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 覃穎敏
早晨的花很薄
午后的影子又大又輕
風側(cè)過身穿越籬笆
在新鮮的泥土墻上
青草開始生長
——顧城 《我會像青草一樣呼吸》
每次讀起顧城的這首詩,心里總會想,每個人心中都有著這樣一處靜美之地吧:在那古樸的村落里,“陽光一動不動/風在織它的毯子”“像三月的風撲擊明亮的草垛/春天在每個夜晚數(shù)她的花朵”。
在上林縣巷賢鎮(zhèn),就掩藏著一座古老幽靜的壯族古村落,其名曰鼓鳴寨,舊稱“古民莊”,是廣西現(xiàn)存保護最好、規(guī)模最大的壯族夯土建筑古村落。
遠眺而去,仿佛就是在天地間鑿了一個洞,將這一座座黃土夯成的房屋安放在山水間。黃墻綠瓦,山湖環(huán)抱,鼓鳴寨的故事在縹緲的山嵐中徐徐鋪開。
古村風情,壯族群居
在2015年以前,這兒還不叫鼓鳴寨,而稱古民莊。據(jù)傳,是因后人發(fā)現(xiàn)村寨后山上的石頭在敲擊時,會放出“咚咚”的鳴鼓之聲,從而改名為鼓鳴寨。
在水泥路還未修建之前,村子僅有一條崎嶇山路與外界相連。逢年過節(jié)出山趕集,都是人扛著自行車走過彎彎曲曲的泥濘小路,下了山后再騎著自行車前往集市采購,返程亦然。
交通出行不便,使得寨子相對封閉,而這也使得它在浮躁的當下,仍舊保留著最初的淳樸。即便現(xiàn)在作為旅游景區(qū)開放,從景區(qū)大門進入到村寨前,仍要10分鐘左右的車程。
一路上海拔逐漸升高,沿途的風景不斷變換。當車子行進到更加幽靜的地方時,村寨的面貌便忽現(xiàn)于山湖對面,黃墻黑瓦房錯落有致地順著山勢排列,遠遠望去,這不正是“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的古詩畫卷嗎。
步行于村寨中,時間的沙漏仿佛靜止一般,旅人的思緒仿佛穿越回了清朝至民國時期。陳、韋、蘇3個姓氏的壯族人民在那時便尋到了如此寶地,中國人幾千年來孜孜以求的人居理想——“天人合一”在鼓鳴寨得到完美融合,有山有水,山勢圍合,藏風聚氣。
而這群古建筑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到如今,便是得益于其特殊的夯土制作方法。首先將當?shù)氐哪嗤撂钸M木制的模具,經(jīng)多次捶打,加入石灰讓泥土發(fā)酵,起化學反應后再倒入泡好的米漿,糊上墻壁即可完工。
這種古法建造而成的房屋厚達65公分左右,堅固耐住,房內(nèi)正中作為廳堂,高處放置著供奉天地君親的案臺;左右為廂房,一家老小熱熱鬧鬧;雨水滴落在廳前的天井,象征著聚財一方;房墻外沿上,大紅色的噴漆字體,歌頌著當年對毛主席的無限敬仰;住在老房子里的80多歲的邊防老兵,仍然脫口而出“我是毛主席的兵,不跟革命談價錢”。
對于那些一生居住于這臨湖山麓之地的老一輩而言,看慣了磨得光潤的石階,聽慣了雨水滴落的鳴奏,吹慣了穿墻而過的風,割舍與這片土地的聯(lián)系談何容易。馮驥才先生曾說過,古村落保護中最核心的,是讓這個村落的原住民別走,別拋棄它,如果原住民走了,古村落所傳承的精神內(nèi)容和生命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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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授予鼓鳴寨“中國少數(shù)民族特色村寨”稱號
鼓鳴寨共有57座合院式夯土民居,120多棟單體建筑,目前在此生活的尚有80余人。
鼓鳴寨內(nèi)建有由古民居改造而成的庭院式民宿,1廳4廂1天井組成,形似小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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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間,亦是仙境
北回歸線在上林縣穿城而過,賦予了境內(nèi)大明山脈豐富的動植物資源,因此,大明山又被稱為“北回歸線上的綠色明珠”。鼓鳴寨便坐落在大明山的余脈——獅子山腰間。
清晨之時,山谷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蘇醒,裊裊云霧縈繞在山腰,整個村寨在朦朧的云霧里開啟了新的一天。不知哪戶人家支起了柴火,粥米的香味順著煙火涌向云霧,一時間恍惚,不禁疑惑起這到底是仙境還是人間。
若想看到村子的全貌,就沿著村寨后方的小道登高獅子山吧。獅子山屬大明山東麓。關于大明山,民國四年編纂的《武鳴縣志》中有這么一段神奇的記載:大明山原稱“大鳴山”,每當秋日夜晚陰霾密布時,天空中便會出現(xiàn)一種恐怖的,像黃牛喘叫的怪聲。
對于這種怪聲老人們認為是山神在發(fā)怒,必須等山神的怒氣消失后才能進山。其實科學的解釋是,大明山中有巨大的磁鐵礦體,當被電離的巨大氣流經(jīng)過磁體時,磁體便會把當時的風聲、林濤聲、動物的叫聲“錄制”下來,轉(zhuǎn)而又被釋放,才產(chǎn)生了“大鳴的怪聲”。
站在獅子山頂,那數(shù)千畝的草地順著山勢盡情鋪展,連綿起伏,蔚為壯觀。村民們放養(yǎng)的牛馬自在地啃食著青青綠草,由鉀長花崗斑巖構成的石蛋星星點點散落在四周,圓潤的外觀為山野增添了幾分趣味。
與鼓鳴寨相對望著的,是一座環(huán)山水庫,由大明山東麓山坳的山泉及地下水匯聚而成,名為古靈湖。其面積約為2000多畝,水面海拔400多米,因此又被譽為“天上水庫”。
在湖中央有一個神似巨型大龜靜臥的島嶼,古靈湖便被賦予了“歸來長壽”的美好寓意。在獅子山上自西向東眺望,這座島嶼則像一條躍龍門的鯉魚,象征著興旺發(fā)達。
紛繁社會里,鼓鳴寨帶我們重回了記憶里的故鄉(xiāng),觸動了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鄉(xiāng)愁。在這座山湖環(huán)抱的寨子里,“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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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鳴寨臨湖設立有三星級汽車營地,占地1.4萬平方米,可停放車輛60輛,最大接待人數(shù)80人。帳篷露營位32個,標配一次性床單、被套等床品。
村寨內(nèi)設有由當?shù)卮髴羧思曳课莞脑於傻墓琶裢敛损^,與黃土房不同,當時大戶人家建造房子采用的是磚瓦。
紛繁社會里,鼓鳴寨帶我們重回了記憶里的故鄉(xiāng),觸動了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鄉(xiāng)愁。在這座山湖環(huán)抱的寨子里,“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