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赳焰
簡介:這是個一言不合就踹翻皇帝寶座、有恃無恐的凌凌侯的故事。
一
她從哪里來?
凌凌侯表示三百多歲了還被自個兒老媽按在身上打屁屁,絕對是一件羞恥無臉的事。
整個飛船上的人都看著呢!
“錯沒錯!”她媽可能打累了,停下來問她。
“錯了?!绷枇韬钔腥?,反正不管她怎么說,挨打還是會繼續(xù)的。
“你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啪啪又是幾巴掌。
凌凌侯表示,果不其然,自個兒老媽還是自個兒最清楚。
可是這能怨她嗎?
凌凌侯自小就有一個夢想,那便是統(tǒng)治整條飛船,然而混了三百多年也就是一個侯位,離統(tǒng)治者雖然很近,但壓根就不能相提并論。
統(tǒng)治者說一不二,而她則是說一反三千!
所以凌凌侯打算自己尋找新的疆土,做真正的王。
不巧的是,在她快要得手之際,老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危險舉動,生生把她從黑洞里拉了出來。
唉,那種痛徹心扉的壓強不適感不提也罷。
最主要的是,她挨完了打后再三保證不去了,還被老媽殘忍地禁了足。
漆黑的夜,飛船緩緩行駛著,平靜得像是一團死物。凌凌侯托腮望著船外的星星點點,各路隕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簽字筆來,原本是平平無奇的,卻在輕按筆帽后就變得銀光閃閃。整個飛船上也就只有她能研制得這種東西了,它飽含了她三百多年的智慧,它短小精悍,它威力無窮可自動追蹤目標(biāo),它無需蓄力更持久……
凌凌侯拍了自己的腦袋打斷了廣告詞,這是她第一個研發(fā)品,但苦于她是個起名廢,所以暫且叫了它一個比較通俗的名字——激光筆,即可發(fā)射激光的簽字筆。
她本來想賣個好價格的,錢一多,她就可以賄賂賄賂選民了,但是自從選票結(jié)果一出,她是個零票之后,她就夠夠的了。
還賣什么產(chǎn)品,做什么廣告,還不如換個地盤混!
來不及多想,凌凌侯將那支激光筆沿著老媽設(shè)的禁錮畫了一道門,門倒的瞬間,疾風(fēng)呼嘯而來,她瞅準(zhǔn)了其中一個黑洞,縱身一躍!
凌凌侯打了個呼哨:自由??!她來了!
連朝。
自打魏、齊兩國聯(lián)姻,并誕生一位小皇子后,兩朝便握手言和,直到小皇子即位,統(tǒng)一兩國,百姓過得一直都很和睦安穩(wěn)。
這位小皇子,德才兼?zhèn)?,取名更是順?yīng)了兩國民意,稱之為魏齊。
魏乃父姓,齊為母姓。
這一日,魏齊正在批折子,端端正正地標(biāo)注著,身后便傳來了一道涼絲絲的聲音。
“你就是此處的皇帝?”
魏齊一愣,這口音不像本地人啊。還沒等回頭看,腦門上就貼了個更涼的東西,余光一瞥,魏齊發(fā)現(xiàn)那是個銀色泛光的修長小物件。
毫不鋒利,甚是圓滑。跟毛筆似的。
“來人!”魏齊淡然道,可下一句“抓刺客”還未說出口,那圓滑的小東西就貼著他的腦袋飛出去了一道光,殿門瞬間燒成了一個框架。
魏齊驚呆了。
“皇帝大人,我這支激光筆可不長眼,您要是再喊一句,可得小心擦了腦袋?!?/p>
魏齊沒聽明白,囁嚅著唇問道:“激光什什么?為為何來刺殺朕?”
