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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白(三)

      2019-01-22 04:39:46這碗粥
      桃之夭夭A 2019年11期
      關(guān)鍵詞:奶茶陽臺課本

      這碗粥

      三年前,無云的天空下。

      一只碧藍的紙飛機向著陳家陽臺,悠悠地順風而去。

      陳烏夏降下了晾衣桿,將棉被鋪上去。松松軟軟的棉絮在空氣中飛揚,她擦了擦鼻子,止住了噴嚏。

      正在這時,她感覺后腦勺被什么東西給刺了一下。很輕,不疼。她一回頭,長長的馬尾甩在了棉被上。

      紙飛機靜靜地躺在她的腳跟。

      陳烏夏竊喜,眼珠子一轉(zhuǎn),見到了樓下陽臺上的李深。

      他慣常穿黑衣,區(qū)別只是寬或者緊而已。他這時雙手插兜,仰望著她說:“月考成績出了?!?/p>

      “嗯?!?/p>

      “名次進了幾名?”

      陳烏夏伸出了五根手指。

      他點點頭:“好?!?/p>

      高三的班級,自由組合成了“同學(xué)互助”,一個尖子生帶一個普通生。老師為了顧及同學(xué)的尊嚴,用詞是普通生,其實就是班上名次較后的差生。陳烏夏就在其列。

      魏靜享知道同學(xué)間如此友愛,笑嘻嘻地一蹦三跳,湊到李深面前,然后被他一記眼刀子趕走。

      老師公布互助名單,同學(xué)們才知道,學(xué)渣心中的夢想李深,選擇了輔導(dǎo)陳烏夏。

      李深和陳烏夏約好,如果月考名次上升了五名以上,則歸功于他的輔導(dǎo)。陳烏夏請一杯奶茶,當是感謝。

      奶茶可愛清甜,聽起來是陳立州才會提出的要求,與李深的冷漠淡然非常違和。就像淺淡的陽光斜照在李深的鎖骨上,畫下的也不是平和的影子。

      陳烏夏目光游移,不敢在李深臉上打量太久。她一只手向側(cè)后方斂了斂棉被,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問:“你是去奶茶店?還是我給你外帶?”她也是笨,外帶兩個人不過見一面,到店堂食還有同行往返的相處時間。她緊張地等待他的回答。

      “店里?!崩钌铑D了頓,補了一句解釋,“外帶回來,溫度變了,難喝?!?/p>

      他給了她滿意的回答。她沒有細究原因,又問:“你什么時候有空?”

      “看你的時間,你做作業(yè)那么慢?!?/p>

      “好?!彼驳攸c了點頭。

      “作業(yè)做完了,飛一架紙飛機給我?!彼f完,消失在陽臺。

      李深站立過的那一片角落,風吹過都是柔軟的。只是,他為何不加她微信?每次都這樣用紙飛機飛信,像是回到了從前低效的交流。她如收集舊物一樣,攢起了李深飛過的所有紙飛機。

      陳烏夏拍拍棉被,趕緊去做作業(yè)。

      這一天,她把作業(yè)給做完了,晚就坐在陽臺上背英語。

      她心不在焉,正在等待李深。她大概知道,八點左右他會出來澆花。那時他已經(jīng)洗了澡,換上一件小白背心。

      陳烏夏閉上眼,揮去腦海中李深的影像,嘴里喃喃地念起英語,強迫自己描繪一個個英文單詞。

      八點左右,李深走上陽臺。

      陳烏夏睜開眼睛,合上英語課本,輕聲呼喚:“李深?!?/p>

      他抬頭,似乎毫不驚訝兩個人的偶遇,問:“作業(yè)做完了?”

      白天的干凈少年,這一刻成了銀月下的幽冷妖精,眼珠子緊盯著她,盯得她像是被他窺中心事一樣慌亂。她抿了抿嘴唇:“做完了。明天上午……一起去奶茶店可以嗎?”

