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都市的我們有時候需要一些時間或者一個契機跳出高樓林立的城市去感受不一樣的風景。旅行讓我們有更多的機會去觀察路過的景色事物,行萬里路,讀萬卷書,行走于世間,感受不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納米比亞共和國位于非洲西南部拉亞納接南非。她的眾多美景已然為人所熟知,世界最高的沙丘、世界最紅的沙漠、夢幻的世界自然遺產三明治灣、大西洋豐富的海洋動物、聞名遐邇的埃托沙保護區(qū)、神秘的紅泥人……
然而,隱秘的南部路線,卻是屬于真正想要了解這個地球的人。南部線路固然也能串聯(lián)起蘇索斯維利沙漠、斯瓦克蒙德小鎮(zhèn)等著名的景點,然而真正讓這條線路變得無與倫比的卻是這些不為人知、卻無比準奇的地方。
魚河峽谷
在魚河峽谷這樣的天地間行走,巨人也成了侏儒。而只要你敢在這峽谷中徒步,侏儒也就成了巨人。
魚河峽谷就是這么一個奇異的地方,橫亙在納米比亞南部的荒原之上。
魚河峽谷有著眾多響當當的名號——“非洲最大峽谷”、“世界第二大峽谷”、“世界十大最壯美峽谷之一”、“最狂野的峽谷”、“最佳徒步峽谷”……但這里仍然游客罕至,依舊保持著它的孤寂。
這里的天空沒有云,也沒有飛鳥,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害怕這道峽谷的威嚴,而今,吸引我們來此的卻也正是這道地球上的傷疤。
大約在6億年前,地球板塊的運動導致了地表沉降,形成了一條南北走向的地塹。隨之也就形成了魚河。
隨后,3億年前冰河紀的冰川運動順勢而為,把峽谷削得更深,也變得更為陡峭。刀砍斧剁般的硬朗線條,就是由“冰川”的力量切割而成。
最后,南美洲板塊與非洲板塊的分離也讓大峽谷結束了滄海桑田的變遷,形成了我們現(xiàn)在所見到的樣貌。
雖然魚河長年干旱或者僅像一條溪流,只在每年的夏末時期才會大肆泛濫,但水流依然在改變著峽谷的形態(tài),峽谷與河流相輔相成。峽谷匯聚了周邊的水流,而水流也把峽谷挖得更深,深深地嵌入了這片高原之中。如此便最終形成了這個有河道穿行其中,蜿蜒160公里,寬度27公里,深達550米的峽谷——魚河峽谷。
玩轉魚河峽谷最好的方式,當然是來上一次讓人心潮澎湃的徒步。這條全長80公里,歷時五天四晚的“峽谷徒步探險之旅”,是聞名全球的徒步線路,每年都會吸引世界各地的愛好者來此徒步。
徒步的起點位于峽谷南端的Hikers point,這個起點就是一個下馬威:一條晃動的鐵索作為扶手,順著幾乎是垂直的石砌臺階迅速下降550米。力不從心者,到了這里就會望而怯步。這段路線是只能往下,不能往上的,要負重從谷底攀爬而上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也決定了魚河峽谷的徒步路線只能是一個單向的行進——只能一路向前,沒有回頭路。
進入谷底,也就告別了人類世界,一切回歸原真的自然狀態(tài)。其實這條徒步路線并沒有那么艱險,徒步者并非在與天地爭斗,而是在享受著過程的快樂。帶足了5天給養(yǎng)的徒步者,一路扎營露宿,既享受自然,也享受親朋好友共處的時光。
而目的地就是魚河峽谷的開口處——著名的艾艾斯溫泉,這也是魚河峽谷唯一的出口。走出峽谷,就能享受天然溫泉的舒適了,這是多大的誘惑??!