誠然,這是魏齊第一次遇到這般命懸一線的場景,畢竟此前的二十年,他都是兩朝人民的寶啊,就算有刺客,也會被隱衛(wèi)解決得悄無聲息。哪兒像今天這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二
朕的皇位不穩(wěn)了
凌凌侯光明正大地將魏齊一腳踹下皇位,自個兒坐上去的時候,覺得龍椅有些硌人。
她環(huán)顧著四周,口中嘖嘖有聲,瞧瞧這金光滿目的黃色,瞧瞧這雕梁畫棟的裝潢。
“落后!”凌凌侯說著,望著旁邊倒地發(fā)愣的魏齊,“落后就要挨打?!?/p>
魏齊怔怔的,滿腦子都是:這是個什么玩意?她手里的東西又是個什么玩意?
凌凌侯將手上的激光筆轉(zhuǎn)了個圈,彎眼一笑:“不過有我在,肯定會改變這個現(xiàn)狀的?!?/p>
小太監(jiān)義尺跑來的時候,便看到皇帝的寶座上坐了一個禿頭發(fā)光的……女人?可這女人穿的是個什么衣服,也太凸顯身材了!
再一瞅,我的個乖乖,皇帝大人正倒在地上發(fā)愣呢,一瞧就是被踹下去的,龍冠都歪了!
“皇上,有一不明物自您寢殿飛出,途徑盛華殿等處直至宮門處停,所經(jīng)之地都被灼燒成洞!”這等嚇人的場面,義尺也是第一次見。
魏齊望著凌凌侯手里的那個小東西,只覺得渾身都炸起了雞皮疙瘩,倘若……它當(dāng)時打中的是他的腦袋……
“隱隱衛(wèi)呢?”
提及隱衛(wèi),義尺更是覺得不對勁:“皇上,隱衛(wèi)一十三人均昏迷不醒,御醫(yī)也無計可施。”
魏齊又顫著聲音問:“他們身上可有被灼燒的洞?”
義尺搖頭:“并無。身體并無異常,只是昏睡?!?/p>
凌凌侯突然拍了拍魏齊的肩膀,她的這支激光筆是可以選調(diào)模式的,有威力適中的小導(dǎo)彈,也有微不可察的麻醉光線,隱衛(wèi)就是被這東西搞定的,至于小導(dǎo)彈么,拿出來嚇唬嚇唬人就好了。
“放心,我不會草菅人命的。”
魏齊感應(yīng)著肩膀處的那只手,心尖尖都在打顫,忍不住在想:是夢吧,是夢吧!
“大膽!居然敢觸碰龍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義尺突然上前一步怒吼,魏齊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義尺啊,雖然你是個武藝高強的,可所有的隱衛(wèi)都被悄無聲息地解決了,你那點本事肯定是不夠看了。
眼瞧著凌凌侯舉起了那支激光筆,魏齊不由捂住了眼。
義尺毫無所懼:“皇上放心,各位將軍都在集兵趕來,您不會有事的!”畢竟今日事不尋常,先皇和太后雖已仙逝,卻將鳳印交給了廣太妃,太妃生怕皇帝有所閃失,一面讓義尺來查看,一面通知各路將軍。
人多勢眾啊。
凌凌侯緩緩放下了激光筆,沖著義尺一笑:“誤會,都是誤會。其實我跟你們皇帝,是朋友。”
然后看向魏齊,“對不對啊朋友?”
對你個頭啊你對!朋友會恐嚇,會踹人嗎?再說,他堂堂一國之君需要什么朋友,笑話!
魏齊怎么看,都覺得凌凌侯像個刺客!
“是的,我們是朋友?!蔽糊R聽到自己說道。
“這都是誤會?!?/p>
三
皇帝的朋友不尋常
沒過幾日,宮里便傳遍了消息,皇上有一位奇異的朋友,長相奇異,本事奇異,說話更是奇異!
叫,叫什么季光的!
凌凌侯表示,這跟她想的不一樣???這里的統(tǒng)治者不是個無惡不赦的暴君嗎?怎地跟個小綿羊似的,踹起來軟乎乎的。
難道跳錯了?
