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士云

(中共湖南省委黨校，長沙 410006)

中國和新加坡作為同處于東方地緣政治圈內的兩個主權國家，不僅在東亞地區(qū)擁有舉足輕重的政治地位，在當今國際舞臺上也扮演著十分重要的政治角色。作為同在20世紀中期才取得民族獨立的國家，中國和新加坡都用較短時間實現了國家振興和經濟繁榮，創(chuàng)造了令人瞠目的“中國奇跡”“新加坡奇跡”。中國共產黨(以下簡稱中共)和新加坡人民行動黨(以下簡稱人民行動黨)作為兩國政治舞臺上的主角，均長期處于執(zhí)政黨地位，對國家的整體發(fā)展和經濟建設發(fā)揮著決定性作用。作為各自國家政黨政治中的典型代表，中共和人民行動黨在長期執(zhí)政過程中都構建了一套系統的黨內規(guī)章制度。黨章作為政黨的基本行為規(guī)范和指引，其內容的異同也進一步體現了政黨本質的異同。本文主要通過對《中國共產黨章程》和《人民行動黨章程》相關內容的比較，進一步剖析兩黨之間的異同之處，從而深化對中國和新加坡“發(fā)展密鑰”的認知。

一、兩黨意識形態(tài)比較

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自立黨之日起就不斷構建和鞏固自身的意識形態(tài)體系，以此為本黨長期執(zhí)政奠定堅實的理論根基。中共和人民行動黨盡管同處于東亞地區(qū)，也同樣深受東方傳統文化的影響，但從意識形態(tài)層面來看，兩黨仍然存在著較大不同。

(一)指導思想和理論基礎比較

中共自1921年創(chuàng)立伊始就將馬克思主義列為立黨理論根基，無論是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還是改革建設年代，中共始終未曾放棄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當然，中共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態(tài)度并非一味教條式尊崇，而是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國情相結合，創(chuàng)造了一系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實現了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造性飛躍。在《中國共產黨章程》總綱部分規(guī)定，“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梢悦鞔_，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化理論成果無論在過去還是未來始終是中共的立黨思想和理論根基。

然而，縱觀人民行動黨的發(fā)展歷史，卻可以發(fā)現其指導思想和立黨根基并非一以貫之。從1954年建黨到執(zhí)政以前，人民行動黨擁有較為明確的意識形態(tài)取向——民主社會主義，奉行既非資本主義又非共產主義的民主社會主義思想路線，甚至于黨最初的名稱是“民主社會主義人民行動黨”[1]。自1959年執(zhí)政起，人民行動黨的意識形態(tài)色彩趨于淡化，并隨著執(zhí)政環(huán)境的變化和國家實情發(fā)展，逐漸調整自身的思想立場，實現了理性主義向實用主義的轉移。如在《人民行動黨章程》第二條第三款規(guī)定，“建設一個新加坡人的民族，建立一個多元的、多民族的社會，這個社會中充滿公平、正義和寬容，不論其種族、語言和宗教信仰”[1]。人民行動黨基于實用主義原則，提出構建一個“多元種族、多元文化和多元宗教的社會”，力圖以共同價值觀念來替代傳統的意識形態(tài)，進而為其一黨長期執(zhí)政提供合法性理論根基。

(二)政黨宗旨和性質比較

就立黨宗旨而言，盡管中共和人民行動黨均將“維護人民利益”這一信條貫穿于政黨宗旨之中，但二者還是存在較大差別。中共的立黨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將人民利益置于最高地位，強調執(zhí)政過程中一切決策均以人民利益為出發(fā)點。例如在《中國共產黨章程》總綱部分規(guī)定，“黨除了工人階級和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沒有自己特殊的利益。黨在任何時候都要把群眾利益放在第一位，同群眾同甘共苦，保持最密切的聯系。”人民行動黨的立黨宗旨則側重強調建立一個完整的、公平的、包容的現代化國家，通過民主政府來服務社會和人民。在《人民行動黨章程》第二條中規(guī)定，“維持和保護新加坡的獨立、主權和領土完整”，“通過具有代表性的民主的政府捍衛(wèi)新加坡人的自由和幸?！保敖ㄔO一個新加坡人的民族，建立一個多元的、多民族的社會，這個社會充滿公平、正義和寬容”[1]。人民行動黨將構建和諧多元的民主社會作為執(zhí)政目標貫穿于政黨宗旨之中。

