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禮物

朱德華

林爺爺?shù)拇斑吙倳霈F(xiàn)一些奇怪的小東西，譬如一根小樹枝、一個(gè)野果子、一根漂亮的羽毛……這是誰送的呢？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春天來了，天剛亮，林爺爺就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窸窣聲，打開窗，哦，是一群鳥兒正在練習(xí)飛翔。它們振動著翅膀，輕輕地生怕弄疼了樹枝似的，又像是在撥弄一首好聽的曲子，節(jié)奏緩慢而溫和。

每天早晨，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林爺爺就會推開窗去看它們。小鳥們漸漸地長大了，飛得更高了，可是有一天，當(dāng)它們在天空飛行時(shí)，一聲槍響打破了寂靜。隨后，一只鳥兒飛快地墜落在山林里。林爺爺趕緊跑到樹下，想把鳥兒拾起來。可是，山林里壓根就沒有傷鳥的影子。不僅如此，天上的鳥兒也全沒了蹤跡，只有山林里的樹枝亂晃著。林爺爺不甘心，繼續(xù)在山林中尋找，直到看到一片像紙一樣的花瓣掉在地上。林爺爺摸了摸花瓣，自言自語地說：“天空飛的那些鳥兒不是真正的鳥兒，而是花瓣吧?！?/p>

林爺爺回到小木屋，抄起剪刀，他剪呀剪，剪呀剪，剪了成百上千只像花瓣一樣的紙鳥。夜黑了下來，月亮爬上了樹梢，松鼠、猴子和林爺爺一道，把像花瓣一樣的紙鳥，放到每一根樹枝上，山林好像一夜之間，開滿了花，每朵花上都住著一只鳥兒。

第二天早晨，林爺爺推開窗，晨風(fēng)溫柔地吹進(jìn)來，他靜靜地聽著，好像遠(yuǎn)處傳來了那熟悉的窸窣聲，難道鳥兒回來了？可是再靜靜地聽，什么聲音也沒有，好像鳥兒飛累了，在樹上歇了下來。

“砰砰砰！”山林里響起了無數(shù)槍聲，樹枝不停地晃動，鳥兒紛紛落下來，不，不是鳥兒落下來，是紙鳥落了下來，它們像樹葉一樣慢慢悠悠地落下來?！罢媸且姽砹?，樹上明明是鳥兒，怎么落下來都是些紙片?！彼麄冊趺聪胍蚕氩幻靼?，他們打的是鳥兒，落下來的卻是紙片。他們失望地走了，后來，再也沒有來過山林。

一年，兩年，三年，三年后的一天早晨，天將亮還未亮?xí)r，林爺爺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窸窣聲，還以為小木屋來老鼠了呢，他在小木屋里找呀找，可是哪里有什么老鼠的身影，他輕輕地把窗戶開了個(gè)縫。

窗外，在微黑的天上翻涌起一片波光粼粼的天空——鳥兒的天空。

數(shù)不清的鳥兒，在山林的上空低低地徘徊。每只鳥兒在空中一轉(zhuǎn)身，天空就蕩漾開一朵美麗的花瓣來，花瓣里藏著一種蜜一樣的芳香，緩緩地從天空中流進(jìn)林爺爺?shù)男睦?。林爺爺像小孩一樣認(rèn)真地趴在窗臺上去看它們。那熟悉的窸窣聲又回響起來，在窗口盤旋，漸漸地升高，再升高！林爺爺?shù)男目煲鰜硭频?，輕輕地呼喚著：“鳥兒回來了！鳥兒回來了！”

后來，林爺爺?shù)拇翱诳倳霈F(xiàn)一些奇怪的小東西，譬如一根小樹枝、一個(gè)野果子、一根漂亮的羽毛……這些都是鳥兒送給林爺爺?shù)亩Y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