畢竟黑洞都長得差不多。
凌凌侯苦思冥想,她原本想跳的那個黑洞是個暴君統(tǒng)治的地方,所以即便她取而代之,自然也是一呼百應(yīng)。但現(xiàn)在這個,脾性好極,而且還是兩朝聯(lián)姻的產(chǎn)物,他的存在根本就是百姓的福祉啊。
如果她真的把他取而代之,或者一激光給殺了,那她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而且這個皇帝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審時度勢!在見識過她的本事之后,不僅對外隱瞞她的身份,而且?guī)缀跏怯星蟊貞?yīng),給她住皇宮最好的盛華殿,每日提供的飯食也是色香味俱全、毫無毒素的。
雖然凌凌侯在飛船上早就吃慣了摻雜著各種調(diào)味料的毒食,可是她覺得魏齊沒在她飯菜里下毒,還是很君子的。
日子雖說過得很安逸,但是她的志向遠不限于此,要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地跑過來鉆黑洞了,要知道黑洞的壓力可是很強的。
凌凌侯總是若有若無地瞟向魏齊的龍椅。他批折子的時候,她時常會瞪著他屁股下的寶座愣神流口水;他帶她上朝旁聽時,她更是在簾子后目光如炬,幾乎堪比激光掃描。
魏齊說,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他可以摒棄諸位臣子乃至太妃的異議,讓她成為皇宮里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存在。
但是,要皇位,不可能。
凌凌侯很郁悶,她深深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身處浪口風(fēng)尖,皇宮里的每個人見到她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仿佛她是什么妖怪一樣。就算有朝一日她統(tǒng)治了這里,那她鐵定要變成暴君。
她覺得生活頗為無趣,可既然她跳進來了,出去肯定是不容易的。這兒的人連飛上天的本事都沒有,更別提飛出去了。
“看,禿毛腦袋,哈哈。”身旁經(jīng)過的小宮女開始肆無忌憚地說“悄悄話”了,指著凌凌侯笑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凌凌侯摸了摸自個兒的光溜腦袋,心想你們懂個毛?頭發(fā)再多能研制出激光筆嗎?
“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給我們看看!”
小宮女說得義正言辭,凌凌侯表示不給她們看看還真的說不過去。
然后她開了一個中型導(dǎo)彈光線,從盛華殿門口擦著小宮女的旁邊直直飛了出去,途徑魏齊辦公處,直到宮門口三里外消散。
“妖怪??!”人群尖叫著散開,凌凌侯吹了吹筆管子,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就走。
怕什么?這導(dǎo)彈光線逢人便躲,又不傷人,頂多嚇唬你們一下。
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魏齊來找她的時候帶了一塊殘缺木片,凌凌侯隨意掃了一眼,無精打采地:“干啥?”
她沒去找他就是怕自己眼疼,他倒好,還特意上門來刺激她,就真不怕她一腳將他踹下去然后成為這里新的統(tǒng)治者?
當(dāng)然,真到那個時候,肯定會有無數(shù)人沖她吐口水的。
“你下手也太狠了。”魏齊舉著那塊木片,滿臉木然,“瞧瞧朕的宮門,就剩下這點兒了?!?/p>
凌凌侯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滾?!?/p>
沒把你燒成個碎片就不錯了,還敢來挑釁她?
四
朋友實在太過暴力
當(dāng)魏齊腫著一張臉從盛華殿離開,宮里人便徹徹底底地再無一人敢來招惹凌凌侯了。
連皇帝都敢打,他們還敢挑釁,那是妥妥地找死。
然而凌凌侯卻覺得魏齊欺人太甚。在她說完“滾”后,他居然撅了嘴伸手指她。
“季光你是不是有點太欺負(fù)朕了,朕幫你擺平了所有的事,你居然還叫朕滾!整個皇宮都是朕的,要滾也是你滾!”
凌凌侯把筆放桌上,一瞪眼:“信不信馬上就不是你的了?”
