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 真

一個國家的機場能告訴你很多東西。我們在凌晨時分抵達科倫坡，卻看到機場內燈火輝煌，免稅區(qū)擠滿了當?shù)厝?，但采購的不是煙、酒、化妝品，而是冰箱、洗衣機等家用電器，立刻明白自己來到了第三世界國家。

斯里蘭卡干凈、文明、人口密度低、基礎設施良好，人們的生活質量高。我們包車環(huán)島游，司機大叔把車開得很穩(wěn)，人也樸實，樸實到不知道我們要求提供的兒童安全座椅是需要固定在座位上的。來接機的時候，他拉開車門，把那個安全椅往后座上隨手一放。“坐吧！”他朝我們露出憨厚的笑容。

在后來的旅途中，斯里蘭卡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們暴露出它小小的、絕非故意的不靠譜。我漸漸能夠理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欣賞這些欠缺——斯里蘭卡有一種甜蜜的笨拙、一種熱烈的單純。

沒有什么比離開時機場的那一幕更能說明這種“矛盾的和諧”了。由于科倫坡機場正在進行跑道維修，每天早上8點半到下午4點半都要關閉機場，所有的航班都被擠到晚上，因此要求乘客提前5個小時到機場辦理值機。你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到處都是人，一共三道安檢，工作效率極低，開放的通道又少，值機的隊伍長得令人煩躁。

可是在一片混亂之中，居然有一支本地樂隊在人群中持之以恒地演奏著。留著可愛小胡子的大叔們身穿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衣，鼓樂齊鳴，急管繁弦，熱火朝天。很顯然，他們是特地被雇來表演的，為了安撫我們這些神不守舍的旅客。我一邊排隊一邊想：效率欠佳、散漫笨拙的東西與靈敏自如、八面玲瓏的東西互為表里，我們棲身的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多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