      “嗯。”他拎起水壺澆花。

      陳烏夏一只手撐著欄桿,身子前傾:“約好了,九點半從這里出發(fā)?!?/p>

      “嗯?!?/p>

      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又生硬地點頭,偷瞄他一眼。

      他澆完了花:“明天見?!?/p>

      “好啊?!彼o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星期日。

      陳烏夏在衣柜里翻了幾條連衣裙:“太正式了吧?”試完了兩條,她又換下,再拿起一條新裙子。

      猶豫之際,她看了一眼時鐘。

      “啊,來不及了?!彼┥狭似胀ǖ腡恤和牛仔褲,下樓去敲李家的門。

      “嗨?!彼蝗缤?,像是上下學(xué)遇上了一樣。

      李深開門、關(guān)門,反鎖:“走吧?!?/p>

      “嗯。”陳烏夏忙跟上。

      兩個人走下樓梯,沒有靠得很近,中間隔了有三四級臺階。

      陳烏夏拉了拉馬尾辮上的發(fā)飾。雖然李深不曾留意,可在他面前,她想盡量在不刻意的情形下能再好看一點。

      李深穿得簡單,是日常的衣著。

      不過一杯奶茶,在他心里是如同去上學(xué)一樣吧。幸好她沒有穿裙子,不然可就糗大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樓下大門。

      D市的春天喜歡留戀冬雨,有時攀附艷陽。這是一個學(xué)不會直截了當?shù)募竟?jié)。

      雜貨店主的風扇塵封在倉庫一角,他拿著一把破扇子,坐在店門前,抱怨道:“哎喲,這是春天還是夏天?熱得不像話。”

      李深穿著黑衣黑褲走出來。

      雜貨店主打了一聲招呼:“嘿,深仔?!?/p>

      李深回頭,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鄰居們都知道李深寡言。曾有鄰居問李父:“你家孩子學(xué)說話是不是也比別人家的晚?”

      說話晚不晚沒關(guān)系,李深的成績在這棟居民樓的年輕一輩中,那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破扇子裂開的部分有一根長刺,一扇一扇中,戳中了雜貨店主的肥臉。他“哎喲”了一聲,又見到陳烏夏出來,他再次打招呼:“烏夏,出去???”

      “哎?!彼龖?yīng)了一聲。

      今年這棟樓里有兩個高三生,一個成績好,一個比較差,正好互助互利。

      煩熱的雜貨店主抓了抓脖子,看著李深和陳烏夏往同一個方向走了。

      他瞇起眼,扇子越扇越快:“男生女生……哎喲。”破扇的長刺又戳中他的臉,“要搬風扇出來了?!?/p>

      走出雜貨店主的視線,李深忽然停下了腳步。

      陳烏夏低著頭,沒有察覺,險些撞了上去。她及時退了兩步,抬頭看他。

      李深問:“你帶了錢包嗎?”

      陳烏夏有些羞赧:“帶了。”說完強迫癥似的解下書包翻了翻,見到錢包的一角,又強調(diào)說,“帶了?!?/p>

      李深說的是,上次陳烏夏前進了五名,說請他吃麥當勞??梢驗橹背鲩T,她背起書包就沒有檢查。直到埋單的那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錢包落下了,只能訕訕地向李深借錢。

      “可以?!崩钌钫f,“我借你一百塊,分十二期,根據(jù)利率百分之三十,每個月還多少錢?三秒內(nèi)回答。”

      “啊……”三秒內(nèi),陳烏夏連話中的意思都反應(yīng)不過來。

      他看了一眼手表:“超時了。”

      她嘀咕:“你給我三十秒還差不多……”

      “這道題不是考你的數(shù)學(xué),而是告訴你,利率高達百分之三十的網(wǎng)貸都是坑。”

      高三,無論窗外的景色是蔥綠或是枯黃,是春風溫情或是寒風凜冽,學(xué)生的腦海里只有不動聲色的試卷。

      這一杯奶茶氤氳了陳烏夏難得的片段時光。

      李深點了一杯無糖無奶的紅茶。

      陳烏夏和他報了月考成績。

      他說:“進步的是文科,你的理科原地踏步?!崩钌钕矚g理科,只有科學(xué)的結(jié)果才不受主觀制約。

      “嗯?!标悶跸囊е?,輕輕戳著甜甜的奶油。

      “接下來惡補數(shù)理化。”李深看著奶茶。

      “哦……”陳烏夏看著他,“李深,你大學(xué)想讀什么專業(yè)?。俊?/p>

      “網(wǎng)絡(luò)安全。”

      “哦?!标悶跸奈艘豢谛迈r奶油,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李深禮尚往來的回問。她又問,“你想考哪所大學(xué)?”