魏齊被噎但不甘心就這樣被噎,趁凌凌侯不備,眼疾手快地抓起了那支激光筆。
魏齊很有天分,在見識了兩次如何操作之后,握姿、手勢都很到位。
“跟朕道歉!”魏齊對她發(fā)表了威脅。
凌凌侯瞇了眼,伸手:“給我?!?/p>
“道歉!”魏齊不依不饒。
凌凌侯伸出食指:“本侯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p>
“道歉……唔!”
凌凌侯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過人了,她繼承了自個兒老媽的暴力基因,除了小時候不懂事以外打過幾個人,此后的兩百年都在學(xué)習(xí)如何用言語以及智慧懟人。
但很明顯,面前的魏齊并不吃這一套,因為他根本就聽不懂她說的什么,就連她的名字也會叫錯。
所以凌凌侯下了死手,分毫沒有留情。
最后,成功搶回了那支激光筆。
但是魏齊此人實在是個不省心的,沒過幾天便又來招惹她,依舊來搶她的激光筆。
俗話說,寶物如妻兒,那支激光筆可謂是凌凌侯的寶貝,被魏齊摸來摸去地成何體統(tǒng)?
“給我。”凌凌侯耐著性子。
魏齊這回沒將筆尖指著她,而是好奇打量,眼中直冒光:“季光,這小東西是怎么造出來的,比朕的炮樓還要厲害!”
凌凌侯翹了翹手指:“給我。”
“朕若是也有個這樣的小東西就好了,長得這么好看,還跟你一樣會發(fā)光!季光,你看朕對你這么好,你不如把它送給朕當(dāng)見面禮……唔!”
凌凌侯忍無可忍,將魏齊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通后,撿起自個兒的寶貝,隨后又補了一腳。
“你臉大嗎朋友?”
送給他,做夢吧!
魏齊腫著一張臉坐起來,突然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擦了擦。
“朋友你有眼疾嗎?”凌凌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余光瞟到了一抹黑,望著源源不斷長長的頭發(fā),凌凌侯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么騷操作!
“朕的生發(fā)藥奏效了!”魏齊突然樂了,因為凌凌侯的飯食雖說很是完美無毒,卻加了一類藥,此藥無色無味,是助人生發(fā)的,御醫(yī)說一般月余便可奏效,沒想到這才十幾日便成了!
可是誰能告訴他,生發(fā)藥奏效的時候頭發(fā)會一直長一直長一直長嗎……
五
入鄉(xiāng)隨俗了
魏齊跟凌凌侯互坐托腮,凌凌侯的長頭發(fā)早已經(jīng)沖出了盛華殿門,不知道長到何處去了。
魏齊起身拍了拍衣服,自言自語道:“朕要去問問御醫(yī)……”
而凌凌侯想得卻不是這一回事,她敢確信自己生長出頭發(fā)肯定不止是因為什么生發(fā)藥。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她長期待在這個地方肯定會受影響,她現(xiàn)今三百多歲了,那頭發(fā)肯定也要長到此處人三百多歲的頭發(fā)長度才會停止。
想到這里,凌凌侯拿起激光筆,干凈利落地將那團情絲斬斷,只余下掃地長。
凌凌侯很郁悶。
說實話,她很看不上這處的人,尤其是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是一項,能叨叨又是一項,恃強凌弱還是一項。
她才不想變成這里的人!
魏齊來的時候,還戳她胳膊給她添堵,說:“季光你怎么不發(fā)光了?”
說,“季光你的衣服怎么變色了?”
還說,“季光你的衣服怎么沒了!”
凌凌侯給了魏齊兩拳,他的眼睛終于烏黑一片又一片,看不到了,嘴巴也隨著閉上了。
將魏齊一腳踢出盛華殿,凌凌侯望著古銅色的鏡面發(fā)愣。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猝不及防了,才半日的功夫,她就變得跟此處的女人毫無二致了?
她一把揣起自己的激光筆,如此才有了一絲慰籍。
她不能再在這里待了!