就政黨性質而言，二者也存在著不同之處。中共作為以工人階級為基礎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始終突出強調自身的先鋒隊性質，可以用“兩個先鋒隊、一個核心和三個代表”概括其政黨性質，在黨章總綱部分規(guī)定“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領導核心，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fā)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人民行動黨盡管從成立之初是以一個工人黨角色出現的，但隨著現代化進程不斷加快和中產階級占比持續(xù)增加，人民行動黨不斷調整自身的角色定位和利益代表，力圖將更多的社會階層和新生力量吸引到支持本黨執(zhí)政的勢力中來。如在《人民行動黨章程》中提出“黨是致力于服務國家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在社會整體利益高于一切的前提下，所有的新加坡人享有同等的機會去滿足自己的目標，通過教育和培訓最大限度地發(fā)掘自身的潛力。無論他的貢獻是多少，每一個新加坡人都會在這里找到自己的歸屬感”。

二、黨員管理工作比較

黨員是政黨構成的基本元素，因而黨員的發(fā)展和管理工作也是政黨政治的核心內容。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或是世界上其他國家的任何政黨，其黨規(guī)黨章中都設立了黨員管理方面的詳細準則。以下主要從黨員發(fā)展標準、黨員權利與義務、黨員入退黨程序這三個方面來比較中共與人民行動黨的異同。

(一)黨員發(fā)展標準比較

中共和人民行動黨在黨章中都針對黨員發(fā)展標準作出了詳細規(guī)定。從年齡限制來看，兩黨關于入黨年齡規(guī)定各不相同。例如《中國共產黨章程》規(guī)定，“年滿十八歲的中國工人、農民、軍人、知識分子和其他社會階層的先進分子，可以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而《人民行動黨章程》規(guī)定，“凡是年滿17歲、自覺遵守章程和黨員規(guī)定的新加坡公民都有資格成為黨的一員”。從政治要求來看，中共比人民行動黨更加重視申請對象的思想層級。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一章第二條規(guī)定，“中國共產黨黨員是中國工人階級的有共產主義覺悟的先鋒戰(zhàn)士。中國共產黨黨員必須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惜犧牲個人一切，為實現共產主義奮斗終身”。而人民行動黨則并非十分重視申請對象的思想層級，例如《人民行動黨章程》規(guī)定，“沒有加入其他政黨的新加坡公民都有資格成為黨的一員”，顯然，人民行動黨針對申請對象的政治要求持開放和包容的態(tài)度。

(二)黨員權利與義務比較

相比人民行動黨而言，中共黨章在黨員權利和黨員義務等方面作出了更加細致的具體規(guī)范，這也從側面彰顯了兩黨在政黨自身建設方面的立場和態(tài)度。從黨員權利來看，中共黨章列出了八條黨員權利，如“參加黨的有關會議，閱讀黨的有關文件，接受黨的教育和培訓”，“在黨的會議上和黨報黨刊上，參加關于黨的政策問題的討論”。而人民行動黨黨章僅僅在“黨員條件”一欄中作出了部分規(guī)定，如“所有的黨員都有權利出席黨的代表大會”，“干部黨員有權出席黨的會議，有權投票贊同、選舉以及被選舉成為中央常務委員會委員”。從黨員義務來看，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都極其重視黨員對本黨的忠誠，并具化為黨員義務來加以鞏固。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一章第三條規(guī)定黨員必須“堅持黨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個人利益服從黨和人民的利益”，“維護黨的團結和統一，對黨忠誠老實，言行一致”等?！度嗣裥袆狱h章程》同樣規(guī)定，“每位黨員必須忠誠于新加坡，必須支持國家章程”，“每位黨員必須接受并遵守章程、法規(guī)和黨的方針政策”。