      “北邊的?!?/p>

      “哦?!?/p>

      陳烏夏不問,這話就聊死了。

      旁邊一對男女正在閑談八卦,陳烏夏被迫聆聽了全部內(nèi)容。她安靜地喝完了大半杯奶茶,就聽見李深問:“你呢?”

      陳烏夏抬頭,仔細回想幾分鐘前她和李深的一問一答:“哦,沒想好,我先選學(xué)校吧。”

      高中畢業(yè),兩個人只有寒暑假才能回來見面了。

      他會不會上了大學(xué)就談一個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應(yīng)該是個學(xué)霸美女吧。

      陳烏夏那一口甜奶油嘗到了酸酸的山楂味。

      “省內(nèi)的還是省外的?”過了很久,李深又問。

      這反射弧長得讓人匪夷所思。

      陳烏夏又倒帶回想,憶起他是問她選的學(xué)校:“我沒想好……”

      “嗯?!?/p>

      接下來的時間,沉默得有些尷尬。

      陳烏夏偶爾偷瞄李深幾眼,悄悄微笑,瞇起眼睛。

      今天上午的時光跟綻開皮的烤白薯一樣香氣四溢,奶茶之約結(jié)束,兩個人各自回家。

      陳烏夏將這日和李深的一問一答寫在了紙上,如果兩個人以后大學(xué)可以在同一座城市就好了。

      念頭乍起,卻又被她否決。

      一座城市又怎樣,他和她也就只有上下樓的時候才能見面。擱在平時,兩個人是永不交叉的平行線。陳烏夏泄氣地放下了筆。

      李深適合的女生,應(yīng)該是肖奕媛那樣的性格。

      肖奕媛是陳烏夏高二上學(xué)期的同桌,高三現(xiàn)在也是同桌。

      肖奕媛的成績中上,性格精靈古怪,陳烏夏最是羨慕這樣的女孩。

      而且李深對肖奕媛尤其特別。

      李深和誰說話都是三言兩語,唯有跟肖奕媛,他可以一口氣多講幾句。

      班上所有的女生中,只有肖奕媛有這樣的待遇。

      而陳烏夏,和李深一起經(jīng)常把天給聊死。就算是兩個人正在對話,李深有時也在許久后才回神,反問一句。

      陳烏夏這邊正想起同桌,然后就接到了肖奕媛的電話。

      “烏夏?!毙ま孺滤实男β晱脑捦驳牧硪贿厒鱽恚跋挛缛ゲ蝗D書館?我家里樓上正在做裝修,吵得很?!?/p>

      陳烏夏說:“好的?!?/p>

      她收拾了理科的課本和習題,背上書包,和陳大伯說了一聲,然后就出去了。

      她走下樓梯,李深正從一樓上來,和她迎面相遇在樓梯的平臺層。

      陳烏夏低頭打了一聲招呼:“嗨?!?/p>

      “嗯?!崩钌羁戳怂谎郏良缍^。

      陳烏夏擰了擰雙肩包的背帶,往下走了幾級臺階,忽然聽見李深問:“去哪兒?”

      她抬起了頭:“約了肖奕媛去圖書館,我想多做些數(shù)理化的習題。”在他清冷的目光下,她的話說得磕磕絆絆。

      “嗯?!崩钌钌蠘侨チ?。

      陳烏夏又低頭。明明她和他是同齡人,為何碰見他的時候,她總是沒有氣勢?

      肖奕媛在圖書館占了位子,她向陳烏夏招手,小聲地喚道:“陳烏夏?!?/p>

      陳烏夏過去,放下書包,再坐下。

      肖奕媛看著陳烏夏的數(shù)學(xué)課本問:“李深周末有給你輔導(dǎo)嗎?”

