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 今
讓文字恣意長出一圈一圈多余的“贅肉”,是初習寫作者最大的通病。
原本一句話就可以把意思表達清楚的,卻奢侈地用了三五名;原本一段文字就足以將主題明確交代的,卻揮霍地用上了兩三段;一眼看去,一層又一層,全是文字的贅肉,只瞄一眼,便覺厭膩。
以前,讀過一則小故事,印象深如鐵鑄。
有一個人,把他養(yǎng)的一只大肥雞帶到熱鬧的集市去賣。雞在籠里,他在籠外豎立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我這個精致的籠子里有一只肥大的母雞準備以非常便宜的價格出售?!?/p>
盡管集市里人潮絡繹不絕,可是,站了老半天,他的雞,一直都無人問津。
這時,有個善心人經過,對他說:“你這牌子,寫得啰里啰唆的,誰有閑情停住腳步細細去讀?且讓我替你重寫吧!”重新寫就的牌子,就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待售。”
說也奇怪,牌子一換,不旋踵,那只雞便找到了買主。
長了贅肉的文字,不但有礙觀瞻,而且影響實效。寫作時,我總刻意地把手中筆桿化為銳利的“手術刀”,毫不痛惜地把文字的贅肉一層一層,一圈一圈地割掉、丟掉。偶爾重讀舊作而發(fā)現殘留的“贅肉”,必定揮刀去切除,絕不留情。把舊作當成古董來珍惜,無異于取石自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