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萌 劉燕權
(1.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 北京 100871)
(2.美國南康涅狄格州立大學信息圖書館系 美國紐黑文 06515)
“輔助決策與政策制定”屬于決策咨詢工作的范疇,通常是智庫機構的重要使命。 近年來,無論從實務或理論層面, 圖書館都在積極嘗試參與到決策咨詢工作中, 學術界也在活躍地探討著圖書館潛在的“智庫角色”。嚴格意義的“智庫”,通常是指具有決策咨詢功能的研究機構, 而智庫研究的基礎是學術研究,學術研究的制高點是智庫研究。 因此,在我國眾多類型的圖書館中,學術圖書館與智庫機構的功能最為切近。學術圖書館掌握的信息資源、所具備的信息管理能力,是開展智庫服務的優(yōu)勢,這使其既有可能更有效地面向智庫提供專業(yè)的圖情服務, 也有望成長為一種智庫機構。 世界知名的事實型智庫(fact tank)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從功能、組織架構、能力要素等方面與學術圖書館較為貼近。因此,調查皮尤研究中心信息管理實踐,總結其發(fā)展經驗,對學術圖書館開展智庫服務有一定的啟發(fā)作用。
“學術圖書館智庫服務”這一概念在近年來的學術研究中并不少見, 并常出現在探討學術圖書館與智庫機構關系的文章中, 但因研究者間的差異對其理解和使用也形成了一些誤區(qū)和混淆。部分研究中,這一概念被簡單地體現為 “圖書館是智庫的服務員”;另有研究則冒然將帶有偶發(fā)性地生產某種“信息產品”的學術圖書館認定為智庫機構。這些現象在實踐中無傷大雅, 但在學術研究中則會造成行業(yè)內外對圖書館智庫服務的混亂認知, 甚至影響到對學術圖書館與智庫機構關系的定位。 基于對自身可持續(xù)發(fā)展與智庫發(fā)展的雙向需求, 學術圖書館勢必需要以更加切適和具有影響力的角色參與到決策咨詢工作中。對“學術圖書館智庫服務”嚴格加以總結,分析其層次,規(guī)范其內涵,將對未來的研究和實踐產生積極的意義。
學術圖書館智庫服務具有較為豐富的含義,根據目前國內外的實踐來看, 至少可分析出三個層面的內涵:第一,面向智庫開展服務,即圖書館根據相關機構的需求向其提供專業(yè)的圖情服務, 服務對象是單個或多個智庫;第二,智庫型服務,即圖書館圍繞某研究議題,自主生產信息成果,其服務對象可能是智庫或其他機構和個人;第三,向智庫機構轉型,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智庫,此類圖書館需要具有分析、產出、 傳播等較為完善的信息管理功能鏈條和適當的動因與機遇。
皮尤研究中心在1996 年成立于華盛頓,是一家非盈利性的獨立研究機構, 其使命是為決策者、媒體、非政府組織領導人、學者、商界領袖和公眾提供與重要國際議題相關的基于獨立調研數據和分析的結論。 從2001 年至今, 皮尤研究中心已在全球108個國家開展過事實調研工作。
對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發(fā)布的最新版《2018 全球智庫報告》(2018 Global Go To Think Tank Index Report)中的各類“最佳榜單”梳理總結后發(fā)現,皮尤研究中心在“美國最佳智庫榜單”中排名26(上榜智庫共97 家),本年度共計上榜6 次,綜合表現優(yōu)異,在傳播力、對網絡的使用、信息成果與政策流程質量等方面都有突出的貢獻(見表1)。
與其他類型智庫機構相比,皮尤研究中心的突出優(yōu)勢就是具有較為成熟的信息管理實踐體系, 其具備的信息吸收、分析、開發(fā)與傳播功能則與目前學術圖書館所具備的功能較為接近,因此有意開展智庫服務的學術圖書館可重點借鑒該中心的先進經驗,從而有效提升信息管理能力,產出高質量、具有影響力的信息成果,進而實現由“咨詢”到“咨政”升級。