(三)黨員入黨與退黨程序比較

就入黨與退黨程序而言，中共和人民行動黨同樣存在不同之處。從入黨程序來看，中共比人民行動黨更加嚴格地把控黨員入黨的程序，更加強調“個人意愿+組織吸收”的發(fā)展原則。例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一章第五條規(guī)定，“申請入黨的人，要填寫入黨志愿書，要有兩名正式黨員作介紹人，要經支部大會通過和上級黨組織批準，并且經過預備期的考察，才能成為正式黨員”。而《人民行動黨章程》則規(guī)定，“申請成為黨員的人必須向黨秘書長提交書面申請，并被中央常務委員會通過”。從退黨程序來看，相比于人民行動黨黨員“隨意退黨”的自由，中共擁有更加嚴格的審查流程?！吨袊伯a黨章程》第一章第九條規(guī)定，“黨員要求退黨，應當經支部大會討論后宣布除名，并報上級黨組織備案”。而《人民行動黨章程》中規(guī)定，“任何黨員可以通過向秘書處提交退檔函，自書寫之日起一個月后生效”。無論是從黨員入黨還是退黨程序來看，人民行動黨似乎更有自由性。

三、黨紀監(jiān)督工作比較

作為政治組織，嚴密的組織規(guī)范和管理紀律是維持政黨良好運作的重要法寶。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在黨的紀律建設方面都作出了巨大努力。兩黨黨章中針對黨員紀律的相關問題均作出了詳細規(guī)定和具體規(guī)范，同時在各自政治體制內也設立了專門的黨紀監(jiān)督機構來處理違紀問題。

(一)黨紀種類劃分比較

盡管中共和人民行動黨都十分重視黨的紀律建設工作，也制定了具體的黨內規(guī)章制度來加以貫徹和執(zhí)行，但兩黨關于黨紀種類的劃分標準卻各成一派。中共將黨紀具體細化為六個方面的紀律規(guī)范，在中共黨章《黨的紀律》一章中規(guī)定，“黨的紀律主要包括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廉潔紀律、群眾紀律、工作紀律、生活紀律”。人民行動黨黨章中則把黨的紀律劃分為兩塊內容，首先是一般黨員的紀律規(guī)定，其次是有關紀律檢查機關或監(jiān)督機關權力和責任的相關條款。例如黨員違紀行為、違紀黨員處分、黨紀執(zhí)行程序、執(zhí)紀機關運作規(guī)范等內容，在黨章內均有全面和嚴格的界定。

(二)黨紀執(zhí)行程序比較

針對違紀行為的處理流程，中共和人民行動黨既存在相似之處，也存在不同之處。其相同點在于處理黨內違紀問題時均需要報上級部門討論和批準。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七章第四十二條規(guī)定“對黨員的紀律處分，必須經過支部大會討論決定，報黨的基層委員會批準”；《人民行動黨章程》第4條第4款規(guī)定，“中央常務委員會在行使其職責時應考慮黨的利益，所以在商議停職、開除或者降職干部黨員時可以隨時召開特別委員會會議”。其不同點在于，中共在黨紀監(jiān)督機構設置上更加具有獨立性和系統性，設立了一套完整的從中央到地方層級的紀檢檢查委員會，專門負責黨紀監(jiān)督工作?！吨袊伯a黨章程》第八章第四十六條規(guī)定，“黨的各級紀律檢查委員會是黨內監(jiān)督專責機關，主要任務是：維護黨的章程和其他黨內法規(guī)，檢查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決議的執(zhí)行情況”。人民行動黨由于長期執(zhí)政導致多數黨員往往擔任黨內成員與政府人員的雙重角色，因而在執(zhí)行黨紀監(jiān)督時更加傾向于將黨內廉政建設與政府廉政建設結合起來，借助政府相關法規(guī)對黨員干部的行為進行嚴格約束[1]。人民行動黨在長期的執(zhí)政過程中逐漸建立了完備的法律監(jiān)督體系，例如《公務員法》《公務員紀律條例》《防止貪污法》《財產申報法》等，依靠完善的法律體系開展黨紀監(jiān)督工作。