正想著,有人便敲了門:“娘娘,皇上派奴婢來給您更衣?!?/p>
凌凌侯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也未多想,當(dāng)即放了人進來。
“娘娘,您的發(fā)質(zhì)真好?!?/p>
“娘娘,您的皮膚真好,吹彈可破的!”
凌凌侯的臉越來越黑,她終于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了,娘娘,這個詞不是用在皇帝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小老婆身上的嗎?
叫她干啥?
“娘娘您不知道,先前盛華殿住的是個什么主兒,奇奇怪怪的還特別丑,不像您,傾國傾城,又和藹可親的,您一來啊就特別蓬蓽生……”
宮女突然閉了嘴,幫著挽好頭發(fā)之后就退了出去,出了門才后怕地拍了拍自個兒的心口。
乖乖,剛剛那位娘娘齜牙的模樣跟那個妖怪好像啊,嚇?biāo)纻€人了!錯覺,一定是錯覺!肯定是那妖怪留下的陰影太重了,一定是這樣!
屋子里的凌凌侯將眉頭皺得死緊,才半日的功夫,她的余威就全都沒了?
義尺來宣旨的時候,凌凌侯覺得自己的后牙都要咬爛了。
“季氏輕好賢良淑德,樣貌端莊,其父兄戰(zhàn)功赫赫、為國捐軀,特封其為皇后,入住盛華大殿。欽此!”義尺笑得歡暢,“娘娘,您還不快叩謝圣恩?”
謝,我謝你個頭我謝!
凌凌侯一生氣就愛呲牙,義尺眼尖,當(dāng)即認(rèn)出了這位娘娘就是當(dāng)初的那位會發(fā)光的禿頭妖怪,嚇得急忙奔著殿門外跑去。
魏齊來的時候,凌凌侯啪地一聲把圣旨拍在桌子上,“季氏輕好”尤為顯眼。
誰是季輕好!
先是季光,后是季輕好,真當(dāng)她不是本地人好欺負(fù)是不是?
“老子叫凌凌侯!聽見沒有!”
不想魏齊這貨居然朝她彎眼一笑,隨后擠了一下左邊的眼睛:“朕知道就好了,不必說予他們聽?!?/p>
凌凌侯:……這種我跟你很熟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魏齊突然撫身捏了她的臉:“現(xiàn)今你也恢復(fù)正常了,朕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喜不喜歡?”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她堂堂一代侯爵居然被這個黃毛小子捏臉了。
“喜歡?!?/p>
“喜歡就好,唔!”
凌凌侯決定此次下手一定要比前幾次更狠更暴力,不然魏齊是記不住的,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喜歡你個頭啊喜歡!居然敢跟本侯動手,看本侯不打得你叫奶奶!”
六
朕又多了個奶奶
一場暴走,在魏齊的“奶奶”聲中拉下帷幕。
凌凌侯將落下來的頭發(fā)甩到身后,這才歇了手。
“還敢不敢跟本侯動手了?”
“不敢了奶奶?!蔽糊R悶聲。
得了自由,魏齊又腫著臉問:“季輕好,什么是奶奶?”
代溝!
凌凌侯表示,嘴炮官司在這里她鐵定是贏不了的,一拳上去:“你覺得呢?”
魏齊噤聲。
廣太妃見到魏齊的時候,當(dāng)即抹了眼淚:“作孽啊,你說你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那個季輕好?這么多年你虛置后宮,就為了等她一人,可她倒好,三天兩頭將你打一頓,還穿得不倫不類!”