表1 皮尤研究中心于《2018 全球智庫報告》中上榜情況統(tǒng)計
現代社會信息管理理論主要包括社會運行的信息機制,信息資源開發(fā)、調配與組織管理機制,信息傳遞與交流,信息揭示、控制與組織,信息研究決策與咨詢,信息技術管理,信息系統(tǒng)、網絡管理,信息服務與用戶管理,信息經濟管理,信息政策與信息法律等方面。 依托以上理論并結合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管理實踐情況,本研究擬從信息吸收、信息分析、信息資源開發(fā)與共享、信息傳播等方面展開調研與分析。
皮尤研究中心在開展研究工作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較為完整、可靠的信息吸收模式,具體要素包括議題選取原則與范圍、數據調查方法、信息驗證手段(見表2)。
2.1.1 選題原則及范圍
皮尤研究中心的研究涉及領域包括美國政治、新聞熱點、社會發(fā)展趨勢、互聯網與科技、宗教、全球化等多個方面,研究議題則呈現出了多元化的態(tài)勢;在對具體議題的選取上則體現出“熱”與“快”兩個突出特征?!盁帷笔侵钙び妊芯恐行脑谶x題上通常較為青睞全球在過去一年內受關注度最高的熱點問題,并且該中心會有意識地梳理總結、不斷更新“l(fā)ist(名單)”,以吸納這些備選議題;而“快”則體現在皮尤研究中心通常會及時地捕捉到一些影響公眾、媒體、決策與政策制定者的“突發(fā)事件”。
表2 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吸收模式
在信息吸收的范圍方面, 皮尤研究中心具有全球化的視野, 其開展的調查項目往往遍布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在世界各地設置了調查中心,還與全球多個具有調查功能的機構開展合作。 這一做法保證了皮尤研究中心可以吸收來自全球不同地域、種族、政治傾向等被調查者的數據, 為調研樣本的多樣性提供了有力保障。
2.1.2 數據調查方法
皮尤研究中心用以獲取數據的最主要方式是運用實證類的方法,如問卷調查法、訪談法。另外,田野調查法也是其較為常用的調查方法。 皮尤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Laura Silver 女士認為“田野調查”是用來深入獲取某一問題在某具體區(qū)域的情況, 往往可以獲得較為完整的數據。 皮尤研究中心在使用田野調查法的過程中積極利用科技手段, 如使用GPS跟蹤系統(tǒng)和全程錄音;同時注意保護受訪者的隱私,并遵循歐盟 《通用數據的保護條例》(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GDPR),以避免出現侵權行為。另外, 皮尤研究中心在對不同受眾群體開展調研工作時, 還會針對不同人群設計不同的可以吸引他們主動參與調查的方式, 如贈送小禮物、 給予金錢補償、贈送信用卡積分等。
皮尤研究中心還在其網站上設計了“線上調查”的功能模塊。在這一模塊中,該中心通常圍繞某一議題向用戶發(fā)問, 用戶在線上回答該中心提出的若干問題后,還可以實時觀察到調查結果,并對自己的作答加以衡量。 如皮尤研究中心網站的最新互動式調查的主題為“U.S. Religious Knowledge Quiz(美國宗教知識測驗)”,這一調查包括了15 個問題,用戶在完成作答時可以看到之前參與本項調查的10971 被調查者的結果。這種功能一則可以突破時空的限制吸收用戶對某議題的態(tài)度; 二則可在線隨時向用戶反饋結果,增強了調查的互動性。
2.1.3 信息驗證手段
皮尤研究中心較為重視信息驗證工作, 每一項具體調查都包含了“數據質量維護”環(huán)節(jié),數據質量主要包括數據準確性、完整性以及邏輯性。為了對信息進行有效驗證,其操作手段有:對項目主管進行綜合評估、對調查員和監(jiān)督員現場工作表現進行評估、對問卷設計進行打分、對訪談過程進行監(jiān)控等。