      陳烏夏搖頭:“都是星期一到星期五,晚自習時在教室里補課?!?/p>

      肖奕媛笑了。

      兩個人在圖書館待了一個下午。

      走出來,下了扶梯,就是地下商場。

      肖奕媛笑著說:“今天是你陪我出來的,我請你去甜品店?!?/p>

      陳烏夏點了一桶豆腐花,問:“肖奕媛,你有沒有想過大學(xué)要考去哪里?”

      肖奕媛托腮:“想拼一拼,考名校?!?/p>

      “加油?!币孕ま孺碌某煽?,努力一把是可以上重本線的。

      肖奕媛問:“你呢?”

      陳烏夏答:“我啊……到模擬考的時候看看成績再決定吧?!敝芸?、月考,她的成績起起伏伏。到了高考也就是碰運氣,看自己游到拋物線上的哪一點。

      “也是。李深現(xiàn)在在輔導(dǎo)你,這次月考,老師都說你進步挺大的。”

      “一般吧,理科沒跟上。”陳烏夏算過自己的成績,如果超常發(fā)揮,勉強能上一本線。

      “放心吧?!毙ま孺屡牧伺年悶跸牡募纾骸袄砜剖抢钌畹膹婍?,名師出高徒。有他在,你一定可以的?!?/p>

      陳烏夏向她道謝。

      肖奕媛頓了頓,問:“你知不知道李深想考哪里?”

      “他肯定是考名校了?!?/p>

      肖奕媛再問:“哪里的名校?”

      “他說想去北邊的?!?/p>

      “他不留在我們城市了呀?!?/p>

      “嗯?!标悶跸目粗鬃永秕r嫩白透的豆腐花,講起李深,她的心就像這豆腐花一樣又柔又軟。

      “我要是能和他念同一所學(xué)校就好了?!毙ま孺抡f。

      陳烏夏豆腐花的心沉入海底,不說話了。

      “好羨慕你啊。”肖奕媛舀了一口雙皮奶,然后挽起陳烏夏的手,“可以和李深一起做功課,嫉妒死我了。”

      陳烏夏訕訕地說:“也就是講題……他其他話都不會說?!?/p>

      “那是,跟木頭一樣?!?/p>

      肖奕媛眼里是敞亮的女生心思,陳烏夏看在眼里,斂起自己的小情緒說:“這個木桶豆腐花的味道很棒?!?/p>

      肖奕媛彎眉而笑:“我有一回帶李深過來吃豆腐花,可他不愛吃甜的,一聽是豆腐花,臉拉得更臭了?!?/p>

      “嗯?!?/p>

      豆腐花無法去糖,但奶茶可以。陳烏夏慶幸自己和李深約定的是奶茶。

      背著書包回去,陳烏夏腦海中回憶著下午的數(shù)學(xué)題。就算背了公式,她也依然不知道這道題的前因后果。

      習題的答案直接是ABCD的選項,省略了中間的步驟。陳烏夏像是從二樓直接滾到一樓,中間的臺階走了幾步。如何走的?她一概不知。

      轉(zhuǎn)過居民樓,她習慣性地向上抬頭。

      李家的陽臺上種了幾盆紅紅綠綠的花,不如黑色系的男孩打眼。

      肖奕媛喜歡李深,陳烏夏一直都知道,雖然肖奕媛沒有正式坦白。

      陳烏夏不是傻子,聽都聽得出來。

      肖奕媛是李深的初中和高中同學(xué),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是同班。聽肖奕媛說,兩個人在初中時一起參加過運動會比賽。

      也許正是這個緣分,李深和肖奕媛說話時反射弧才沒有那么長。

      陳烏夏只能將自己的心事藏于心底,生怕被肖奕媛察覺,更怕被李深察覺。

      李深和陳烏夏的輔導(dǎo)正如她所言,在學(xué)習日的晚自習課上。

      班里有一半的學(xué)生回家自習。

      李深和陳烏夏會選擇角落的位置。

      課后那些時間,陳烏夏光是學(xué)文科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F(xiàn)在又背上了理科的壓力,她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星期五的晚自習課上。

      李深看了陳烏夏黑發(fā)上的發(fā)飾好一會兒,她都沒有抬頭。他拿起杯子,灌下一口水:“你悟性差,周末要惡補。”

      “哦?!标悶跸奶幵趲椎拦降那袚Q之中,思維一片混亂。

      肖奕媛偶爾回頭看一眼角落,將下課時,她走過來,勾了勾嘴角:“李深,周末去聽音樂會嗎?”