魏齊腫著眼看向廣太妃:“這是太后生前定好的親事,朕不能忤逆。”
廣太妃又是一頓哭。
誠然,魏齊一直沒有心儀的姑娘,所以一直在等太后定下的那門親事,當(dāng)然,與他定親的人肯定不是季輕好,畢竟那個名字是他胡謅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希望是她。
不然也不會這樣麻利地下旨封后。
那個奇怪的人,從天而降,就算打他又怎樣,他都能忍。
畢竟,他很喜歡那個……小東西。
魏齊偷偷摸摸地潛入盛華殿的時候,凌凌侯正在睡覺,正值深夜,那支閃著光的激光筆也顯得十分耀眼。
凌凌侯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復(fù)又閉上:這連朝的皇帝怕是個神經(jīng)病,每日都要摸一把她的激光筆才能滾回去睡覺。
凌凌侯依舊不當(dāng)回事,然而半晌后,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激光筆不見了。
這次的魏齊是真的把它拿走了。
凌凌侯坐在床上,眉頭皺得死緊,莫名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她跟魏齊一向不是一類人,但是這段時間她好像越來越信任他,乃至于……
丟了她的寶貝!
凌凌侯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走,然而門口卻站了兩個隱衛(wèi)。
“皇上有令,您這幾日不得出去?!?/p>
凌凌侯皺眉:“你且替我問問他,他拿走我的東西意欲何為?”
這話隱衛(wèi)聽懂了,沒多久便帶回了魏齊的答案。
“你管不著。”隱衛(wèi)如實道。
嘿!凌凌侯這暴脾氣瞬間就壓制不住了,當(dāng)即要闖出去找魏齊算賬。
然,曾經(jīng)在她面前如小雞崽一般好對付的隱衛(wèi),此刻直接拎了她的衣領(lǐng),將她丟了回去。
處于半騰空狀態(tài),凌凌侯心里憋屈。她堂堂一代侯爵居然被……
“皇上還說了,您若是強行出來,可讓我們下死手。”
真他奶奶地狠。
隱衛(wèi):“皇上還說了,不許您罵他奶奶。”
凌凌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當(dāng)初為毛要鉆黑洞,鉆就鉆吧為毛偏偏鉆進魏齊所在的這個地方!
“蒼天啊!請賜我一個暴君吧!”凌凌侯仰天哀嚎。
隱衛(wèi)互視一眼:皇后娘娘瘋了怎么整?
七
朕就是異象
其實,宮門兩次被轟炸,以及引起的那些恐慌,并沒有那么好掩蓋。
魏齊看著從凌凌侯那處偷來的激光筆,眼中神色復(fù)雜。
從來沒有人敢踹他,從出生之日起,他便繼承了先輩的遺志,做一個好皇帝,他做到了,自然也受到了萬民的尊崇,季輕好是第一個敢踹他的人,當(dāng)然,不僅是踹。
對了,她也不是季輕好,是個什么猴。
還自稱“本猴”,難不成是猴子成了精來他的皇宮搗亂的么。
廣太妃明面上信了他的話,承認(rèn)了季輕好的存在,可是卻已然在暗暗搜尋能人異士了。
說句心里話,與廣太妃相比,他還是更喜歡這個季輕好。
父皇母后齊齊仙逝,雖是廣太妃一力扶他登基,可他這些年卻查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真相。比如,母后的死,各種證據(jù)都指向廣太妃。
廣太妃名下有一子,她起初是想輔佐那該子即位的,不想陰差陽錯,那孩子卻誤食了魏齊的食物,中了毒命不久矣。
廣太妃才轉(zhuǎn)而輔佐魏齊。
而那個孩子離宮診治多年,此刻終于要回來了。
季輕好造成的恐慌原本很容易便能壓制下去,但流言卻久久不絕,百姓都說他的皇宮里養(yǎng)了個妖怪。
是不是妖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是有人要借機蠱惑人心。
明日是父皇母后的祭日,到時那人定會再次出手,唯有他拿走季輕好的東西證實異象,才能將流言擊破,旁人也無法堂而皇之地來找季輕好的麻煩。
“皇上。”看管季輕好的隱衛(wèi)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他的思緒。
“何事?”魏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季輕好又帶話來了。
他微勾唇角準(zhǔn)備聽后句。
“娘娘說,那東西您用不了。”
魏齊一愣。
魏齊去盛華殿的時候,凌凌侯正坐在那兒品著茶等他,見他來了,便是咧嘴一笑。
魏齊差走了隱衛(wèi),認(rèn)命地交出激光筆。
凌凌侯伸手接了,頗為順暢地將它轉(zhuǎn)了一個圈回到手中:“這叫物歸原主?!?/p>
“我為何用不了?”魏齊悶悶道。難道只有妖怪而且還得是猴精才能用?