皮尤研究中心在信息分析實踐中有三個值得重點關注的經驗:第一,建立專門的“數據實驗室(Data Labs)”, 利用大數據的方法補充和監(jiān)督現有議題的研究;第二,重視對信息分析中存在的(或可能存在的)問題的反思與總結;第三,將分析結果進行可視化呈現(見表3)。
表3 皮尤研究中心信息分析實踐經驗
2.2.1 建立數據實驗室
皮尤研究中心數據實驗室的工作內容包括:圍繞相關議題,收集文本、網絡和行為數據集,使用先進的計算技術和經驗策略對其進行分析, 并指出該中心信息分析實踐中可能出現的問題, 如分析方法或數據的局限性等, 并幫助建立皮尤研究中心信息分析的標準。 可見,數據實驗室不但對皮尤研究中心信息分析工作起到了補充和拓展的作用, 也起到了一定的監(jiān)督作用。
2.2.2 發(fā)布問題報告
皮尤研究中心還有意識地根據信息分析工作中存在(或可能存在的)的問題撰寫和發(fā)布相關工作報告,甚至錄制相關視頻以討論和剖析這些問題。如皮尤研究中心從2015—2019 年發(fā)布了29 個主題的報告(或視頻節(jié)目),內容包括網絡調查中可能存在的錯誤、電話調查中的抽樣問題、輪詢的“爆發(fā)點”、民調專家在電話調查中的困境、 對數據真實性分析的討論等。這些對于信息分析實踐的思考和討論,既是該中心對信息分析實踐的反思,又是可供其他研究者加以參考和利用的研究資料。這也體現出皮尤研究中心在其信息管理實踐中善于總結和反思的特質。
2.2.3 將結果可視化呈現
對于信息分析結果的呈現, 皮尤研究中心重視利用可視化技術,其研究報告中除文本外,還強調使用Excel 表格、圖片等可視化的資料,而且善于利用柱狀圖、趨勢圖、結構圖、熱點圖等表現綜合對比、發(fā)展趨勢、結構化特性等方面的內容,并且強調這些可視化信息需要具備容易理解、 色彩豐富等特質。 為此,在組織架構上,皮尤研究中心專門設立了負責將分析結果以可視化形態(tài)呈現的“圖屏團隊”。
世界知名智庫較為常見的做法是將該機構的數字出版物(如研究報告、期刊、著作、影音資料等)加以匯總發(fā)布在機構網站上,供用戶查找和獲取。而皮尤研究中心的網站除了具備以上功能外, 還極為重視對其掌握的信息資源的深度開發(fā)與廣泛共享,其主要特征表現在建立完善的分類與檢索功能, 重視對科研數據的管理,構建多種類型的數據庫;籍此,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資源開發(fā)與共享工作與其他智庫機構相比體現出了一定的先進性(見表4)。
表4 皮尤研究中心信息資源開發(fā)與共享特征剖析
2.3.1 分類與檢索
由于持續(xù)開展全球化的研究, 皮尤研究中心積累了大量的議題、調查數據、研究結論,為了便于用戶掌握和使用這些資源, 中心針對海量的議題進行了用“a-z 字母”排序的詳細分類,并開發(fā)了快速檢索的功能,儼然形成了一個“問題庫”,用戶可在中心網站下設的“問題庫” 中根據主題名稱檢索到從1983年開始的各類議題及對應的研究報告(皮尤研究中心的前身是以項目小組的形式存在的,在1996 年正式以“研究中心”的形式掛牌成立),這一如同“詞典”般工具的功能,可以幫助全球的決策者、學者、媒體、社會大眾等一切對該研究中心成果感興趣的用戶快速準確地查找到相關議題,并加以利用。
2.3.2 科研數據管理
皮尤研究中心的另一項較為重要的開放成果就是其“科研數據”,中心向全社會提供每一項具體議題研究過程中產生的數據。 用戶可在其網站中的“dataset” 板塊中查找根據研究領域分類的 “數據集”, 但是該中心對此類數據的發(fā)布設置了時長為“兩年”的限定,即通常一份研究報告正式發(fā)布兩年之后,其研究數據才能被公開。中心網站還提示用戶可以通過郵件的方式聯系其工作人員, 獲取關于數據“導出”和“分析”的幫助。 公開發(fā)布科研數據為全世界的研究者機構或個人提供了二次引用的機會,也將有助于對某些問題展開更加深入的研究。 這些做法目前僅在部分智庫中存在, 而眾多智庫機構往往不會公開發(fā)布其研究數據,這使可被檢索、分類得當的“科研數據集”就顯得更加專業(yè)和珍貴了。
