娘，突然跳到了地上，開始長大，亭亭玉立，黑發(fā)如瀑，膚如凝脂，眉若輕煙，清新淡雅，挺翹的鼻下是粉色的櫻唇。

國王欣喜若狂：“你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我不是上天派來的天使，我是國王解救的天使，正是您的正直善良，感動了上天。”拇指姑娘說，哦，對了，應該是王后說。

國王班師回朝，臣民們在街上迎接。國王想特別獎賞沈銓，感謝他為自己帶來了一個王后。

國王問：“你想要什么，凡是我有的都可以給你?！?/p>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回到我的房間去畫畫！”沈銓說。

“你不要后悔！”國王說。

“他一定不會后悔的！”這次是王后替他回答。

后來沈銓終成一代名留青史的大畫家，開創(chuàng)“南蘋派”，享譽海內(nèi)外畫壇。

品酒高手

秋天是鮮艷的季節(jié)，是美麗的季節(jié)。經(jīng)過幾場秋雨的洗刷，天空格外藍。白天，白云在陽光中泛著銀色燦爛的光。到了傍晚，整個天際被夕陽染上絢麗的色彩，偶爾有幾只鳥盤旋飛過，像一幅大師的油畫，讓人產(chǎn)生無盡想象。夜晚，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使人神清氣爽。

德德和清清喜歡秋天，因為秋天的天空很高，很藍，還因為陽光沒有夏天那么酷熱，沒有冬天那么寒冷。望著秋天的天空，寬闊舒暢，滿是自然，滿是美麗。秋天的天空，廣闊的胸懷，讓人暫時忘記平日的忙碌，忘記日常的瑣事。或是天空的胸懷，可以感動你，讓人的心胸變得更寬廣，一如秋天的天空。

德德和清清來到田野上，眼前立刻呈現(xiàn)出一幅美麗的畫面：金色的水稻映入眼簾，沉甸甸的穗子把稻桿壓彎了。一陣微風吹過，金色的水稻隨風擺動，猶如金色的海洋，“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清清高興地說。

他們又來到果園里，鮮紅的西紅柿一排一排，紫色的葡萄在陽光下歌唱，綠色的梨子掛滿枝頭。碩果累累的秋天透著豐收的喜悅，瓜果飄香的秋天更加美麗。

德德和清清又想起了胡子爺爺釀的葡萄酒。胡子爺爺?shù)钠咸丫坪苌衿?，酒里既有水果的香氣，又帶有紫羅蘭香氣，甚至還有植物的風味，像樹葉、青草、綠茶……

“還記得去年我們偷喝胡子爺爺?shù)钠咸丫茊?？”德德問這句話的時候嘴巴里含著手指，不斷地吞咽著。他的眼睛里不自覺地出現(xiàn)了許多葡萄酒桶，里面盛滿了琥珀色的葡萄酒。

“當然記得，我們還喝醉了，大鬧胡子爺爺?shù)钠咸丫频亟?，差點把他的心血毀了?！鼻迩宀缓靡馑嫉卣f。

“我又聞到葡萄酒誘人的香味了?！钡碌鹿室鈱η迩逭f。

“我也是?！?/p>

“要不，我們再去胡子爺爺?shù)木魄f?！钡碌聝裳鄯殴?。

“這不太好吧?！鼻迩宓囊庵撅@然也沒那么堅定。

“我們只是去看看?！?/p>

“那好吧，只能看看呦?！鼻迩逯朗窃谧云燮廴?，但是她也抵擋不住葡萄酒的誘惑。

他倆會意地一笑，就沖出房門，施展輕功越過河渠，跳過樹叢，攀上懸崖，如履平地，像風一樣瞬間刮到了胡子爺爺?shù)钠咸丫魄f。

胡子爺爺不在家。德德和清清輕車熟路，七拐八拐就來到了藏葡萄酒的地窖。地窖里堆滿了一桶一桶的葡萄酒。

“我們只是來看看?！钡碌潞颓迩逡贿呎f一邊拿起清亮的水晶玻璃杯，映著柔暖的燈光，倒入酒。澄清、透亮的琥珀色在輕蕩、流淌，猶如夢里飛仙輕舞的模樣。

晶瑩剔透的光澤，凝住了德德和清清目光的深情，琥珀色沿著杯壁緩緩下行，透出凝脂般醉人的潤瑩，只有安詳和寧靜。

他們慢慢搖晃高腳杯，細膩悅?cè)恕⒂难艥庥舻南銡怆S著杯的搖曳輕漾，舉杯到唇邊，舒張肺腑，心靈，吸入花草的芬芳。

輕啜甘露入唇，怡人甜香緩緩逸出，彌漫，沉淪……甜味似初見時的儒雅，微酸如邂逅轉(zhuǎn)身的別離，細膩滑爽的瓊漿，在口中緩緩轉(zhuǎn)動，迷漫的香韻滑入喉中，一股柔軟暖意輕漫，和諧在溫熱中緩緩沉淀。