四、兩黨組織原則比較

中共和人民行動黨自創(chuàng)立之日起，即遵循著各自的組織原則維持政黨運轉，當然二者的組織原則也存在著本質區(qū)別。中共堅持以民主集中制作為政黨的根本組織原則，強調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導下的民主；人民行動黨則堅持以相對嚴格的中央集權制維持全黨的團結和統一，時刻強調由黨的最高權力機關來把控全黨一切工作。

中共作為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指導下成立的政黨，自然而然地繼承了列寧的布爾什維克黨的組織原則，將民主集中制作為立黨的根本組織原則。在長達近70年的執(zhí)政歷史中，中共始終把民主集中制貫徹于管黨治黨的每個環(huán)節(jié)中，一方面充分發(fā)揚黨內民主，尊重每個黨員的主體地位；另一方面實行正確的集中，以維護全黨的團結統一和行動一致?！吨袊伯a黨章程》第二章中規(guī)定，“黨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則是：黨員個人服從黨的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組織服從上級組織，全黨各個組織和全體黨員服從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和中央委員會?！?/p>

緣于新加坡地域范圍和人口分布的特點，人民行動黨的組織層級十分簡單，僅分為中央和地方支部兩層。這也從客觀上決定了人民行動黨選擇以高效便捷的中央集權制作為黨的組織原則，全黨工作均由人民行動黨的最高領導機構——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來安排和部署。自1959年執(zhí)政以來，人民行動黨始終位居新加坡政治舞臺的核心地位，基于新加坡的議會民主制基礎，作為執(zhí)政黨的人民行動黨同時也要擔負起新加坡經濟發(fā)展和國家建設的重任，地緣政治和執(zhí)政重擔的雙重因素進一步鞏固了人民行動黨的中央集權體制。例如《人民行動黨黨章》規(guī)定，“中央常務委員會的職責是在新加坡地方區(qū)域建立分支機構，并保證分支機構在地方區(qū)域合理運行。必須時刻指導和控制分支機構并保證其符合黨會議的政策和黨的宗旨”“為安排事務的需要，中央常務委員會可以隨時召開會議，隨時檢查會計賬目和記錄”[1]。

五、兩黨組織結構比較

作為本國政治舞臺中的主角，中共和人民行動黨都建立了一套組織嚴密、架構完整的組織結構系統。兩黨皆依靠其組織結構系統來推行黨的方針和政策、實現黨的執(zhí)政目的、開展黨的相關工作。然而，深究其組織結構內容，中共和人民行動黨還是存在諸多差異。下面主要從組織結構層級、組織機關設置和基層組織作用等方面加以比較。

(一)組織結構層級比較

在機構設置上，中共比人民行動黨擁有更多層級的組織結構。中共通常根據國家行政區(qū)劃設立黨組織，形式上分為黨的中央組織、黨的地方組織和黨的基層組織。黨的基層組織涵蓋了社會中各個團體、行業(yè)、街道和單位等。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五章規(guī)定，“企業(yè)、農村、機關、學校、科研院所、街道社區(qū)、社會組織、人民解放軍連隊和其他基層單位，凡是有正式黨員三人以上的，都應當成立黨的基層組織?！倍嗣裥袆狱h在組織結構上則較為單一，僅僅包含黨的中央組織和地方支部兩個層級。通常由黨的中央組織直接負責地方組織的指導和管理工作?！度嗣裥袆狱h章程》第7條規(guī)定，“中央常務委員會的職責是在新加坡地方區(qū)域建立分支機構，并保證分支機構在地方區(qū)域合理運行。必須時刻指導和控制分支機構并保證其符合黨會議的政策和黨的宗旨?！盵1]人民行動黨的組織結構基本上維持著從“中央—地方”的雙層結構模式。