2.3.3 數據庫
皮尤研究中心除構建了“問題庫”“公開科研數據”“線上調查結果反饋”,還開發(fā)了“問卷庫”“地圖庫”“PPT 庫”“多媒體資料庫”“方法庫”等資源,以上資源可惠及全球研究者, 這既反映出該智庫對信息資源進行了深度開發(fā)與利用, 同時也體現了其“開放、互動、共享”的先進發(fā)展理念。
通過信息傳播智庫機構的影響力有可能得到釋放從而形成效應,反之,無論“信息成果”本身多么具有決策咨詢價值,如果缺乏有效的信息傳播機制,這些成果只能被“閑置”,難以發(fā)揮應有的作用。目前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傳播活動總體上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組織和參與線下活動;二是通過互聯網完成的線上實踐。
2.4.1 線下傳播
皮尤研究中心的線下信息傳播實踐包括了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學術論壇等,這與其他大部分美國著名智庫機構的線下活動無異, 這些活動促進了研究者之間、研究者與外界的多向交流,也是智庫機構慣常使用的傳播方式。值得注意的是,皮尤研究中心較為重視主動與媒體取得聯系, 中心通常會將其觀點性的資料打印成冊以快遞的方式發(fā)送到各位記者處,以便其閱覽和報道。
2.4.2 線上傳播
皮尤研究中心充分利用了時下流行的數字化手段對其研究成果進行傳播, 其線上傳播實踐主要包括:(1)建立本機構網站,除了賦予其門戶的功能外,還將該網站打造成了兼具發(fā)布、檢索、存取等綜合功能的一站式數字平臺,用戶可根據需要瀏覽、查詢、獲取與該機構研究相關的資源;(2)運用第三方數字媒介,拓展影響力。 首先,該中心充分尊重用戶的個性化需求, 根據用戶訂制以郵件的方式向用戶定時推送“Newsletters(簡訊)”,以及使用“Rss Feeds(訊息聚合)”向用戶聚合推送與該中心研究相關的其他網絡站點的相關內容;其次,該中心注冊了大量社會化媒體賬號吸引用戶關注和交流,其中包括Facebook、Twitter、Tumblr(微博客)、LinkedIn(商務人際關系網絡)等,其中與該中心相關的Twitter 賬號就有10 個之多(皮尤研究中心線上傳播模式方式見表5)。
開展智庫服務需要建立在學術圖書館對自身綜合情況準確評估的基礎上, 學術圖書館除向智庫提供專業(yè)的圖情服務外,有意實現“智庫型服務”和“向智庫機構轉型” 的學術圖書館則更加需要完善自身的信息管理實踐體系,將生產高質量的信息成果作為發(fā)展目標之一; 具有較為成熟的信息管理實踐體系,是皮尤研究中心得以生產優(yōu)質信息產品和釋放影響力的重要保障,學術圖書館可重點參考皮尤研究中心的先進經驗:完善信息吸收模式,提升信息分析素養(yǎng),加強信息資源開發(fā)與共享,拓展智庫服務影響力。
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吸收模式較為完整且有效, 其要素包含了將捕捉關注度高和時效性強的議題作為選題原則,全球化的信息采集,多元化的信息調查手段,及周密的信息驗證流程。完善的信息吸收模式幫助皮尤研究中心可以選取合適的研究議題并獲得大量有效的與議題相關的數據, 這是智庫研究工作的良好開端。
