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東·王化清
大凡有把年紀(jì)的人,一般都愛唱老歌,更愛聽老歌,這不僅僅是因為老歌耳熟能詳,優(yōu)美動聽,更是因為這些老歌曾與我們的人生相伴相隨,唱起來會使人倍感親切,并有一種心靈上的共鳴。
我這個人天生就是一個快樂歌手。幾十年下來,幾乎每一天都沒離開過唱歌。雖然現(xiàn)在已進(jìn)入古稀之年,卻依然是歌不離口,并樂此不疲。你要問我哪一次唱歌唱得最開心,那還得說是去年夏天,我和老伴在林蔭小路散步時舉行的“老歌大賽”。
記得那天晚飯后,外出散步,我和老伴邊走邊嘮,不知不覺把話題扯到了作曲家和歌曲創(chuàng)作上。我給老伴講起雷振邦,講起電影《劉三姐》《五朵金花》和《冰山上的來客》中的插曲,又講起雷老的女兒雷蕾也是作曲家,代表作是《渴望》的主題歌。我還給老伴講了西部歌王王洛賓是如何創(chuàng)作出了《在那遙遠(yuǎn)的地方》;而一曲《草原之夜》是田歌仰面躺在大草原上哼出的膾炙人口的佳作,當(dāng)年他僅僅25歲……老伴饒有興趣地聽我講故事,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聲贊嘆。我打趣地說:“你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偷著笑,跟了這樣的老公,大長學(xué)問呢!”老伴聽了,一臉的不服氣。她從小喜歡文藝,念中學(xué)和下鄉(xiāng)時,又都是文藝隊成員,幾乎什么歌曲都會唱,哪能在這方面甘拜下風(fēng)。于是她提出:“我倆比比誰會唱的歌多好不好?我敢說凡是你會唱的,我保證也全會唱?!蔽耶?dāng)然不懼,回曰:“那好,我唱開頭,只要你都能續(xù)唱下去,就算你贏了?!崩细璐筚惥痛死_了帷幕。
我略一思忖,隨即放開歌喉:“唱歌好哩,樹不招手鳥來和?!崩习閼?yīng)唱:“江心鯉魚跳出水呀,要和三姐對山歌?!蔽矣殖馈凹t巖上紅梅開”,老伴又接“千里冰霜腳下踩”。
我再唱冷僻的愛情歌“滿山的葡萄喲紅艷艷”,想不到老伴又接唱“摘串葡萄喲妹妹你嘗鮮”。我一口氣唱了足有二十幾首,卻沒難住老伴,看來得拿出點年代久遠(yuǎn)的曲目了。我開始唱50年代我上小學(xué)時老師教的一首歌:“土溜溜的螞蚱,滿呀滿坡爬。”讓我大吃一驚的是,老伴竟然也會。她又接唱起“舉起那個鎬頭,來把那個洋芋刨”。我真是有些黔驢技窮了,怎么辦?情急之下,我只得拿出“秘密武器”作為看家本領(lǐng),唱出了“晴空萬里飛彩霞,祖國建設(shè)跨駿馬”。這最后一曲果然把老伴蒙住了。她奇怪地問:“文革”以前有一紅一綠兩本《革命歌曲大家唱》,里邊也沒有這支歌呀,你這支歌到底從哪來的?快說!”在老伴窮追不舍的逼問下,我只得笑著老實交代:“這是我自編自唱的,你當(dāng)然不會接唱?!崩习闅獾囊獟喔觳玻骸按蚰氵@個耍賴的,我贏了,我贏了!”
這次老歌大賽,雖然我以失敗而告終,但我倆足足地過了一把老歌癮哩。我仿佛品嘗了一席美味的精神盛宴。
唱老歌,真好,唱出了我們的生命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