(二)中央組織職能比較

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全黨的重大決策權力均集中于黨的中央組織。然而，中共和人民行動黨的中央組織的職能和作用卻并不完全相同。

第一，黨的最高領袖職能不同。中共中央總書記是由中央委員會全體會議選舉產生的，具有崇高的政治地位和權力職能?！吨袊伯a黨章程》第三章第二十三條規(guī)定，“中央委員會總書記負責召集中央政治局會議和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會議，并主持中央書記處的工作”。人民行動黨的秘書長則是從由中央常務委員會成員組成的政府人員中選舉產生的，其實際權力和職能也相對有限。如《人民行動黨章程》第七條規(guī)定，“秘書長須在中央常務委員會帶領下管理相應的事務，并對中央常務委員會成員進行登記”[1]。

第二，黨的最高領導機關職能不同。中共和人民行動黨的最高領導機關都是黨的全國代表大會及其產生的委員會。黨的全國代表大會擁有決定黨的一切重大事項的權力。相對于人民行動黨而言，中共的全國代表大會不僅擁有聽取和審查報告、討論和決定事項、選舉新一屆領導機構的職能，還擁有修改黨章和選舉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權力。如《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三章規(guī)定，“黨的全國代表大會的職權是：聽取和審查中央委員會的報告；審查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報告；討論并決定黨的重大問題；修改黨的章程；選舉中央委員會；選舉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就權力范圍和職能區(qū)域而言，中共的最高領導機關比人民行動黨擁有更豐富、更寬泛的職能。

(三)基層組織職能比較

黨的基層組織作為政黨的基本構成單元，對政黨的自身建設和長期發(fā)展具有決定性作用。盡管中共和人民行動黨都十分重視黨的基層組織的建設工作，但二者在各自的政治體系中發(fā)揮的職能卻截然不同。

中共強調，“黨的基層組織是黨在社會基層組織中的戰(zhàn)斗堡壘，是黨的全部工作和戰(zhàn)斗力的基礎”。中共將黨的基層組織定位于學習和宣傳理論、聯系和引導群眾、管理和監(jiān)督黨員的角色定位。在《中國共產黨章程》第五章規(guī)定，“黨的基層組織的基本任務是：宣傳和執(zhí)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宣傳和執(zhí)行黨中央、上級組織和本組織的決議；密切聯系群眾，經常了解群眾對黨員、黨的工作的批評和意見，維護群眾的正當權利和利益?！敝泄矊Ⅻh的諸多職能依托于基層組織來貫徹和執(zhí)行，高度重視基層組織的社會作用和工作效力。

人民行動黨的基層組織則主要擔負“吸引選民和拉取選票”的作用。受限于新加坡實行的議會民主制，政黨必須在大選中獲勝才能擁有執(zhí)政權，這也從客觀上決定了任何擁有執(zhí)政想法的政黨必須盡一切可能爭取民眾認同和拉取選票。人民行動黨將基層黨支部扎根于全國范圍內所有選區(qū)之中，甚至在部分選區(qū)還設立了區(qū)域性分部。而這些基層黨支部的主要職能便是密切聯系選民，爭取選民對本黨的信任和支持。目前，人民行動黨擁有超過80個基層黨支部，基本涵蓋了全國范圍內所有選區(qū)，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從上至下的聯系選民和吸引選民的體系。

六、結語

無論是中共還是人民行動黨，都是世界政黨政治中獨具特色的代表。二者作為長期執(zhí)政黨，創(chuàng)造了自身國家發(fā)展和經濟騰飛的歷史性奇跡。以黨章為切入點對兩黨的組織架構和運行機制進行細致梳理和充分比對，有利于進一步探究中國和新加坡發(fā)展背后的政治邏輯和歷史規(guī)律，對于新時代背景下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和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有著重大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