具備科研能力的學術圖書館開展智庫服務需要處理好如下幾大信息獲取問題:(1)面對問題如何選取研究議題。 科研能力較強的學術圖書館應勇于跳出“任務型”的選題機制,將視野拓展到本校、本區(qū)域、本行業(yè)等“約束”之外,并且主動捕捉當前“社會熱點”和“突發(fā)事件”,時刻保持對社會問題的關注和思考,形成以問題為導向的選題機制;(2)學術圖書館還可以考慮建立“議題目錄”,廣泛征集和吸納各類研究議題, 針對這些備選議題組織工作人員和專家進行定期論證,進而確定可供研究的議題;另外,選題時切勿急功近利,切勿過分看重議題的“大小”或議題總量“多少”,而是要符合本館的實際操作能力;(3) 學術圖書館在通過調查獲取相關的數據時,除了憑借自身的力量, 還應積極爭取廣泛的協作機會,可考慮就某些議題與業(yè)內同行、智庫機構、社會調查機構、 科研院所等單位或個人展開多種形式的合作,以此來拓展信息吸收的廣度;(4)在開展智庫服務過程中, 學術圖書館需加強對多種調查方法的使用,如僅使用問卷、訪談等調查方法,對議題的研究深度和科學性可能會產生局限,因此,也可關注對“田野調查法”等深度研究方法的使用,以形成更加科學有效的信息吸收方式;另外,在開展調查過程中還應該根據調查對象的差異, 施行個性化的調查策略和獎勵機制;(5)皮尤研究中心借助網絡平臺實現了“線上調查”功能;學術圖書館亦可借鑒以上思路,在線開辟“調查窗口”,完善線上調查的功能,以更加開放的態(tài)度獲取更為廣泛的調查數據;(6)在調查工作的實際操作中, 學術圖書館要重視對調查過程中各環(huán)節(jié)、各類人員的評估與督導,從而在信息吸收環(huán)節(jié)實現“質量控制”。
表5 皮尤研究中心線上信息傳播方式
皮尤研究中心積極使用多種信息分析方法,建立“數據實驗室” 監(jiān)督和完善信息分析工作等實踐都由其掌握的信息分析技能作為支撐;而對信息分析結果的可視化呈現和對信息分析結論的有效反思則展現出了前衛(wèi)、科學的信息分析理念。學術圖書館在開展智庫服務過程中可以從以上幾方面著手, 全面提升信息分析素養(yǎng)。
首先, 開展智庫服務的學術圖書館需要盡可能地了解、學習和掌握先進的信息分析方法。智庫機構主要的工作就是從事策略性研究, 其常用方法大都偏重于“預判”“趨勢性分析”等角度,因此這些方法也具備了一定的“智庫特色”,如蘭德公司發(fā)明的“德爾菲法(Delphi Method)”,威廉·戈登發(fā)明的“戈登法(Gordon Method)”等。 因此,學術圖書館有必要積極拓展學術視野, 對智庫機構使用頻率較高且有效的信息分析方法進行有計劃的系統(tǒng)性學習, 創(chuàng)造接受分析方法培訓的機會,并將這些方法應用在信息分析工作中;其次,引入與“大數據”相關的理念和技術。由現代信息與通信技術自動生成的大數據,日益成為政府、企業(yè)、科研機構等挖掘價值的對象。 因此, 學術圖書館需構建專門負責運用大數據手段監(jiān)督和輔助信息分析工作的團隊,以保障信息分析工作的科學性;第三,樹立對信息分析工作的反思意識,定期討論和總結信息分析中存在或潛在的問題,并適時發(fā)布結果;第四,重視信息分析結果的可視化呈現,除了使用常見的Excel 表格、圖片或運用其他可視化軟件以外, 還可以依照某些具有代表性的信息分析結果制作“影音資源”,并將這些資源及時發(fā)布,從而提升信息分析結果的傳播率及被理解程度;第五,有條件的學術圖書館可建設“數據可視化團隊”來專職負責信息結果的可視化工作。綜上,對生產優(yōu)質信息產品存在預期的學術圖書館, 必然要重視信息分析素養(yǎng)的持續(xù)提升,也只有促使“理念”與“技能”齊頭并進,才能形成全面的、高水平的信息分析能力。
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資源種類具有多元化的特質,且其規(guī)模在不斷地擴大。 其中包括:最直接的智庫產品,如智庫報告、著作、連續(xù)出版物等;也包括海量的科研數據,如調查數據集、分析結果集等;另外,還包括一系列以“庫”的形態(tài)存在的信息資源,如“問題(研究議題)庫”“工具庫”“地圖庫”“影音庫”“方法庫”, 甚至還包括由研究報告梳理總結而成的“PPT庫”等。以上信息資源大都是由皮尤研究中心在開展研究的過程中不斷加以積累、總結和發(fā)布的。全球的互聯網用戶在該中心的網站注冊后, 都可以突破時空的限制免費地使用這些資源。 另外, 值得關注的是, 皮尤研究中心的大量調查結論也經常被全球各個領域的研究機構或個人所引用。由此可見,皮尤研究中心非常重視對信息資源的開發(fā)和共享, 這也間接地惠及了全球的科研工作者, 這更是“事實型智庫”有別于某些單純以“發(fā)布觀點”為工作方式的智庫機構的獨到之處。
