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生于南方 ,一個溫暖的城市,現(xiàn)在在北方上學,喜春厭夏,喜酒厭煙,慶幸你來自遠方,不知道我的過往,也喜歡一切讓人感到美好的事物。希望你能在孤獨了閑暇之余想起我的文字,也希望我的文字可以讓你感到溫暖,故事還在繼續(xù),余生太長,請多指教。
15歲那年,我念高一。那時的我,155cm的身高,82斤的體重,一張娃娃臉,走到哪兒都讓人當小妹妹。
高中時課業(yè)很重,每周的體育課也就理所當然地成了自行放假的時間。我也不例外,一到體育課便扯著二三好友蹲在運動場角落里吹牛聊天看帥哥。
冬去春來,運動場跑道四周野草瘋長,到五月底足足有了半人高。我心里的草也開始瘋長,用老師的話來說,那是早戀苗頭的罪惡萌芽。
老師和家長告訴我們,要把一切罪惡的萌芽扼殺在搖籃里,我一向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這次卻沒有聽話。
因為當我察覺時,那萌芽已經(jīng)不再是萌芽,它如同童話中通天的魔豆,發(fā)了芽,幾日后便粗壯到我掐不斷了。自然,扼殺早戀罪惡萌芽的偉大行動我沒有實行。
人就是這樣,一件事不干就是不干,若是干了那就定會干到底。
于是乎,我的體育課又多了個樂子——和死黨蹲在半人高的野草叢里看帥哥發(fā)花癡。
害我走上早戀不歸路的人——蘇巖,是我們學校的白馬王子,長相酷似那幾年紅遍半邊天的TF成員王俊凱。
我是好孩子,但前提我是一個花癡。從小時候我迷戀段譽、陳家洛,不喜歡喬峰、郭靖,就可窺見這一特質(zhì)。我對清秀斯文的男孩子一向有愛,即使只是外表如此。
而蘇巖絕對是個表里如一的好孩子,靈魂配得上皮囊。
每次考試結(jié)束,“蘇巖”兩個字都在大紅榜首端墨光閃閃地招搖;而我“林陌陌”三個字,在榜尾小小地露臉。
但每次看完榜,我還是一臉傻笑,屁顛屁顛地跑回教室,和死黨繼續(xù)說蘇巖的點點滴滴。在我看來,能和他的名字在紅榜上待著,也是喜事。
蘇巖籃球打得很好,球場上連續(xù)幾個三分球投得對方綠了臉,全場女生嘩啦啦地喊:“蘇巖,加油!蘇巖,加油!”
我在球場邊看著那般情景,不禁想,我若是臉皮夠厚,膽子夠肥,那我就學習《灌籃高手》中流川楓啦啦隊的扮相亮場。但我臉皮不夠厚、膽也不夠肥,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正在那兒想著不可能實施的計劃。這時,蘇巖對方球隊的某位信奉“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同學見不得我浪費時間,一記籃球砸向我腦門兒。
我其實很想說他是投球不準才誤傷到我,可那球的角度、速度以及方向,都讓我覺得他是存心砸我泄憤。
我從小就與球有仇,不管是籃球、足球還是羽毛球,一個個都跟長了眼似的往我頭上砸。最玄乎的一次,我抱著兩本書從球場外圍走過,忽然飛出一只球把我砸倒在地。
上天無眼,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它一個不砸,偏就砸我這個路人!
所以我平時都不怎么靠近球場。這次為了看蘇巖湊上來,還是難逃厄運。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我華麗麗地倒下,當后腦勺兒接觸地面的一瞬間,我不由得忍痛罵了句:“太倒霉了??!”
我看過無數(shù)的青春小說都寫到過一個場景——一砸訂情。可事實證明,我沒有那個運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年我們學校還很窮,球場后面都是松軟的泥土。
高一的日子在渾渾噩噩中很快過去。
高二文理科分班時,我看了名單后便早早地溜進教室里坐下。
我正琢磨著蘇巖會在哪個班,我們的蘇巖同學就干干凈凈地笑著走進教室來。
我使勁掐了死黨的大腿一把,她的痛呼聲頓時響徹云霄,成功地吸引了全班同學的雪亮目光,就連冷淡孩子蘇巖也向我們這邊微微一笑。
“林陌陌,你干什么?!”
我從蘇巖好看的笑容中清醒過來,直視她的眼:“你看,那是蘇巖啊!”
“可他的名字并不在我們班的名單上!全校人都知道他是蘇巖。我問的是你掐我干嗎?!”她無語至極。
“我想試試我是不是在做夢?可是掐自己疼?!?/p>
我的回答終于惹怒了她,被她暴打了一頓方才了事。
事后我才知道,我們老班為了從理科班搶過蘇巖,同教務(wù)主任磨了兩周。
為了不辜負老班的一番好心,我自然要多多欣賞蘇巖才是。
于是,日子久了我便記得蘇巖喜歡用藍色墨水,寫字習慣用白色紙張打草稿,生日是4月16,家庭地址是漓城石街18號;知道每天早晨我坐公交車時只要多繞上一圈,到學校時就能剛好遇見他從自行車上下來;也知道他喜歡嬌小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子要聰明。
死黨受不了我日日在她耳旁聒噪。第二年,教室門前大朵大朵的玉蘭花盛開的時候,她冒充了我的名字給蘇巖塞了封情書。
我向來是有色心無色膽的好孩子,知曉后望著死黨期期艾艾了一整天,最后才決定半路攔截蘇巖解釋清楚。
我記得那時死黨的原話——月黑風高夜半時,你林陌陌以英勇無敵之姿攔截住蘇巖,向他表白,他同意便劫財,不同意便劫色。
我不解,他若同意我不是應(yīng)該劫色嗎?死黨道,他若同意,色就不需要劫了,反正是你的了。有了愛情后,面包更重要。
我點頭稱是,可總是事與愿違。
那晚,正是4月16。高考前3日全校放假,蘇巖給了我一本書,是一本我喜歡了很久的《飄》。
我收下了書,一個人去了體育場。學校為了評建,重修了體育場,鋪了假草皮和塑膠跑道。我在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在抬頭望天有眩暈的感覺時停了下來。我仰躺在草坪上,望著天空,懷念兩年前半人高的野草和一跑過便塵土飛揚的跑道——那里有我遺失的東西。
那年玉蘭花開的時候,我在習習夜風中攔下他。蘇巖的一句話,讓我刻骨銘心:“林陌陌,我不喜歡你?!?/p>
最后,蘇巖不負眾望,去了北京那所著名的大學,我則留在南方的一所學校。
我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長發(fā)。發(fā)非為君留,發(fā)非為君剪。一切只關(guān)乎我自己。
現(xiàn)在的林陌陌已經(jīng)記不清,蘇巖的生日是4月16還是4月17。
漂亮的衣服等等再穿,好玩的地方要準備好了再去,總把希望寄托在以后,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生活沒有任何改變。原來是我疏忽了,哪有那么多未來啊,有的只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