“你說誰是猴精?”凌凌侯拿眼睛瞪他,代溝!赤裸裸的代溝,連個名字都聽不懂,日后還談什么共同語言!
“這上面輸入了本侯的指紋,你當(dāng)然用不了?!绷枇韬铨b牙,“不僅用不了,你連機都開不開?!?/p>
魏齊聽得一頭霧水。
但還是明白了,這東西雖然威力無窮,卻只有季輕好能降得住。
“季輕好,你走吧?!蔽糊R突然認(rèn)命一般,“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你現(xiàn)在走,朕可以給予你最好的一條生路?!?/p>
如今外有虎內(nèi)有狼,他實在無法保證自己能撐下去。
“走?發(fā)生什么事了?”凌凌侯深覺此事不簡單,隨后腦袋一涼,“可是你的皇位不保了?!”
“你為什么看起來很高興。”魏齊的心透著涼。
“啊,篡位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既然不是好東西那肯定也不得民意,到時候我若打著為魏齊報仇的旗號廢了篡位者,那皇位豈不是……”凌凌侯碎碎念,念得魏齊的臉越發(fā)地黑,她還隨機伴著幾聲陰謀詭計得逞的哈哈笑。
魏齊:今時今日,他終于曉得了何為白眼狼。
面前的這個就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白眼狼啊,他一門心思地要護送她離開,她倒想一鍋端了皇宮。說什么猴精都是騙人的吧,倒妥妥地像個白眼狼精!
凌凌侯想得正暢快,余光一瞥魏齊,所有的思緒便都停頓了下來。
篡位者若是真的得逞,魏齊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吧。一想到魏齊受苦乃至死去,凌凌侯就覺得心里不是個滋味。
那一刻,凌凌侯覺得,自己好像被面前的這個軟綿羊給牽絆住了。
可是她來這里的初衷,并不是為了他啊。
八
朕要殺了你
翌日。
魏齊望著凌凌侯的睡顏,最后望了一眼她,將那小巧的物件放到她的手中,握緊了。
“季輕好,如果我還能回來,就會把所有不明白的東西都問清楚?!?/p>
魏齊取下帝冠,露出內(nèi)里的一襲白衣,乘著轎攆前往祭祀處。
那個孩子終于還是來了。
魏風(fēng)起,雖與魏齊的名字相似,二人卻已然水火不容。
但是魏齊沒想到的是,他不僅來了,還帶來了兩具棺槨,魏齊的眼睛不由瞪大!
那是先帝與太后的……
“諸位大臣還不知道罷,”魏風(fēng)起笑對諸人,根本就是將自己當(dāng)做了這兒的主人,可笑的是并無一人攔他。
“齊國公主齊嫣然當(dāng)然懷的孩子——魏齊,并非是先帝骨肉,先帝多年前覺察真相才慘遭齊嫣然毒手,與此同時,齊嫣然畏罪自殺,這才給大家造成一種‘帝后情深,共赴黃泉的假象。”
諸位大臣議論紛紛,魏齊面色如常,可實則卻心下暗驚,因為魏風(fēng)起所言,一為真一為假。他的確不是父皇的兒子,但那是父皇與母后為了兩朝而為,他們相敬如賓,又怎會相殘?
魏風(fēng)起將手指向他:“就連魏齊,為了長生,居然在宮里堂而皇之地豢養(yǎng)妖物,攪得宮中上下不寧!”
“皇上,要不要將你藏在盛華殿內(nèi)的妖物帶出來呢?”
