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香
家有一套閑置的樓房,正好和我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對門,常年對外出租。多年來,房客像走馬燈一樣,換了一撥又一撥。
對門間不免常打交道,我不喜歡那種說話云里霧里的人,只想找個沒什么心計的鄰居。
還真找著了一位。新房客小張就很合我心意,屬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種人。我跟老公也愿意和她來往,時常請她到家里坐坐。
不過日子一久,我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天,同學到我家做客,正好小張也在。她自來熟,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眼下她可成了主角,天南海北,我和同學連客串的戲分都輪不上。
說話間,我同學順手把帽子摘了。就這么一個動作,小張卻突然打住了話頭,滿臉狐疑地盯著她,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繞著她轉了一大圈,還咯咯笑,那笑聲真說不上是爽朗還是刺耳?!疤炷?,你這發(fā)型快趕上麻雀窩了,哪剪的,跟狗啃的一樣?”平白無故受奚落,同學的臉唰地漲紅了。我趕忙打圓場:“這是潮流,不知者不怪,哈哈?!?/p>
沒想到小張不開竅,又對我同學評頭論足起來:“姐你下巴這么尖,打針了吧,我和你說,臉蛋是父母給的,千萬不能糟蹋,整容可不保險啊……”我忙給她遞眼色:“小張,你不說要出去買東西嗎?”
“沒有啊?!闭媸菈騿渭兊?,絲毫沒領會。好在這時小張的手機響了,聽意思是有邀約,我不由得長噓了口氣。
好巧不巧,就在小張臨出門時,廚房里的老公突然跑出來了:“別急著走啊,到飯點了,留下來吃飯吧?!薄昂茫胰トゾ蛠?。”小張應得那叫一個爽快。
可算把“大佛”盼走了,我和同學正好敘敘舊。話都沒說幾句,門鈴就響了,“大佛”回來了?!澳氵@也太快了吧!”我和同學面面相覷。
隨后的這頓飯吃得我是心驚膽戰(zhàn),生怕小張抽冷子哪句話,再讓我同學下不來臺。
我就納悶了,小張確實是個簡單人??珊退谝黄穑艺τX得比和那些說話云里霧里的人還累心呢?