      “不聽。”李深回了她兩個字。

      “我星期天的生日會你來不來?”肖奕媛神秘兮兮地說,“那個誰也一定來哦?!?/p>

      李深看了她一眼:“不去?!彼帐傲苏n本,背上書包走人。

      陳烏夏沒聽出“那個誰”是誰,只是帶上了這樣的字眼,難免有些曖昧。應(yīng)該是個女孩吧……

      肖奕媛湊到陳烏夏的旁邊問:“你和李深周末上哪兒補習呀?”

      陳烏夏搖頭:“還沒有定,聽他的意見吧?!彼龘炱鹄钌顚懥舜鸢傅牟莞寮垼隽朔鲱~。都是人,差距如此之大。他一眼就能看穿答案,她對照著解題思路,卻依然有看沒有懂。

      “陳烏夏?!毙ま孺伦拢岩巫酉蜿悶跸牡姆较蛞屏艘?,“星期天是我的生日。我有一個愿望,從很多年前就一直在許愿,終于到了十八歲,這個愿望不想再泡湯。”

      “嗯?什么愿望?”陳烏夏的注意力還在習題上,隨口接了一句話。

      “我給李深寫了一封信?!毙ま孺碌吐曊f,第一次在同學(xué)面前坦白自己的心意,她面上浮起兩朵紅云。

      陳烏夏腦海里公式的弦“砰”的一下斷了,她轉(zhuǎn)頭看著肖奕媛:“???”

      “你這個樣子好呆啊?!毙ま孺麓妨岁悶跸囊蝗?/p>

      “你說什么?”陳烏夏放下筆,轉(zhuǎn)頭看著肖奕媛。

      肖奕媛輕輕咳了兩聲,說:“我給李深寫了一封信?!?/p>

      陳烏夏端看肖奕媛矯情的姿態(tài),心中對那封信的內(nèi)容猜中了八分。

      肖奕媛一只手攏在嘴邊,湊到陳烏夏的耳旁說:“情書。”

      “啊,哦,好啊。”陳烏夏一時失了言語,只得附和幾個象聲詞。

      肖奕媛說完,撇了撇嘴:“為了送這封信,我連音樂會的票都買了??墒悄銊倓傄部匆娏耍钌顬榱私o你輔導(dǎo)功課,拒絕了我的音樂會?!?/p>

      陳烏夏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試卷。

      肖奕媛整個身子靠過來,靠著陳烏夏的一邊身子,撒嬌似的說:“烏夏、烏夏,我想把這封信拜托給你。”肖奕媛雙手合十,“明天你見到李深,麻煩把我的信轉(zhuǎn)交給他?!?/p>

      陳烏夏愣了一下:“這是你的信,怎么可以由我來送呢?”

      肖奕媛說:“我明天不一定能見到李深。他不是給你補習嗎?我又不知他要補習到什么時候。音樂會的票我已經(jīng)買了,李深不去,我就只好約其他朋友去了?!?/p>

      陳烏夏執(zhí)筆在草稿紙上寫公式,說:“你不一定要星期天送,改個日子,找一個和李深獨處的時間?!标悶跸脑谛闹邪盗R自己為何鼓勵肖奕媛去表白,然而那也沒有用,她嘴上的話噼里啪啦自動吐了出來。

      “都說了這是我的生日愿望,當然要在生日前完成了?!毙ま孺律焓汁h(huán)住陳烏夏的肩膀,“烏夏、烏夏,就幫我一個忙吧,嗯?”

      “這……這我怎么送?我和李深又不熟,除了學(xué)習,他沒有和我說過其他話。我突然送這個,也太奇怪了?!标悶跸恼f,“你的心意應(yīng)該由你自己去傳達,萬一被誤會就不好了?!?/p>

      “好吧,其實我也是有些害羞,才想找第三者來傳達?!毙ま孺罗抢X袋,“這是生日愿望嘛,又是我多年的執(zhí)著。誤會什么的,你不用擔心,我在信上署了名的。張?zhí)焯旌屠罟饷鞑痪褪勤w松鶴給送的信嗎?”