掌握大量的信息資源是學術圖書館在開展智庫服務過程中可避免“有智無庫”現象的優(yōu)勢所在。 學術圖書館應重視各類信息資源的深度開發(fā)與廣泛共享,具體做法可包括:(1)根據本館研究議題的研究范圍、研究方向、所涉及領域等要素,積極設計和搭建與研究需求相吻合的特藏資源, 同時積極提高灰色文獻的使用效率;(2)運用先進的技術手段,對與智庫服務相關的信息資源進行全面整合, 將這些信息資源進行合理的分類,并實現便捷的檢索,及時在門戶網站上進行發(fā)布;(3)要加強對科研數據的保存和使用, 不但要重視開發(fā)本館因開展智庫服務而形成的科研數據,還要努力開展與各高校、科研院所、獨立研究者的合作,廣泛吸納科研數據,建設科研數據庫;(4)重視開展智庫服務的過程中所取得的信息成果資源的二次開發(fā)與利用, 如搭建信息成果數據庫,在圖書館網站進行發(fā)布等;另外,亦可根據本館特長, 就研究中產生的某些具有特色的資源進行分類、集結與共享,從而形成各類可供全球研究者使用的“庫”,如“圖表庫”“影音庫”“工具庫”等。
皮尤研究中心周密且有效的信息傳播實踐對該中心影響力的釋放和智庫效應的形成起到了關鍵作用。其信息傳播實踐主要包括了“線上傳播”與“線下傳播”兩大方面;通過調查,其信息傳播方向則可以被歸納為“向上”——影響決策與政策制定者(包括政壇首腦、商業(yè)領袖、著名媒體等),“向下”——對社會大眾產生影響。由此,皮尤研究中心形成了可對全社會各個階層產生影響的傳播力,這也成為了皮尤研究中心作為智庫機構得以達成其使命的有力保障。
開展智庫服務是學術圖書館擴大業(yè)務外沿,促進服務創(chuàng)新,參與決策咨詢,提升社會地位,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路徑。 “如何拓展影響力”是學術圖書館開展智庫服務時需要重點思考的問題。 皮尤研究中心的信息傳播實踐經驗為以上問題提出了可供選擇的解決辦法:(1)學術圖書館要積極組織和參與各類與智庫工作相關的線下活動,如主題論壇、學術講座、技能培訓、圓桌會議等,可通過參與線下活動促進學術圖書館與其他科研單位、 智庫機構、 商政界、媒體界的多方面交流,并且積極向全社會釋放學術圖書館開展智庫服務的信號, 宣傳學術圖書館開展智庫服務的優(yōu)勢;(2)努力構建“線上”傳播平臺,其首要任務就是充實學術圖書館門戶網站的功能,在網站上開辟“智庫服務功能模塊”,將其打造成兼具發(fā)布、檢索、下載等各種功能的一站式平臺;(3)要重視對時下流行的第三方數字媒介的使用, 向全球的注冊用戶提供信息訂制服務,定期推送智庫觀點、研究成果、 活動信息等與學術圖書館智庫服務相關的內容;(4)借助各類“社會化媒體”的傳播力,廣泛傳播學術圖書館智庫服務理念、觀點、資源等,注冊一定數量的社會化媒體賬號, 并任命專職人員對其進行定期管理與維護, 并使這些賬號在網絡世界保持較為健康、活躍的狀態(tài)。
學術圖書館掌握的信息資源和所具備的信息管理能力是開展智庫服務的優(yōu)勢, 這使其既有可能提供智庫所需的專業(yè)圖情服務,或自主開展“智庫型”服務, 也使其有望成長為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智庫機構。 我國的學術圖書館要及時把握當下國內大力發(fā)展新型智庫事業(yè)的“時間窗口”,重點關注和借鑒世界頂級機構的發(fā)展經驗, 對自身進行精準定位并選取最為切適的智庫服務方式, 擴大信息管理資源優(yōu)勢,加強信息管理能力,拓展智庫服務影響力,從而以更加智慧的角色參與到決策咨詢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