“葡萄酒是裝在瓶子里的浪漫詩篇！”清清不禁感嘆到。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喝醉，也沒有砸了胡子爺爺?shù)钠咸丫疲麄円讶怀蔀槠肪聘呤帧?/p>

美麗的傳說

傳說，在森林的盡頭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大山，山頂終年積雪不化。高高的山頂上有一種美麗至極的花，這種花只在夜里綻放，并且只開一夜，第二天太陽升起就會凋零。德德和清清一定要到這高高的山頂上看一眼這至美的花朵。

德德和清清把這個想法告訴伙伴，伙伴都議論紛紛，勸德德和清清趁早放棄這個想法，因為那山太神秘了，哪怕是德德和清清這樣的功夫高手也可能會有危險。

可德德和清清下決心要做的事是誰也擋不住的，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么能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很多對別人來說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都做到了。

傳說中的那種至美的花朵究竟長什么樣？他們決定爬到山上看看這種至美的花朵。

于是到了晚上，他們乘著月光出發(fā)了。一路上，月光透過路邊的枝椏，毫無保留地傾瀉一地。抬起頭，看到的依然是月亮那親切而柔和的面龐，感覺整個身心都被月色包裹，皎潔的月光為他們的旅途更增添了一份神秘。

德德和清清穿越森林來到山腳下，抬頭看，整座山拔地而起，危峰兀立，一塊巨崖直立，另一塊橫斷其上，如蒼龍昂首，氣勢非凡。巨崖似摩天大廈迎面壓來，高得就像要坍塌下來，咄咄逼人。山巔上，密密匝匝的樹林好像扣在絕壁上的一頂巨大的黑氈帽，黑綠叢中，巖壁里躥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德德望著山頂說：“看來雄鷹也未必能飛上這么高的山頂?！?/p>

“怎么，怕了？”清清故意激德德。

“怕？我的人生字典里還沒有‘怕這個字?！钡碌鹿恢辛饲迩宓募⒎?。

他施展輕功，整個人騰空而起。別看他身軀龐大，但是輕盈得像一只小鳥，這縱身一躍就是三丈多高。

清清也不甘落后，施展輕功。兩個人就像飛躍在山間的小鳥。

夜好寂靜啊，山好幽深啊，連這皎潔的月光都照不清山路的坑坑洼洼。德德和清清只得放慢前進的速度，越往上，越陡峭，整個崖壁幾乎是垂直的，又光禿禿的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縱使德德和清清輕功再高，也全憑一口真氣，氣泄就要落腳。

一旁的貓頭鷹毫不留情地把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的嘲笑聲獻給了德德和清清。

“你們兩個蠢熊貓，真是自不量力，從來沒有人能到達山頂。”貓頭鷹說。

“是嗎？”德德反問。

“當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信心十足地來，又都灰溜溜地回去?！?/p>

“那我們就等著瞧?！鼻迩鍖ω堫^鷹說。

懸崖上沒有可以借力攀登的地方，德德和清清就把內(nèi)力灌注于雙手，頓時他們的雙手變成了“鐵手”，硬生生地插入堅硬無比的巖石。然后再提氣，縱身一躍，又是三四丈高。貓頭鷹從來沒看見這樣的功夫，以為自己眼花了，自言自語地說：“真是老了，連眼睛都不好使了?！?/p>

德德和清清離絕頂越來越近，“絕頂那至美的花朵究竟長什么樣呢？”倆人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德德向清清喊道：“你看，山頂離月亮這么近，我們到了山頂會不會看到嫦娥姐姐？”

“也許會哦?！鼻迩逵袝r真佩服德德的想象力。

近了，近了……最后一躍，德德和清清到了山頂。山頂上寒風刺骨，倆人并沒有找到那至美的花朵，那終究只是個傳說?？傻碌潞颓迩宀]有后悔，因為站在這里，和嫦娥姐姐打招呼更近了。月光下，山下的景色很美，猶如人間仙境，想必可以和那朵至美的花媲美。

德德和清清望著月光下的大地、森林……突然領悟到：所謂至美的花朵應該就是大自然賜予我們的美景、食物、陽光、水、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