      陳烏夏還想再說什么,教室門口有個人喊了肖奕媛的名字。

      “來了。”肖奕媛應(yīng)了一聲,將信塞到陳烏夏的手里,“拜托了?!?/p>

      陳烏夏看著手里的那封信,嘆了一口氣。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陳烏夏走上陽臺,等候李深。

      沒一會兒,李深出來了。

      “明天上哪兒補習呀?”陳烏夏問。

      李深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澆花:“到我家來吧?!?/p>

      “哦?!彼男拟疋裰碧?,回到房間后拍了拍胸口。上哪兒補習都是一樣的,別想多了。

      再說了,還有肖奕媛的那封信壓在陳烏夏的課本里。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

      李深晨跑回來,洗了澡,正擦著頭發(fā),就聽到了門鈴聲。他開了門:“這么早?!?/p>

      陳烏夏進來,左右看了一眼:“叔叔和阿姨呢?”

      “出去了?!彼褦?shù)學(xué)課本拿出來,指了指沙發(fā),“就在這兒坐。”

      她點點頭,拘謹?shù)刈隆?/p>

      李深跟著坐下,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拽起一角,隨便擦了擦頭發(fā):“昨天那道題你理解得如何了?”

      陳烏夏正要說話,忽地被他發(fā)上的水珠濺了一下,她伸手在臉上擦了擦。

      他見到了,扯下毛巾,扔到一旁。

      她從書包里拿出草稿紙和練習題:“我昨天晚上又想了,但就是算不到最后的結(jié)果?!?/p>

      李深看著草稿紙上的運算步驟,沒有一絲表情。

      “應(yīng)該又錯了吧?!标悶跸挠樣樀厥栈啬菑埐莞寮?。

      他左手按住,不讓她抽走:“對了一半。”

      陳烏夏笑了。

      李深又說:“可就這一半,你也拿不到分數(shù)。”

      她的笑容消失。

      “不過,”李深松開了手說,“你會做一半,我也省略了教你這一半的時間。比起以前,你是進步了不少?!?/p>

      陳烏夏勾了勾嘴角,又收斂了,生怕他說完這句又接上另一句“但是”。

      直到他起身擦拭頭發(fā),她才真正笑了。

      得到他的贊賞,這一天便是美好的開始。

      反復(fù)的習題,復(fù)雜的運算,在李深井井有條的講解下,好像是簡單的1+1=2。

      陳烏夏的思維死局被打破,將大題自己梳理了一遍。

      習題解答完畢,肖奕媛的那一封信就成了新的難題。

      信夾在旁邊的課本里,她拿出來,嚴肅地擺在茶幾上。

      她的動作十分刻意,他抬頭看她。

      她干笑,說:“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間……”

      “嗯?!?/p>

      李深翻著剛才的草稿紙,將陳烏夏錯誤的地方又看了一遍。里面有一道題,在課本上有相似的解答。

      李深拿起那本課本,才翻了幾頁,就見到了卡在其中的粉紅色信封。

      信封上沒有署名,用一個心形的粉紅小夾子夾著,夾子上刻有英文字母:For love。

      他拿起信封,翻轉(zhuǎn)了兩下,目光最后停在那一行英文字母上。

      他勾了勾嘴角。

      聽到洗手間馬桶沖水的聲音,他將信夾回書中,合上課本,再放回了原位。

      陳烏夏昨天想了一個晚上,今天又是一個上午,依然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理這封信。

      是送,或是不送?

      肖奕媛說得沒錯,張?zhí)焯旌屠罟饷鱾z人的事,確實是趙松鶴促成的。似乎同學(xué)之間互相幫助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無可厚非。

      要不,送了吧。但這個場面始終尷尬。

      陳烏夏走出洗手間,坐下就說:“今天的課是不是上完了?”