“魏風(fēng)起,你大膽!”魏齊出宮前便令隱衛(wèi)帶走了季輕好,雖然她手里有威力無窮的東西,可她從來沒有用它害過人。
她會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吧。
做皇帝這么多年,他真的有些累了,宮里朝內(nèi)爾虞我詐,真的是太累了。
望著父皇母后的棺槨,魏齊想,魏風(fēng)起說的沒錯,但為了連朝,所有知情的人都在保護著這個秘密。
但今日魏風(fēng)起所為實在太過,便將新仇舊恨一起算。
祭臺下早已放置了足量的炮粉,只待他下令,此處便會成為火海一片,至于新帝的人選,他也早已交給了可信之人宣旨。
先帝的棺槨已被打開,魏風(fēng)起將銀針刺下去,銀針變黑,使得魏風(fēng)起口中的謠言變得更加真實。
魏齊不愿多言,許是被凌凌侯熏染,當(dāng)即沖著魏風(fēng)起擼了衣袖:“魏風(fēng)起你竟敢對先帝不敬,看朕代父皇教訓(xùn)你這個兔崽子!”
魏風(fēng)起被按在地上胖揍,看戲的廣太妃再也坐不住了,忙與宮人一同趕來,同時,魏齊向隱衛(wèi)做了暗號。
炮粉此時可引。
“嗖!”
一道刺目的光線襲來,魏齊瞪圓了眼睛,眼睜睜地瞧著父皇母后的棺槨化為粉末!
季輕好,朕要殺了你!
那人從萬人中走來,沿途但凡有人上前,都被她手中的小物件擊中,當(dāng)即昏迷不醒。
“就是你要篡位???”
凌凌侯放蕩不羈地一腳踩向魏風(fēng)起,看著有些擦傷的魏風(fēng)起,她不由失望:“魏齊,不是我說,你這勁兒也太小了……看我的!”
凌凌侯轉(zhuǎn)了激光筆也要來摻和,被魏齊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這個光束跟之前的不一樣,而且他能感觸到她的殺氣。
“你不能殺人?!蔽糊R看著她,不能因為他,而讓她手中沾染血腥。
凌凌侯看傻子一般看他:“只是讓他癱瘓而已……唉,你不懂,閃開!”
地上的魏風(fēng)起何時見過這等物件,當(dāng)即起了身就跑,與此同時,凌凌侯按動了機關(guān)。
魏齊,我無法取代你成為這里的統(tǒng)治者,但是我可以幫助你成為這里最好的統(tǒng)治者。
因為,你是……
“凌凌侯凌凌侯,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請速速站立靜止等待定位抓捕!”
天際傳來熟悉的聲音,凌凌侯終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第一次乖乖地站著沒有動。
還沖著天際招了招手:“老媽看這里?!?/p>
尾記
等風(fēng)起
凌凌侯臨走前,將那支激光筆留給了魏齊。
“季輕好!”魏齊叫她。
凌凌侯:這敗家玩意,臨了了還沒叫對她的名字!
但是沒關(guān)系,因為他是……
“魏齊,你是最胖的!你一定會是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魏齊不在意她嫌棄他的身材,只覺得心中很是不舍:“季輕好,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瞬間,凌凌侯想起無盡的詩詞,但只化為了一句:“大風(fēng)起兮——”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凌凌侯被飛船吸上去的時候用盡最后的一吼道:“我還會回來的,魏齊你等我啊!”
畢竟她也是很舍不得的啊。
那么寶貝的東西都留給他了。
最后的時候,她聽到了魏齊微弱的聲音波傳來:“季輕好,我等你……”
初入飛船,身體有些不適,凌凌侯只能躺著做半死狀態(tài),當(dāng)感覺到身體被拉扯的感覺后,她知道這是離開黑洞了,她離開了魏齊的連朝。
不過,等她研究出新東西,她一定再回來!
凌凌侯唇角帶了一抹笑,隨即只覺腦中一空,唯有魏齊的模樣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