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shù)脑?/h1>
2018-06-22 11:00
詩林 2018年3期
從枝頭跌落的松果
從枝頭跌落的松果，
領(lǐng)悟了下沉的全部奧秘；
是的：沉默，即意味著獲救，
從死亡這粒善良而慷慨的種子。
青藏高原覓鹿
長長的列車?yán)?/p>
我們都是瞬間的訪客
等待一次白云般的葬禮
瞧，高原上落滿金光
而天空固守著
慌亂的暮色：鹿在低鳴
遙無邊際的曠野
以克制和耐心
訓(xùn)練它內(nèi)在的輕盈
它的驚慌
如同一種新的美德
在我們之間流行已久
月亮照著華北平原
月亮照著華北平原
和一列
緩慢行駛的火車
叢林的色彩旋轉(zhuǎn)著撤離
它落下銀白的光使我羞愧
就像欠下一大筆債
卻無力償還
我的雙手始終空著
四處游蕩的螞蟻
徒勞地在空氣中挖掘
啃食陰影
和露水中的自己
允許通行的關(guān)口
擠滿了眼睛
每一只
都成了最后的險途
落 日
萬物都在言說
以其低垂的影子
比如荒草堆里的汽車殘骸
掠過河面的黑鳥
比如車窗前
擺弄怪獸模型的男孩
它們都在后退
都在消失
向著干燥的揚(yáng)塵
和空氣沉悶的尖叫
——落日下
沒有什么是不被理解
不被同情的
雨的嘗試
順著烏黑的瓦壟
雨水滴落
似一枚釘子
緊緊釘住
每一樣事物的輪廓
一場雨
就是一次入侵
以節(jié)奏占有
向外延宕的虛空
而不是雨本身
就像趕路的老詩人
用竹杖敲響歸程
一旦失去它的節(jié)奏
受困的野獸
也能認(rèn)出那時間
黃 皮
從一場雨中長出來的果實(shí)
天生就這么細(xì)膩、飽滿
褐色表皮像部經(jīng)書
將往日光澤逐一收納
每種味道
都成熟于生命的饋贈
最珍貴莫過于
袒露時光的芬芳
吐出核吧，作為一種期盼
它并不寄望于我們這個時代
過安檢的布娃娃
走在我前面的小姑娘
學(xué)著媽媽的樣子
將布娃娃放上傳送帶
被X光機(jī)吞進(jìn)去
穿紅裙子的小姑娘
快步跑到另一端
等著她的布娃娃
她的布娃娃是一只
漂亮的小狗
仿真眼睛看起來
略帶仿真的委屈
但沒有危險
它會沿著傳送帶
重新回來
回到她
愛憐的懷抱
邀 請
從你臉上一掃而過的眼睛
和看著你的眼睛
（哪怕只看了幾秒）
是有區(qū)別的
從你臉上掃過的眼睛
就像一陣風(fēng)吹過空空的房子
什么也沒有留下
而看著你的眼睛
就像一盞電燈
把光布滿昏暗的房間
比如，我在僑港鎮(zhèn)等龐白而不來時
坐在街邊的姑娘
看著我時那樣
我們沖彼此微笑
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尚未消失的笑容
就像一次邀請
比如這陌生的海邊城市
以一間亮著燈的房子
邀請遙遠(yuǎn)彼岸涌來的潮汐
比如所有善良的心靈
以靜默的月亮
邀請夜色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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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列車?yán)?/p>
我們都是瞬間的訪客
等待一次白云般的葬禮
瞧，高原上落滿金光
而天空固守著
慌亂的暮色：鹿在低鳴
遙無邊際的曠野
以克制和耐心
訓(xùn)練它內(nèi)在的輕盈
它的驚慌
如同一種新的美德
在我們之間流行已久
月亮照著華北平原
月亮照著華北平原
和一列
緩慢行駛的火車
叢林的色彩旋轉(zhuǎn)著撤離
它落下銀白的光使我羞愧
就像欠下一大筆債
卻無力償還
我的雙手始終空著
四處游蕩的螞蟻
徒勞地在空氣中挖掘
啃食陰影
和露水中的自己
允許通行的關(guān)口
擠滿了眼睛
每一只
都成了最后的險途
落 日
萬物都在言說
以其低垂的影子
比如荒草堆里的汽車殘骸
掠過河面的黑鳥
比如車窗前
擺弄怪獸模型的男孩
它們都在后退
都在消失
向著干燥的揚(yáng)塵
和空氣沉悶的尖叫
——落日下
沒有什么是不被理解
不被同情的
雨的嘗試
順著烏黑的瓦壟
雨水滴落
似一枚釘子
緊緊釘住
每一樣事物的輪廓
一場雨
就是一次入侵
以節(jié)奏占有
向外延宕的虛空
而不是雨本身
就像趕路的老詩人
用竹杖敲響歸程
一旦失去它的節(jié)奏
受困的野獸
也能認(rèn)出那時間
黃 皮
從一場雨中長出來的果實(shí)
天生就這么細(xì)膩、飽滿
褐色表皮像部經(jīng)書
將往日光澤逐一收納
每種味道
都成熟于生命的饋贈
最珍貴莫過于
袒露時光的芬芳
吐出核吧，作為一種期盼
它并不寄望于我們這個時代
過安檢的布娃娃
走在我前面的小姑娘
學(xué)著媽媽的樣子
將布娃娃放上傳送帶
被X光機(jī)吞進(jìn)去
穿紅裙子的小姑娘
快步跑到另一端
等著她的布娃娃
她的布娃娃是一只
漂亮的小狗
仿真眼睛看起來
略帶仿真的委屈
但沒有危險
它會沿著傳送帶
重新回來
回到她
愛憐的懷抱
邀 請
從你臉上一掃而過的眼睛
和看著你的眼睛
（哪怕只看了幾秒）
是有區(qū)別的
從你臉上掃過的眼睛
就像一陣風(fēng)吹過空空的房子
什么也沒有留下
而看著你的眼睛
就像一盞電燈
把光布滿昏暗的房間
比如，我在僑港鎮(zhèn)等龐白而不來時
坐在街邊的姑娘
看著我時那樣
我們沖彼此微笑
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尚未消失的笑容
就像一次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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