      “嗯?!崩钌顟?yīng)了一聲。

      她回頭看了那本課本一眼。

      李深順著他的眼光也看向那本書。

      陳烏夏回了頭,略顯慌亂:“那個……那個。”她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是這樣的?!?/p>

      李深的目光轉(zhuǎn)向她。

      她不敢跟他對視,低著頭,翻開課本說:“肖奕媛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遞過去時,她才看見他的目光幽深了許多,承壓著莫可名狀的情緒。她想,終究還是尷尬了。

      李深沒有接,看了一眼那個信封,冷淡地說:“難怪學(xué)習上不去,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陳烏夏面上一紅,收回了信。

      這種僵凝的氣氛之下,補習大概繼續(xù)不下去了。她迅速收起了桌上的紙張和課本,背上書包:“那個……我先走了?!?/p>

      她急得險些撞上茶幾,穩(wěn)住之后匆匆離開了。

      陳烏夏的這一份尷尬,到了下午,到了晚上,仍然縈繞在心頭。信不是她寫的,她卻因李深的話而面紅耳赤。

      他說話的樣子很平靜,卻又帶著明晃晃的諷刺。

      肖奕媛發(fā)了微信過來問:陳烏夏,信送給李深了嗎?

      陳烏夏遲疑地看著那條微信,她真的編不出借口。

      肖奕媛又打了電話來問。

      陳烏夏只好如實說:“我給你送了,但是他沒有接?!?/p>

      “你有說是我寫的嗎?”

      “說了?!?/p>

      “不是吧。我覺得他對我很有意思的?!毙ま孺潞敛粴怵H,說,“我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過我的課桌時,腳步會稍微慢半秒,而且他眼角的余光也會掃向我。我和他同班六年,初中的時候我還沒有感覺到他別有深意的目光,最近越來越覺得他是個面冷心熱的男生?!?/p>

      “嗯……”陳烏夏在這邊聽著。

      “不過你代送情書,他估計會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男生的心,被拒絕也是正常的?!毙ま孺滦ζ饋恚皼]關(guān)系,我可以多享受一下,他偶爾借故過來,從我身邊輕輕走過,不經(jīng)意地掃我一眼,那種萌動的心情?!?/p>

      陳烏夏想到,李深有時是會走過她們這張書桌,有一回就跟前面的一個男生借了一個作業(yè)本。至于他眼角的余光有沒有掃過肖奕媛,陳烏夏就不清楚了。

      陳烏夏不敢偷瞄他。補習時,同學(xué)們少了,周圍的位子空了,她才有膽子抬頭看那張冷峻的臉。

      結(jié)束通話,陳烏夏看著數(shù)學(xué)習題,卻沒了心思。

      “烏夏?!遍T外的陳嬸嬸喚道,“到你洗澡了。

      “哎。”今天的毛巾晾在陽臺外面,于是陳烏夏去了陽臺。

      平時李深只有在八點的時候才出來澆花,現(xiàn)在不是,所以陳烏夏沒有向下望。她拿了毛巾就想回去,忽然聽到一聲“陳烏夏”。她的腦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卻極快地轉(zhuǎn)過了身子。

      李深不知是何時出來的,澆花壺就放在欄桿上。他一只手插兜,倚著陽臺的欄桿,仰頭看她。

      她做不到掉頭就走,輕聲問:“什么事?”

      “以后不要再替肖奕媛送信了?!?/p>

      她低聲說:“以后不會了?!背鲞^一次糗,哪還敢有第二次。

      “高中階段好好學(xué)習,別瞎想些有的沒的?!?/p>

      “好?!彼c點頭??赡切庞植皇亲约簩懙?,他教訓(xùn)自己做什么?

      李深問:“你的微信號是多少?”

      兩個人上下樓,又是補習的關(guān)系,但李深這個人性格孤僻怪異,幾乎從不加人微信。陳烏夏在開始補習的時候問過一次,他答得不冷不熱,后來她就不敢問了,兩個人的交流也僅限于陽臺。

      陳烏夏報上了自己的手機號。

      李深發(fā)了微信驗證:“陽臺上蚊子太多了,等人不好等,以后還是用手機聯(lián)絡(luò)吧?!彼p手往大腿上一拍,好像是拍死了一只蚊子,然后就轉(zhuǎn)身進去了。

      下期預(yù)告:

      烏夏多加關(guān)注了肖奕媛的心情,李深那多一眼的停頓,和慢一步的遲緩,其實她也分辨不清。倒是微信上的李深,讓她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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