由于魚河峽谷特殊的地形,導致谷底的溫度不易散出,所以旱季時谷底的最高溫度可達攝氏70多度。你能想象這樣的高溫嗎?這或許也是地球表面的最高氣溫了。為了避開高溫,峽谷徒步只在5月到明中向游客開放,而每年6月至明是最佳徒步時間。
谷底的高溫當然不適合人類居住,但對動物來說,峽谷依然是他們的熱土。在徒步中,會與一群群納米比亞特有的山地斑馬不期而遇。而在扎營時,可愛的小地鼠則是最常見的朋友,時不時在附近賣萌。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也有機會見到兇猛的花豹,峽谷的巖洞是花豹最愛的棲息地。不過因為視野遼闊,花豹遠遠的就會避開人,不會形成傷害。
會玩的朋友,更喜歡在峽谷邊觀賞日落。斜陽把峽谷分出了陰陽兩極,用無聲的光影盡情地敘述著自然的雄奇。峽谷用影子表達著自己的情感。此時此刻,不再有豐富的色彩,一切都已被夕陽染紅。
在極簡的光影下,拋開了顏色與細節(jié)的掩飾,你更能讀懂魚河峽谷。
卡曼斯科鬼鎮(zhèn)
我們人類消失以后的世界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想象一下,身邊的世界都原封不動地停留在眼前這一剎那的樣子,惟獨少了人類的存在——這就是納米比亞小鎮(zhèn)卡曼斯科現(xiàn)在的樣子。
卡曼斯科小鎮(zhèn)離納米比亞南部著名的海港城市呂德里茲不遠,已經被“鬼鎮(zhèn)”——這個更聳人聽聞的名稱替代了原先的名字。
1908年,在卡曼斯科發(fā)現(xiàn)了數量驚人且極易開采的鉆石礦,鉆石變得唾手可得。傳說在明亮的月夜,依靠映照在沙地上的月光,甚至都能輕易發(fā)現(xiàn)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洶涌的人潮,生活在納米比亞其它地區(qū)的德國移民紛紛來此開挖鉆石,而更多的德國人帶著“鉆石夢”從歐洲趕來。
隨著人口激增,小鎮(zhèn)以瘋狂的速度迅速繁榮起來,保齡球館、制冰廠、發(fā)電站應有盡有。小鎮(zhèn)上甚至還擁有了非洲第一臺X光機,而在卡曼斯科,X光機大部分時間并不是用于醫(yī)療,主要是用來掃描鉆石開采工人有沒有藏匿鉆石。
一戰(zhàn)爆發(fā)前的短短幾年里,卡曼斯科出產了將近一噸高品質的鉆石。然而,就像之前突然發(fā)現(xiàn)鉆石一樣,鉆石礦也令人驚異地瞬間枯竭了。以采礦為生的居民們失去了收入來源,不得不離開這個被沙漠環(huán)繞的小鎮(zhèn)。1956年,最后一個居民也離開了,喧鬧了不到半個世紀的小鎮(zhèn),徹底淪為了鬼鎮(zhèn)。
于是,風與沙漠開始接管這個小鎮(zhèn)。一點一點,風將沙礫吹進房屋;而沙丘也慢慢騰騰地開始向小鎮(zhèn)挪動——沙漠開始吞噬這個小鎮(zhèn)。
大自然從人類文明手中收回這片土地的速度并不快,卻是無比堅定的。在這里能目睹我們認為牢不可摧的建筑,是如何在這幾十年間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穿行在卡曼斯科已經被沙漠替代的街道和被沙丘半掩的房屋間,可以隨意進入這些曾經是居所、商店、醫(yī)院、學校的建筑,這是種奇妙的感覺。有的房屋依舊完好,甚至生活用具也依然擺放在那里,仿佛主人昨天才剛剛離去。有的房屋已經抵御不了風沙,屋頂坍塌、斷壁殘垣。風夾著沙也就毫無顧忌地登堂入室,塞滿了一個個房間,眼看著就將要整個吞噬這曾經的豪宅。
唯一暫時避免了風之入侵的建筑,是當年的學校。這幾年被整修了一下,當做參觀者的接待室,暫時減緩了風沙進攻的速度。倚靠著體育館里依舊完好的講臺和鞍馬,卻聽不見一丁點孩子的嬉鬧聲,耳邊只有夾雜著沙粒的凜冽風聲。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大自然正在用“荒蕪”——這種殘酷的手段,在懲罰這片曾經充斥著欲望和貪婪的土地。
或許也正是這種殘酷,給小鎮(zhèn)帶來了特殊的美。自然的滄海桑田與人類建筑遺跡極其不協(xié)調地擠在了同一空間內,成為了攝影師所鐘愛的攝影題材。夕陽西下的光影在沙丘上無限地延展,鏡頭則忙于捕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
愛上一匹野馬
納米比亞野馬,被稱為是最新“產生”的物種。這些奔跑呂德里茲周邊的俊美矯健的家伙,有著一段傳奇的經歷。
19世紀末,駐扎在納米比亞的德國軍隊急需解決在這片廣袤土地上的運輸問題,于是從德國大量運來戰(zhàn)馬,既作為代步、也幫助運輸。而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打響,駐扎的德軍接到指令,要奔赴其它戰(zhàn)場,不得不倉促撤離納米比亞。
無法運走的戰(zhàn)馬也就成了一個問題。朝夕相處,讓軍人們和戰(zhàn)馬之間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于是,有戰(zhàn)士提議,馬本來就是從野馬馴服而來的,是不是能讓它們再回到原野上去?沒有試驗的時間、也沒有訓練的機會,戰(zhàn)士們從戰(zhàn)馬身上取下鞍具、最后給馬兒洗刷了一遍,再留下了盡可能多的飼料,流著淚把上千匹戰(zhàn)馬放歸到了荒漠之中。
奇跡就是這樣誕生的!經過了百年歲月,這些來自德國的戰(zhàn)馬,竟然適應了納米比亞南部的荒漠環(huán)境,生存了下來。平坦遼闊的荒原,能夠充分發(fā)揮馬兒的奔跑能力來甩開猛獸;戰(zhàn)馬機警的天性,讓他們能躲避危險;雖然灌木和枯草的養(yǎng)分遠不如飼料,但大量進食也讓它們獲得了足夠的食物;苛刻的自然條件,讓馬兒瘦削的身材顯得更堅韌有力。
從德國軍馬野化而成的納米比亞野馬,形成了能夠繁衍生息的種群,還穩(wěn)定下了近兩百頭的種群數量。它們時常奔馳在呂德里茲周邊的荒原之上,矯健的身姿與廣袤無垠的荒漠構成了最完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